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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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不同尋常的安靜之中, 傳來趙芙讓人不太舒服的聲音。

    “石榴姑娘可真是心善啊,別人都未注意到月班主渴了,唯獨石榴姑娘看到了, 還親自斟茶倒水。”

    言之下意,是謝姝自降身份不成體統。

    謝姝已做完自己想做的一切, 仿佛此時才覺察自己行為的不妥當, 一時之間愣在那裏, 小臉上全是羞赧之色。

    她局促不安地站著,像極做錯事等待長輩們批評的乖孩子, 嬌美的麵容上覆著紅粉之色,清澈如水的眸子隱現幾分不安。

    老太妃頓時就心軟了, 朝她招手, “好孩子, 快過來。”

    她羞赧著, 小心翼翼地過去。

    “太妃娘娘, 小女方才一時沒想太多, 實在是有些失禮, 還請您原諒。”

    老太妃猜到也是如此, 這孩子小小年紀,又有一顆善心,一時顧及他人口渴而送茶, 應是沒來得及多想。

    “你心地良善,我又怎麽會怪你。隻是往後這種事你吩咐一聲便是, 交給下人去做, 不需要自己親歷親為。”

    謝姝得了臺階, 順著坡就下。

    “小女記下了。”

    至始至終,她都不敢朝蕭翎那邊看一眼。在場所有人中, 唯有蕭翎知道她在做什麽,也唯有蕭翎知道她做了什麽。

    她低著頭,直到謝韞在她耳邊說了一聲多謝。

    很顯然,謝韞是誤會了。

    但她也不可能解釋,唯有羞澀一笑。

    原本這事也就過去了,隻是有人不會輕易放過。趙芙看到她行了不妥當之事,反而得到老太妃的維護,自然是又妒又恨。

    “不知月班主有沒有聽說過當年月城被屠之事?”

    趙芙這一問,氣氛頓時微凝。

    老太妃和鎮南王妃齊齊變了臉色,衆女更是一個個眼神微妙。

    “月城一事,天下皆知,小人自是聽說過。”月班主回道。

    “你既然聽說過,又怎敢寫出這樣的戲來顛倒黑白?”趙芙的聲音尖刻起來,“當年月城被屠,正是因為城守薑尚義與蠻丘勾結私開城門,引敵入城,此事證據確鑿千真萬確。你居然寫這麽一出戲,到底居心何在?”

    當年乾門關破之後,蠻丘直指月城。一行賊子先行潛入城中,大肆屠殺城中百姓,而那大開城門迎賊子入城者,正是當時的月城城守薑尚義。薑尚義屠盡滿城之後,還縱火焚燒,最後被趕到的鎮南王一箭射殺。

    這出戲經由趙芙曲解,聽起來竟與月城之事有些相似。

    月城被屠一事太過慘烈,哪怕是遠在盛京繁華之地的百姓,對於此事也從未忘記過。若非那場大戰,大胤何至於養息多年。

    旁人或隻是感慨,但身為事件漩渦的鎮南王府最為感同身受。多年來飽受猜疑與詬病,還有鎮南王的一去十三年。

    這樣的事什麽時候提不好,非要在蕭翎的生辰之日提及,不說是老太妃心生不喜,便是鎮南王妃也對趙芙這個侄女失望透頂。

    隻見那月班主神情未變,“姑娘此言差矣,天下戲文,無一不是從民間而來,又添些華彩。小人寫戲,為的是養家糊口。世人聽戲,圖的也隻是一樂,僅此而已。”

    謝韞離老太妃最近,自然是感覺到老太妃壓抑的怒火與不快,為盡快結束這個話題,她道:“月班主說的沒錯。戲文而言,趙大姑娘何必較真。”

    然而她不知道,趙芙等的就是這一刻,聞言不僅沒有順勢作罷,反而興奮至極。“謝大姑娘如此袒護他,難道是和他有什麽交情不成?”

    這話一出,老太妃的臉徹底變了。

    鎮南王妃氣極,“芙兒,休得胡言!”

    “姑母,芙兒沒有說錯,您沒聽到外麵都是怎麽傳的嗎?說這位月班主和謝大姑娘交情匪淺,謝大姑娘可是他們常慶班園子裏的常客。”

    “你還敢胡說八道?”鎮南王妃真恨不得捂住自己侄女的嘴,心中是越發的失望,更是滿心的後悔。“你還不退下!”

    “姑母,我沒有胡說!今日為何請這常慶班,難道不正是謝大姑娘的主意嗎?”

    趙芙說出這話來,衆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今日不斷挑事,又處處為難月班主,所有的原因全都是在針對謝韞。

    謝韞也明白過來,大方承認,“常慶班最近聲名遠揚,已然是京中世家府邸中的常客,我提議請他們來唱戲,可有什麽不妥?”

    “請戲班子入府唱戲,自然是沒有什麽不妥。但謝大姑娘你敢說,你和月班主不相識嗎?你敢說你和他沒有私交嗎?你敢說你提議請他們來唱戲不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嗎?”

    趙芙一連三問,頓時將樓內的氣氛推至詭異的尷尬境地。

    “姑娘,小人……”

    “你閉嘴!”趙芙打斷月班主的話,“你是個什麽東西,我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尊卑貴賤不分,你好大的膽子!”

    月班主不敢再說了。

    謝韞明豔的臉已經徹底變冷,似笑非笑地看著趙芙,“趙大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風,太妃娘娘和王妃娘娘尚且沒說什麽,幾時輪到你一個客居的表姑娘在王府裏指手畫腳,難不成你真把自己當成王府的主子了?”

    趙芙被說中心思,雖惱卻不甘。

    如果不是因為老太妃和謝韞,自己早就在姑母的做主之下被許配給世子表哥,又哪裏來的這些波折,還有這些礙眼的人。

    她突然看向謝姝,頓時又有了主意。

    “石榴姑娘,你來說句公道話,我說的可有錯?”

    謝姝:“……”

    這個趙芙,真是個攪屎棍。

    “如果趙大姑娘問的是謝大姑娘與月班主有交情一事,那在我看來再是尋常不過。諸位或是愛好首飾或是喜歡衣裳,想來也時常出入首飾鋪子或是衣料鋪子,也與鋪子裏的掌櫃說過話。謝大姑娘愛好聽戲,出入常慶班園子有何不妥,與月班主相識又有何不妥,不知趙大姑娘到底想說什麽?”

    老太妃憋著的那口氣,聽到她這番話總算是出了。

    沒錯,逛戲園子而已,與逛鋪子何異。哪家夫人姑娘沒有相識的掌櫃,又是什麽值得拿出來說道,詆毀他人的事。

    還是這孩子會說話。

    謝韞鳳眼隱隱有光,很是滿意地看了她一眼,暗道不愧是自己看得順眼的人,說話更是無比順耳。

    唯有趙芙不滿意,恨不得將她瞪出滿身的窟窿。

    “我問的不是此事,我問的是這出戲。”

    “原來趙大姑娘問的這出戲,那也好說。既然是戲,如何能當真?戲之一字,是何意,趙大姑娘難道不知嗎?”

    一句話,直接懟得趙芙啞口無言。

    趙芙還想說什麽,鎮南王妃實在忍不下去,“芙兒,適可而止!”

    適可而止四個字,算得上是鎮南王妃對自己的侄女說過的最為嚴厲的話。趙芙頓時覺得又恨又委屈,滿臉憤恨地咬著唇。

    老太妃適時讓月班主退下,體體麵麵地賞賜了戲班子所有人。

    月班主告退之時,深深地看了謝姝一眼。那眼神有懷疑也有試探,還有不解。謝姝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更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至此,戲裏戲外的大戲全部消停。

    常慶班所有人被送出府,府裏的一衆人也散去。鎮南王妃示意謝姝扶自己回去,眼神都不想給趙芙一個。

    這個侄女,終歸是讓她太失望了。一而再,再而三,她已經無法再如從前那般容忍。等這段日子一過,她就將人送回國公府。

    她棄趙芙而選謝姝,一時之間謝姝又收獲其他幾位姑娘的羨慕嫉妒恨。

    但謝姝沒在意,因為她所有的心思都在蕭翎身上,從給月班主送茶之後,她盡力讓自己的腦子放空,心裏跟著努力去荒蕪。

    從蕭翎身邊經過時,她更是眼皮子都不敢擡。

    章也納悶不已,小聲問蕭翎,“小石榴怎麽回事?我怎麽覺著她好像不太待見你,你說她會不會看上那月班主了?”

    蕭翎麵色未變,聲線卻是如冰。

    “閉嘴。”

    ……

    謝姝扶著鎮南王妃,兩人走得極慢,一旦謝姝感覺到對方腳步滯澀時,便會詢問是否要歇一歇。

    鎮南王妃對她的體貼入微很是受用,在涼亭歇息時細細與她說起當年月城之事。

    外人隻知那薑尚義是被鎮南王射殺,而不知當時具體的情形,因此有人非議安王和鎮南王是想掩蓋真相,所以才會殺人滅口,然後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薑尚義。

    但事實卻是,鎮南王趕到時,恰巧看到薑尚義滿身的血,正舉著刀朝著另一個快要爬不想來的人砍去。那人生死關頭,大聲痛斥薑尚義的罪行,危機之時鎮南王隻好搭箭將薑尚義射殺。

    “那個人是魯國公之子溫華,他一早接到定遠侯的書信,道是邊關不太平,讓他去月城接他妹妹與外甥女回京。誰成想竟然碰上那樣的禍事,那一次他重傷瀕死,養了好幾年才好轉。”

    說到這時,鎮南王妃明顯眼眶泛紅。

    溫華的妹妹溫容,正是定遠侯夫人。

    謝姝想,她一定又在懷念自己的好友。

    她自覺失態,按了按眼角,不經意看到謝姝眼中的濕氣,心道這孩子還是個真性情。

    “這些事情,你多知道一些也好,日後總用得上。”

    這話其實頗有深意,但此時的謝姝已完全沒有心思去揣度。不管太妃娘娘和王妃娘娘有什麽想法和打算,她都不想再和蕭翎有瓜葛。

    蕭翎會讀心,和那樣一個人在一起不僅毫無隱私可言,甚至連最甚至的自我都會失去。這樣的感覺太糟糕,讓她恨不得逃得遠遠的。

    她垂眸,道:“國仇家恨,小女確實應該多知道一些,多謝王妃娘娘相告。”

    兩人走走停停,近一個時辰才到清溪軒。

    鎮南王妃有些乏累,但精神尚可。

    她們一起喂了青團,然後又坐著說了一會兒話。因著晚些時候會有家宴,鎮南王妃再是舍不得,也還是要放她回去歇一歇。

    一出清溪軒的門,她毫不意外看到眼神淬毒般的趙芙。趙芙看她的目光,仿佛被她殺了全家一樣,極其的怨恨與憤怒。

    “我真是小瞧你了,想不到你這麽有手段,先是哄得老太妃袒護你,如今連我姑母也被你的花言巧語所迷惑。怪不得你說你不願意做妾,原來你是野心不小。你說,你是不是存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難道還想當王府的世子夫人不成?”

    “趙大姑娘,我說什麽你都不會信,那你又何必多此一問。我說我不做妾,你就以為我想當王府的世子夫人,合著在你眼裏,天下的男人是不是除了世子外,全都死光了?”

    說句難聽的話,就算天下的男人死光了,她也不想嫁給蕭翎。

    趙芙一愣,爾後冷笑,“你少在這裏巧舌如簧,我可不是太妃娘娘和我姑母,憑你三言兩語就信了。”

    “趙大姑娘,如果我說我現在恨不得立刻馬上離開王府,你信嗎?”

    “不信。”

    趙芙一個字也不信。

    誰不想嫁高門,誰不想成為人上人,她就不信這個破落戶說的是真的。還立刻馬上離開王府,怕是恨不得永遠住下吧。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有辦法讓我現在走人,我會感激不盡的。”

    說完這話,謝姝徑直而過。

    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一聲苦笑,一個人如果不敢有自己想法,連自己的內心都不能坦白麵對,該有多可悲。

    思及此,她望天一聲嘆息。

    老天爺啊,您是在玩我嗎?

    倏地她後背一寒,暗道一句又來。

    “你為何罵天?”

    “想罵就罵。”

    她垂頭喪氣地踢著腳邊的小石子,別人不知道她罵天的原因,這個罪魁禍首難道不知道嗎?還明知故問,裝什麽無辜!

    陰影自頭頂而下,將她籠罩。她的影子完全被對方的影子所覆蓋,一時之間涼快的不僅是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

    “為什麽那麽做?”

    她知道,蕭翎是在問剛才她幫月班主的事。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不想出亂子,那樣的話太妃娘娘還有王妃娘娘會難過的。更何況我也不想亂起來,傷到了她們。”

    蕭翎一個字都不信。

    如果真是這樣,那之前為何她心裏什麽都沒想,分明是防著自己,怕自己聽到什麽不該聽的事情。

    “你可知那月班主是誰?”

    她搖頭,“不知道。”

    蕭翎又進一步,盯著她的頭頂。

    她低著頭,小腦袋隨著腳踢小石子的動作而來回輕微晃動。看著像是做錯事正在挨訓的孩童,明知犯錯而不敢麵對。

    “你真的不認識他?”

    “我怎麽可能認識他?”她斷然否認,拚命搖頭,“世子爺,請您明查,從他們常慶班進京以來,我可是一次也沒去過他們園子。我真的隻是怕他鬧事,觸了您的黴頭,以及驚擾了兩位娘娘……”

    “跟我來!”蕭翎打斷她的話。

    她心下一緊,不得不跟上。

    兩人七拐八彎,來到王府一處極為偏僻的院子。看院子空蕩沒有人氣的程度,想來應該多年沒有住過人。

    一推開門,她看到一個不應該還在王府的人。

    月班主。

    月班主身未縛綁,但左右被兩個侍衛守著。

    蕭翎一揮手,那兩名侍衛便退到門外。

    謝姝不知他要做什麽,心提得老高。

    【世子爺,我和他真的不認識。您要相信我,我如果和他認識的話,我就不會告訴您,他身上藏著兇器。】

    蕭翎睨她一眼,然後問月班主,“你認識她嗎?”

    月班主遲疑一會,否認,“小人不認識她。”

    謝姝暗暗鬆了一口氣。

    【世子爺,您都聽見了,我真的不認識他,他也不認識我。他做的事與我無關,我真的隻是不想事情鬧開。】

    這時她感覺蕭翎身形一晃,然後就看到對方手中多了一樣東西,正是原本被月班主藏在袖子裏的匕首。

    而月班主是一臉的震驚,震驚於蕭翎的好身手,以及自己的計劃被識破的事實。

    其實在聽到謝姝的提醒之後,他是半信半疑,左右衡量之後選擇放棄。直到此刻,他才知自己的計劃確實悉數被別人掌握。

    先前他們一行人出了王府,誰知王府的侍衛又把他請了回來,走的是王府的另一個門,說是有人要見他。

    他不敢反抗,隻能遵從。

    “小王爺,您聽小人解釋。這匕首是小人以防不時之需所用,您也知道吃我們這碗飯,進出世家高門,難免會遇到一些有癖好的貴人。小人將這東西帶在身上,不是為了對付別人,而是想著真到了萬不得已之時自行了斷罷了。”

    他相貌清俊,看著像個讀書人,說出這番話後一臉羞憤狀,聽著應該是所言不虛。但他不知道自己麵對是什麽人,更不知道自己現在所想的一切都曝光在蕭翎的麵前。

    謝姝不敢有任何的想法,隻當自己是個木頭人。

    蕭翎把玩著那匕首,道:“我以為你是來殺我的。”

    “小王爺,您真是冤枉死小人了。您借小人一千個一萬個膽子,小人也不敢做這樣的事啊。”

    “是嗎?”

    蕭翎將匕首遞給他,他卻不敢接。

    “小王爺,小人現在知道了,您最是清風明月之人,外麵的那些話全是謠傳。是小人多心了,小人罪該萬死。”

    他的意思是自己是因為聽信了外麵的有些傳言,所以才會在身上備一把匕首,至於是什麽傳言不言而喻。

    若是換成其他人,這樣的說辭合情又合理,還真能讓人信服。隻是很可惜他遇到的是蕭翎,在蕭翎淩厲的目光中,他被迫接過匕首。

    那匕首的尖,正朝著蕭翎。

    “東西拿好,現在我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

    “小王爺,您和小人開玩笑的吧。”月班主聲音有些古怪。

    謝姝暗道不好。

    “月班主,世子爺就是和你開玩笑呢,你快把匕首收好,免得誤傷了世子爺。”

    月班主拿著匕首,眼神也跟著古怪起來。

    突然蕭翎一個動作,那匕首便刺入自己的身體。

    “如此,我們兩清了。”

    “你知道我是誰?”月班主驚問。

    他目光中全是驚駭,那是一種內心深處苦苦隱藏的秘密被人識破時的震驚,也是被人知道自己最見不得光的一麵時的駭然。

    “原本不知道的,今日你來王府準備行刺我,又唱了那麽一出戲,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若是我猜得不錯,你就是當年月城城守薑尚義之子,薑瑜!”

    謝姝:“!”

    蕭翎對外麵喊了一聲“進來吧。”

    那個侍衛聞聲進來,看到他受傷之後臉色大變。

    他擺手,“我的傷與月班主無關,你們送他出去。”

    侍衛們雖有疑惑,卻無異議,一左一右挾製著月班主離開。月班主震驚的臉上還有茫然,似是不信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也是不信蕭翎會這麽輕易放過自己。

    他離開時用眼神詢問謝姝,試圖從謝姝這裏得到一些信息。謝姝卻不看他,他心中越發驚疑不定。

    謝姝知道,他應是以為這是自己和蕭翎唱的一出戲。

    但那又如何呢。

    誰的一生不是一出戲,悲歡離合唯有自己知道。

    蕭翎在看她,她不敢回避。

    “世子爺,您傷得重不重,要不要請大夫?”

    “你可知你向他通風報信,是在與我為敵?”

    “我沒有這麽想,我真的隻是不想事情鬧大。世子爺,是我思慮不周,是我一時想岔,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原諒我這回吧。”

    屋子裏光線有點暗,透過朝北的窗戶,還能看見外麵的樹影重重,幽靜之中帶著幾分詭異,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蓄勢而出。

    “你我最是清楚彼此,你可知這樣的熟悉無異於最鋒利的刀。如果說這世上有人能殺我,第一個人就是你,反之亦然。”

    “世子爺,……真的沒想太多。如果您覺得我方才是故意與您作對的話,那您就罵我吧。我這個人臉皮厚,經得住罵。您大人有大量,切莫因為我而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蕭翎想,她看似服軟,看似聽話,實則主意大的很。而這樣的輕易服軟,不願與人交惡,或許是因為不在意,所以她不在意他!

    氣氛陡然一變,她又莫名又想哭。

    這還有完沒完了,到底要她怎麽樣?

    這時蕭翎慢慢直起身體,然後將插在自己身體裏的匕首撥出來。殷紅的血湧出來,很快染紅了他的衣衫。

    方才太過緊張,謝姝根本沒注意看,此時才發現他被匕首刺中的地方,那衣衫之下明顯有東西,看著像是癟了的皮袋子。

    所以流出來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血!

    這個心機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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