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目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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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民目擊3

    蛇一般的青筋, 從鹿人戰士的手背上,慍怒地暴突而起。

    在場所有自由的埃爾克鹿人,都對男爵那張肥膩膩的胖臉, 投來了殺機險惡的眼神。

    埃斯男爵滿意地承受著滿場的瞪視。

    與彭團長那頭巨嬰不同,埃斯男爵就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如此高調地, 把自己的生意, 展示給所有人看。

    生氣吧?

    看不慣吧?

    很想揍我吧?

    但是——我就是合法的,你又能,拿我怎麽樣?

    我比彭更聰明, 我比彭更有本事, 我才是尼伯龍根島的皇帝!

    埃斯男爵得意至極,偏偏還要裝出,一副謙和溫潤的紳士相,裝模作樣道:

    “諸位,‘販賣人口’可是一項重罪,鄙人一介小本生意,可經不起這種指摘——愛聯會曾經對此罪下過定義,可以請法官大人,念出來嗎?”

    愛琴聯合議會,簡稱“愛聯會”, 即奧古斯都帝國、萊茵王國、希爾德麗克帝國、輝煌城邦、深海共和國,這五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 共同組成的聯合議會, 負責處理國際糾紛。

    既然埃斯男爵搬出了愛聯會, 鹿人頭領也不好拒絕,按照法典念道:

    “……販賣人口罪, 即以出賣為目的,通過暴力威脅或使用暴力手段,強迫他人……”

    “哈!”

    埃斯男爵做作地笑了一聲,輕飄飄地打斷了鹿人頭領:

    “正如各位所見,這項罪名,是粗暴地迫害他人。”

    埃斯男爵轉向身後,誌得意滿地看著這些,麻木不仁的商品們:

    “新舊諸律在上,法官大人,您大可讓他們站上司法天秤,問一問,我究竟有沒有,強迫過他們?”

    鹿人頭領的眼皮不安地一跳。

    埃斯男爵如此狂妄,想必是做了多般準備……

    他下意識地看向薇瑟。

    鹿人頭領自己都沒注意,他原本中立的態度,已經因為彭團長和埃斯男爵接二連三的惡心操作,無聲無息地倒向薇瑟那一邊了。

    無論是埃爾克鹿人,還是當地審判團,或者是世界樹的直播間觀衆,都看向了薇瑟。

    薇瑟隻是微笑。

    她明明什麽都沒說,但她的氣質平靜、安寧、柔和,像是母親的搖籃曲,讓人不由自主地安心下來。

    鹿人頭領深吸一口氣,既然薇瑟如此淡定,他也沒有必要著急:

    “請證人站上司法天秤。”

    埃斯男爵是個“男爵”,享受貴族豁免條例,沒必要站在司法天秤上,和薇瑟公堂對質。

    但“商品們”可以。在鹿人戰士的帶領下,一張張黯淡、麻木、呆滯的麵孔,出現在了證人天秤上。

    商品們在司法天秤上的指認,是駁倒埃斯男爵、以至於扳倒彭團長,關鍵的一環。

    【好緊張……】

    【為什麽這死胖子不用站天秤?是貴族就了不起??】

    【↑貴族怎麽你了?三代人的努力,享受點特權不正常?】

    鹿人頭領也神經緊繃:

    “你們可以回答了——你們之所以,出現在埃斯男爵的身邊,是被威脅或者強迫,不得已而為之嗎?”

    靜、靜、靜。

    臨時審判庭落針可聞,隻有幽幽的陰雨,絮絮叨叨地落地。

    “商品們”呆呆地看著鹿人頭領。

    沒有人說話。

    鹿人頭領深吸一口氣:

    “我再換一個方式提問——你們是自願被埃斯男爵買賣嗎?”

    埃斯男爵笑道:“業餘人士真讓人頭疼,這話說的可真傷人心。”

    諷刺的自然是鹿人頭領。

    鹿人頭領渾然不覺,一雙清澈的鹿目,死死地盯著證人天秤上,這群麵黃肌瘦的商品們:

    說吧!

    在新舊諸律的見證下,把埃斯男爵的惡行揭露出來,讓全世界都知道,這頭肥豬的真正麵目!

    商品們隻是沉默。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指控,他們沉默著,真像是貨架上 ,任人挑選的商品。

    鹿人頭領的心都冷了下去。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沉默不語?

    他看著,司法天秤上,那個被拔去舌頭的鹿人女孩。

    鹿人頭領知道她啞了,他定定地注視著自己的同族,希望她能夠表現出,哪怕一點點的“不情願”。

    但鹿人女孩隻是麵無表情地站著。

    她的自尊、喜怒、神魂……都已經被埃斯男爵摧毀了。

    鹿人女孩活著的,隻是這副軀殼而已。

    埃斯男爵的笑容愈發得意:“哦呀,好像正義,在我這邊啊……”

    “司法天秤不允許沉默!”

    鹿人頭領怒道:

    “我命令你們,回答問題!!”

    隻要這群“商品”發聲,無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司法天秤都會判明真相。

    商品們麵麵相覷,然後——

    低頭看向天秤下的男爵。

    從始至終,在這些人眼裏,男爵是至高無上的主人,隻有男爵說“可以說話”,他們才會說話。

    鹿人頭領的心徹底地冷了下去。

    埃斯男爵轉了轉手上的蛇形扳指,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回答唄,法官大人,看上去挺急的啊。”

    埃斯男爵一聲令下,商品們紛紛張開嘴,像是背課文一般,機械地說道:

    “我們是自願的。”

    “男爵大人給我們提供住處。”

    “我們感激男爵大人。”

    鹿人頭領猛地起身,看向司法天秤。

    天秤紋絲不動。

    ——這說明,這些商品,說的是真話。

    鹿人頭領怔愣地跌坐。

    為什麽?

    怎麽可能?

    世上怎麽會有人,甘願被男爵,當做牛馬一樣地售賣??

    “哎……”

    埃斯男爵嘆了一口氣,他穩操勝券,愈發得意起來,看向被告天秤上的薇瑟,意有所指地說:

    “世界上,自由的靈魂,還是少數,不是嗎?”

    薇瑟垂下眼睛,深深地嘆息。

    埃斯男爵緊接著道:“法師女士,別急著閉眼——睜開眼,再看一看,我抓到了什麽?”

    埃斯男爵對手下人使了個眼色。

    片刻之後,埃斯男爵的手下,推搡著兩個人,走進了臨時審判庭。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正是先前打算去營救商品,反而被埃斯男爵抓住的伊耿和阿方索。

    薇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伊耿被禁魔石手銬反銬住了雙手,憤怒地在原地一蹦一蹦地叫道:

    “人生而自由!你就是鑽了律法的空子而已!!別以為你能得意多久,你這頭超級大肥豬!!”

    阿方索倒是懨懨地垂著頭,她倒不是沮喪,隻是單純地沒睡醒,一副遊離在狀況外的樣子。

    “法官大人,我正式向您提出請求——”

    埃斯男爵朗聲道:

    “我要指控這位法師女士:她平白無故地仇視我,在尼伯龍根內海上空,對我發動恐怖的魔法攻擊;而在尼伯龍根島,她竟然教唆未成年人,企圖盜竊我的財産!”

    ·

    ·

    ·

    所有審判團的成員,俱是絕望地想道:

    完了。

    埃斯男爵的勢力根深蒂固,豈是一個外人,能夠一朝一夕推翻的?

    他們齊齊擡頭看去,司法天秤之上,薇瑟沉默不語,她的身影是如此伶仃,居然沒有一個人,與她並肩作戰。

    那個粉色頭發的小崽子,可能是她的同伴,但少年太天真幼稚了,他越是罵的厲害,薇瑟的地位就越是被動。

    埃斯男爵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

    【不是,為什麽?有沒有人解釋一下,誰好誰壞很明顯吧,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律法就是這樣規定的啊……隻要沒有強迫,就不算犯罪,花的指控就不成立,反而是埃斯男爵抓到了人,他對花的指控很容易成立】

    【這姑娘還是太嫩了,一個人扳倒本地大佬,想都不要想,唉】

    【薇瑟密爾薇瑟密爾薇瑟密爾快幫幫這個死靈法師吧tat如果花因為這事坐大牢,我真的不相信,世界上還有正義了】

    【大呲花!頂住!!我剛對你黑轉粉,你千萬別輸給這頭死肥豬啊!!!】

    【她會不會成為下一個忒彌斯法官啊……話說,還有人記得,忒彌斯法官不?】

    ·

    ·

    ·

    有的。

    雖然彭團長不記得,埃斯男爵不記得,但是尼伯龍根的民衆記得。

    他們記得,十年前,忒彌斯法官一家,到底遭遇了怎樣的噩夢,尼伯龍根島唯一正直的人,是以何等淒慘的方式,離他們而去的。

    民衆隻是民衆。

    他們會沉默、會麻木、會不敢聲張;

    他們會圍觀、會懦弱、會逆來順受。

    但是他們永遠記得。

    民衆記得那些真正對他們好過的人。

    薇瑟在小旅館落腳時,早就聽聞過,忒彌斯法官的故事。在彭團長混亂無端的統治下,尼伯龍根人,仍舊在懷念那個死去的精靈。

    尼伯龍根人失去了忒彌斯法官,整整十年的光陰,他們失去了正義,失去了公平,甚至連做人的權利,都被團長和男爵踩在腳下。

    薇瑟隻是個外人。

    她隻能幫個小忙——

    把正義重新帶回這個島嶼。

    “法官大人,”薇瑟淡聲道,“我申請證人出席。”

    “拖延時間嗎?”彭團長冷嗤,“你現在脫掉衣服,跪下來求我垂憐,也許我還能寬限……”

    薇瑟看向他。

    彭團長哆嗦著閉嘴。

    他本來勝券在握,已經在腦海裏幻想,如何折磨薇瑟才能發洩心頭之恨。

    但害怕薇瑟已經成了一種本能。

    這個女人隻要笑盈盈地看過來,彭團長就不受控製地感到畏懼。

    薇瑟和善地笑了:

    “別急,這兩位,您和男爵大人,都認識。”

    ·

    ·

    ·

    吱呀一聲,大門開啓,兩雙尖耳朵,出現在衆人的視野裏。

    這是兩個女性精靈。

    一模一樣的薄荷綠頭發,別無二致的鬆石色眼睛。

    顯而易見,她們應該是一對精靈姐妹,如出一轍的秀麗空靈。

    更為年長的精靈,剪著中性的半長發,表情堅定而冷硬,左手抱著法典和流星錘,右手牽著年幼的精靈。

    年幼的精靈形銷骨立,任誰看了都要心底一驚。曝露在外的皮膚,是淤青、是紫瘢、是傷口,她應該比溫妮大個好幾歲,但她比溫妮要更矮、要更瘦、要更病態。

    彭團長露出迷惑的神情:

    ……呃,誰啊?

    埃斯男爵驟地變了臉色——

    是她們?!!

    鹿人頭領懵然地捏著法官錘。

    說實話,他確實是個外行,而眼下的情況,他完全搞不明白了。

    隻是,他願意相信薇瑟,相信這個孤身作戰的死靈法師。

    鹿人頭領咳嗽一聲:

    “你們是誰?”

    年長的精靈回答:

    “露思·忒彌斯·蘇格拉底,我的父親是莫裏哀·忒彌斯,十年前就任於尼伯龍根島流動法庭,大家都叫他‘忒彌斯法官’。”

    啪地一聲,彭團長手一抖,打碎了手裏的蛋糕碟。

    年幼的精靈回答:

    “艾爾莎·忒彌斯,我的父親也是莫裏哀·忒彌斯,我是布爾·辛德爾騎士長,向埃斯男爵購買得來的合法妻子。”

    喀的一下,埃斯男爵臉色慘白,捏碎了手上那隻蛇形扳指。

    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他對薇瑟怒目而視,她是用什麽手段……

    鹿人頭領按捺住了內心的激動,嚴肅地問道:

    “艾爾莎小姐,你在進行一項嚴重的指控,你願意站在司法天秤上嗎?”

    “我願意。”

    艾爾莎輕聲道:“法官大人,我隻有一項請求。”

    鹿人頭領看著她。

    艾爾莎擡起瘦削的小臉,望向證人天秤上的商品們:

    “我也是商品。我隻要求,跟我的同類們,站在一起。”

    她因為嚴重的口炎,牙齒已經掉了大半,艾爾莎說話時非常含混不清,她隻能努力地、再努力地,讓自己的發音,能讓所有人都聽清:

    “我知道,我的同類,你們在害怕什麽,你們在猶豫什麽。”

    “如果你們需要第一個勇敢的人,我來示範。”

    商品們麻木黯淡的目光,第一次地,像水一樣地波動起來。

    那個形如木偶的鹿人女孩,像是從昏睡中醒來一般,不解地看向艾爾莎。

    你怎麽敢呢?

    鹿人女孩失去了舌頭,隻能用她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無聲地詢問著自己的同胞:

    你的勇敢,你的底氣,來自何處呢?

    “她。”

    艾爾莎伸出手指,她實在太瘦了,女孩的手指像是幹枯的樹枝,遙遙地指向薇瑟:

    “她是,偉大的,薇瑟密爾導師。”

    薇瑟密爾導師,與我們,站在一處。

    滿座皆驚。

    這一刻,所有人,匪夷所思地往向了司法天秤;

    這一刻,世界樹的彈幕上,隻有無數個震駭不已的問號。

    她是薇瑟密爾?

    為什麽偉大的薔薇魔女,會管這種偏僻小島的破事,為一群無人在意的下等人發聲?

    如果她是薇瑟密爾,那一開始自報家門,誰敢忤逆她的意誌?

    薇瑟密爾,為何要紆尊降貴地,站在司法天秤上,忍受了這麽多的屈辱和謾罵?

    為什麽?

    為什麽??

    ·

    ·

    ·

    薇瑟密爾的風評兩極分化。

    她與火環五傑裏,其他四位偉大的法師不同,薇瑟密爾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貴族背景的平民法師。

    她的存在本身就鼓勵了千千萬萬個鄉野姑娘——總有一天,她們也能擺脫圍裙、紡紗機、豬糞的臭味,成為一個強大的法師。

    是以,在平民的眼裏,她是出人頭地的希望,她是許多女孩用功讀書時,會寫在課本第一頁的夢想。

    但在貴族的眼裏,她是伊拉斯的走狗,她是冷血的劊子手,她是愚民們不安分的來源,她是底層女人做白日夢的由頭。

    讓原本麻木不仁的奴隸,有了翻身做人的希望。

    那坐享其成的貴族們,壓迫誰?欺騙誰?奴役誰?

    這是天大的罪過。

    是以,掌握了話語權的老貴族,給了薇瑟密爾最惡毒的稱呼:

    “魔女”。

    薇瑟欣然接受。

    能夠有這般“罪過”,此乃天大的殊榮。

    薇瑟把蔑稱戴在頭頂,猶如聖母戴著流血的荊棘冠。久而久之,世人漸漸忘記了,這個詞語本身的惡毒,隻把它當成薇瑟密爾的配飾:

    她是薔薇魔女。

    她是第一位平民出身的大賢者。

    她是死靈魔法世俗化的裏程碑,她是現行死靈魔法體係的奠基人……數個頭銜過後,世人才會提起,啊對了,她也曾是皇帝的愛人。

    ——你看,偉大的群星帝王,居然也隻是她人生中的配飾。

    ·

    ·

    ·

    一天前。

    露思·忒彌斯·蘇格拉底,忒彌斯法官的大女兒,帶著法典和流星錘,抵達了闊別已久的尼伯龍根島。

    她是應邀而來。

    薇瑟站在海岸邊等她。

    十年前,彭團長和埃斯男爵的手下,殘忍地殺死了忒彌斯法官和他的妻子。

    年幼的小女兒艾爾莎,被埃斯男爵抓走,男爵給艾爾莎灌入了大量的魔法藥水,令她失去了精靈魔法和大部分的記憶,淪為渾噩度日的商品。

    年長的大女兒露思,因為賭氣離家出走,反而僥幸逃過一劫。在一個慈善組織的幫助下,她聯係上了父親的好友,林·德·伊麗斯。

    這個慈善組織,叫“伊麗斯愛心協會”。失去了阿爾忒彌斯導師的支持,伊麗斯愛心協會難以為繼,隻剩下薇瑟密爾導師一人,用自己的學術資金苦苦支持著協會的周轉。

    在林的幫助下,露思前往輝煌城邦讀書,同時遊說父親的舊日好友,企圖替父親討回公道。

    可是各路大佬都選擇了沉默。

    彼時愛聯會剛剛成立,正是大力宣傳“和平”的時候,尼伯龍根作為世界公地,更是敏感無比。

    忒彌斯法官的死,太容易挑起獸人、精靈、人類三方的矛盾了。

    為了大局,忒彌斯法官的死,被“忽略”了。

    這是愛聯會的意誌。

    露思滿心憤懣,卻無能為力,彼時她隻是一個孱弱的精靈少女,她信仰的律法條文,無力為她伸張正義。

    她不知道妹妹的下落,也無法為父母收屍,露思捧著滿手鮮血淋漓的冤屈,這個世界卻選擇了冷眼旁觀。

    在最絕望的日子裏,露思想到了自盡。

    也許,她可以用這種方式,換取世人對忒彌斯法官的注意。

    在決定自盡的那一天,露思收到了,由伊麗斯愛心協會轉交的,來自薇瑟密爾導師的親筆信。

    “孩子,請活下去吧,死人無法手刃仇敵。”

    “在此之前,你需要磨亮武器,等待時機。”

    “活下去吧。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

    ·

    ·

    鏽青色的密雨裏,露思走下船,看著薇瑟。

    年輕的女法官,注視著,不老的魔女。

    偉大的薇瑟密爾,原來隻到露思的肩膀,她是那麽的嬌小,高挑的精靈女法官,需要低下頭,才能看著那雙鳶紫色的眼睛。

    露思晃了晃手腕上的終端樹枝:“為什麽?”

    為什麽你不公開自己的身份?

    為什麽你要放任彭和埃斯這兩個小醜跳梁?

    明明隻要薔薇魔女的頭銜……你就不必忍受這麽多的責難。

    為什麽?

    薇瑟突然道:“你知道伊拉斯嗎?”

    露思一愕。

    她反應了一下,才知道薇瑟說的,是人族皇帝伊拉斯陛下。

    “伊拉斯慣用一種手段。”

    薇瑟笑道:

    “他若是要徹底地毀滅一個人,首先做的是助長他的氣焰,令其信心百倍、得意忘形,以為一切盡在他的掌控之中,與他作對的人都即將死去。”

    為此,示弱,是必要的手段。

    “一個人最愚蠢的時候,就是他傲慢的時候。若是敵人小心謹慎、戰戰兢兢,反而無從下手,無處打擊。”

    若是彭團長和埃斯男爵,在薔薇魔女的威名之下“洗清革麵”,惶惶地裝得仁民愛物,夜夜地提防著薇瑟,反而事情會變得棘手起來。

    畢竟,尼伯龍根島,是他們的地盤,他們要是誠心想裝,身後又站著萊茵皇室——薇瑟是沒有理由,對他們動手的。

    露思皺起眉毛:“輿論呢?”

    被這般千夫所指……

    “這是必要的犧牲。”

    薇瑟淡淡地說,隨即,她露出了一個,十分狡黠的笑容:

    “嗯……我再講一個,伊拉斯的故事吧。”

    “伊拉斯還是攝政王時,被政敵造謠攻訐,滿城的報紙,都在指責他的昏庸無能、腐敗不堪。

    “你知道他做了什麽嗎?

    “他派人,加入了這支隊伍,製造出更多虛假的黑料,還把攻擊者團結在一起,異口同聲地討伐伊拉斯。

    “然後,待伊拉斯逆風翻盤,伊拉斯派出去的人,搖身一變……用世界樹的流行語,叫做‘黑轉粉’。”

    薇瑟微笑:“孩子,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露思目瞪口呆:

    “……那自然是,天下太平。”

    薇瑟笑了起來,她生得太美了,這一瞬間的容光,讓露思驚豔得挪不開眼睛:

    “——啊,我隻是,在說伊拉斯而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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