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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初悲胎大母1

    薇瑟得意地翹起了小熊尾巴：

    “我, 是有大house的女人。”

    林：“……”

    林做作地用手指尖鼓掌：哇哦。

    薇瑟惱羞成怒，一陣小熊亂打，啊噠噠噠噠！

    “我的大房子就不是人造的。”

    薇瑟不高興地拐回了正題。

    薇瑟決定避世隱居後, 在奧古斯都帝國的地圖上挑了好一陣地方，最後選擇了維蘇威行省的郊外，在深山老林裏劃定了地皮。

    薇瑟興奮地蹭了蹭林：“快問我, 快問我。”

    薇瑟身材本就豐盈玲瓏, 拿哪裏蹭人都十分有料，林嘖了一聲，定住了薇瑟的腰, 讓她別再亂動。

    薇瑟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林無奈, 沒什麽感情地念道，“那你的大城堡是怎麽建造的呢？”

    薇瑟滿意了：“問得好！”

    林：“……”

    嗯嗯嗯行行行對對對。

    “是骷髏！”薇瑟眉飛色舞地揭曉了無人在意的懸念，“我當時解救了八千多具被詛咒的骷髏——作為交換，它們在升天之前，要幫我建造這一座死靈古堡。”

    是以，薇瑟用了兩年的時間，通過動用骷髏、行屍、幽靈，完成了死靈古堡的建造與裝潢。

    林了然。

    他明白薇瑟的意思。

    死靈生物不需要吃喝拉撒睡。它們不知疲倦，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做工的效率極高, 而且動靜非常小。

    當然，死靈生物的存在, 並沒有沖擊帝國的工業生産製造——因為, 死靈生物觸碰過的東西, 都會有長時間抹消不去的陰濕詭氣，很容易招來不祥之物, 普通民衆心裏害怕，更別說掏腰包去購買。

    就算是軍用領域，死靈生物的作用也十分有限，死靈氣息會影響很多魔法的生效和戰技的觸發，基本上隻能作用於死靈法師的裝備領域。

    但是，死靈法師人數本來就少，需求口子也就那麽一點兒大，雇傭普通工人的成本，可能比死靈生物的魔力消耗成本還要低……今日地獄笑話一則。

    扯遠了。

    總而言之：

    當年前來探索的人，建造這上百圈石質平臺，根本不需要興師動衆，搞成勞民傷財的萬人工程，引起外界的注意。

    這一切都可以隱秘而迅速地進行：

    隻需要一個死靈法師建築小組——或者某一個賢者級的死靈法師。

    這確實是林沒想到的。

    林感慨：“死靈魔法真適合做壞事……”

    骷髏黑工、亡靈偷渡、行屍騙保……林一瞬間想出了百八十種很刑很可銬的致富之路。

    怪不得世人對死靈法師有偏見，這一行就算拋開形貌可憎的魔法外觀，本身的魔法功能就很容易鑽律法的空缺。

    況且，死靈法師備受歧視，就業市場本就不廣闊，很容易為了利益，走上違法亂紀的歪路……於是，惡性循環，社會愈發地排擠死靈法師，死靈法師糊口無門，鋌而走險的便越來越多。

    一回神，薇瑟鼓起腮幫子，氣呼呼地看著他。

    林瞬間舉起雙手滑跪：“我錯了。”

    他不該在薇瑟麵前這麽說的。

    薇瑟撇了撇嘴，有些悶悶不樂。

    林趕緊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歉意：“我不該擅自評價……”

    薇瑟嘟嘴：“給我咬一口。”

    我就原諒你了。

    林愣了一下，稍微偏了偏頭，扯開自己的襯衫領口，露出了修長優越的肩頸。

    薇瑟：？

    薇瑟怒道：“我是吸血鬼麽？！”

    薇瑟啊嗚一口咬在林的手臂上。

    薇瑟確實生氣，留了個很深的牙印，林看著半月形的痕跡，覺得怪可愛的，示意薇瑟把另外一隻手也給咬了，求個對稱。

    薇瑟：？

    薇瑟大怒，還獎勵你了是吧，抄起獨角獸一陣亂打。

    ·

    ·

    ·

    不得不說，跟林在一起後，薇瑟的天性得到了釋放：

    暴力玩具小熊，堂堂襲來！

    林：“……”

    算了，她不生氣就好。

    薇瑟消氣，重新回到了屬於她的聖座，林的大腿上。

    “喔，”薇瑟剛剛點擊播放鍵，“遇怪了。”

    這一棟血肉建築，終於刷出了怪物——薇瑟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死了。

    嗤！

    一道疾影橫空而過，像是某種飆濺而出的毒液，林反應奇快，側身讓避，隻見這一道慘綠色的黏漿，甩在石質平臺上，頓時黑煙滾滾，異味隨之撲來。

    唰然一聲，林振臂拔劍，瞬間鎖定了目標。

    極目遠眺之處，環形平臺的對麵，一道黏黏糊糊的怪影，身上亮起了燦金色的鬥力標記。

    薇瑟“噫”了一聲：“這是什麽？”

    薇瑟定睛一看，怪影通身灰白而黏膩，表麵溝渠縱橫交錯，令人不由得聯想起……

    人類的大腦。

    薇瑟頓時毛骨悚然。

    她見過很多形貌恐怖的怪物，它們通常都有著詭異的結構、可憎的外表、危險的氣質，以求未戰而先寒敵膽。

    經常殺人的朋友都知道，在遭遇戰中，恐怖的外表，是非常實用的威懾手段。

    這個怪物的外貌，恐怖得大道至簡：

    它就是一個人類的大腦。

    是的，沒錯，怪物的構造十分簡單、細節基本為零，簡直就像是設計師為了趕工，臨時交上來應付了事的素材一樣。

    “痛啊……痛啊……”

    萬暗裏，昏冥中，腦怪發出嘶啞而稠膩的哀嚎聲。

    它的表皮溝壑之間，生長著密密麻麻的寄生蟲，像是海裏的七鰓鰻一樣，身體細長，皮膚裸露，光滑無鱗，末端的圓口之中，生著一圈又一圈的牙齒，方才的慘綠色毒液，正是從這裏噴射而出。

    射程很遠，林目測距離，這是以遠程攻擊為手段的怪物，自身的速度不快，畢竟腦怪的整體，就是一個簡易的“大腦”，隻能靠自身的黏液，緩慢而痛苦地蠕爬。

    一時間，腦怪上雜“蟲”叢生，宛如一顆光禿禿的石頭，長出了一蓬細密的野草。

    林麵色漠然，喉結上的十字戒痕，亮起了暗金色的光芒。

    ——叮叮叮叮叮！

    好似銀瓶乍破，猶如冰瓷驟碎，耀金色的焰影橫貫長空，那是林的鬥力嘯聚而成的金色光劍，成排、成行、成列，整齊劃一地掃射過去，將腦怪射成了篩子。

    光劍穿刺腦怪，像是刺中了豆腐一般，怪物脆弱的身體一時間炸碎狂飆，好似密雨濺落大地，視覺效果震撼而血腥。

    果然是遠程怪物，肉身脆弱得一批。

    看林打怪真的很解壓，薇瑟突然就理解了，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願意看林開荒直播。

    暴力也是一種美麗。薇瑟幸福地往後一倒。

    異動再起，密集的腦怪湧現，從陰影中發動了攻擊。

    林擡眉：“我們未免也太受歡迎了。”

    丹管家傷腦筋地揉了揉太陽穴：

    “但願老爺你是真的這麽想……”

    他眼風倏然一掃。

    另一種怪物出現了。它緊緊地貼著地麵，飛快地向二人竄來，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嗚！

    丹管家雙手一張，手套上咧開血盆大口，猩紅的鮮血淩空飛舞，瞬間凝結成了一把造型豪闊的死神鐮刀。

    當！

    丹管家的死神鐮刀，勢若千鈞地砸向地麵，將怪物釘在了腳下。

    薇瑟睜大了眼睛：

    胃？

    怪物就是一隻濕淋淋的“胃”，賁門、胃底、幽門一覽無餘，油光潤澤，令人作嘔。

    一個內髒而已，沒什麽好嚇人的，但它要是大上了數倍，像是一頭牛犢一般，那就另當別論了。

    胃怪的軀體上，纏繞著細密的血管，它們構成了濕滑的腕足，令它能夠迅疾如風地貼地爬行。

    丹管家的鐮刀死死地釘住了胃怪。胃怪劇烈地掙紮著，胃大彎裂開一張足足半米來長的嘴，尖牙利齒惡狠狠地撲咬在鐮刀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

    “餓啊……餓啊……”

    怪物發出急切又模糊的吵嚷聲。

    不難想象這頭玩意一口咬在人身上的後果。

    丹管家嘖了一聲，手腕青筋暴起，整一把死神鐮刀，亮起了繁密而華麗的紋路。

    胃怪的身體，肉眼可見地蒼白幹枯下去，而丹管家手上的鮮血鐮刀，卻愈發地猩紅亮眼起來。

    吸血？

    薇瑟敏銳地注意到了丹管家別具一格的攻擊機製：

    就像林的“神聖鬥力”能夠自動淨化死靈生物一樣，“鮮血鬥力”能夠取用敵人身上的血液，化為自己的生存手段或者進攻武器。

    難怪丹管家奈何不了脊柱怪……脊柱怪白溜溜的一條兒，根本沒有鮮血可言，鮮血鬥力自然毫無用武之地。

    鮮血鬥力很罕見，因為這玩意是真講血統的，隻有吸血鬼的後裔才能使用。

    丹管家肯定是人類——難不成，是他的父母之中，有一個是吸血鬼嗎？

    薇瑟來不及細想。

    戰鬥一觸即發。

    群魔狂舞，血肉狂飆，一黃金、一赤紅，兩股鬥力暴漲、席卷、橫掃，能碾碎的絕不繞道、能貫穿的絕不迂回，剛正而淩厲，霸道又直接。

    薇瑟嘆為觀止：“……”

    你們彌賽亞男人這麽帥？

    林和丹管家不愧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在混戰之中居然也能打出配合：林的金色光劍，大範圍地覆蓋怪物，負責壓製與控場；丹管家入場收割，鮮血鐮刀大開大合，死者如風驅草。

    血液積攢越多，丹管家的攻速越快，最後他的鐮刀像是高速嗡鳴的一團血霧，肉眼已經捕捉不到確切的輪廓了。

    薇瑟沒說話，內心計算著對方的dps，評估出了一個無比驚人的數值：

    不愧是光明山的最強戰士……“猩紅死神”丹·德·彌賽亞。

    丹管家平日裏看起來溫溫吞吞的，像一隻誰都能揉圓搓扁的毛絨水獺玩具，打起架來卻兇橫而狂躁，好似一架飛旋不休的人形戰車。

    殺機凜然，血氣方酣。

    鉛灰色的天光潑落而下，丹管家渾身浴血，表情冷淡而斯文，麵無表情地擦去了臉頰上的碎肉。造型豪悍的死神鐮刀，飽蘸敵人的鮮血之後，燃成一道刺眼的猩紅上弦月。

    林站在原地，衣冠楚楚，纖塵不染。在他的身周，倒懸著一柄又一柄熔金色的光劍，負責擊潰一切膽敢靠近他的怪物。

    冷肅的主人，渴血的瘋犬。

    薇瑟嘆為觀止：“……”

    我們彌賽亞男人是這麽帥。

    突然間，一對乳白色的手腳，闖入了薇瑟的視線裏。

    等等，手腳？

    薇瑟驚愕，還真是單純的手與腳——切麵整齊的斷肢，居然像是活物一般，律動著手指或者腳趾，無聲無息地湊近了林。

    薇瑟：“哪裏來……”

    她本來想說，這怪物哪裏來的？突然一咬舌尖，寒毛根根倒豎：

    哪裏來的？

    當然是門上的。

    方才，林和丹管家開門，不是絞斷了模因人的手腳嗎？

    而現在，這些鎖芯裏的手腳，來找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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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林總結複盤，模因人的手腳之所以會找上門，是因為林先前開門時於心不忍，給模因人掛上了一個麻醉功能的“純真禮贊”。

    模因人的手腳“獨立”之後，本能地順著鬥力的源頭，找到了林本尊。

    它們想要做什麽呢？

    林悚然回頭，他有一種近乎恐怖的直覺，他知道這些手腳要做什麽……

    它們在“認主”。

    認主，聽上去，還有一些知恩圖報的意思。

    換一個更準確的說法：

    它們想“長”在林的身體上。

    ·

    ·

    ·

    ——鏘！

    林的光劍打在乳白色的斷足上，一時間火花四濺，斷足被光劍擊飛，卻毫發無傷。

    林眼皮不安地一跳：“……”

    這場景似曾相識。

    先前，在墳場裏，林的神聖鬥力，就拿脊柱怪沒辦法！

    林麵色一沉，不疑有他，粲然光劍嘯聚而起，合攏成一張熔金色的火焰巨盾。

    “老爺！！”

    丹管家毫無“猩紅死神”的逼格，麵色震恐地放聲大叫了起來：

    “我靠我靠我靠——你看下麵！”

    下麵……下麵出了一個好大好大好大的東西！！

    林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什麽？

    什麽下麵？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為了對付斷肢，轉過了身去，背對著環形平臺之外，也就是“水管”中央直上直下的深井。

    此時，平臺開始晃動，深井之下，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劇烈地翻攪了一下。

    哐——！！

    天搖地晃，林穩住重心，剛想開口說什麽……

    林突然一頓。

    在這個要命的關頭，林居然掉了鏈子，渾身僵住了。

    丹管家嚇得魂飛魄散：“你別站在那個位置發呆——”

    屏幕外的薇瑟著急上火：“怎麽了？你怎麽了呀？”

    這是掉線了？

    “……”林喃喃解釋，“我聞到了一股氣味。”

    薇瑟疑惑：“什麽？”

    這個戰場上，隻有血肉的生腥與毒液的惡臭，還能有什麽味道？

    “花香。”

    林的瞳孔惶惶地縮成了一點：

    “薇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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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還記不記得，伊麗斯殿下身上，特有的那種鳶尾花香？”

    ·

    ·

    ·

    “……”

    薇瑟僵住了。

    她機械地回頭，緩緩地擡起眼睛，對上了林的視線。

    薇瑟張了張嘴，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聲帶，嘶聲說道：

    “你——你是說……”

    你在，這個鬼地方，聞到了，隻屬於，伊麗斯殿下一個人的，香味？

    兩人的臉色都像是活見鬼一般。

    不，要是見鬼還好，這尚在薇瑟的處理範圍之內。

    但是，伊麗斯殿下，是在薇瑟的眼前，被林親自斬首的。

    聖劍“咎瓦尤斯”，根本不會生出怨魂，伊麗斯的靈魂在一瞬間就會被淨化，更別說形成相應的惡靈或鬼怪。

    那麽，林聞到的氣味，是他突如其來的臆想嗎？

    ·

    ·

    ·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丹管家駭聲尖叫：“不要——！！”

    平臺之下，有什麽東西，冷不丁地勾住了林的腳踝。

    林被拖進了深井之中。

    薇瑟按下暫停鍵，借著北落師門的優勢，一幀一幀地慢放，企圖看清楚那東西的真容。

    薇瑟呼吸驟停：

    是一隻手。

    是一隻女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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