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讓我給猜中了。
    其實這也很好猜，每一個人最大的敵人就是他自己，鬼穀子也一樣。
    鬼穀子是個穿越者，他原本所在的那個星球與我們之間存在著巨大的文明差異。
    可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竟然就沒有再想著回去，而且好像與他原來的那個族群也斷絕了關係。
    我有些好奇，為什麽會這樣。
    但我還是沒有問出口，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隱私，如果他想說，早就說了。
    “如果他把自己偽裝成你呢？”我問道。
    他看向我，思索片刻後說道：“所以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任何人，任何事你都必須做出自己的判斷，而不受情感與情緒的支配。在這一點上我知道你很容易就會犯錯，你太重感情了。當然，我並沒有說這是壞事，隻是有時候太重感情反而會為感情所累。就拿你身邊的幾個女人來說吧，她們都將成為你的累贅，但哪一個你都不可能放下，明明知道她們是包裹，你也會背負在身上。”
    我一頭的黑線，這比喻恰當嗎？
    “還有你的那些朋友，親人，哪一個都可能成為你的死穴，到時候他們真出了什麽事情你是救還是不救？以你的性子肯定是要救的，那麽問題來了，可能會一個圈套接一個圈套，一個陷阱接一個陷阱，當然，或許要不了你的命，但會把你給逼得想要發瘋！”
    “那我怎麽辦？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嗎？”
    他愣了一下，搖搖頭：“我倒是希望你做一個無情無義的人，那樣你會少了很多痛苦，但你做不到，你選擇輪回就是為了體驗這些人世間的疾苦，人世間的情感，也罷，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但你要記住，你可以有情，但不能輕信，對任何人都不能輕信，不由你會吃大虧的。”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他說的這些道理我又何嚐不清楚，但我也沒有辦法。
    我問他：“係統真是你創造出來的嗎？”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誰告訴你的？你怎麽會覺得是我創造出係統的？”
    我說道：“很多人都是這樣猜測的，如果它不是你創造出來的，為什麽偏偏它的那些手段對你沒有一點用處呢？”
    他苦笑：“係統的存在無比你想象的還要早，或者說它甚至早於這個世界就出現了。”
    我瞪大了眼睛：“怎麽可能？它不是人類創造出來的？”
    他搖頭：“不是，我曾一度懷疑是它創造了人類，或者說是它創造了這個世界。但有很多事情我還是沒能夠想明白，就像雞生蛋還是蛋生雞這個問題一樣。按說創造係統的應該是人，或者是類於人的高級生命體，但很多跡象又表明，是係統創造出了這個宇宙，以及宇宙萬物。我研究了很長的時間，大概花了幾個世紀，我發現這個世界，不，應該說是若幹世界都是係統數字化的模擬演變，也就是說，我們所熟知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包括你我。”
    我眯起了眼睛：“這一點我也想過，一切的一切隻是一串冰冷的代碼。”
    鬼穀子點點頭：“是的，我知道你隻是猜測，但我卻證實了這一點，前些日子我便做了一些試驗，我試著用代碼的形式去解構這個世界的一些區域，果然，當代碼指令出現錯誤之後，這個世界的局部區域也會出現錯誤。一些自然現象也發生了逆轉。”
    我說道：“前一陣子的事情？應該是不久前吧？”
    我想到了冰冰的消失，又想到了那幾天出現的一些天地異象。
    也是因為那些現象的發生我才會從冰冰說的那句程序亂了得到啟發，才會猜測這個世界是由數據生成的。
    “可是係統是從哪裏來的我就不知道了，這也是我一直在尋找的答案。”
    說到這兒，他苦笑了一下：“我覺得我已經很睿智了，我甚至在一個時間段裏認為我對於這個世界的事情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可是當我發現係統存在之後，我的這種信任被摧毀了。不過我卻沒有妥協，就算我真是係統的產物，我也要把握住我自己的命運，我也要和命運進行抗爭。我身邊也有許多和我一樣的人，就比如你見過的那個薑尚，我們都沒有屈從於係統所安排的命運，總有一天，我們一定能夠找到破解係統的密碼。”
    “可是現在看來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現在這個世界已經要亂套了。”
    他卻不這麽認為：“這些隻是小兒科，係統一直在用一種特殊的方式來維係著這個世界的平衡，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這個世界存在，係統的存在才會有意義，這個世界若是沒有了，那麽係統的存在意義何在？它應該是為了這個世界而生，又或者這個世界因它而生，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它都不會讓這個世界消亡的。它之所以沒有出手，那是因為它消耗不起，或者說它的能量已經不足以讓它在此刻過多的消耗，所以它會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我聽他說到這兒不由得警惕起來。
    他的話語之中還包含了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係統能夠收拾現在的爛攤子，但係統要動用更多的能量，既然係統的能量已經不足，它想要得到能量最快的途徑就是我將混沌陰陽珠的能量灌注給它。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給它一點能量吧？”我問道。
    他笑了：“我可沒有這麽說，我隻是闡述一個事實。不過如果在可控的情況下，與它進行一些有距離的合作也不是不可以。給予他一點能量，讓他幫你們度過眼前的難關，這應該是雙贏的選擇。”
    “不對，你一開始不是這麽說的，一開始你是反對我給它能量的。”
    “一直到現在我也還是反對你把能量給它的，我現在的意思是有限的合作，給它一點能量讓它能夠應對眼前的危機，而不是它說要多少你就給多少，你說他之前提出要你一成的能量，你對這一成的能量有多少有概念嗎？”
    我搖搖頭，我還真沒有概念。
    他說道：“你的一成能量足夠維持它正常運行三五個世紀，當然，你的能量補充速度遠遠高於你在它身上的消耗。”
    “說到底，你還是希望我能夠給它聚能量！”我直直地望著他。
    他並沒有一點心虛，他的樣子很是坦蕩：“該給的時候就給，掌握這個度，很多時候一點小的妥協便能夠謀求得一定的生存空間。就拿現在的這股神秘力量而言吧，他們已經對你們造成了巨大的威脅，當然，他們的無差別打擊也使得回歸者與係統遭受了一定的損失。現在能夠對抗他們的估計隻有係統，但係統卻不願意出力，它寧願損失幾個g也不對那些人出手，就是因為它沒有能量的支撐。沒有能量的支撐係統再厲害也發揮不出任何的作用。”
    我想到了一個悖論：“如果係統創造了一切，那麽係統就擁有摧毀一切的能力，那麽這股神秘力量是不是係統創造的呢？如果是，係統是不是也能夠輕易摧毀它，既然它已經對係統構成了威脅，那麽係統為什麽不動手，如果不是係統創造的，那麽他們又是從哪來的？而且這也不符合你剛才說的係統創造一切的說法。或者說係統故意給自己創造出一個強大的敵人就為了從我這騙取一點聚能量，這也說不通啊！”
    “你說得沒錯，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隻是這個問題我也沒想出答案來，這像是一個悖論。”他聳聳肩膀。
    江小灰說話了：“你這老頭不老實，說到底還是想騙我哥給係統灌注能量唄，我懷疑你並不是真正的鬼穀子，你一定是係統弄出來的那什麽倒影！”
    我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後腦：“什麽倒影？全息投影。”
    江小灰點點頭：“對，就是那個幻影一號那樣的玩意兒，看著真實，其實並不真正存在。”說著他居然對著鬼穀子出手了，一拳就向著鬼穀子的臉上砸去。
    我瞪大了眼睛，這小子這麽剛的嗎？
    鬼穀子並沒有躲閃，隻是一伸手便抓住了江小灰的拳頭，再一提一扔，江小灰被他給扔了出去。
    看他扔江小灰那樣子就像是扔一個小孩。
    江小灰從地上爬了起來，也瞪著大眼睛說道：“哇，真人啊！”
    他看向我：“哥，那全息投影能打架嗎？”
    鬼穀子看他的樣子像看他傻子：“全息投影算什麽，係統怎麽可能用那麽落後的技術？對於係統而言，一切都可以生成，就像你，我，他一樣，都可能是數字化之後的產物。”
    “你是說我們的打鬥其實就是數字打架？”江小灰一副小白的模樣。
    鬼穀子被他的話給逗樂了：“看來你對數字化一無所知，你哥卻是知道的，我們就像是在一個網絡遊戲之中，而我們都是這遊戲裏的角色，有普通玩家，有高級玩家，有npc，有g，甚至還有大boss，因為身在局中，所以很多人都不自知，還以為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其實不然，這個世界根本就是虛幻的，一切都是數據加建模，空間也好，時間也好，都是係統設計好的，包括平行空間，平行空間就像遊戲裏的不同位麵，看是一樣的世界，複製出了若幹位麵，而不同的位麵裏可能有相同的玩家，又或者同一個玩家可以在不 同的位麵中穿梭，總之，這個虛擬空間就是係統的傑作，而我們存在於虛擬空間之中，那麽我們極有可能也是虛擬出來的。”
    江小灰更加懵了。
    他求助地看向我，我苦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解釋，但他說得沒錯。隻是這個也隻是理論上的，畢竟我們自我感覺自己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嗎？”
    江小灰用力地點頭：“是的，我們是真實存在的。”
    鬼穀子歎了口氣：“是的，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我們才會想著要去抗爭，江小白，記住我的話，適當的妥協並不是什麽壞事。還有，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說罷他轉身便走，他走得不快，但身影卻瞬間便消失不見了。
    “你看，他還說自己不是係統派來的，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