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章 死亡進行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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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它能模糊太多的東西了。
    解青月一直在解家,而白梔則是到處走動,看上去很好,互不打擾的,但是沒準什麽時候出了事情,雙方就會很慌張。
    就像現在。
    “媽,孩子沒了。”
    張琛明的電話來的很快,帶來的消息也很炸裂。
    白梔正在給黑瞎子燒紙,本以為是解青月的電話,沒成想是張琛明的。
    “什麽,孩子沒了!”
    白梔站起身,驚愕的看著張琛明的投影。
    張琛明那張和大多數張家人一樣的冷靜臉現在也多了很多的悲傷。
    垂下眸子,側過身,露出靜靜躺著的解青月。
    “媽,我看見姐姐的白頭發了。”
    白梔看著她的外孫女解含章將解青月一直掩飾的白發挑出來,顯露在眾人麵前。
    “外婆。”
    解含章的看著白梔,眼睛裏有難過,有擔憂。
    難過她自己即將失去母親,擔憂白梔能不能挺過去。
    白梔抬手製止了兩個張家女孩伸過來的手,轉身將手裏疊好的金元寶燒給黑瞎子。
    眼睛幹澀的不行,卻落不下一滴眼淚,白梔的心裏一片荒涼。
    “瞎子,我要去小流霞了,等我有時間了再來給你送東西。”
    解青月聽著白梔嘴裏的小流霞,手指不自覺的動了動。
    “持兒,我很快就到了,不要擔心。”
    看著白梔關切的眼神,解含章的眼淚才慢慢落下。
    “嗯。”
    張琛明和張鬆遠看著解含章終於將情緒發泄出來了,心裏的擔憂也少了幾分。
    感恩科技,內蒙到京城的距離隻用一個小時,甚至在這些時間裏更多的是因為路線的申請和調換。
    白梔坐在車子裏,看著外麵的鬱鬱蔥蔥。
    "是了,小流霞確實比黑瞎子晚一個百年出生,瞎子強撐著陪了自己一個百年,現在確實到了時間了。"
    可是想是這麽想,但是白梔還是難過的不行。
    又要少一個,她的親人啊。
    車子到了醫院,門口等待的人趕緊打開車門,將白梔迎了進去。
    “解小姐,家主這個樣子,最多再撐三年。這次的流產傷害太大了,要是沒有這次的事情,家主大概能再活二十年。”
    白梔安靜的聽著醫生的話,沒有過多的反應。
    “她現在疼不疼,藥物能不能讓她舒服點。”
    很好。
    平靜的白梔和暴躁的解青月在醫生的眼裏都是一樣的恐怖,白梔的平靜甚至讓醫生有一種青天白日看見鬼的感覺。
    “疼,因為她的器官在快速的衰老,加上流產和傷心,她的器官已經不能在承擔那麽大的變故了。
    至於藥物...藥物倒是可以止痛。”
    白梔看都沒看醫生,就知道那個藥物的作用。
    現在市麵上的很多藥都是出自解家的研究所,她對研究的東西抓的狠,她知道,現在不管是什麽止疼藥,用在快死的長生種身上,都會縮短壽命。
    自然的衰老,無藥可救。
    張鬆遠站在門口,看見白梔,遠遠的就跑到了白梔的身邊。
    “外婆。”
    白梔點頭,看向一旁的醫生。
    “用藥,她可以現在死,但是不能在臨走前還那麽疼。”
    張鬆遠聽見白梔的話,明知道這個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還是忍不住的生氣。
    解含章從屋子裏走出來,快步走到張鬆遠的麵前,將自己這個大了兩百歲的哥哥與白梔隔開。
    “外婆,媽媽醒了,要見您。”
    白梔看著麵前這個和自己長的極為相似的臉,心腸軟了不少。
    伸出手摸了摸解含章的臉,也在心裏為這個小孩難過。
    她才六十歲,她才和她的媽媽生活了六十年,她就要沒有媽媽了。
    “持兒,你和你的媽媽一樣是個小可憐。”
    她的小流霞也一樣和解雨臣生活了六十多年。
    白梔說完就進了屋子。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青月,她的女兒,她做夢都想得到的美酒,流霞。
    張鬆遠看著自己麵前的妹妹,覺得生命真的很奇妙。
    他的妹妹,不像媽媽,不像爸爸,卻像極了自己的外婆。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我不姓解,沒有繼承媽媽的血脈,你們怎麽能那麽輕描淡寫的看待生死呢,你還那麽小。”
    解含章轉身看著張鬆遠,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是窮奇,我是白虎,壽命的不同真的是一個很大的鴻溝。
    生命太過漫長,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懲罰,媽媽活的太久了,她也該解脫了。
    媽媽走的快點,路上有齊爺爺照顧, 我和外婆都能放心點。”
    白梔坐在床前,伸出手,輕輕的將解青月的白發別到耳後。
    “累了疼了就不撐了,媽媽沒事的,正好你叔叔也剛走,他最疼你了,肯定會照顧好你的,媽媽也能放心。”
    解青月看著白梔,伸出手抓著白梔的胳膊,又一次大哭起來。
    “媽媽,你怎麽辦,我感覺到了,你的血,你的血液還要在你的身體裏奔湧多少個百年。”
    白梔溫柔的笑著,輕輕拍著她的手。
    “快了,不要擔心媽媽,媽媽沒事,再說了,媽媽還有持兒啊,你培養出來的女兒,你還不放心嗎?”
    解青月看著白梔,無助的搖頭。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看著白梔,解青月卻不能將那件事說出來。那件事情,會把白梔“壓死”的。
    她現在都可以預見到白梔知道之後的未來,無望的,黑暗的。
    “媽媽,你不懂。”
    解含章感覺到解青月快撐不住要說出來了,站在白梔的身後,不停的搖頭。
    "不要說。"
    黑瞎子最疼的人不是解青月,是白梔。
    疼到黑瞎子在看見那麽像白梔的解含章的第一眼就“不喜歡”。
    白梔,獨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