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王誠察覺到了什麽，“所以，你們進入噩夢的時候，是車禍之前，還是車禍之後？”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如果是車禍之前，那麽這件事理應和鬼沒關係，畢竟事件是“有人持刀殺人”以及“車禍”，而非鬼殺人。但如果在車禍之後……這輛公交車應該在事故後報廢了才是。
    陳武搖搖頭：“是在車禍之後。從一開始，噩夢手機就給出了幾條十分明確的信息，第一條寫著，車上所有人都是鬼。第二條寫著，司機是核心厲鬼。而第三條中，不僅有當初那個新聞，甚至還有具體的日期。
    “那次的任務規定，隻要到達終點站就視為通關。按照一個老手的說法，這就是一個典型的生存噩夢。”
    他頓了一下，
    “但是就和你想的那樣……很快我們就發現，現在的時間線是在那次車禍之後的第七天……換句話說，那根本就是一輛並不存在的公交車！僅僅隻隔了幾天，那輛不存在的公交車又怎麽可能把我們送到目的地？
    “有人猜測……這次的任務根本就和公交車沒有關係，我們就算使用別的交通方式，一樣也能夠完成任務。
    “但事實證明他錯了，才沒過多久……那輛公交車竟然真的出現了，和噩夢手機提示中的一模一樣……”
    說到這裏，陳武聲音裏明顯出現了一些異樣，
    “上麵幾乎坐滿了人，不管從哪種角度來看，這都隻是一輛很普通的公交車……一開始我們沒人敢上去，誰都知道……它們都是鬼。”
    “但最後你們應該還是上去了吧。”王誠接話道。
    “是的。”陳武點點頭，“噩夢沒有限定活動範圍，隻是說要到達終點站，但它不可能好心到能讓我們在不上車的情況下安全到達，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如果不上車，那就會遇到幾乎必死的情況。”
    王誠聞言點了點頭，根據以往噩夢的規律判斷，玩家唯一的生路應當就在車上。
    在這種情況下，像什麽反其道而行之，隻要不上車就是安全的之類的行為，往往隻會讓人陷入絕境裏。
    “但是……當我們上車之後，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陳武又咽了口唾沫，“車上所有座位都兩兩相連，隻有四個空位，其餘的則都被乘客坐滿了，但當時誰都不清楚，那四個空位到底隻是巧合，還是其實代表著什麽……所以，我們沒有一個人輕舉妄動，隻是默默站在那裏。
    “但是，詭異的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明顯感覺到，周圍那些乘客之中，有一雙眼睛一直用一種十分古怪的目光看著我們，那種眼神讓我渾身發毛，就好像被野獸盯住了一樣……而且我確定，其他三個人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但是……當時車廂裏很黑，隻有一點點亮光，誰也分辨不出，到底是誰在看著我們。”
    聽到這裏的時候，王誠幾乎能從聲音中感受到陳武此刻異常難看的臉色。
    “我當時的想法是……我們一行人還是太顯眼了，試問……誰又會在一輛有空位的車上故意站著呢？”
    陳武道，
    “但是我又不能確定這樣的想法是對的，因為足足過了好幾分鍾，我們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如果我們站著的行為真的觸犯了規則……又怎麽會什麽都沒有發生？
    “也許，不僅僅隻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念頭，有人查了這輛車的站台信息，從我們上車的站台開始計算，到達終點站時一共就隻需要經過三個站台，換句話說……這個噩夢的時間極短，我們隻需要撐過這幾站就能回去。
    “但直到又過了幾分鍾，車子到站了……有一個渾身血淋淋的老人上了車。”
    說到最後一句，王誠聽到，陳武的聲音明顯又發生了變化，
    “然後……我們之中忽然間就開始死人了。”
    陳武的聲音顫抖了起來，
    “老人撞到了我們之中的一個年輕人，然後，他忽然就死了……他的身體被一點點地被融化，就像是把他放在火焰裏灼燒，但是又聽不到任何聲音，最後，隻剩下了一部手機掉在地上……”
    “那個老人是鬼？”
    王誠的眉頭皺了起來。
    毫無疑問，那個人一定違反了某種規則。
    “不知道……也許是。”陳武的回答很是古怪，“接著，那個老人……就占據了其中一個空位。”
    陳武搖頭說，“也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像是突然反應了過來，立刻占據了其中一個空位，我和另一個人這時候也立刻意識到了他的想法——隻要站著就有可能會死。”
    他不禁搖頭苦笑，聽起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窩囊，
    “但是，另一個人的速度要比我快的多。”
    王誠大概聽明白了。
    這輛車上還剩下三個空位，隻有其中兩個是連在一起的，那麽另外一個就挨著那個老人。
    那麽第一個搶座位的玩家自然不會選擇和那隻鬼坐在一起，而第二個玩家亦如是，因此……留給陳武的選擇就隻剩下了一個。
    “陳警官，按照你的性子，應該沒想過用暴力解決問題吧？”王誠問道。
    如果這件事換作是洛虎，說不定當場就能把那個人拎起來，然而以陳武的個性，多半是不會這麽做的。
    “我倒是想，但是那輛公交車上顯然有問題，而且那個案件的核心又是暴力犯罪，很有可能和規則有關係。”
    陳武無奈地說道，
    “當時我的選擇就隻有兩個……要麽就挨著鬼坐下，要麽就是繼續站著，在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好像又一次回到了那個商場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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