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點像。”
    王誠有些若有所思，這樣的情況確實和對方上車時的境遇有幾分相似，一種選擇是和鬼坐在一起，另外一種選擇是去賭……真正的規則和座位其實沒有關係。無論怎麽選擇，都有著極大的風險。
    陳武繼續道：“在商場裏的時候，我留在原地所以才活了下來……所以這次我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我當時的想法是，規則有兩種可能——一是被上車的乘客觸碰到，二則是沒有坐在座椅上。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前者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公交車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的多，就在這個時候，第二個站台到了，這次上來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與上一次一樣的是，它同樣走了過來……然後，撞在了我的身上。”
    話至此處，陳武短暫的停了下來。
    王誠能夠想象的到，既然對方有那樣的猜測，肯定會極力避免觸碰到其他乘客，然而即便如此他還是被撞到了，這隻能說明，這是無法避免的。
    不過，既然陳武並沒有死，那麽觸碰的規則顯然是錯的。
    “它的身體上根本就沒有一點溫度，那種冷意就像是滲透進我的骨髓裏，我當時整個人都是懵的……”陳武呼吸變得稍稍急促起來，“但是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已經朝著座椅走了過去……但是……”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但是，它並沒有占據剩下那一個空位，而是走到了一個坐著的玩家的麵前。”
    “哪個玩家？”王誠目光一閃。
    “它選擇的不是靠近過道的，而是靠著窗戶的那一個……當那隻鬼走進去的時候，我能清楚的看到那個玩家臉上恐懼的表情。”
    陳武語氣幹澀道，
    “他死了……就像之前的年輕人一樣，他整個身體開始融化，最後隻剩下了一部手機。然後，那個乘客就占據了那個位置，這個時候，活著的玩家隻就隻剩下了我和另外一個人，不同的是，他身邊坐著的是一隻鬼。
    “車子繼續往前開，當時，他整張臉都是白的，我想我也好不到哪裏去……那個時候誰都明白，就算是坐著的玩家一樣會被殺。
    “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他說……他現在有一個猜測——當初的那場車禍，是因為司機被殺，換句話說……在那長達數個站台的距離中，其實沒有任何乘客站出來。”
    王誠點點頭，現在已知是信息是凶手隻有一人，但車上的乘客卻非常多，理論上來說，如果乘客能夠齊心協力，那麽製服歹徒並不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陳武說：
    “他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也就是說……每到一個站台，司機就會操控那些鬼，重複當年的事情，隨機選擇一個人殺死，但是如果其他玩家因恐懼而退縮了，那麽那個人就真的會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讓我去最後一個空位坐下，到時候不管厲鬼選擇的是誰，另一個人都要立刻上前救人。”
    “那你坐下了嗎？”王誠問。
    陳武點點頭：
    “是的，那個時候已經可以肯定，坐下一定不會是厲鬼殺人的條件，接下來隻剩下最後一個站台了，但是我總感覺自己像是忽略了什麽事情……於是，我打開了手機，開始嚐試用手機搜索這個案件，但沒想到的是……我真的找到了幾條新聞——上麵寫的與手機提示的基本一致，但唯有一條更為詳細——那就是，那些少數活下來的人。
    “他們……並不是在車禍裏僥幸活下來的，而是……在途中找機會逃出了這輛車子！也就在這個時候，第三站到了……
    “這一次，走上來的是一個穿著破損的灰藍色衣服的女人，她徑直朝著我們的方向走了過來，這個時候，我們誰都清楚，它必然會在我們之中選擇一個人。”
    王誠發現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下來，“陳警官？”
    說實在的，他也挺想知道，最後這個鬼到底選擇的是誰。
    “它誰也沒有選擇。”陳武聲音變低了些，“在車門關閉之前，另一個玩家就像是有著什麽底氣一樣，越過那隻鬼逃離了這輛車，逃到了車外，於是，那隻鬼便占據了他的座位。”
    “逃離？”
    王誠皺了皺眉頭，大致能明白那人的求生邏輯是什麽，對方很有可能也搜索到了那些新聞，時間甚至比陳武更早，
    “後麵還發生了什麽？”
    陳武有些疲倦道：
    “從車門關閉的這一刹那，這個噩夢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什麽都沒有發生，等到了終點站後，那些乘客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這輛車，直到變得空空如也……當時，我很清楚的感覺到，這輛車像是在發生什麽變化，在朝著另外一種樣子做出改變。
    “到最後，司機也離開了位置，它是唯一一個從前麵離開的，也是最後一個，所以我看的非常清楚……”
    他聲音抖了抖，
    “……它是一個男人。”
    “男人……”
    王誠臉色微微發生變化，他還很清楚的記得，陳警官一開始述說背景之時，這輛車的司機很明確是一個女人。
    “到了那個時候我才想明白……其實從一開始，規則就是圍繞著這個男人展開的，它就是當年殺死了司機的凶手……”
    陳武呼吸變得格外粗重，
    “它下車之後，那輛車也完成了轉變……徹底變成了那輛噩夢公交車，但是，等到它徹底離開之前，這輛車上，也始終隻有我一個人……
    “而到最後，我依舊沒有想明白，那次厲鬼的殺人規則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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