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漠北沙漠。
    一支隊伍正在沙地上穿行，遠遠看去，隊伍衣著各異，不甚齊整，周邊騎哨散布相對很開，不成陣型。這不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對比商隊又警備森嚴不少，要是認真觀察，這支隊伍總覺得有點不同，讓人心生忌憚。
    楊元奇、劉恨、戴宗和楊元勇在隊伍中間，楊元奇對楊元勇說：“你這個陣勢怎麽看怎麽像讓我逃命的？！” 整個陣型很明顯，四周哨騎都以二十人一組，這不僅是作為警戒，二十人一組更為戰鬥，是做好接戰準備的，隨時攔阻遇襲。
    楊元勇說：“那不是，我是讓夫人和道長還有其他從商人員及時撤離的。”這話是沒法信了，離開鹽州，陳氏專門把幾個人喊過去交代了幾句，楊元奇都能猜到是啥。
    劉恨笑道：“少爺，漠北之行你不是軍官。”好嘛，連軍規都省了。
    劉恨接下來一句話讓楊元奇徹底歇菜“你要算軍官，夫人怎麽辦？”張小娘和商隊一起來的，還有個大家不知道的林靈素。楊元奇要是自認是軍事主管，那她們的帳篷都不好進。
    戴宗說“少爺，如果需要你來殿後，這支軍隊才失去了軍魂！”
    楊元奇沉思良久：“回頭去和吳用說一下，關於平夏城之戰城外戰死幾千人才是軍魂！”
    ……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在沙漠的一處小綠洲，有個不大不小的營寨，這裏是原來劉恨他們的一個補給點，現在是楊家最北的據點。楊家大小商隊都能來這裏，補給以後進入草原。
    駐守在這裏的有兩百餘人，由慕容傾金帶領。這個綠洲不大，有地下水匯集滲出成泉，長期駐紮，水源隻夠養活幾千人。
    劉恨道：“漠北商行的職能最好大部分落在這裏，隻是目前防控不足，擔心被人惦記。”
    楊元奇明白這個道理，這裏再好也距離草原更近，要是囤積了過多鹽或者其他物資，總會有草原族群鋌而走險。所以現在隻能作為一個中途補給點。
    慕容傾金就說：“駐紮上千人，崩斷別人幾次牙，沒人還敢來。”
    楊元奇搖頭：“那更麻煩，西夏就不能不來了。”
    幾個人默然，西夏不可能讓大宋軍隊占據這裏，現在這種情況才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範圍。
    劉恨說：“我們在這裏休息幾天，後續我和幾個商隊人商量下，再和少爺確定去哪裏。”
    楊元奇應好。
    ……
    楊元奇、林靈素和張小娘騎著馬在一處沙丘頂上，從這裏遠遠望去，能看到北麵的綠線，那裏是草原。
    林靈素歎息：“這裏名為沙漠，卻不是細沙，幾百年前指不定就是草原。雨水南移，天意難違。”人有時候能勝天，大部分時候卻是不行。
    楊元奇道：“中原人最希望這裏長草吧。”
    林靈素和張小娘都是眉頭一皺，中原不希望這裏長草才對，那不是擴大草原遊牧一族的勢力範圍，他們更容易南下？！
    楊元奇說：“這裏沒了牧民開始重新長草，說明草原人口大凋零。”牛羊少了，草原才有機會恢複生機。沒了牛羊自然是少了牧民，中原漢族受到南侵的可能就更小。林靈素和張小娘聽完這句話心有戚戚，民族相爭從來就是這麽殘酷。
    林靈素問道：“你想用鹽控製一些族群？”
    楊元奇說：“做不到，但可以通過鹽讓彼此加深交流，這隻是一個切入點，這樣我才能知道他們究竟需要什麽，最急切的需求。”
    林靈素道：“所以我和張小娘代表的其實是一種需求？！”一個是宗教，一個是醫師，對於草原族群非常重要。
    楊元奇笑：“你們代表是我的女人，如此而已！”
    林靈素一時竟沒有反駁，至於張小娘，理所當然覺得就是如此，她的身份就是楊元奇的如夫人，不會有其他！
    林靈素恨恨的道：“我是天師！道家神霄派的掌門人！”
    楊元奇不爭，這有啥好爭的，床上調擺她就是！
    遠處護衛呼嘯聲傳來，楊元奇等幾個人循聲望去，遇敵會有哨聲甚至煙火，這個呼嘯讓人稱奇。
    一個對正跑了過來：“那邊有一窩狼崽子……”
    林靈素嗯“去看看！”
    幾個人行了過去，在一個土坑道中有幾支小狼崽，骨瘦如柴，其中竟然有兩隻雪白的，特別紮眼。
    一個黨項人說道：“估計大狼在外招災回不來，這些小狼崽才會這麽瘦，能活下來也是奇事。”
    林靈素和張小娘已是挪不開眼，林靈素更是扣著手指“大吉！”這話楊元奇不信，其他人都信，草原狼幾乎是很多族群的圖騰，這番出塞，他們竟然能遇到狼崽子，還有白狼，怎麽都有天意的直觀感，印上天師的一句大吉，誰都信。
    林靈素就這麽順理成章領到了這批狼崽子，楊元奇湊到她耳邊“你們道門都這樣的？不是巧取豪奪，就是坑蒙拐騙。”
    林靈素怒道：“出塞就有收獲，還是草原的神獸，你說是不是大吉！”
    楊元奇點頭，有道理啊！
    回到營寨，楊元奇才發現還真是大吉，不說慕容傾金等草原人，哪怕劉恨這半個草原人看向楊元奇的眼光都多了異樣。這個楊公子來草原第一天竟然能救一群狼。這……
    林靈素和張小娘看著嗷嗷待哺的狼崽子，母性泛濫，直接把楊元奇丟一旁，喊人拿羊奶。一群狼崽，5灰2白，這是楊家到草原第一天的收獲。
    史載：楊家得草原以崛起，天意早有示意，楊元奇初入草原，第一天得草原神獸幼狼。當時旁邊有張小娘和林靈素兩位夫人，後這些狼也的確和兩位夫人最親近。此事絕非杜撰，是時，漠北商行和護衛隊至少有千人在場。關於這些狼的來曆楊家多有記錄，隻是楊元奇本人對此事並不上心，甚至有意弱化其影響。但楊家多了幾隻狼確是在楊元奇初入草原之後。至於為其他族群所送此言不可信，是為神獸，如何輕易送人，即時送人也當有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