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床上，二人餘溫未退。

    木木突然想起白日裏那叫生的八仙說起的蛇精，朝著依偎在自己懷裏的荊謠冷道：“姐姐可曾聽說過這古九縣有蛇精？”

    “嗯？”荊謠冷緩緩起身，臉上表情似有似無的彷徨，“何人告訴你古九縣有蛇精的？”披上一件坎肩。

    “白天去義莊查探，有一個叫生的八仙說的。”荊謠冷的神色落在木木眼，“看姐姐神情，是知道？”

    荊謠冷突然笑了，笑的很美，在木木眼這般美麗，怕是隻有餘容厘能比過了。

    荊謠冷深吸一口氣，望著木木，道：“姐姐我從未問過木木你的過去，卻竭盡全力為你打聽你想知道的，並不是姐姐貪戀你的美貌與身子，而是因為姐姐看得出來，你的不凡。今日既然你問到，姐姐便將我的過去全然告知與你，因為姐姐我示你為己。”

    “在我還不叫荊謠冷之時，我是一隻蛇精，是蛇族最高貴的種族，碧練蛇，那時的我叫荊亓。原本身為碧練蛇，我該是為自己的生世而感到高興，可令我不恥的是，我母後竟是遭了父王的qiáng bào淩辱才有了我，母後極其痛恨父王，生下我之後便自盡離世。”

    “正因如此，我為我是碧練蛇一族而不恥，於是我拚命修行，發了瘋的修行，沒有親人，沒有夥伴，甚至是連與同類交談的時間都沒有，有的隻是修行，無休止的修行。終於，我達到了化靈境界，於是毅然決然選擇了摒棄蛇身化為人類。在我要采摘化為人身的最重要一味藥材之時，了獵獸人長笑的術法，那長笑修為並不高，隻是奇在他所修行的術法對我們獸族克製太大，我又正處在虛弱期間，敵不過他，慌亂下摘下藥材，一邊煉化一邊逃生。”

    獵獸人所修行的術法對獸族有極大的克製，可對於人類來說，卻並未半點威力，這便是他們的奇特之處。

    “逃至古九縣，我終於是徹底煉化了藥材之力，化身為人，那長笑才失去了對我的感知，於是我所幸在這古九縣開了個紅秀坊。”荊謠冷長歎，“這便是我，小木木，你覺得我是人是蛇？”

    木木側身臉望向窗外，道：“姐姐既然已經修煉為人，那麽自然是人。”頓了頓，“可我認為，姐姐選擇錯了。”荊謠冷甘願舍去化靈境界化身為人，重新開始，要知道化靈境是絕大部分修行者一生都達不到的境界啊。

    荊謠冷饒有興趣：“哦？”

    “不該修煉chéng rén的。”

    “為何？”

    “因為你沒有錯啊。”木木再度轉過頭來，麵對荊謠冷，“你應該過著高貴的日子，而不是在人世間應酬男人。”

    荊謠冷一笑：“可我認識了你，說明我的選擇是對的。”

    此話一出口，木木全身一顫，荊謠冷對他的情感究竟有多深，他難以想象，故而他沒有話接。

    荊謠冷躺在他身邊，輕聲道：“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翌日，荊謠冷已經是不在身邊，留下一張字條和數十張錢票，皆是十萬一張。“今夜子時，有人販貨到，剛成年女子居多。”

    媚骨需要十，也便是需要十位剛成年的女子，人販子的女子，不是被賣到青樓便是被人買至家為奴為婢，生死由命，更別說有自由之時了。拿一根指來換一生自由，木木相信，還是有很多人會換的。

    木木索性待著閉眼盤坐房修行，隻等子時。

    等他醒來，不多時隱約能聽見外頭更夫叫唱聲：“夜半子時咯，防火防盜防紅杏出牆嘞…”

    木木戴上鬥笠遮住麵龐，便是往丙字院而去。

    丙字院專門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交易，院門口時常有人把。

    木木剛一接近便是被攔了下來，“見不得天下日頭。”

    這是暗語，木木當然知道，沉聲回答：“去他娘的頭。”

    門口家將大漢四人這才放下舉起的長刀“進去吧。”

    很順利找到人販頭子，大馬。

    那叫大馬的人販頭子人高馬大，可長相卻是極為端正，叫人看上去沒有任何防備。問道：“要人？多少？”

    儀王朝之內，這些生意是明令禁止的，被官府抓到那便是一個死，於是交易也沒有過多攀談，都是越簡明越快越好。

    “女子，要剛成年的十人。”

    “跟我來。”大馬領著木木，推開一個房間門，“自己挑。”

    房內密密麻麻一眼望去至少有百人之多，木木不是救世主，左右不了他人的命運，盡管那些姑娘們正是豆蔻年華，盡管她們看到木木進來，全是嚇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心歎息：“唉，天殺個。”“我不要你們的一生，我隻要十根剛成年女子的右指，誰願意的話上前一步，留下右指便自由了，隻要十。”

    木木話說的很明白，那些渾身肮髒的姑娘們左顧右盼，拿不定主意。

    大馬就沒有那麽斯了，破口大罵：“去他娘的自由，這個房間的女子皆是十**歲，你隻要指隨便拉十個。”

    木木望著那些姑娘們：“留下右指，你們便自由了。”他不是不想扮演救世主，可如今的他還沒有那個能力，他隻能這樣交易。

    “我…我願意。”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在一個黑暗的角落，緩緩起身。接著“我願意。”“我也願意。”“還有我。”“我…”很快，十人便是滿了。

    木木運起內力，帝鳳指啟，原本他想要拿出折葉，可是他卻猶豫了，轉而選擇了子夜龍示，望著子夜龍示心道：“如今的我不夠強大，你的初次飲血便以此吧。”說罷，隻是瞬間，子夜龍示上紫光流轉，木木便是多了十根指，而那些姑娘沒有任何痛處。

    “多少錢？”

    “一個十萬。”

    交付好錢財，大馬關上了房門，抱著一把錢票開心的數去了，沒有再去理會木木跟那些姑娘們，木木再度拿出張錢票：“這裏有十萬，你們拿去錢莊換開，一人一萬，好生活去吧。”

    也沒有感謝，十人簇擁著張錢票陸續離開。

    屍油與媚骨已經到，木木沒有在停留，每每想到那血毒之痛都是如臨滅頂，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他可不想去找那個所謂的噠垢之主。

    路過紅秀樓，並沒有見到荊謠冷，原本想跟他說一聲如今也便是直接回去了。

    進屋之後，沒有多餘動作，拿出那十根女子指，運轉內力，瞬間將皮肉血剝去，留下十根白花花的骨頭。

    直接在，將它們捏成粉末，而後放入小壇，倒入屍油，拌勻，在倒入清水一斤，放至小灶台上。

    生火。

    一切都按照方子上來，溫火熬製。

    些前一切的一切皆是正常無疑，可是那四個時辰一到，麻煩事兒便是來了。

    木木一邊控製著火勢，一邊想著再也不用飽受那血毒之痛，正得意著，灶台上的漏鬥滴完，時辰到了。

    “終於是好了。”木木肚子一陣咕嚕，為了將火勢控在溫火之內，他可是一步也沒有離開，四個時辰早已是饑腸轆轆，一切收拾妥當，邁著步子便是直接趕往紅秀坊。

    夜深人靜，木木又來到紅秀坊，一方麵是想要填飽肚子，另一方麵是想問問看日月靈膽的事。

    可是在吃飽之後，花了半個時辰尋遍了整個紅秀坊也不見荊謠冷的身影，直到一間房門打開，“喲，小木木是在尋荊姐嗎？”

    此人木木認識，是紅秀坊裏姑娘頭牌之一。

    “呀，楊美人真是越來越美了，看得我心裏那個癢啊。”木木桃花眸子色眯眯看著楊思的胸脯。

    楊思故意挺起胸脯讓他看個仔細：“少貧嘴，荊姐前不久出門了。”

    “去了哪裏？”

    “我也不清楚，聽她說要去了結什麽宿命。”

    “宿命？”木木瞬間明白了，“楊美人，我先走了，下回請你吃好料。”

    “得，去吧。”楊思笑著，很是嫵媚，關上房門，下樓去了。

    了結宿命，說的一定是找長笑去了。

    木木生怕她有危險，畢竟獵獸人的術法對獸族殺傷力極為強大，腳下步伐急速，向著義莊方向而去。

    關衣道上木木腳步飛馳，卻問空氣之間有一個聲音在呼喊他。

    “小人兒，小人兒停下。”

    聽見聲音，木木左顧右盼，遲遲不見人影。心裏頭擔心荊謠冷安慰，擺正身姿怒道：“誰？我沒空跟你玩，快些出來！”

    “小人兒，我一直在你旁邊啊！”那個聲音很清楚，就像是真在耳邊一樣。

    木木攤開，內力滋滋作響，煞氣橫出：“你究竟是誰？！”

    那聲音也急，“小人兒，你看看路邊，我就在這兒啊。”

    這才，木木瞥了一眼四下，一塊圓圓石頭落入了他的眼。

    “是我，是我。”那聲音再度響起。

    天！

    木木這才記起來，古九縣的關衣道上有一塊會說話的石頭。木木走過去蹲下，仔細打量那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發現它除了圓潤光滑一些，也並沒有什麽特別。

    “你，石頭？”

    “我不是石頭，我是龍珠。”那石頭響起。

    “龍珠？”

    “你能把帝鳳指給我嗎？”石頭張口便要帝鳳指。

    木木瞬間起身，警惕起來。

    那石頭有些緊張了，“你別誤會，你上帝鳳指是我族輩之物，你既然能得到，說明你與我種族有緣，我並不是要要回它，隻是想借它一用。”

    “你要借帝鳳指作何用？”木木問了出聲，而後再問，“你認識它？你可能告訴我帝鳳指的來曆？”

    “我誕生之時發生了變故，這天地之間已經沒有辦法使我孵化，我借帝鳳指是要去到我族獨有秘境，隻有在那裏我才能孵化成龍。”石頭解釋道，“帝鳳指極具靈性，既然它能被你戴在上，說明它認定了你，如此它是何來曆不用我說，日後你自然會明白。不過作為報答，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

    “哦，你說來聽聽。”木木聽見有秘密，頓時來了興子，而後又想到荊謠冷，不免有些急躁，“快，快說。”

    石頭：“你不用擔心，那個蛇人小姑娘沒事兒的。”

    木木吃驚，“你知道？”

    “在這古九縣，還有我不知道的？”

    即便那石頭自稱龍珠，即便他這樣說，木木還是擔心，問道：“趕緊說是什麽秘密。”

    “真金不怕爐火，龍傲乾坤憑幾何，九角護主方得善，劍破蒼穹在人間。”石頭留下這麽四句詩詞，“快給我帝鳳指。”顯然是迫不及待。

    木木將那四句詩詞記在腦海，又猶豫要不要將帝鳳指借給他，隨後他想起來一件事，於是伸出左，將帝鳳指指著石頭，“你拿去，你能拿的去，給你都行。”帝鳳指戴在上這麽久，他無數次想要拿下來，可都是做不到，它似乎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帝鳳指認你為主，天下無人能夠將其摘下，除非你死了。”

    木木吃驚，“那我要如何借給你？”

    “你隻需將心神放在帝鳳指上，其他我自有辦法。”

    木木擔心荊謠冷，也沒有再細問四句詩詞意思，當下照做。

    瞬間，帝鳳指上紫光閃耀，“你再幫我個忙，將帝鳳指上散發的紫光包裹住我。”

    “真麻煩，**石頭還這麽作怪。”木木嘴上說麻煩，卻還是做了，一把抱起石頭，將他放在紫光照耀之內，眨眼功夫，見得紫芒一閃，那石頭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隻聽見一句話，“牢記那四句詩。”

    木木隻是覺得莫名其妙，當下對於石頭是毫無頭緒，完全與自己所想象的見到石頭的場景不一樣，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借用了一下帝鳳指又留下那麽沒頭沒腦四句詩詞便是消失無蹤，“毛病…”低聲埋怨一句，便是拔腿向著義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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