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書房考校、走對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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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嫂嫂,這是懷上了?”華蘭看著吳氏和柳承翰,主動開口問道。
“嗯!”
柳承翰攙扶著正滿臉慈愛輕撫自己孕肚的吳氏坐下,回道:
“剛懷了沒兩個月。”
“兩個月?”華蘭麵露詫異。
這豈不是還在自己婚後,柳承翰被楊文遠派出去做事的時候?
別人外出奔波,連二胎都有了,而自己每日在家辛勞,卻是到現在還沒跡象……
華蘭恭賀的同時,心裏也是莫名泛起些許酸意。
“這還得謝謝文遠。”
柳承翰點了點頭,開口道:
“如若不是楊文遠務必讓我出門在外時把家人帶上,我夫人也不會懷孕。
文遠,我敬你一杯!”
見柳承翰把妻子懷孕的功勞放在自己身上,楊文遠自然是推辭不受,搖頭道:
“表哥你這話說的,這都是我身為表弟應該做的!”
“……”
這話一出口,楊文遠肮髒的腦子率先覺得有些不對。
好在柳承翰沒有網上衝浪的經曆,依舊保持著淳樸,所以對楊文遠的話沒什麽特別的表示,依舊是熱烈的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看著華蘭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給驚住,楊文遠暗暗一笑——
深藏功與名!
柳承翰起先在楊文遠這接下差使,準備外出汴京為侯府辦事,本是想著簡裝出行,把妻女留在父親家裏,好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社畜大業。
不過這事讓楊文遠知道後,立馬規勸他將妻女一起帶上。
辦事嘛,什麽時候都行,但是在這交通不甚便利的大周,若是一家人相隔天南海北,那得空見麵的時候可就難了。
況且把家人帶上對辦事業也沒什麽太大耽誤,侯府又不差這點差旅費和時間。
若是把妻女丟在家裏,這一年裏也見不上幾次麵,楊文遠當然不想看到這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場麵。
而且還能借此舉拉攏人心,豈不是兩全其美?
現在的結果便很好,看著柳承翰和吳氏感激的眼神,楊文遠心裏很是受用。
“太好了!”
因為這突然懷孕這一檔子事,使得華蘭對吳氏更加熱情了,隻見她很是熱切的讓楊文遠去和柳承翰坐到一起,而自己坐到吳氏邊上,臉上寫滿笑容。
顯然是想去吳氏那學習學習經驗,看看能不能從中推敲出什麽道理。
妯娌倆說著話,楊文遠也和柳承翰相談甚歡。
這場席麵下來,兩家人的關係眼看著更加的融洽貼近,沒有先前時的拘謹。
眼見著華蘭和吳氏越聊越熱切,楊文遠也有意和柳承翰聊聊工作事務,因此席麵撤下後,楊文遠朝華蘭說道:
“你陪嫂嫂和嬋兒說會兒話,在府上逛逛,我和表哥去書房談些事。”
華蘭雖然不明白就煙花作坊的玩樂事,有什麽值得去討論的,但也是理解的點頭應道:
“伱去吧。”
說完,吩咐翠蟬給吳氏和嬋兒各拿來一個精致的手爐暖手,便帶著兩人往梓澤居走去。
“嫂嫂,昨日下麵莊園有位管事往家裏送來了一張白狐皮,我正想著怎麽處置呢,現在剛好聽了你懷孕的事,想必這張皮子就是為你特意備著的……”
女眷們的聲音漸行漸遠,楊文遠旋即也是領著柳承翰來到外書房。
穿過值守親衛把守的門扉,楊文遠把柳承翰帶入偏裏側的外書房。
這間外書房不是先前領著長柏、顧廷燁去的那間書房。
那間外書房是置放信件和整改的地圖,這間外書房則是理出的侯府所有賬本,包括黑火藥作坊的種種明細。
進屋後。
楊文遠拉下牆上的壁畫,從其後牆中暗格裏拿出一卷足有磚頭厚的賬本,遞到柳承翰手上。
“你先看看。”
公歸公,私歸私,到了談事情的時候,楊文遠雖然依舊表情不變,但語氣卻遠沒有剛才那麽隨和。
柳承翰恭敬的點了點頭。
他沒有一張口便是詢問,而是默默將楊文遠手上的賬冊接過,細細翻看起來。
柳承翰一邊看著,楊文遠一邊說道:
“就如同你所看到的,這上麵便是你之前,以及你之後的所有侯府麾下的煙火作坊的賬冊總和,而采取的記賬方式,便是你外出汴京前,我教授給你的記賬手法。”
柳承翰點了點頭,不過手裏翻看賬冊的動作依舊不停。
正如楊文遠所說的那般,這整本賬冊都隻有煙花作坊這一項事務,而且都是用楊文遠說的那種記賬方式記錄開支、收入,原料流向等明細。
在柳承翰看來,就算使用了這種相比於當前市麵上流行的記賬方式更高效的方法,但得出的賬冊依舊這麽多……
從側麵可以看出,對於煙花作坊這項買賣,楊文遠可謂是無與倫比的重視。
見柳承翰的翻閱速度越來越快,隻在特定的地方停留片刻,便立刻略過後麵的內容,楊文遠心中甚為滿意。
不得不說。
雖然前世楊文遠當社畜的時候,極為厭惡謎語人領導,覺得他們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實在是不為人子。
但是當輪到自己時,那又是一番天地。
起碼從現在來看,就能輕鬆得出柳承翰心思敏捷的結論。
當個謎語人有時候確實有用。
半晌後,柳承翰就把賬冊翻完了。
楊文遠出聲問道:
“看的這麽快?看清楚了嗎?”
柳承翰將賬冊重新合好,回道:
“看清楚了?”
“真的?”
楊文遠略作調笑道:
“我過來是讓你看看這本賬冊裏麵的明細有沒有出錯,你翻得這麽快,能算清楚嗎?”
柳承翰默默不語,顯然他是個一進入工作狀態,就變成了個嚴肅正經的性子,不想和楊文遠聊這些沒意義的話題。
你侯府上有這麽多管家,需要這麽鄭重其事的把我叫到書房裏,就為了考校賬房先生的本事?
好吧,見到柳承翰這副工作狂人的態度,楊文遠也是當即調整自己的風格——
那我楊文遠也是個能適應員工的老板。
楊文遠旋即把臉一整,詢問道:
“你知道我為什麽把這賬冊給你看嗎?”
“因為我前幾個月給你寄的信?”
柳承翰似乎是心中胸有成竹,回答道:
“你這給我看的賬冊,上麵的內容和我上次信裏詢問的問題一模一樣,不光我手下的那些煙花作坊在往淮南西路的黃州運送硝石和硫磺,侯府收購的所有煙花作坊,包括汴京裏的,都明裏暗裏地通過各種方式往黃州運送這些爆竹原料。”
“而且時間點是從今年下半年開始。”
柳承翰繼續說道:
“先前都是往汴京城裏送,但今年下半年一到,這些原料的轉運中心就成了黃州。”
這下,楊文遠臉上的滿意幾乎是止不住了。
當初自己的決定果然是做對了。
什麽是人才?
這就是人才啊!
還好當初柳承翰沒繼續硬著頭皮去參加科舉,那根本就不是你的賽道啊!
在我楊文遠的麾下做事,不比那什麽勞什子的科舉有前途?
哦,原來我幾個月後也要去參加科舉啊,那沒事了!
“你覺得這是因為什麽?”
楊文遠依舊想考校一下柳承翰,於是詢問道:
“為什麽今年下半年開始,就不再運往汴京,而是轉往黃州?”
“是因為黃州周邊水域發達,方便運送?同時那裏也是楊家的族地,能讓你放心?”柳承翰緊接著回複道。
從這些賬冊明細,以及楊文遠的態度上看,柳承翰這下心裏百分百確信了這些硝石、硫磺很受楊文遠的重視,為此甚至不惜錢財大肆收購這些爆竹原料,因此才得出了以上結論。
畢竟這些東西這麽受楊文遠的重視,一定要妥善保管,再考慮到想要大量囤積這些東西,必定要走水路運送,所以才把地點定在了楊家發家的地方黃州,而不是天子腳下汴京。
既是為了運輸,也是為了確保自己的所有權。
不過就類似於華蘭不理解楊文遠對煙花作坊的執著,柳承翰雖然知道煙花作坊的真實作用,但也有些不理解楊文遠的目的。
從楊文遠采買煙花作坊後的動作——
隻要采購完煙花作坊後,楊文遠必定會用諸如試驗新型煙花爆竹、運送原料的船隻不小心側翻,亦或是原料被大雨浸濕等理由,借機減少煙花、爆竹產量,就能看出一二。
煙花作坊隻是借口,硝石和硫磺才是唯一目的。
但問題又來了……
這兩樣東西到底有什麽用途,能讓楊文遠如此不遺餘力的囤積?
硫磺能幹嘛柳承翰沒了解過,因而不知道它的用途,但是硝石他還是了解一二。
莫非楊文遠是想壟斷夏日冰飲市場?
還是想做個更大冰嬉場地?柳承翰心裏莫名生出了個冷笑話。
對於柳承翰的回答,楊文遠頗為滿意。
在不知道黑火藥作坊的前提下,柳承翰已然是將外麵展現出的益處說的大差不差,可見他的頭腦謀算。
好在天賦樹沒點在科舉上……
“也是**不離十了!”
楊文遠頷首道:
“隻不過對於這些,我還有別的心思,不過這些還有後用,正待驗證,所以不便與旁人說。”
楊文遠自然不會因為這短短的幾個月,便會對柳承翰掏心掏肺。
就算是他是自己的親表哥也不行!
不過上麵的話也差不多夠了。
若是真的想取得別人的信任和效忠,縱使有什麽不好直言相告的事,也不需要用別的理由藏著掖著。
直截了當的告知,這件事的背後有更重要的理由,但是當前時機不合適,以後再告訴你。
這樣最後說起來,也能更讓人信服。
不過,關於柳承翰工作的重要性還是要點明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楊文遠認真的看著柳承翰的眼睛,出言道:
“從現在…不,從采買硝石和硫磺的那一刻開始,這放在暗地裏的事項就已經是侯府當前最緊要的事。”
“是!”
雖然楊文遠沒有把背後的計劃全盤托出,但是就這開門見山直說,以及信任的態度,卻是讓柳承翰心裏更加信服。
直接把自己的難言之隱告知手下,天地下這樣的主君哪裏找?
隻聽楊文遠開口道:
“我采買煙花作坊是為了硝石和硫磺的事,普天之下,除了我之外,就隻有你一人得知……”
楊文遠略微頓了半刻,繼續說道:
“隨著這煙花作坊攤子越來越大,而我還有別的事要做,也是分身乏術(參加科舉^^),我想把這檔子事全都交由你,你意下如何?”
楊文遠這番話言懇意切,再加上先前的鋪墊,雖沒有讓柳承翰當場納頭就拜,五體投地,但也是讓他喜上眉梢,忙道: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果然是工作狂人,對於楊文遠加擔子的要求,一點不樂意都沒有,反而是滿臉高興的應承下來。
也對,雖然管的多了,但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升職加薪了啊!
楊文遠可不是後世那些喜歡畫大餅的老板。
兩人談完公事後,一同結伴去找華蘭、吳氏匯合。
梓澤居內。
“你來的剛好!”
溫暖如春屋內,華蘭見著楊文遠來了,當即起身來到楊文遠身邊,說道:
“我準備用下麵前幾日送來的白狐皮毛給嫂嫂做一件雲肩,但是嫂嫂怎麽都不同意,你幫忙說說話。”
“這可使不得!”
吳氏跟在後邊說道:
“我嬋兒剛拿了長命金鎖,又要拿狐皮,實在是不好意思。”
華蘭出聲解釋道:
“這有什麽,都是一家人,再說我是為嫂嫂肚子裏的小侄兒準備的,總不能嬋兒有了,弟弟沒有吧?”
“嬋兒,你說是不是?”
旁邊正吃著軟酪的柳嬋聽到華蘭的問詢,一臉懵圈,但看著美麗異常的嬸嬸,下意識的就點了點頭。
“你看!嬋兒都說同意了!”華蘭開心道。
吳氏還要推辭,但楊文遠已經接過華蘭的話頭,跟著道:
“那就這樣說定了,雲肩這兩天做好就送過去。”
下麵送來時,狐皮已經處理好了,隻要趕些時間,很快便能弄好。
吳氏見狀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柳承翰。
柳承翰明白楊文遠夫妻倆的真心實意,當下也沒拒絕。
“那就麻煩弟妹了!”
“沒什麽麻煩的!”華蘭這才露出歡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