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舞會的熱度，已經在整座城堡裏燃得熱火朝天。
    無論是在禮堂、圖書館、還是教室，都能聽見各種關於禮服顏色、約舞順序和“誰邀請了誰”的八卦。
    阿曼塔對這些話題一向興趣寥寥。
    但這並不代表，那些想邀請她的人會放棄嚐試。
    午後，她剛從圖書館出來，在走廊上被一個拉文克勞的六年級男生攔住。
    對方看起來還算有禮，語氣溫和，眼神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期待。
    “梅林小姐，如果你還沒有舞伴……我很榮幸能邀請你。”
    阿曼塔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他。
    她沒有立刻說話，隻是安靜地打量他片刻，隨後輕聲答道：
    “謝謝你的邀請，但我已經有其他打算了。”
    男生顯然有些失望，卻還是禮貌地鞠了一躬，沒有強求。
    阿曼塔轉身離開，走廊盡頭，撞上正蹲在窗台邊胡亂啃巧克力蛙的哈利。
    他看到她時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跳下來，嘴裏還含著一半包裝紙。
    “剛才……有人邀請你了？”
    “嗯。”
    “你拒絕了？”哈利有些難以置信，“你居然拒絕了？”
    阿曼塔斜睨他一眼：“我為什麽不能拒絕？”
    哈利張了張嘴，最後撓了撓頭：“我是說……你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我還以為你會——你知道的，舞會是個轉圜的機會？”
    阿曼塔沒應聲，轉而靠著窗台坐下，目光落在窗外白茫茫的草地上。
    “我和德拉科……沒什麽可轉圜的。”她語氣平靜，卻聽不出喜怒。
    哈利沉默了幾秒，忽然冒出一句：“那你要是不和德拉科跳舞——還有誰能邀請你啊？”
    阿曼塔沒立刻反駁，過了兩秒，才淡淡地說：“剛才不就有人邀請了嗎。”
    哈利一怔，隨後露出一副“你別騙我”的表情：“……不是被你拒絕了嗎？”
    阿曼塔：“……”
    她本來想回點什麽，卻被這句堵得意外地有些……失語。
    半晌，她別開目光，輕輕哼了一聲算是應對。
    哈利趁機坐到她旁邊，小聲問：“那你真不打算去嗎？還是說……其實還在等某人？”
    阿曼塔轉頭看他，唇角終於揚起一點弧度：“你呢？你有舞伴了嗎？”
    哈利眨巴著眼，像是沒反應過來這題突然轉向他：“我？我——沒有啊。”
    “沒有？”阿曼塔語氣微挑，“你不是和盧娜關係很好？”
    哈利眼珠子差點掉下來：“什、什麽關係？！就朋友——普通朋友！她、她才不會答應我呢——”
    阿曼塔懶得聽他結巴，抬手輕輕敲了下他額頭：“要是再不去問，等她被別人搶先了就晚了。”
    哈利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猛然站起，手忙腳亂地理了理校袍：“對對對對對……你說得對！我、我得先下手為強！”
    說完，他幾乎是小跑著衝下走廊，嘴裏還念叨著：“盧娜盧娜盧娜她喜歡什麽顏色的玫瑰來著——？”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阿曼塔低頭笑了一聲，眸色輕緩。
    笑意短暫，卻足夠溫柔。
    她站起身，伸手推開窗子，風雪撲麵而來，帶著夜晚的冷意。
    冬天已經到了。
    ＊
    “你說誰邀請她？”
    德拉科轉過身時，語氣冷得簡直像牆上的冰霜。
    布雷斯聳聳肩，一臉無辜：“就一個拉文克勞的六年級，叫什麽我沒記清了。他當眾邀請她，然後被拒絕了。”
    “被拒絕了。”德拉科重複了一遍，臉上卻沒有絲毫放鬆。
    他整個人像是被什麽鈍物敲了一下，胸口不痛，但發悶。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麽。
    她拒絕了——可他卻高興不起來。
    ＊
    下午的訓練課結束後，三人組並肩走出地下魔咒教室。
    哈利還在抱怨斯內普布置的大腦封閉術練習，德拉科卻心不在焉。
    直到走到圖書館門口，阿曼塔準備拐彎離開，他才忽然開口：
    “你最近很忙？”
    阿曼塔頓住腳步：“是有什麽事？”
    德拉科冷哼一聲：“沒什麽。我隻是好奇，你是不是在挑舞伴，才這麽忙。”
    阿曼塔皺眉，聲音帶了些寒意：“你想說什麽？”
    “我沒想說什麽。”德拉科看著她，語氣冰涼，“隻是你一邊挑，一邊拒絕別人，看起來很有自信——難道你以為自己值得所有人排著隊？”
    空氣一下安靜下來。
    哈利頓住腳，張嘴想說話，又默默閉上。
    阿曼塔沒有生氣。
    她隻是緩緩抬頭看著他，淺藍的眼眸清冷如雪，唇角線條平靜卻鋒利。
    “你說得對。”她淡淡地回答，“我確實沒人排隊——但好在，也不缺你來做評判。”
    說完，她轉身離開。
    德拉科一怔，下意識邁了一步，卻又停住。
    她的背影挺直，像一把拔出的劍，鋒刃不露，決意分明。
    ＊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是盧娜。
    她坐在圖書館靠窗的位置，桌上攤著一本倒著拿的《神奇生物逆行手冊》，眼神卻敏銳地捕捉到了剛進門的阿曼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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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曼塔原本想否認，但在對方柔和的眼神裏，終究沒說出口。
    她隻是坐到盧娜對麵，輕聲道：“今天雪比昨天大。”
    盧娜點點頭，又像隨口一提：“周末去霍格莫德嗎？我打算買點首飾和舞會用的頭飾，一個人逛怪無聊的。”
    阿曼塔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動。
    “我陪你。”
    盧娜彎起眼睛，聲音輕得像風吹過羽毛：“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答應。”
    阿曼塔忽然轉了個話題，狀似隨意：“……你有舞伴了嗎？”
    盧娜眨了下眼，語氣溫和中帶著一點點不經意的喜悅：
    “有啊。哈利邀請我了。他說如果我不去，他可能會請貓頭鷹代替。”
    阿曼塔失笑：“那場麵一定非常精彩。”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頓時輕盈了些。
    “你呢？”盧娜輕聲問。
    阿曼塔頓了一下，眸光落在窗外被雪塗白的草坪上。
    “還沒有。”
    她沒有多說什麽。
    盧娜沒有追問。
    隻是輕輕把一本舊雜誌推過來，上麵畫著各種華麗禮裙與飾品。
    “那我們要早點去，”她說，“要不然好看的禮服就要被搶光啦。”
    阿曼塔低頭，指尖拂過那頁藍金相間的輕紗禮裙，眼底湧過一瞬光亮。
    “好。”
    她不想再為了誰賭氣，也不想讓誰影響自己太久。
    她要挑一件漂亮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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