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上弦議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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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你贏了!”
    即便與聲帶完全斷開,但解除了滅五感狀態的猗窩座開合嘴唇,依舊能發出聲音。
    他看一眼自己被對方踩在腳下的無頭身體,上麵的傷口正在飛速愈合——對方拿的並非日輪刀,所以即便頭顱被砍下也沒有任何影響。
    如果繼續拉長纏鬥時間,那毋庸置疑,活到最後的一定是他!
    可這假設沒有任何意義!
    在這場硬碰硬的持久戰中,既然蘇北洵能砍掉他的腦袋,那猗窩座就願意承認,的確是對方更強!
    所以……
    “變成鬼吧!小孩!”
    猗窩座催促起來,愈發迫不及待。
    “這樣一來,你殘破的身體就能立馬恢複如初!”
    “而且沒有了壽命與身體限製,未來我們之間的戰鬥還可以進行無數次!無數次啊!!”
    “哈哈哈哈!!”
    蘇北洵看著手中猗窩座的腦袋,停頓片刻將它放回脖頸,微笑:“好啊。”
    斷裂的皮肉在0秒之內就完全愈合!甚至晃動脖頸時沒有任何掣肘!
    猗窩座從地上彈坐起身,伸出手,用猛得變長的指甲狠狠紮入對方側頸!
    看著小孩依舊冷靜平和,沒有絲毫驚訝的目光,他再一次咧嘴大笑:“我喜歡你!蘇北洵!我非常喜歡你!”
    一股無比粘稠,甚至是石油質感的液體順著脖子的血管開始向身體蔓延!
    它沒有溶於血液,與體內的原住民涇渭分明!
    蘇北洵甚至能感覺到,兩種不同密度的液體正互相擠壓,彼此排斥!受牽連而破損的毛細血管讓他皮膚一片通紅。
    ——這就是無慘的血液!
    這世界上一切鬼的源頭都是鬼舞辻無慘,而【上弦】與其他鬼的區別,就在於他們體內無慘血液的含量高低!
    正因為他們擁有鬼舞辻的大量血液,所以才可以將自身體內的血液分出一部分,從而達到將人轉變為鬼的效果。
    ……
    古色古香的庭院,麵容秀麗的男人捏碎了掌中的茶杯。
    “……猗窩座也失敗了嗎?”
    東京府內“觀看了”這場戰鬥的無慘目光陰厲。但隨即,他猙獰的表情慢慢舒緩。
    雖然那小孩潛力很大,但既然接受了他的血液,那一切威脅都將消弭於無形。
    無慘並不生氣猗窩座擅自將他的血液分給別人——這本來就是【上弦】的特權之一。況且還能得到一個強大的下屬,實屬有百利而無一害!
    至少……在尋到【藍色彼岸花】之前,無慘是樂見於此的。
    ……
    痛苦!燥熱!酸麻!發癢!
    由人變鬼的過程絕對沒有那麽舒暢!
    蘇北洵隻覺得每一塊肌肉都在被滾燙的血液溶解!器官被啃食!堅硬的骨頭也軟得要撐不起他的身體!
    負麵情緒不停噴薄!就像被塞入腦袋的潘多拉魔盒,智慧生命靈魂中那劣根的一麵被全部翻騰出來!
    記憶裏凡痛苦的經曆都被清晰放大,哪怕一絲不經意間的忽視,都會被扭曲成恨不得殺人的怒火!
    不過無所謂,蘇北洵本來就沒有多少正向情感。
    “感覺如何?”猗窩座興奮地看著睜開眼睛的小孩。
    對方的外形並沒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僅僅十指指甲變得尖銳,皮膚更加蒼白兩分……可唯獨那雙瞳孔,紅得殷透,仿佛隨著眼皮眨動就要滴出血來!
    “我很餓。”蘇北洵舔舔嘴唇。
    他按住破爛的外套,感受著身體裏酸液拍打胃壁,仿佛要將自己消化掉的迫切感,空蕩蕩的喉嚨不停滾動。
    “很正常!”猗窩座並不意外,看到他變成鬼後沒有喪失意誌,便放下心來。
    抬頭看了看偏向西邊的月亮,猛踏一步,在四起的灰塵中閃爍著消失。
    唯有一道聲音緩緩飄來:“我要先去向無慘大人請罪……離天亮還有些時間,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蘇北洵眯起眼看著對方在房頂踩踏跳躍的背影。變成鬼後,他的身體素質與動態視力又有了質的飛躍。
    “可惜了。”
    他呢喃一聲。若非手中已經沒有日輪刀,他不介意將猗窩座徹底留在這!
    收回目光,蘇北洵看向左側視線中的偏僻下角。既然已經變成鬼,那他現在要做的,就是斬斷與無慘的聯係!
    “【現實】嗎……”
    蘇北洵眯起眼睛。
    事已至此,不管代價有多麽大,這都是他必須要做的選擇!
    飛舞著的【現實】微微發光。
    隻一瞬間,無數似流星般璀璨的光點從四麵八方飛馳而來!世界在他眼中逐漸抽象又迅速具化!天地間的一切都在以他為中心快速坍塌!
    然後緩緩的……竟被折疊成一個龐大的積木群!
    蘇北洵下意識凝視著這些東西——
    天空,大地,物品,生命……
    構成世界的深層次概念在他麵前展露出最真實的自己!隨著視線移動,他一瞬間明白了每一塊零件的意義!
    他恍惚間伸出手,穩固的積木群突然微微顫動起來。
    ——在【現實】的作用下,一切都能跟隨蘇北洵的想法移動重組,然後變成截然不同的東西。
    吃鬼的人,由下至上的重力,漂浮在空中的魚群……似乎隻要他願意,就沒有任何做不到的事情!
    蘇北洵難以抑製地沉醉在這美景之中!他伸手捏住一塊積木,但抽動的艱難程度與突然產生的心悸感讓他立馬回過神!
    “所謂的……代價嗎……”
    蘇北洵皺起眉頭。
    他向來是個貪婪與不知足的人,看到了更想要的東西怎麽可能不千方百計地搞到手裏?
    但是【災厄】那快要爆炸的預警告訴他——現在還不行!
    將**壓進心底,蘇北洵不再想這些有的沒的。他伸出手,撥動自己真正需要的那一部分。
    預警力度頓時小了很多!
    隨著隱約間傳來的哢哢聲響,他與鬼舞辻無慘無形中的聯係被猛地斬斷!一瞬間,束縛鬼細胞更進一步的枷鎖消失無蹤,其穩固的形態再一次開始變化!
    更自由,更強大,更具有侵略性!
    或許,這才是鬼真正的姿態。隻是鬼舞辻無慘不想讓其他人與自己等同,便下達了束縛的製約。
    蘇北洵滿意地捏起拳頭。僅僅是簡單的鬆握,就有隱隱的氣爆聲響起。
    他想了想,出於更利於【世界目標】的考量,還用【現實】偽裝了一層無慘仍能控製他的假象。
    做完這一切,蘇北洵戀戀不舍地將手放開。
    眼前的積木群崩散!
    每塊零件飛落在不同位置,然後在瞬間膨脹成真實的天地。
    “真是瑰麗!”蘇北洵讚歎著,那股愈發破解的渴望折磨得他快要發狂。
    但他清楚,一切隻能慢慢來過!
    回過神,他仔細感應自己的身體……可出乎預料的,他竟然沒發現任何不妥!
    那本應有的代價竟不知道被作用在了哪個地方?!
    蘇北洵皺起眉,可仔細檢查兩遍結果全都一致!
    “有趣。”
    猩紅色的瞳孔微眯,他將仍握在手中的破刀隨意扔下,便赤著腳,踏著崩塌的外牆走出宅址。
    他不喜歡未知的東西,但對於探索秘密卻有著難以解釋的熱情——一個能讓人提起興趣的謎團,他期待著揭曉謎底時會有多麽驚喜!
    夜已經深了。
    即便街上還有星星點點的小販與燈光,可比起之前,人數下降得不可同日而語。
    他看著巷道裏爛醉如泥的醉漢,喉嚨聳動,又厭惡的撇開目光。
    而那些安靜的樓房裏也不斷飄出誘人的香味。與猗窩座的戰鬥以及變鬼後空虛的身體在不停催促他,但他始終沒有改變方向。
    蘇北洵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甚至在進入旅館時,特地沒有吵醒正打著瞌睡的招待。
    還沒有進入房間,他就聽見門後有細瑣的摩擦聲與支支吾吾的叫喊。
    推門而入後,果不其然——灶門竹雄與灶門花子都已經醒了!他們背靠著背,互相摸索彼此的手腕,想要將上麵的繩子全部解開。
    但隨著蘇北洵進入,兩人身體猛地僵住。
    危機關頭,灶門竹雄充分發揮哥哥的擔當,即便因麵前人詭異的氣場嚇得發抖,也死死將妹妹擋在身後。
    “唔!唔唔!”
    蘇北洵麵無表情的俯視跪坐在地的小孩——他的嘴巴被棉布堵住,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可根本不難猜到,無非是想問“你是誰”,又或“為什麽抓我們”之類的無聊問題。
    蘇北洵可沒有心思解釋!
    在踏入房間的瞬間,一股濃鬱的香味就一直在動搖他的理智。
    好餓……
    好餓……
    好餓……
    但蘇北洵沒有理會!
    他一手提起一個小孩,跳出窗戶,輕盈地在房頂跳躍。
    可突然。
    他頓了一下,突兀地停在屋簷之上。
    想了想,又翻入一個房間之中,打暈後連拖帶拽,抓走了四個同一年齡段的男人。
    在夜色還未消退之前,蘇北洵穿過繁華的中心區域,找到遠離之前戰鬥區的另一棟廢棄木屋,矮身鑽了進去。
    ——天快亮了,他隻能在東京府多停留一天。
    兩個小孩目光驚恐的打量著破敗的環境,蘇北洵將他們兩個扔在地上,用尖銳的指甲刺入四個男人裏其中三個人的脖頸,向他們注入等量的自己血液。
    斬斷了與鬼舞辻無慘的聯係後,他就相當於世間新誕生的鬼王。同樣可以以自己的血液感染人類,並吸收他們獲得能力。
    很快,在一陣抽搐與吼叫之後,三個男人睜開了血紅色的眼睛。他們滴著口水,狠狠撲向房間裏剩下的人類。
    蘇北洵冷漠地踩斷他們手腳,隨後將最後那個男人扔給其中一隻惡鬼。
    接著又拿出兩朵【藍色彼岸花】,扔給吃了人的惡鬼,與未吃人的惡鬼中的一個。
    蘇北洵挨個為他們取好編號。
    一號,吃了一個人類與一朵彼岸花。
    二號,沒有吃人類,隻吃了一朵彼岸花。
    三號,什麽都沒有吃到。
    做完這一切,他扯出一個還算完整的木椅,穩穩坐了上去。
    天邊的月亮越來越淡,魚肚白的天光從東方一寸寸蔓延。明亮的陽光驅散黑夜,平等地為每一個生命帶來生機。
    不久!
    陽光抵達到了木屋這裏。
    蘇北洵看著透過房頂缺漏印在地麵的光柱,輕輕吐出一口氣來。
    他伸出手,緩慢又堅定地用它捧起光明。
    ……
    痛!
    很痛!
    與其說是像被灼燒,不如說是在被腐蝕!
    他手上的皮膚慢慢被燒焦成黑炭,脫落後飄向天空,連帶下方的血肉也在陽光下慢慢氣化。
    白色的骨頭一邊腐爛一邊發黑,蒸騰出難聞的氣味。
    大約五分鍾後,伸入陽光中的肢體全部消失,甚至截麵處的血肉不斷蠕動,連再生速度也受到影響。
    蘇北洵目光充滿陰霾!
    在手腕恢複後,他拽住三個男人,一個接一個的扔到光柱裏麵。
    一號在陽光下支撐了秒,二號在陽光下支撐了秒,排除個體的輕微差異,數據基本一致。
    隻有三號,不到十秒就化作飛灰!
    蘇北洵伸手掃開漂浮在空中的黑色灰燼,心中記下結論。
    這樣看來,【藍色彼岸花】對克服陽光的確有用,但僅僅生吃效果似乎並不強。
    那……
    彌豆子是怎麽做到的?必須要結合流淌著日之呼吸的血脈嗎?
    他猩紅色的瞳孔貪婪地掃向瑟縮在一角的兩個小孩。
    伸出還帶著血液的尖銳指甲,蘇北洵將其刺入顫抖的灶門花子脖頸之中!
    “嗚嗚嗚嗚哇!”
    隨著血液的注入,女孩纖細的身體青筋暴起,痛苦地在地上來回翻滾,蒼白的臉色惹人疼惜。
    但蘇北洵隻是冷漠地看著,還在她即將滾入血液中時將她踹到一旁。
    半晌後。
    繩索斷裂。灶門花子雙目赤紅,嚎叫一聲就撲向地上男人留下的的血泊,捧住少許就想往嘴裏送去。
    但蘇北洵一腳踩住她的脖頸,將她死死釘在地麵。
    他不準備讓灶門花子吃到任何血肉——即便之前的實驗證明是否吃人似乎沒有影響,但他要在她身上完全複刻彌豆子的行為。
    灶門花子纖細得脖子被踩得幾乎扁平,可她依舊在張牙舞爪地掙紮,想去啃食房間裏剩下的骸骨。
    ——她的意誌顯然也不過關。
    “真麻煩。”
    蘇北洵低頭看著抓撓自己腳腕,又被皮膚震開的灶門花子,彎腰探手,將她直接甩入太陽光下。
    “啊啊啊啊!!”
    灶門花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同樣在陽光下一點點分解。
    一秒。
    兩秒。
    蘇北洵眯起眼睛,在心裏默默計時。
    在第十分鍾的時候,他猛的抓住灶門花子的腳腕,將她從陽光下拖拽出來。
    女孩遮擋陽光的手臂已經完全消失,軀幹上血紅色的筋肉發黑碳化,隱約能看出從胸腔裏裸露的內髒。
    但蘇北洵知道,她還活著!
    與之前三人相比,她能在陽光下堅持的時間大大增強!
    是因為長期食用彼岸花的緣故?
    還是灶門家血脈的與眾不同?
    他拿出從珠世那找來的書籍與設備,也不管現在糟糕的實驗環境,取出灶門竹雄與灶門花子的少許血液,觀察起來。
    人的血液由血細胞和血漿構成的。而血細胞則包含了紅細胞,白細胞與血小板等。
    蘇北洵很輕易發現——他們兩人的細胞結構雖然大相徑庭,但血液中除去正常人類該有的東西,還多了一種不該存在的細胞!
    他又取出自己的血液與【藍色彼岸花】的汁液一起比照,卻沒有在其中發現類似的東西。
    “這就是灶門家血液的特殊嗎?”
    蘇北洵皺起眉頭。
    以現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將這些細胞提取出來對自己進行改造,使自己也能自發地產生。
    而所謂天賦【學習】,也隻能根據教導人的水平使自己迅速拉到與他同樣的高度。想以一己之力推動醫學的發展,那隻能去夢裏進行。
    他低頭看向正在緩慢愈合的灶門花子,心情更加糟糕兩分。
    ——為什麽不能完全免疫?
    “……還必須有善良的靈魂嗎。”
    蘇北洵麵色陰沉。
    他看著灶門花子現在滿目猙獰,渴望血肉的模樣,顯然與善良沾不上邊。
    聯想到大部分鬼物死亡後恢複善良的情況,以及這個世界擁有的靈魂與轉世設定,這個猜測看起來合情合理。
    ——難怪這麽久的時間一個能克服陽光的鬼都沒有出現!
    【藍色彼岸花】+【灶門家血液】+【純淨善良的靈魂】……
    他低頭煩躁地用尖銳指甲抓撓脖頸。別的不說,他可不認為自己的靈魂符合條件!
    蘇北洵看著四周狹窄陰褶的空間,指甲不自然地快速生長!
    在偌大的世界,他隻能呆在這不到0平米的地方活動,甚至還要避開那些從漏洞射進來的陽光。
    【真是……開什麽玩笑?!】
    年久失修的房屋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害怕地咯吱作響,自由的空氣也仿佛抱成一團,讓人難以呼吸!
    蘇北洵深吸口氣,冷靜下來。
    【沒辦法,隻能培育出一隻克服陽光的鬼物,然後吸收掉了!】
    他看了眼還在愈合的灶門花子,偏過腦袋,凝視麵色蒼白,嚇得幾乎昏厥的灶門竹雄。
    即便不能免疫陽光,他也想要灶門家的血脈來延長在陽光下堅持的時間!如果科學的途徑走不通,那不如試試更偏向這個世界的方法。
    ——要吃掉他嗎?
    蘇北洵問自己。
    答案毋庸置疑!
    雖然在一天之前他們同為人類,但蘇北洵從來沒有精神潔癖!更徹底一點來說,從上個世界開始,他就認為自己的層次更高,與其他人截然不同!
    如果能變強,那為什麽不去吃?
    ——這並不是其他人強加給他的束縛,而是他出自本心的**!
    沒有錯——
    不吃人他照樣能活,照樣可以通過鍛煉變得強大……但,為什麽要給自己下達約束,要勉強自己束手束腳?
    活在這世界,每個人都有許多想要的東西,或大或小,或好或壞。或許是走在路邊想要踢倒的雪人,或許是恨之入骨想要手刃的仇敵。
    一個個或短暫,或持久的想法,構成生物形形色色的**。而這些**,則構成了所謂的自我。
    在蘇北洵看來,所謂自由,就是遵循**!
    就是放縱自我!
    想吃飯時吃飯,想喝水時喝水,想不管不顧時就什麽都不在乎,想證明自己就將世界鬧得天翻地覆!
    之前他沒有吃,是因為想要克服陽光的**比進食的**更加龐大!
    而現在,即然食不食人沒有影響——那他為什麽不吃掉灶門竹雄?
    或許這是變成鬼後才新誕生的想法……但有什麽關係?
    他現在就是鬼!
    這就是他新的自我!新的本能!新的**!
    拿出幾個試管,存儲對方不少血液。
    蘇北洵不再忍耐洶湧的渴望。
    “唔……嗚嗚嗚!”
    灶門竹雄痛得雙腳亂蹬,眼眶裏分泌出淚水!這難以忍受的驚悚感讓他太陽穴猛突,想向外伸出的舌頭竟無意間將棉布捅了出去。
    可不等他慘叫求救,蘇北洵就瞬間用手捏起他的嘴巴,連同腦袋一同狂躁地按在地板上!
    溫熱的血液順著喉嚨滑入欲求不滿的胃部!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嚐到血液,但卻絕對是他第一次對這東西上癮!原本的腥臭味在鬼獨特的味覺下變得滑嫩爽口。
    而且隨著被消化分解,一股暖洋洋的能量湧入四肢百骸,被饑渴的細胞快速吸收。
    然後壯大!
    這種快速變強的感覺實在太讓人迷醉!
    蘇北洵就這樣蹲伏在灶門竹雄的身體上,一口一口將他撕的零碎,隨意咀嚼就囫圇地咽入胃裏。
    滿足感與暴戾感同時升騰,催促他去蹂躪捕食更多獵物!
    這是比白色粉末更根深蒂固的成癮性!
    ——因為除了精神的歡愉,身體與力量的提升也是實打實的!
    對於普通鬼物而言,隻要吞食過人類,就如同滑落黑暗的無底洞中。甚至隨著越陷越深,身為人類的情感與記憶會漸漸淡薄,直至完全變成另外的性格!
    這一點,即便清楚也難以抗拒!
    所謂墮落,就如同高山上的滾石,也唯有西西弗裏這種英雄人物,才能忍住地獄般的折磨,將它重新推到山頂。
    ——就像曾經的珠世一樣。
    但對蘇北洵來說,這些事全無影響!
    隻有善良的人才會在變成鬼物後因食人而性情大變,對他這種本就處在深淵地獄的家夥,這些罪業根本就無關痛癢!。
    粘稠的血液浸入木板縫隙,隨著紋路不停蔓延,將這股血腥氣送到格外遙遠的地方。
    幽深的黑夜裏,月光從窗口灑落,在地板映出了點點慘白色的光。
    他迫不及待地重新伸出手!
    炙熱的陽光下,他的手腕這次在十三分鍾後才徹底化作飛灰!
    蘇北洵咧開嘴角。
    果然在賭概率的時候,他永遠站在勝利一方!
    猛得!
    恢複如初的灶門花子撲向地上殘餘的碎屑,但被蘇北洵重新踩住脖子,缺氧昏迷。
    【現在要怎麽辦呢?】
    蘇北洵目光深沉。
    彌豆子能找回自我,靠的是與炭治郎深切的兄妹感情。蘇北洵可不覺得自己對灶門花子有這麽大影響!
    ——仇恨隻能引來仇恨,感情才能換來善良。
    蘇北洵看了眼依舊掛在正中央的太陽,將想法壓回心底,重新坐回椅子,無所事事地翻看起珠世的醫書來。
    他必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能讓自己在這煩躁中保持理智。
    一個月!
    蘇北洵心中暗下決心!如果一個月之內不能解決陽光這個缺點,他寧願付出未知的代價用【現實】進行改寫!
    太陽漸漸西去。
    在蘇北洵捏碎了不知多少塊木頭之後,天終於又黑了。
    他立馬踹碎牆壁,提起灶門花子衝出木屋!新鮮的風趕走他身上沉悶的味道,在無人的街道上,他發泄似得橫衝直撞!
    認準方向,蘇北洵重新回到采摘藍色彼岸花的大山深處。
    變成鬼的好處在這過程中展現得淋漓盡致!仿佛不會枯竭的體力,還有遠勝馬車的速度!
    找到灶門家的位置,蘇北洵再次潛入其中,偷了一個小孩出來。
    昏迷中的灶門花子聞到味道有些蠢蠢欲動,但立馬被他重新補了一刀。
    這裏不是地方!
    蘇北洵現在需要可以遮蔽陽光的住所,以及能暫時安定下來的環境。不管怎麽想,裸露的大山都不是好的選擇。
    隨便找了一個方向,在月亮依舊清晰時,蘇北洵一如往常幸運地找到一個中等程度的村莊。
    他踏入其中,來到村子裏房子最氣派的那家,從圍牆翻了進去。
    黑夜裏沒有一絲聲音,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會發生什麽。
    但是……
    從第二天天亮後的情況來看,似乎一切都風平浪靜?
    ##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而某一天。
    鬼殺隊中病情日漸嚴重的產屋敷耀哉突然召見了時任【炎柱】的煉獄瞋壽郎。
    “主公。”
    胡子邋遢,一臉消沉的中年男人單膝跪地,強提起精神向比他小很多的主公問好。
    “不必如此拘謹。”產屋敷耀哉伸手請他上來落座:“相比於我,煉獄先生才是更值得尊敬的那個。”
    煉獄瞋壽郎勉強笑笑:“主公,您突然找我來,是哪裏出現需要鏟除的惡鬼了嗎?”
    產屋敷耀哉輕輕搖頭。
    “不!不管出現什麽情況,我想對現在的煉獄先生來說,照顧妻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不會讓其他事打擾你的。”
    煉獄瞋壽郎看著這一貫溫柔的主公,動容的同時又有些疑惑:“那您這是?”
    產屋敷耀哉猶豫了一下,抿抿最後輕聲道。
    “近些日子,在全國各地到處搜尋惡鬼消息的【隱部】裏,聽說了這樣一條傳聞——”
    “就在某座大山北邊的一片地域裏,有一個無病不治的醫生。”
    “不論是發熱還是中毒,又或是任何疑難雜症,他都可以妙手回春,最不濟,也能保住性命。”
    他溫聲說道:“我已經拜托【隱部】的成員進行過調查,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煉獄瞋壽郎聽懂了產屋敷耀哉的意思,想到臥在病床上性命垂危的妻子,呼吸不由急促幾分。
    “主公大人!這村子現在在哪裏?!”
    “請不要著急,煉獄先生。”
    產屋敷耀哉安撫道:“我叫你來,就是特意為了此事……不過在告訴伱位置之前,還有些情況我認為你必須知道!”
    煉獄瞋壽郎收斂焦躁的心情,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雖然【隱部】沒有在其中發現惡鬼的痕跡,但根據調查,那個醫生真的非常古怪!”
    產屋敷耀哉表情嚴肅:“他治病從不要錢財,而是強製要求,凡接受他治療的人,都必須為他工作一個月進行償還。”
    “並且在這一個月之內,還不能踏出那個村子的範圍半步。而且無論我們怎樣邀請他,他都說想在村子裏度過餘生,不考慮再次離開。”
    “另外,因為那醫生來村子是0天前的事情,所以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個病患成功出來。”
    煉獄瞋壽郎眉頭頓時皺起:“主公大人,我並非是懷疑【隱部】的調查……但他們真的確定,對方是個人類嗎?”
    這些情況怎麽看都和人類不沾邊!
    “應該沒錯。”產屋敷耀哉點點頭:“有不少人都在白天見過那個醫生,這點應該做不得假。”
    煉獄瞋壽郎沉思片刻,還是決定道:“我必須去!”
    “我就知道。”產屋敷耀哉溫柔的笑了:“尊夫人就讓【隱部】幫忙運送吧。除此之外,還會有一些劍士會埋伏在村子外麵,以防萬一。”
    麵對煉獄瞋壽郎感動的目光,產屋敷耀哉鄭重說道:“不管怎麽樣,請一切小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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