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第一片河灘
    隊伍沒有停下來。
    反倒是因為終於發現了高飛的蹤跡而興奮起來。
    本來有些昏昏欲睡的眾人，此刻像打了雞血一樣。
    連夜出城，也許真的能夠在城外的淺灘上見到高飛！
    這種想法支撐著他們在黑夜中跟著秦牧陽一點一點往城外推進，即使他們知道白天走起來會更快更方便，他們也不會放棄晚上趕路的想法。
    時間就是生命，高飛的處境很不妙，他們不能貪圖一時舒服而害了高飛。
    除非真的是遇到了能夠威脅到他們生命的情況，才會采取放棄執行目前任務的措施。
    好在一路上都是有驚無險，至少那些攔住去路的喪屍數量不多，攻擊性也不強。
    偶爾遇到的那種因為車禍或者垃圾堆積造成的堵塞，秦牧陽會站在街邊高一點的設施上麵眺望，當中困住有超過五隻以上的喪屍，他就會讓大家繞路。
    因為不確定有沒有更多的喪屍困在裏麵，如果大家貿然進入這些路障當中，有可能會被沒注意到的喪屍抓傷或者咬傷。
    當然，如果一眼就能看到這種障礙中的喪屍數量很少，情況很明朗，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喪屍被困住，那麽他們會選擇直接穿過去，隻是行進過程中要小心別被生鏽的汽車零件或者是別的什麽東西刮傷。
    他們沒有打破傷風的條件，被這種東西弄傷，即使隻是一個不太大的傷口，可能是一個小小的非開放性傷口，就會要了他們的命。
    破傷風這玩意兒不是鬧著玩的，它不會管你是不是身強體壯的人，隻會看倒不倒黴，傷口深不深。
    大約用了兩個小時左右，明顯感覺到河道兩邊的建築減少，變得稀稀拉拉，而且用石料砌成的河岸也越來越矮，越來越敷衍。
    他們快出城了。
    希望就在眼前。
    半個小時後之後，河岸邊的建築完全不見，築成河岸的不再是那種切割下來的整齊石料，而是像一些人工堆砌的大石塊，或者根本就是河水衝刷自己顯現出來的一些石頭而已。
    又走了一段路，連大石塊也不見了，河岸成了完全的泥沙狀的土質。
    秦牧陽不敢靠得河邊太近，這種河岸隨時都有坍塌的風險，他不想把自己弄濕。
    因為一直沒有看到秦牧陽和江遠帆提到過的河灘，大家開始有些著急起來。
    沒有睡覺的焦躁和對高飛的擔心夾雜在一起，所有人的情緒都漸漸不太好，說話語氣開始變得很衝。
    在大家的情緒失控前，秦牧陽開口了：“前麵是河道轉彎的地方，很快我們就能見到出城後的第一個淺灘。”
    他的話讓大家一下集中起了精神，林宇和梁東升更是直接小跑起來，完全超過了秦牧陽。
    晃動的手電光下，河水黑得像深淵，隻能看到微微的反光。
    水流聲在這裏變大，這是河水變淺在越過一些沙石的動靜。
    林宇和梁東升已經衝到了那個淺灘附近，之前的推測並沒有錯，淺灘在他們這邊，對麵依舊是那種高高的河岸。
    沒有猶豫，兩個人舉著手電筒衝向河岸下的淺灘，那上麵長滿了雜草和灌木，而且掛著各種各樣的塑料垃圾。
    那是夏天河水上漲的時候帶來的東西，在太陽的炙烤下，這些原本鮮豔的垃圾已經褪去了色彩，變得像老舊的照片一樣。
    雜草和灌木被河水衝刷之後，全都朝著一個方向斜著生長著，仿佛永不服輸。
    林宇和梁東升衝到了淺灘邊上，用手電筒四處照著，嘴裏喊著高飛的名字，希望著他能直接跳出來，說一句“老子是不是嚇到你們了”或者是“我真他娘的牛批”之類的話。
    但回應他們的隻有亙古不變的河水的嘩嘩聲，在河床上如同一聲一聲的嘲笑。
    林宇和梁東升並不敢四處亂跑，擔心有什麽痕跡會被他們毀掉。
    等到秦牧陽和江遠帆都來到河灘上，沿著河灘靠近河水的那麵開始查看起來，他們才敢四處亂走。
    “不要靠近水這一麵，會毀掉痕跡。”秦牧陽囑咐，“你們可以在那些雜草或者灌木附近找找有沒有什麽線索，但是別走太遠，所有人都不能分開，要在隊友的視線範圍內……”
    秦牧陽又恢複了大家長，或者說老媽子的樣子，事事都為大家操心著。
    實際上他提到的這些，大家早就明白，一直以來也是這麽在做，但每次他都會忍不住要說一次。
    很多時候，危險都是發生在疏忽之下。
    就像老話常說的：淹死的都是會水的。所以秦牧陽要不厭其煩一說再說這些。
    把整個淺灘靠近水那邊的部分全都搜尋了個遍，秦牧陽和江遠帆隻發現了一些鳥類和不知名的動物河水時在沙子上留下的腳印，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
    江遠帆歎了一口氣，而秦牧陽本著自己倔強而不服的心態，又重新檢查了一遍。
    確實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
    他把手中的手電筒照向對麵的河岸，那裏很高很陡峭，根本爬不上去。
    如果高飛想要脫離河道，這個淺灘就是他們一路走來唯一的最好的位置。
    但他沒有在這裏上岸！
    答案幾乎不言而喻，他已經沒有力氣上岸，隻能順著河水繼續漂流下去。
    而漂流的結果是什麽，已經不用再說。
    秦牧陽一瞬間感覺到一種無垠的痛苦，仿佛自己被淹在一塊正在下陷的沼澤中。
    他們真的失去高飛了。
    他不可能自己爬上岸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最終的結果隻能是失溫死亡，或者是直接被淹死！
    刹那間，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褪色了，變成了黑白的照片，並且在遠離自己。
    秦牧陽有些站不穩，有些聽不清，視線也慢慢開始模糊。
    江遠帆發現了他的不正常，走過去把手搭在他肩上，給了他一點支撐。
    江遠帆的情緒控製得很好，他緩緩開口道：“你不是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嗎？這裏找不到，那就去下一個河灘！”
    原來，淡定的老江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的應對方法是必須要找到屍體！
    直到再也沒有希望而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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