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08 章) 吻中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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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北和阿嬌要回教室收拾書包,讓譚磊在校門口等著。
    東西收拾好,阿嬌便急不可耐地拖著蘇北下樓取車,推著車一路小跑衝到了大門口,結果門外幾道炙人的目光刷刷看過來,愣是把阿嬌的步伐刹在了原地。
    蘇北倒是不慌不忙地從後麵跟上來,那幾道目光又刷刷轉移到了蘇北身上,探究,曖昧,逗弄,調戲,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譚磊見兩人出來了,笑了笑,轉頭跟南師的另外幾個男生說,“她們到了,走吧。”
    “哎呦,乖乖兩個漂亮潘西嘛,不跟兄弟們介紹一下?”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其他人也紛紛應和起來。
    “急個吊,先走了再說。”譚磊橫了眼,腳踏一蹬,不理會其他幾個的偷笑。
    鬱言蹲在校門口的牆角抽煙,兩指一夾,輕吐煙圈。蘇北大概是知道他抽煙的,他身上總有股淡淡的煙草味。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抽煙,他的手指真的很漂亮,骨節分明。
    張岱曾經這麽形容名伶朱楚生:楚生色不甚美,雖絕世佳人無其風韻,楚楚謖謖,其孤意在眉,其深情在睫,其解意在煙視媚行。蘇北想,原來不是隻有女人才可以煙視媚行。
    陸晨伸腳踢了踢鬱言,“走了。”
    鬱言掐掉煙屁股,在地上碾了碾,站起身,一言不發地上了車。
    到了肯德基,譚磊很自然地替蘇北點餐,惹來一陣笑哄。
    “哎呦,老夫老妻哎,大庭廣眾的,臆怪死了。”
    “看來□□不是一天兩天了,趕緊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就講尼,怎麽那些女娃都倒貼上門了,他還我自巋然不動,我想,這石頭吊的一比啊,搞半天是家有仙妻啊。”
    那廂調戲得歡,蘇北卻沒什麽反應,埋頭吃雞翅。其實這種被調戲的戲碼上演多了也就沒什麽感覺了,如果換平時,她定能夠笑著正視調戲他們的人。但今天她反常了。
    “滾你媽,六子就你最韶。行了,看我媳婦給你們弄怕了,都不敢說話了。”
    蘇北驀地抬起頭瞪了他一眼,這家夥看來是真的準備把自己的名節一路毀到底了。這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麵前說起他們的關係,低下頭,她心裏有一絲慌亂,說不清道不明,直覺有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但她沒有抬頭。
    見她朝自己瞪眼睛,譚磊笑著回望她,眼裏滿是寵溺,溫柔。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眉目傳情尼。”
    阿嬌咬著吸管來回巡視著兩人,可惜看了半天都沒什麽好戲上演,唉,都怪她們家北北太沒趣了。
    一直沒說話的鬱言忽然開口了,“你們怎麽認識的?”
    其他人一怔,喲,這吊人居然也會八卦?不過他們也很想知道譚磊怎麽就搞到了這麽個女娃,冷是冷了點,不過模樣倒是不錯。還是初中生呐,這石頭當真還吃起嫩草了來。
    “我們一個大院長大的,沒聽過下手要趁早嗎?”譚磊隻字不提當年被扒褲子的事,一派雲淡風輕。
    鬱言玩味地看著一直低著頭吃東西的季蘇北,這丫頭又帶給自己驚喜了。
    終於吃完最後一口,蘇北拿起紙巾擦了下嘴,“你不要瞎講。”
    譚磊笑笑沒反駁,不過在眾人眼中這兩人完全就是在打情罵俏,暗送秋波。
    男生們的話題很快轉到了這次籃球聯賽上,對各校球場名人掌握得七八分的阿嬌也積極地加入了討論,雖然人家討論的是戰術和技術,她在其中研究的八卦。
    蘇北見他們聊得熱火朝天,自己實在沒太大興趣,又不像阿嬌那樣哪哪兒都能接上話題,坐了半天還是決定先走算了。
    用胳膊搗了搗身邊的譚磊,小聲說道,“喂,我先回家了。”
    譚磊正跟隊友討論下一場如何應對九中的比賽,聽到蘇北的話,便隨口說了
    “那你路上小心。”
    如果換作平時,就算蘇北不讓,譚磊也一定要送她到家的。但一碰上籃球,蘇北這個大老婆也得給籃球這個小老婆挪位子。
    蘇北巴不得他不送她回去呢,一個人落得輕鬆。見阿嬌也兩眼發光般津津有味地聽他們討論著,蘇北站起身還是低頭問她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阿嬌擺擺手,“不啦,張陽跟我們家居然在一個小區呢,呆會我跟他一起走好了,反正你跟我也不順路的。”
    “那好吧,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阿嬌你也早點回去。”跟大夥打了個招呼,蘇北便拿起書包出了肯德基。
    桌上有人調侃道,“石頭啊,你也不送送你家潘西啊?不怕她跟你生氣啊?”
    譚磊喝了口可樂,不在意道,“她又不是小朋友,自己回去沒問題。我老婆不黏人,她還巴不得我不送她尼。”
    “切~不談,剛剛我們說到哪塊了?”
    “九中的21號,聽說是體校轉過去的,在省青隊打過球……”
    鬱言一手勾起外套和包,站起身,“我走了。”
    陸晨望向他,“還早了嘛,急個吊啊?”
    沒理他,拋下一句“有事”,徑自朝門口走去。
    出了肯德基,一眼望過去,人已經到了十字路口那,正等紅燈呢。跨上車,追了過去。
    這會是下班高峰期,排隊等紅燈的人很多,鬱言也不急著擠過人群到前麵去,一腳蹬地跨坐在車上看著她。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從背後看她,漂亮的馬尾被風吹得不停晃動著,寬鬆的校服更襯得肩背的瘦小。
    紅燈停,綠燈行,車如流水馬如龍。
    過了兩三個路口後,蘇北總覺得後麵彷佛有人在盯在她。終於轉過頭,視線一下撞上了他的。
    鬱言慢悠悠地蹬著車跟在後麵,麵無表情。蘇北想,他們這麽快就散了?看他的表情跟平時一樣,一點也不慌張,要說他是跟蹤自己,那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點。他是厭惡自己的不是嗎?
    下意識加快了車速,越騎越快,風擦著臉吹過,竟隱隱生疼,最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腳下車蹬得有多快。
    應該看不見他了吧,漸漸放慢車速,舒了口氣,回頭一瞥,手裏的刹車不自覺一緊,車子猛然停下,眼看著他不緊不慢地靠近。
    不禁自嘲一番,人家那是變速車,哪是她這種普通自行車能相提並論的。她騎得上接不接下氣,人家依舊輕輕鬆鬆。忽然心生一口怨氣,緊著眉瞪著他,“你跟蹤我幹嘛?”
    鬱言竟笑了一下,看著她,“我跟了你幾條街了,你現在才發現?”
    沒想到他毫不猶豫地承認了,沒有絲毫的尷尬和愧疚,甚至露出了她從沒見過的笑,雖然隻是一刹那。反倒是她愣住了,一下子啞口無言。
    “跟我來,我有事問你。”長腿從車上跨下,改推車,這下變成他在前,她在後。
    蘇北看他一眼,沒理睬,掉轉車頭準備走。但背後傳來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你敢走,明天開始我天天到你們學校門口接你。”
    最討厭被威脅,蘇北憤恨地再次掉頭,推著車小跑追了上去跟他並排。他個子太高了,她討厭自己跟他說話都必須仰視,但此刻已經顧不上了,無空欣賞他漂亮的五官,“你到底想幹嘛?你不是很討厭我嗎?那正好,我也看你不順眼,橋歸橋,路歸路不是很好?”
    轉頭看向她,挑著眉問,“我討厭你?你看我不順眼?”
    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難道不是嗎?“怎麽啊,你以為所有女生都應該歡喜你?”
    鬱言沒再說話,走了一段後忽然拐進一條巷子,蘇北跟魔怔了似的,一直跟在後麵。
    巷尾是一堵牆,在牆角的地方居然被人為鑿出一個洞,剛好夠一個人鑽過去。鬱言站在洞邊看向蘇北,“敢鑽嗎?”
    “激將法沒用,這不是我敢不敢鑽的問題,重點是我為什麽要鑽?”蘇北沉著氣回道。
    鬱言歪著嘴角哼笑了一聲,接著便彎腰鑽了過去。
    蘇北望著洞口,忽然轉身準備離開,牆那邊的聲音從洞口傳了出來,“別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我向來說到做到。”
    她氣急,暗罵一聲“小人”,鎖好車,拎著書包鑽了進去,一過去便被半人高的草擋住了視線。難怪這個洞沒有被封,這些半人高的野草剛好擋住了洞口,不走近看是很難發現的。
    撥開草,前麵是一座假山,鬱言正斜倚在假山背麵抽煙。這是第二次見他吸煙了,還是在同一天。
    “你煙癮很大?剛剛在我們學校門口不是剛抽過?”
    “哦?我還以為你沒看到。”
    ……當她是瞎子還是透明?鬱言忽然靠近她,猛吐了一口煙,嗆得蘇北直咳,看他一臉嘲諷,有些不耐煩,“你叫我來到底要幹嘛?沒事我要回去了。”
    忽然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湊近道,“季蘇北,我發現以前我真是小看你了。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才13吧?曉得什麽是戀愛嗎?”
    蘇北掙紮著想解釋,但轉念一想,她幹嘛要跟這個痞子解釋,掙脫不開,忿忿地說,“關你什麽事!”
    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唇瓣,盯著她的眼睛,“他親過這裏嗎?”
    雙手被他的另一隻手反製在背後,她試圖用腳踹他,結果他兩腿一張,直接將她的兩條腿夾住。索性不動了,瞪著眼睛看他,“神經病!”
    驀地他俯下頭,準確地擒住她的唇,來回吮吸,蘇北驚呆了,很快又開始掙紮,但跟身形高大的他相比,她的力氣實在小的可憐。
    他的舌試圖進入,但她緊閉著雙唇,拚命抵住外來的侵入。鬱言心裏一笑,伸出一隻手捏住她的鼻翼,看你能憋多久。
    蘇北拚命地搖頭,但他的唇如影隨形。她快窒息了,小臉憋得通紅,在張口的一瞬間,他的舌乘隙而入,鬆開捏住她鼻子的手,讓她重新獲得氧氣。
    不費勁尋到她的丁香小舌,緊緊糾纏,反製她雙手的大手一隻移到她的後頸,一隻握住她的纖腰。勾住她的舌,輾轉反側,她生澀的反應讓他十分滿意。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初吻,但他確定這絕對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吻,真正的舌吻。
    蘇北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被欺負了,心竟會怦怦加速,她甚至聽到他們倆的津液攪動的聲音,是她潛意識放棄反抗開始沉淪了嗎?他應該親過很多女孩子吧。
    握住她腰部的手從衣擺下放伸入,慢慢上移,覆住她的柔軟,輕輕揉捏。跟同齡人相比,她應該算發育得比較好的了。
    舌頭忽然嚐到一絲鹹,睜開眼看向她,敖紅了的眼眶噙滿淚,正一滴一滴地往下落。他一怔,鬆開對她的鉗製,雙手握住她的臉頰,拇指輕輕拂去即將滾落的淚珠。沙啞著聲音說,“笨蛋,哭什麽?”
    他這麽一問,蘇北眼淚掉得更凶了,但死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唇瓣很快就被咬破,一絲猩紅將整張臉襯得更加蒼白。
    伸手捏住她的牙關,不讓她再繼續傷害自己,他心裏仿若響起一記悶雷,震得心慌。原來她季蘇北也有柔軟的一麵,這樣的她是他從未見過的。難怪大家都說女人的眼淚是殺傷力最強的武器,她的眼淚讓他心悸。
    突然右手虎口傳來一陣痛,隻見她張口狠狠咬住了自己,看來她是真的生氣了,不過看著她唇上混著她自己和他的血,他心裏竟莫名有一絲快意。
    他就這麽看著她咬,也不動,直至她咬累了自己鬆了口,咬人也是件力氣活呢。見她怔怔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他的心忽的一緊,將她摟進懷裏,聞著她的發香,笑問道,“咬得真狠,解氣了嗎?”
    蘇北這次沒有掙紮,任由他將自己抱住,腦袋一片空白,嘴裏的話彷佛不受控製自己飄了出來,震醒了她,說完便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犯賤。
    鬱言聽到她呆呆地說,“疼不疼?去醫院包紮一下吧。”笑著將她輕輕推離,“你在關心我?不是看我不順眼嗎?”
    以前見他都是冷著臉,如今看他笑,竟覺得刺眼,他還是回到以前那樣好了,他笑的樣子她真不習慣,雖然很好看。
    “我是怕你得破傷風,我不想這輩子都活在自責中。”
    鬱言輕笑出聲,低頭在她唇上輕啄了一下,“嘴硬的丫頭。”然後在受傷的虎口吸了幾口,吐出一口血水。將手伸到她嘴巴洪道,“怕我得破傷風那就幫我舔舔吧。”
    蘇北想都沒想,髒話就飆了出來,“滾你媽,阿惡心啊?”
    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
    鬱言笑著伸出舌頭在傷口舔/弄,好啊,季蘇北,你又讓我刮目相看了。再努力一把,讓我看看到底你有幾番模樣。
    蘇北看著他舔傷口的動作,想到剛剛他的舌在自己口中掀風作浪,她在想此刻他是不是故意放慢這個動作,慢鏡頭下竟覺得這個動作太過色/情,有傷風化。別過頭,她想,完了,她被他毒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