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倒是沒發現母女倆的不對勁，還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辦完入住後，拿著房卡和行李箱去房間。
    王婷婷和他不在一層。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秦川在餐廳又遇到劉亦非。
    不過今天沒她媽媽跟著。
    畢竟不太熟，秦川也沒和對方坐一桌，隻是笑著點點頭，坐在另外一桌。
    劉亦非等嘴裏的東西咽下去，擦了擦嘴，這才放下筷子，隔著兩張桌子和秦川說話：“今天沒去晨練嗎？”
    “以前在天龍劇組的時候，你可是每天都不閑著。”
    秦川大口吃著早餐：“剛來，人生地不熟，過兩天摸清路線再鍛煉。”
    一問一答，空氣頓時安靜下來。
    感覺有點尷尬，秦川道：“今天約了武術指導測功底。”
    仙劍奇俠傳是仙俠劇，這年頭的仙俠可不是十多年後那種仙俠，站在原地不動，動動手指頭就天崩地裂。
    現在的仙俠武打戲一點不比武俠片少，甚至還要更難。
    因為得吊著威亞滿天飛，鋼絲繩從胯下，肋下穿過，那酸爽，隻能說懂的都懂。
    多來幾部戲，男的都要得前列腺炎。
    仙劍的武術指導不知道秦川的功夫底子如何，今天兩人約好去測試一下。
    根據秦川的實力，看看武打動作是強度高一點，還是降低難度。
    劉亦非道：“真羨慕你，我也想有武打戲，但我不會。”
    “你不學肯定不會。”秦川順口就接了一句，察覺到話有點難聽，他改口道：“其實女孩子也不一定要會。”
    打女在娛樂圈從來不是主流。
    包括二十年後也一樣，很少有觀眾去關注一個女演員的打戲好不好。
    更多是欣賞女星的演技和“美。”
    不過在長得美，演技好的基礎上，能打的話，會是一個非常大的加分項。
    “我媽不讓學，說太辛苦，還危險。”劉亦非解釋道。
    雖然不關自己的事，但秦川還是忍不住道：“伱自己也是個大人了，有點主見，別什麽都聽你媽的，你媽說的也不一定全都對。”
    劉亦非起點非常高，成名也非常早，身材外貌資源都不差。
    按道理來說，她這種條件，未來幾年走偶像路線也是超頂流級別，專心走演員路線的話視後都能拿好幾個。
    但三十歲的劉亦非，混得還不如二十歲，狀態一路下滑，爛片不斷，全靠吃十八歲之前的老本。
    很大一部分原因和劉小麗有關。
    電視劇領域剛有點起色，馬上就讓閨女去搞音樂，走的還是國際路線。
    幾年時間過去，水花都沒濺起來。
    接著又去折騰電影，在國外的大製作裏當配角。
    爛片一部接一部。
    突然，秦川見劉亦非臉色有點不對勁，還朝她擠眉弄眼，
    秦川回頭，劉小麗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身後。
    “我說的不對，你說的就對了？”
    “阿姨，我不是這個意思。”
    秦川尷尬，早就知道就不說話了，真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多什麽嘴啊。
    劉小麗臉色難看：“誰是你阿姨？”
    三次見麵，她對秦川的印象都不好，第一次是北電，吊兒郎當的。
    第二次是昨天，帶著個漂亮化妝師。
    第三次是現在，一來就聽見這小子說自己壞話。
    秦川：“姐，你聽我解釋。”
    劉小麗臉色更陰沉了，這小子還調戲上她了。
    劉亦非低頭憋笑。
    “我不聽。”
    秦川不知道一個稱呼而已，怎麽就得罪人了。
    有一說一，現在的麗姐可比劉亦非有魅力多了，身材管理很好，氣質絕佳，五官漂亮。
    年輕時候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叫聲姐完全不過分啊。
    一頓早餐吃得秦川鬱悶至極。
    九點鍾，他和約好的武術指導見麵。
    這部戲的武術指導叫岑偉濤，港島人。
    此前擔任過絕代雙驕，少年包青天，一腳定江山，陳真，楊門女將，四大名捕，至尊紅顏的武術指導。
    “聽說你是京劇武生，來幾個基本功我看看。”
    “好的岑指導。”
    當即，秦川表演連續後空翻，現在他的空翻已經非常標準了，身體韌性好，從側邊看，每一個都是橋洞。
    最後幾個空翻秦川跳得很高，完全沒有用手。
    完事之後又是表演飛腳，側翻外加空中旋轉一周半。
    岑偉濤點點頭，這基本功，一看就是非常紮實的，他喜歡和這樣的演員合作，輕鬆，不費力。
    “把你會的劍法也展示一下。”
    秦川會的劍法不多，就那麽幾套，主打的就是好看。
    在展示完後，岑偉濤道：“你的劍法太單調，好看是好看，但沒有勁道。”
    “我這邊設計了幾套，你跟我學學，練完後我們再看效果。”
    秦川需要學的成套劍法不多，一套是禦劍術，一套是林家劍法。
    接下來兩天，秦川每天的在跟著岑偉濤練習劍法，根據他的身高習慣，以及身體性能，岑偉濤也在不斷改招。
    秦川學習的時候，王婷婷也在學習，跟著劇組的化妝師一起培訓。
    她主攻秦川的化妝，需要了解李逍遙角色的性格特點，每一場戲的妝容妝造。
    第三天，傍晚，主要演員到齊。
    劇組召開碰頭會。
    酒店會議室，秦川進門後挨個打招呼，在座的不少都是前輩。
    “謝老師您好，我很喜歡您的戲，十三郎演的太棒了。”
    “鄭老師，我終於見到您了，實不相瞞，我從小就看您的戲，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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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人也是牛，請來的配角都是實力派。
    酒劍仙謝軍豪，當年憑借南海十三郎擊敗張國容，獲得金馬獎影帝。
    鄭佩佩，出道四十年，六四年獲得金武士獎，六六年出演電影大醉俠，被媒體評為武俠影後。
    後息影過一段時間，直到九十年代又出山，近些年很多大製作大導演的作品裏都有她的名字。
    比如少年方世玉五梅師太，唐伯虎點秋香的華夫人，少年包青天包拯他媽，臥虎藏龍碧眼狐狸，楊門女將佘太君。
    和前麵這兩位打完招呼，秦川突然精神一震，朝著一個中年男人走去。
    大高個，光頭，絡腮胡，一臉凶相。
    著名演員徐井江。
    “哎呦，徐老師您好。”
    這回他不敢說經常看你的作品，怕挨打。
    演藝圈，老徐也是傳奇人物。
    作品數不勝數。
    拋開玉女心經，蜜桃不成熟係列啥的，他的好作品其實不少。
    鹿鼎記鼇拜，倚天屠龍記金毛獅王，絕代雙驕魚老大，另外在四大名捕，書劍恩仇錄，萍蹤俠影裏的表演也不錯。
    估計他是國內唯一一個演了那麽多顏色“片子”之後，觀眾還不反感的男演員。
    “你好你好。”徐井江明明是個壯漢，說話聲音細得不行，看起來很靦腆，社恐。
    和銀幕上狂野的形象是兩個極端。
    來前秦川查過他的資料，醫學世家出身，從小拜國畫大師關山月為師，天賦高，畫技好。
    還是正兒八經美術學院畢業。
    沒有當演員之前辦過畫展，屬於專業級人物。
    私底下也沒有什麽緋聞，當初和老婆見過三次，說了三句話就登記結婚了，至今感情穩定。
    非常六！
    台上台下兩幅麵孔，或許這也是觀眾並不討厭他的原因之一。
    很多年後的內娛，翻拍成了常態，比如天龍八部，笑傲江湖，神雕，鹿鼎記等等。
    但很少有翻拍仙劍的。
    別的不說，就這個陣容，怎麽翻拍。
    配角不是影帝就是出道幾十年的老戲骨。
    上哪兒找影帝給新人當配角去？
    ……
    眾人入座後，導演李國利發表講話，先是客氣一番，接著拿著幾頁稿子開始一項項安排劇組事宜。
    像極了學生時代，課間時候的領導講話。
    聽得人昏昏欲睡。
    秦川身前有杯茶，不到半小時就被他喝幹了，想續一下又怕打斷李國利說話。
    無聊的他甚至嚼了幾片茶葉提神。
    身旁，劉亦非輕輕把自己的那杯茶給推了過來。
    落座後她沒和秦川說過話，因為媽媽在旁邊。
    秦川笑著點點頭，接過她的茶杯喝了起來。
    劉小麗見秦川麵前多了一個茶杯，又看了看自家閨女麵前空落落的，頓時瞪了幾眼。
    秦川無奈歎氣，就當沒看到，自顧在做記錄的小本本上畫火柴人。
    一個多小時後，李國利的演講完畢，眾人鼓掌。
    終於結束了。
    “秦川，什麽時候約個時間，咱們對對戲。”劉亦非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沒問題，你安排吧，每天下午，晚上都有時間。”
    早上要晨練，練完功夫後練劇組的套招，就中午以後閑的時間多。
    “好，那我下午再找你。”
    兩人說話功夫，大部分人都走出了會議室。
    秦川也想走，結果被李國利叫住。
    “秦川，亦非，你倆等一下，我交代幾句話。”
    劉小麗本想停住腳步聽聽導演要說什麽，但她杵在門口影響別人進出不好，隻能跟著走了出去。
    李國利問道：“你倆合作過天龍八部，私底下關係怎麽樣？”
    劉亦非輕輕撩了一下耳鬢的頭發，說道：“那會我們沒有對手戲，所以聯係不多。”
    李國利道：“那得多聯係，這部戲你倆戲份非常多，生活中要是不熟，演情侶的時候就很硬。”
    秦川急眼：“李導，您別瞎說啊，我專業演員。”
    演個情侶戲而已，小菜一碟。
    怎麽會硬呢，這不是敗壞他名聲嘛。
    劉亦非一頭霧水，不知道秦川什麽意思，李國利倒是聽出來了，哭笑不得道：“我說的是情緒僵硬。”
    “有些東西是演不出來的，你倆如果真的不熟，演的時候難免有距離，容易生分。”
    “比如現在，我讓你倆演一個親吻的戲，你能很自然的演嗎？”
    秦川回答道：“能啊，這有什麽不能的。”
    別說親吻戲了，就是場床戲，他也能馬上脫衣服，解皮帶。
    對專業演員來說，這些都不是事兒。
    李國利就當沒聽見秦川的話，轉而看向劉亦非：“你能嗎？”
    劉亦非不好意思道：“我盡量。”
    讓她馬上演吻戲，確實有難度。
    以前也沒拍過，沒什麽經驗，也沒有心理準備。
    “你看，問題就出在這裏。”李國利對兩人道：“你們不熟的話，建議在開機之前盡快熟悉，沒事一起吃飯，逛街，聊聊天，多從對方身上找優點。”
    “拍戲的時候把這些情緒代入進去就會好得多。”
    他需要在李逍遙和趙靈兒身上看到那股青澀，以及初戀感。
    一味地用技巧去表演他不喜歡。
    當然，也不是讓兩人真的談戀愛，就是彼此熟悉之後再合作，效果會更好。
    秦川無奈：“李導，我盡量。”
    吃飯，逛街，聊天，開什麽玩笑，劉小麗不得砍死他。
    “行了，我也沒什麽別的事，你們忙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