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做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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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連理!
    之後父王病重,他身為太子,理應管理朝中政務,便再隻想著玩了,奮發圖強,專心念書,練功,人也變得愈加沉穩。
    正月十五,琴師就要會城北的那個小院了。這十幾天來,琴師與萬亭汐兩人極少說話,國師覺得奇怪,這兩人曾經不是形影不離的嗎?如今這是怎麽了?
    隻有國師夫人明白,她曾說的話,琴師算是聽進去了。
    這些時日,萬亭汐從未見過琴師穿自己縫製的那件鬥篷。直到最後一日,她悄悄的躲著,在外麵親眼看見琴師將那木盒給了夫人。
    “夫人,這是小姐親手縫製的鬥篷,說是給您的。”
    可這明明就是給他的啊!難道他就不想要任何她給的東西嗎?
    午後的亭子裏,萬亭汐依舊躲在樹後看著琴師。這一整日,她都在偷偷跟著他。
    萬亭汐看見,琴師拉著歡兒的手,一字一句無不透露著對歡兒的喜愛,字字甜蜜入心間。萬亭汐這才知道,原來琴師是喜歡歡兒的,怪不得總是與自己保持距離,原來是怕歡兒誤會啊!
    這下一切謎題都解開了,那一切也就都說得通了!她在背後看著兩人的甜蜜互動,樂的就跟自己家閨女要出嫁了似的。
    歡兒與琴師,也是在她眼裏看來不錯的一對,絕配啊!隻要知道原來一開始並不是萬亭汐做錯了什麽,她就心裏也舒坦了。
    可一切啊,都隻是表象,萬亭汐,根本沒注意到琴師看著歡兒的眼神裏,毫無愛意可言。
    其實琴師一早就知道萬亭汐在偷偷跟著自己了,便找來了歡兒,在萬亭汐麵前做了一場戲。
    歡兒明知一切都是假的,她卻願意把它當成真的,哪怕是當做一場夢,她也不願意醒來。可琴師從來看不到在背後對他情根深種的歡兒啊。
    知道日暮時分,琴師要和歡兒回去了,萬亭汐沒有去送。隻是在他們臨走前,萬亭汐偷偷把歡兒叫了過來,交給了她一個同心結,那是萬亭汐今日花了好長時間編製的。
    “咳咳,小歡兒,我可是什麽都知道了哦!好了,回去吧,都好好的,我等著吃你們倆的喜酒呢……”
    萬亭汐又囑咐了好多好多話,像極了一個為兒女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多謝小姐。”
    對萬亭汐行了個禮後,萬亭汐目送她上了馬車,自己才走回房。
    那車中,琴師見歡兒的兩隻手一直握了又鬆,鬆了又握,看起來心事重重,便問她怎麽了,歡兒答了句無事。
    萬亭汐把這個同心結給她的時候,看起來欣慰極了,好像知道了這件事,她比自己都要開心。看來啊,是真的把這事當真了。
    可以明顯看出,原來小姐真的從未喜歡過先生。好在她沒有把先生一同叫過去,不然他知道了小姐會是這個表現,得有多寒心呐。
    她又默默地看了琴師一眼,有情人終不能成眷屬,你我皆是可憐人。
    後來那個同心結,歡兒一直將它藏在衣袖裏,沒有丟掉,也不給琴師看見。
    三月三,城南的花都開了,陽春三月,晨起細雨綿綿,萬亭汐慵懶地打了個張口。過了午後,雨就停了。
    太陽從雲裏爬出來,春風和煦,略過指尖繚繞著陣陣芬芳。萬亭汐依舊一身紅衣,從小到大,除了紅色,她再未穿過其他顏色。
    紅色多好啊,春日裏顯得靈動,夏日裏火辣,秋日裏淒清,冬日裏驚豔。
    曆年來的三月三,琴師都會帶著她去城南的花海觀花,每每那一日,都是萬亭汐每年最期待的日子。
    那兒的花真的好看極了,單單是國師府後園的花,跟那裏可是沒法比的。
    萬亭汐今年一個人去了,她的馬跑的極慢,一個半時辰,才到了那裏,那時已接近日暮。萬亭汐下了馬,細細品著這裏的芬芳。
    與此同時正有人與她欣賞著同一片花海,吹著同一陣晚風。
    隻是萬亭汐沒看到他。琴師遠遠注視著萬亭汐,一人歡喜一人愁。琴師仍一襲白衣,渾身清冷,心中鬱結的一絲寡淡凝結成冰。
    懷念嗎?曾經都是他與萬亭汐兩個人一起來這裏的,現在各來各的。都如往年一般如約而至,也都是同一個地方,卻又好像隔的很遠很遠。
    琴師今日所吹過的最後一陣晚風,亦從萬亭汐身邊吹過。
    “先生,不過去同小姐說句話嗎?”
    從始至終,歡兒一直跟在琴師身後,安靜的很,若不是突然說句話,琴師還真以為自己是一個人來的。
    琴師轉過身來麵向花海以北的長街,並未去看歡兒,長舒了口氣,“不去了,我們走吧,要去給夫人撫琴了。”
    百花鮮豔,帶著些雨露,沾濕了裙袂。萬亭汐又拿出那把名為望舒的劍,一年未碰,今日拿起,倒顯得有些沉重了。
    風吹散了雲霞,天際還露著半個太陽,萬亭汐纖細的腰肢隨著劍鋒舞動了起來,比起曾經略顯笨拙,不一會兒就累了。
    劍鋒難免會砍在花瓣上幾下子,風一吹,漫天飛舞,落下來,劃過發梢,指尖,裙擺。
    晚風也吹的萬亭汐的頭腦暈乎乎的,天邊還殘留一點點紅暈,映得她的臉滾燙,緋紅。
    那人在長街之中遠遠瞧著,花海的人都走光了,唯有一紅衣少女站在那瞧著已經衝出地麵的半個月亮。
    黑衣男子走了過去,站在她身旁,伴風,伴月,伴美人。
    “天快要黑了才來賞花的人,恐怕也隻有你一個了。”
    不用去看那人,單單是聽聲音,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沒辦法,馬跑的慢,到這兒的時候就已經是日暮了,這可不能賴我。”
    那人麵對著萬亭汐笑著,“既然你我都帶了劍,比試一番嗎?”
    “好啊。”一黑一紅兩個身影在花團錦簇中交織著,不過一刻鍾,萬亭汐就處於了下風,略顯吃力。
    男子馬上停手,“野蠻女,不行了啊,退步這麽快?”
    那可不是?畢竟這雙手可是近一年未曾拿起劍了。
    “毛小子,看來你這些時日沒少練。”
    他們兩個好像都變了,也好像都沒變。變得比之前穩重了些,若是換做曾經幼稚的他們,哪會相處地如此平靜啊,必定會大吵一番啊。或許各自都成長了不少呢。
    黑衣男“你不對勁。總覺得你比以前好像溫柔了一些。不不不,算不得溫柔,就是好像沒有之前那樣野蠻了。”
    他也許不知道,這若有若無的溫柔其實是因為一根繡花針。
    萬亭汐“你也比曾經沉穩了許多。”
    人總是會改變的,畢竟一年未見,誰也不知道對方變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