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 小塔的聲音終於緩和下來，塔身符文重新變得柔和，
    “陳玄，你記住，在文明存亡麵前，個人的恩怨、修行的苦楚，都隻是小事。隻要文明能延續下去，隻要我們能守住宇宙本源，將來總有辦法逆轉時空，讓那些戰死的人複活歸來。”
    小塔這話裏藏了私心 —— 它沒說，真靈若是泯滅在無盡虛空之中，連大帝都難以將其聚攏，複活更是難如登天。
    但陳玄沒有戳破，他知道小塔是想給彼此留個希望。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一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問，開口問道：
    “你不止一次說過，大帝們各自鎮守一座帝關，那大帝之上那些‘不可言說’的大能，在戰爭最慘烈的時候，又在幹什麽？他們為什麽不出手？”
    小塔的 “視線” 穿透了仙府世界的壁壘，望向遙遠的宇宙核心，那裏的虛空泛著淡淡的紫色，像是藏著無數秘密：
    “你以為詭異一族那邊，沒有超越大帝的存在嗎？他們的至高戰力，和我們這邊的真正大能者，交鋒的戰場根本不是十大帝關，而是我們這方宇宙的本源核心世界。”
    “當然，那種層次的戰場，連我主人這種半步大帝都沒資格靠近，更別說知曉詳情了。或許，隻有當初真正參戰的大帝，才知道那場頂層對決的真相。”
    陳玄心頭一動，追問：“那你當初在帝關，就沒見過超越大帝的人物降臨嗎？哪怕隻是一道虛影也好。”
    小塔果斷地搖了搖：
    “沒有，一次都沒有。我主人他們這些半步大帝，當初也質疑過，為什麽到了存亡關頭，那些大能還不現身。”
    “這件事當初在帝關沸沸揚揚，直到後來，那位公開《極道帝兵法》的大帝法相降臨，用簡單的話語，傳音給在場的永恒至尊和半步大帝，他們才知道 —— 真正的存亡之戰，不止是爭奪帝關，上層還在爭奪宇宙本源的歸屬權。”
    “萬幸的是，我方的大能在宇宙本源空間廝殺，可以得到宇宙本源加持，而詭異一族的至高存，非但沒有加持，反而處處被我方宇宙本源壓製，所以，爭奪帝關就成了雙方文明唯一的突破口。”
    “宇宙核心本源……” 陳玄低聲重複著這幾個字，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起來 —— 他忽然想起當初在混沌巢穴裏，混沌寶樹對他說過的話，當時他還不懂，現在想來，或許和這宇宙本源有關。
    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湧上心頭，陳玄攥緊拳頭，指節發白，聲音裏帶著一絲冷意：
    “該死的詭異生靈，遲早有一天，我陳玄會親臨帝關，親手為那些戰死的聖賢、大帝報仇！”
    “報仇的事不急，先好好修煉，穩紮穩打才是根本。” 小塔的語氣依舊沉重，
    “自仙古帝關決戰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宇宙紀元了。如今帝關邊疆，估計早就有小規模戰事了 —— 詭異一族向來喜歡用這種方式‘練兵’，同時試探我方文明底層修士的實力和整體質量。”
    它頓了頓，繼續道：
    “小子，等你將來成就極道天仙，或許就有資格去帝關邊疆看看了。到那時，你才能真正見識到詭異一族年輕一代的可怕 —— 他們生來就帶著吞噬生靈的本能，那個世界的十大天道，也和我們這個位麵不同，戰力比同境界的人族修士強上數倍。”
    “帝關邊疆已經有戰事了？” 陳玄皺起眉頭，
    “難怪之前消息傳進玄霄星，玄墨大哥突然召開仙緣大會選出十個名額，可去往邊疆曆練。”
    “原來是邊疆十王，已經著手培養萬族後裔的見識和膽魄。”
    小塔聽到這話，聲音更沉了：“和仙古時期一模一樣…… 先是底層修士之間的較量，然後是麵位封印被逐步破開，直到詭異一族的大帝能跨位麵降臨，到那時，真正的文明之戰就徹底爆發了。”
    “這麽緊迫嗎？” 陳玄的眉頭皺得更緊，心裏隱隱有些擔憂 —— 他現在才返虛境，距離能上戰場還差得遠。
    “這不是你現在該擔心的。” 小塔安撫道，
    “一般來說，從詭異一族的底層生靈跨位麵試探，到戰爭完全爆發，中間至少有百萬年的時間緩衝。畢竟文明宇宙級別的吧備戰，調度不是短短歲月就能完成的。”
    “你還有足夠的時間成長，前提是你不浪費光陰沉溺在溫柔鄉。”
    一人一塔在庭院中聊了數日，從仙古秘聞聊到未來凶險，直到陳玄指尖的混沌道果泛起淡淡的灰光，他才緩緩起身，眼神裏沒了半分猶豫：
    “我該閉關了，先煉化這枚混沌道果，突破第四道仙氣的桎梏。”
    小塔點了點頭，塔身飄到金頂上空，維持著百倍時間流速的領域：“去吧，我會守著你。”
    陳玄盤膝坐下，將混沌道果放在身前。
    那道果約莫拳頭大小，表麵纏繞著內斂的一絲混沌氣流，摸上去冰涼厚重，像是握著一塊濃縮的宇宙塵埃。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隨後調動體內的法力，化作一縷縷銀色的絲線，小心翼翼地滲入道果之中。
    他本以為混沌道果會有抗拒，畢竟是蘊含混沌之力的至寶，煉化起來必然耗時耗力。
    可沒想到，法力剛一接觸道果，道果表麵的混沌氣流就主動纏繞上來，順著法力絲線湧入他的體內。
    不過三個呼吸的時間，道果便 “哢” 地一聲裂開，隨後徹底崩解，化作一股股肉眼可見的混沌氣流，在他身前盤旋成一團灰色的雲絮。
    “小子，別光顧著煉化，好好感受這些混沌氣流。” 小塔的聲音及時響起，
    “這混沌道果雖是以‘果子’的形態孕育，但內部還殘留著一絲絲混沌天道的氣息 —— 按常理，隻有突破永恒至尊境、步入半步大帝，才能在無盡虛空中感悟混沌天道。
    “：你能在返虛境就接觸到，算是走了天大的捷徑。”
    它頓了頓，又提醒道：“不過你別妄想現在就能悟透混沌天道的真諦，我隻是讓你近距離感受一下混沌的‘氣息’。這就像提前記住路的方向，將來真正走這條路時，能少走些彎路，有一絲絲加持而已。”
    幸好小塔提醒得及時 —— 陳玄剛才差點就動用係統獎勵的 “大境界悟道次數”，想趁機感悟混沌天道。
    聽到這話，他趕緊收回心思，暗自慶幸：“還好手慢，不然就浪費了。看來係統獎勵的大境界悟道次數，還是得留在合道的時候用，好鋼得用在刀刃上。”
    他閉上眼，任由混沌氣流順著肌膚遊走，感受著那股厚重、包容的力量在體內流轉。
    “這就是超越永恒大道之上的，混沌天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