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0章 天下局勢 了然於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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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眼中一掃先前的疑慮,精神為之一振,朗聲道:“嗯,先生一席話,讓我茅塞頓開。我心中本有不少困惑,今日正好先生在此,咱們便好好議一議——近期中原戰況如何?我西涼未來又該如何布局?”
李儒拱手躬身,語氣恭敬而沉穩:“大王既有吩咐,李儒自當效犬馬之勞,知無不言。”
馬超點點頭,起身道:“走,去議事廳。”
出了書房,寒風卷著碎雪掠過廊簷,打在窗欞上簌簌作響。馬超抬頭望了眼鉛灰色的天空,碎雪落在他眉峰,瞬間便融成了水珠。他對守在門口的親衛沉聲道:“去傳我令,徐庶、賈詡、魯肅三位先生,還有張遼、張繡、龐德、徐晃幾位將軍,速到議事廳候著。”
親衛抱拳應諾,轉身踏過積著薄雪的回廊,腳步聲很快被風雪吞沒,消失在拐角處。
馬超攏了攏肩頭的貂裘披風,對身側的李儒道:“走吧,咱們先過去。正好你給我說說,那黑山張燕如何歸降的。”
李儒應了聲,二人踩著廊下的青石板並肩前行。碎雪從廊外飄進來,落在李儒的肩膀上,他卻渾然不覺,隻顧著回話:“這就說來話長,當時那袁紹派長子袁譚與顏良一起攜10萬大軍前來進犯潼關……”
穿過一道雕花月亮門,眼前忽然亮堂起來。庭院裏的雪積得厚了些,幾個身影正在雪中嬉鬧——張符寶穿著鵝黃色的鬥篷,正指揮著堆雪人,甄宓站在一旁,她身邊的馬瓘、馬翔、薑維幾個孩子,正捧著雪團互相投擲,笑聲像銀鈴般在雪地裏滾散開。
馬超的腳步頓了頓,唇邊不自覺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他想起在草原廝殺的日子,何曾見過這樣的景象?那時的雪,總是混著血腥味,哪像此刻這般幹淨,連孩子們的笑聲都帶著甜味。
“讓他們鬧吧。”馬超低聲道,帶著李儒悄悄繞到回廊另一側,沒有驚動他們。雪落在他的發間,他卻仿佛未覺,隻聽李儒繼續說道:“恰逢黑山軍張燕聽說大王的威名,帶著走投無路的黑山軍,想來長安求個活路……”
說話間已到議事廳外,遠遠聽見裏麵傳來翻動竹簡的聲音,想必是徐庶他們已到了。馬超整了整衣襟,推門而入時,風雪被關在了門外,廳內溫暖的氣息裹挾著墨香撲麵而來,驅散了滿身的寒意。
“主公。”眾人起身行禮,聲音在廳內回蕩。
馬超揮手,眾人落座,說道:“諸位,酒都醒的差不多了吧?”眾人皆是發出輕笑。
馬超示意李儒說道:“咱們在草原征戰兩年,中原戰事也不知具體情況,正好先讓李儒先生講講中原現在是怎麽個模樣?”
李儒清了清嗓子,走到懸掛於壁上的巨大輿圖前,指尖輕叩著圖上的州郡,沉聲道:“如今這袁紹據有幽、冀、青、兗四州,疆域最廣,兵馬最盛,可謂是如今天下最大的諸侯。”
他指尖移向並州,話鋒一轉:“前段時間,並州的公孫瓚曾出兵佯攻幽州,不過此刻已然退軍,想來隻是試探。”
接著,他指向青州,語氣添了幾分分析:“袁紹已將長子袁譚封為青州牧,如今青州與徐州接壤。而曹操之子曹昂剛率軍攻下徐州,如此一來,青、徐二州地界相接,怕是不久後這兩州之間會有一戰。”
輿圖上的幽州被他指尖點中:“袁紹又將次子袁熙封為幽州牧。上次公孫瓚攻打幽州時,未見這袁熙有什麽出彩之處,調度平平,並無過人謀略。”
李儒收回手,目光掃過廳中眾人,緩緩道:“單看他尚未成大業,便急著將兩子分封出去,各掌一州,已可見端倪。從冀州傳來的密報說,袁紹三子素來不和,明爭暗鬥,相互爭權奪利,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他微微頷首,語氣篤定:“故而袁紹雖眼下是最大的諸侯,卻不足為慮。內部分崩之兆已顯,三子爭權必耗其根本,待其內部生亂,便是他勢衰之時。”
一番話條理分明,將袁紹看似強盛的表象下隱藏的隱患剖析得清晰透徹。廳內眾人聽著,皆點頭稱是,看向輿圖的目光中,少了幾分對袁紹勢力的忌憚,多了幾分了然。
李儒指尖在輿圖上的許都輕輕一點,燭火映著他眼底的精光:“諸位看這許都,昔日是曹操根基所在,如今卻成了各方角力的棋盤。”
他抬眼掃過眾人:“袁紹、呂布、劉表三家密謀伐曹,本想一舉瓦解其勢力,沒成想曹操雖敗,卻能迅速收攏殘部,反讓長子曹昂奇襲拿下徐州,這步棋走得不可謂不險。那呂布占了許都,看似握了先機,又拿下汝南,根基未穩,又要分兵守許都,兵力已然分散。因此卻丟了徐州根基,依我看,他這是得不償失。”
“不然。”賈詡站起接話,指尖移向輿圖中央的許都,“呂布此人雖勇而無謀,卻也懂得‘挾天子’的道理。如今劉協在他手中,便是得了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利——哪怕天下諸侯心中不服,明麵上總得敬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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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一直默不作聲,此時忽然開口,聲音低沉:“ 如今,這漢室江山幾經風雨。”他指尖叩了叩案幾,“劉協之前受曹操挾製,如今換了呂布,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到另一個牢籠。諸侯若真要動兵,豈會因一個傀儡天子束手?”
“大王所言極是。”賈詡頷首,“但這‘名頭’終究是塊擋箭牌。呂布攻汝南、守許都,皆可借‘天子詔’行事,師出有名便少了許多阻力。反觀曹操,失了許都,便是‘失君’,日後再出兵,名不正則言不順,這便是呂布的便宜。”
徐庶問道:“那曹操讓曹昂取徐州,莫非是要棄許都不顧?”
“非也。”李儒接過話頭,目光銳利如刀,“徐州地勢險要,北接青州,南鄰揚州,曹操讓曹昂守在此地,一是穩住陣腳,二是窺伺淮南。若呂布在許都稍有異動,徐州兵馬可直插許都腹地,這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妙棋。”
李儒撫須而笑:“如今這局勢,許都像塊肥肉,呂布叼在嘴裏,卻引得曹操、袁紹都盯著;而徐州便是曹操的獠牙,隨時能撲上去撕咬。接下來,就看誰先沉不住氣了。”
李儒指尖從許都移向荊州地界,眉頭微蹙:“劉表本派劉備協攻曹操,彼時劉備已打下潁川郡,勢頭正好。可誰也沒料到,他竟突然與劉表決裂——不僅死守潁川不放,反倒趁劉表回防襄陽之際,反手奪了南陽郡。如今襄陽城外,叔侄二人已打得如火如荼,荊州腹地亂作一團。”
馬超聞言,眉頭擰成一個川字,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案幾:“玄德師兄素來以仁厚方正自居,斷不會無故背主。此事必有蹊蹺,定是劉表那邊出了什麽變故,才逼得他不得不反。”
李儒拱手應道:“主公所言極是。屬下已派密探潛入荊州查探,隻是襄陽城內盤根錯節,劉表又嚴密封鎖消息,至今未能探出究竟。”
“無妨,先記下此事。”馬超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李儒點頭,轉而指向江東,指尖重重落在南海郡的位置:“倒是江東那邊,孫權與周瑜,倒還算安穩。隻是據密報,孫權已趁交州內亂,起兵南下,如今已然拿下南海郡,勢力觸角已伸到了嶺南。”
“孫權……”馬超的目光驟然銳利如鷹,落在江東的版圖上,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喉間溢出一聲低低的呢喃,帶著徹骨的寒意:“孫權小兒,竟也敢如此擴張。伯符這筆賬,我來年定要去向他討個說法。”
“伯符”二字出口,議事廳內瞬間鴉雀無聲。眾將見主公眼中燃起的厲色,皆知這話絕非戲言。
張遼率先起身,按劍抱拳道:“主公若要東征江東,末將願為先鋒,踏平江東,為孫將軍報仇!”
“末將等願隨主公同往!”徐晃、龐德等人齊齊起身,甲胄碰撞聲鏗鏘作響,震得燭火都微微搖曳。議事廳內的氣氛陡然變得肅殺,方才討論中原局勢的從容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蓄勢待發的銳氣——那是屬於西涼鐵騎的血性,是為兄弟討還公道的決絕。
馬超抬手示意眾人稍安,“江東之事,暫且記下。”馬超緩緩開口,聲音已恢複了沉穩,“先生接著說。”
李儒的目光掠過馬超沉凝的側臉,見他指尖仍在江東地界輕叩,便緩了緩語氣,將話題轉向西南:“剩下的,便是益州劉璋了。”
他指尖點向輿圖西南角的益州,眉頭微蹙:“主公統兵在草原征戰這兩年,中原諸侯雖各有盤算,卻總有人惦記著我西涼的虛實。屬下尋思著,與其讓他們一次次試探,不如先露些鋒芒。故而讓張任將軍在漢中調兵,擺出要攻打益州的架勢——實則隻是在邊境虛張聲勢,圍了白水關,並未傷及益州根本。”
他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可就這,已把劉璋那老小子嚇得夠嗆。聽說他連夜從成都調了三萬兵馬駐守涪城,還殺了幾個勸他‘不必驚慌’的謀士,如今益州上下是風聲鶴唳。”
“張任做得好。”馬超頷首。
李儒撫須道,“劉璋此人,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嚇住了他,便能穩住西南邊境。”
馬超目光掃過輿圖上密密麻麻的州郡,從幽冀到江東,從荊襄到益州,心中漸漸有了輪廓。這天下棋局,看似紛亂,實則處處透著製衡之道。李儒這一手虛張聲勢,敲打了劉璋,也讓天下諸侯不敢對西涼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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