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3章 曹馬聯姻 涼王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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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被馬超這目光看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雙手微微握拳。他知道這位涼王的厲害——西涼鐵騎踏破鮮卑王庭的威名,早已傳遍中原,更遑論眼前這人還是馬雲祿最敬重的兄長,這份審視裏藏著的分量,讓他不敢有半分懈怠。
    “涼王。”曹昂躬身行禮,聲音沉穩,“末將與雲祿在譙郡邊境擊潰呂布殘部,聽聞涼王駕臨譙郡,便匆忙趕回,若有唐突,還望恕罪。”他刻意將“與雲祿並肩作戰”幾個字說得清晰,既是陳述戰況,也隱隱透著幾分與馬雲祿的牽連。
    馬超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從染著血汙的鎧甲掃到他緊握的拳,又落回他坦然的臉上,忽然微微頷首:“坐下吧,正好聽聽你方才說的戰況。”
    這聲“辛苦”讓曹昂鬆了口氣,剛要落座,卻見曹操朝他使了個眼色,那眼神裏帶著幾分鼓勵與期許。他心中一動,想起臨行前父親的囑托,又看了看後帳的方向,嘴角忍不住泛起一絲笑意——看來今日這宴,不止是接風那麽簡單。
    帳內的燭火被風掀得晃了晃,映得馬超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他端起酒樽淺酌一口,目光掠過曹昂,又落在右席的張鬆身上——張鬆正低頭擦拭著酒盞,指尖的顫抖卻瞞不過人,顯然還沒從這份突如其來的器重裏完全平複。
    “涼王,”曹操忽然開口,打破了帳內的短暫沉默,“當年兗州之役,若不是雲祿帶著西涼鐵騎支援,我軍怕是早已支撐不住。這孩子,真是隨了你,一身好武藝,性子又烈得像團火。”
    馬超笑了笑:“她從小在軍營裏野慣了,沒少給曹公添麻煩吧?”
    “哪裏的話。”曹操連忙擺手,語氣裏帶著真切的讚許,“雲祿這孩子,有勇有謀,比我那幾個兒子都省心。前幾日還親率三百騎,繞後燒了呂布的糧草營,這份膽識,尋常男子也比不上。”
    他說著,目光在馬超與曹昂之間轉了圈,像是不經意般補充道:“昂兒跟雲祿搭檔這一年,默契得很。上次在濮陽被圍,還是雲祿帶著昂兒殺出來的,這倆孩子,真是……”
    話沒說完,卻已足夠明白。郭嘉在旁輕搖折扇,笑得意味深長;夏侯惇雖依舊板著臉,看向曹昂的眼神卻多了幾分期許;連一直沉默的曹仁都端起酒樽,對著曹昂遙遙一敬。
    馬超看著這一幕,心中了然。他放下酒樽,目光再次投向曹昂,這一次,眼神裏少了審視,多了幾分探究:“曹公子與雲祿相處一年,覺得她性子如何?”
    曹昂沒想到馬超會突然問這個,臉頰微紅,卻還是朗聲答道:“雲祿小姐……她性情直率,敢作敢當,戰場上是所向披靡的勇將,私下裏卻也有細心之處。末將……末將十分敬佩。”
    “隻是敬佩?”馬超挑眉追問。
    曹昂被問得一噎,耳尖瞬間紅透,卻還是硬著頭皮道:“不止敬佩,還有……還有傾慕。”
    這話一出,帳內頓時安靜下來,連燭火燃燒的“劈啪”聲都清晰可聞。曹操撫掌大笑:“好!昂兒總算說了句實話!”
    馬超看著曹昂窘迫卻坦誠的模樣,忽然想起雲祿每次來信,總會在末尾提一句“曹昂那小子今日又笨手笨腳”,語氣裏的嫌棄藏不住,字裏行間卻帶著幾分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在意。他心中微動,端起酒樽站起身:“既然如此,這杯酒,我先敬曹公子。”
    曹昂連忙起身回敬,雙手舉杯時微微發顫,酒液晃出了半盞。
    帳外忽然傳來環佩輕響,馬雲祿換了身月白襦裙,長發鬆鬆挽著,走了進來。剛到帳口就聽見曹昂那句“傾慕”,頓時停住腳步,臉頰紅得能滴出血來,轉身就要往後退。
    “回來。”馬超揚聲喚道,語氣帶著兄長的威嚴,“躲什麽?過來坐。”
    馬雲祿磨磨蹭蹭地走到馬超身邊坐下,頭埋得低低的,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敢往曹昂那邊瞟。
    曹操見狀,笑得愈發開懷,端起酒樽道:“看來是時候說句正題了。涼王,今日借著這杯酒,曹某有個不情之請……”
    曹操端起酒樽,目光在馬超與馬雲祿之間轉了個圈,最終落在馬超臉上,語氣懇切又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涼王,您也瞧見了,昂兒與雲祿這一年多並肩作戰,早已情投意合。雲祿這孩子,性子烈,卻重情重義,在我曹家最艱難時帶著西涼鐵騎來援,這份恩義,曹某沒齒難忘。”
    他頓了頓,將杯中酒淺淺抿了一口,像是在斟酌措辭:“曹某鬥膽,想為昂兒求娶雲祿小姐。若能成此美事,西涼與我曹家便是實在的姻親,往後共拒袁紹、安定北方,便是骨肉相連的手足,再無隔閡。”
    話音落地,帳內瞬間靜了下來。燭火跳動著,映得眾人神色各異——郭嘉折扇輕搖,眼底藏著笑意;夏侯惇按劍的手鬆了鬆,顯然覺得這是樁美事;張鬆端著酒樽的手停在半空,望著主位上的馬超,不知在想些什麽。
    馬雲祿猛地抬頭,又慌忙低下頭,手指絞著裙擺,耳根紅得快要燒起來。她偷瞥了眼身旁的馬超,見兄長正看著自己,頓時心跳如擂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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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昂也緊張得手心冒汗,目光緊緊鎖著馬超,生怕從他嘴裏聽到半個“不”字。他知道,馬雲祿最聽這位兄長的話,馬超的態度,幾乎能決定這樁婚事的成敗。
    馬超沉默片刻,目光先落在局促不安的馬雲祿身上,見她雖低著頭,嘴角卻悄悄抿起,眼底藏著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歡喜,心中便有了數。再看向曹昂時,那小子雖緊張,眼神卻坦蕩,沒有半分虛飾,倒也算配得上自家小妹的直率。
    他忽然笑了,端起酒樽站起身:“孟德公這話,倒省了我不少事。”
    曹操一愣:“涼王的意思是……”
    “雲祿雖是我妹”馬超看向馬雲祿,語氣溫和,“但這些年在西涼軍營裏野慣了,沒學過什麽女兒家的規矩,若真嫁入曹家,還望曹公與曹公子多擔待。”
    馬雲祿猛地抬頭,眼裏閃著驚喜的光,嘴唇動了動,卻沒說出話來,隻紅著眼圈望著馬超。
    曹昂瞬間鬆了口氣,激動得聲音都發顫:“涼王放心!我定會待雲祿如珍寶,絕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好。”馬超與他碰了碰杯,“既如此,這樁婚事,我應了。”
    “痛快!”曹操撫掌大笑,連忙讓侍從添酒,“來,滿飲此杯,為咱們兩家結親,幹了!”
    “幹!”眾人紛紛舉杯,帳內氣氛瞬間被推向高潮。
    馬雲祿被這突如其來的熱鬧鬧得臉頰發燙,悄悄拉了拉馬超的衣袖,聲音細若蚊蚋:“哥……”
    馬超抬手輕輕拍了拍馬雲祿的手背,指尖帶著幾分兄長的溫厚,低聲道:“傻丫頭,這路是你自己選的,哥怎麽會不順著你的心意?”他話鋒微頓,目光掃過她帶笑的眉眼,語氣添了點認真,“隻是往後性子得收著些,別總毛毛躁躁的。”
    馬雲祿乖巧地“嗯”了一聲,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曹昂那邊,剛巧撞上他望過來的目光。兩人像被燙到似的,慌忙錯開視線,可唇角的笑意卻怎麽也壓不住,悄悄漾開在臉上。
    馬超看在眼裏,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好了,你董白姐姐、甄宓姐姐、符寶,還有公孫柔,都跟我一起來了,這會兒正在府裏四處逛逛呢。曹夫人陪著她們呢,你也過去見見吧。”
    馬雲祿一聽,眼裏立刻亮起欣喜的光。她與董白相識多年,早就打心底裏認了這位嫂嫂,一聽能見到她們,腳步都有些雀躍。可剛要應聲,忽然想起什麽,麵色微微一僵,轉頭看向馬超,眼神裏帶著點狡黠的探究:“哥,董白姐姐就不用說了,甄宓姐姐和符寶我也知道,可這公孫小姐又是怎麽回事?”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臉上浮出揶揄的笑:“呦,哥,你這又是啥時候認識的小姑娘啊?”
    馬超被問得一愣,臉頰竟悄悄泛起層薄紅,帶了點羞惱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去去去,小孩子家懂什麽,趕緊去見董白,她念叨你好幾天了。”
    周圍的人看著兄妹倆這低聲拌嘴的模樣,都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誰都看得出,這兄妹倆的感情,是打心底裏的親近篤厚,連帶著空氣裏都飄著幾分融融的暖意。
    會客廳內觥籌交錯,因曹昂與馬雲祿這樁喜事,馬超與曹操之間的氣氛愈發和緩。曹操借著酒意,說起當年討董時的舊事,馬超也偶爾接話,談及西涼風物,倒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意味。
    隻是曹操眉頭間的倦色藏不住,端杯的手微微發顫,偶爾會下意識地按按額角——那陳年的頭風近來愈發嚴重,帳內燭火太亮,人聲嘈雜,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連帶著眼底都泛起金星。
    曹昂看在眼裏,心中暗暗計較。他知道父親這頭風受不得喧鬧,久坐更是煎熬;再者,酒宴之上人多口雜,他對馬超傾慕已久,那些關於治國安民的理念、對西涼鐵騎的好奇,總不能在滿堂賓客麵前細細請教。
    思忖已定,曹昂起身對著主位拱手,聲音清朗:“諸位,家父近來頭風犯得厲害,怕是經不起這般久坐。今日能得涼王與各位相聚,已是天大的幸事,不如就此散宴,讓家父好生歇息?”
    曹操聞言,順勢揉了揉眉心,露出幾分疲憊的笑意:“倒是讓涼王見笑了,這老毛病總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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