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再起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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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一開始來滿月樓的也是謝文文的主意,而且還用那麽蹩腳的理由,騙取王令嗣的信任,如果是換了他,才不會蠢到王令嗣那般對他唯命是從。不過,讓他想不通的是,謝文文究竟要做什麽呢?從一開始接近王令嗣就是別有用心的吧?那王令嗣還上杆子的貼著他,按道理王令嗣那樣的人也不會這麽愚蠢,謝文文的算盤都打他臉上了居然還沒發覺,真夠耐人尋味的。
    “你到底要做什麽?”
    直覺告訴他,謝文文來滿月樓一定別有居心,能找上王令嗣,一定跟王令嗣也脫不了關係,如今還有自己,是不是也是他計劃中的一環?那他一開始自報身份叫謝敬,是不是就是衝著他來的?畢竟,謝敬跟他們的名字可很相似,若是尋常人一定會把兩者聯係到一起。
    這麽一想,那謝文文全身上下都充滿了心眼子,謝敬豐不由得謹慎,要是這人真是衝他來的,此人如此心機,他怕是難以對付,他得叫他的長兄好好查查這人,萬一是對北境不利的歹徒,那他提前防備也是好的。
    謝敬豐過於自信,而心眼多的謝文文隻是告訴他接下來需要做的事。
    “你等會鬧一下,盡量,鬧的大點,讓人都看看熱鬧。”在他看來,反正謝敬豐人來都來了,自然就得發揮他的餘熱了,再說了,以他的身份,鬧一出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在世人眼裏早就算不得是一個品性上佳的世家子弟,紈絝已經是他頭上頂著的頭銜,倒不如真在他麵前紈絝一回,也省的他花心思想辦法了。
    聽著謝文文這麽匪夷所思的要求,謝敬豐隻覺得這人腦子裏裝的東西很讓人難以捉摸,他還是頭一次見人這麽義正言辭的叫他去胡作非為的。
    說白了不就是叫他去砸人的場子麽?這活他擅長,但是,憑什麽啊?憑什麽謝文文叫他這樣做他就得去做?他的名聲不是名聲?傳出去了別人怎麽想他,更可怕的是,這裏的人指不定都是些達官顯貴,自己一鬧,那不是在世家名流麵前自己的名聲不就是徹底的臭了?傳到父王兄長的耳朵裏,他的膝蓋一定會疼上三天~
    謝文文倒是很會打算盤,就全權不顧他的死活。
    “為什麽?不是、憑什麽?”謝敬豐雖然疑問謝文文對自己的安排,但是他更多的是對謝文文安排的不認同。
    他好歹也是宗室子弟,天潢貴胄,憑什麽要給人看熱鬧了去。
    見謝敬豐沒那麽好忽悠,謝文文隻得誠懇如實道:“我懷疑這裏麵有的人心術不正,會為非作歹。”
    “不就是你嗎?”
    ……
    謝文文覺得跟他交流很累,當初還不如跟王令嗣說說好話帶劉小天來,至少他不會問自己為什麽和憑什麽,也不會給他亂扣帽子。
    什麽叫不就是你嗎?合著在他眼裏自己就是個心術不正為非作歹的歹人?
    他沒把謝敬豐怎麽著吧?怎麽對他如此大的偏見?真讓他痛心,好歹自己對他一腔真意,哪料卻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啊~
    謝文文沉沉的看著謝敬豐,頭一次審視他長這麽大有沒有挨過揍,如果自己揍他一頓,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是否就能夠全身而退還不被報複呢?
    這個答案是未知的,因為他還不準備動手揍這臭小子,大庭廣眾之下,他得給彼此留幾分顏麵。
    雖然四周皆是人,但屏風後的包廂卻足夠的寬敞,他壓低聲音說話也不容易叫隔牆有耳的人聽去。
    “你以為我費盡心思的進來是為了我自己?你知道這些人為什麽出現在這裏麽?你又知道台上的那些人從哪裏來的麽?怕是這裏除了你一人外,其餘人都清楚這個地方是北境乃至衛國最見不得光的黑暗地帶,他們背著律法、挑戰律令底線為非作歹,我想,你身為謝氏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這樣的人繼續留在北境,會給你們謝氏帶來的麻煩有多大。”
    謝文文一通義正詞嚴的說教,叫謝敬豐一時間心神恍惚,除卻謝文文,已經很久都沒有人在他麵前這麽一大道理的說辭了。不過,他說的很對,如果當真有人在北境的地盤上為非作歹,謝氏無論如何都不能袖手旁觀,他雖然不涉政事,但也絕非等閑之輩,他把公私分的清清楚楚,從而也才會如此我行我素。
    隻是,讓他想不明白的是,謝文文是什麽人,為何要跟他說起這些?難不成是哪裏來的小欽差?微服私訪來了?所以才這麽管他北境的閑事。
    “你會這麽好心?”鑒於他對謝文文的認知,他並不怎麽信任他的言行。他寧願相信他是有所圖謀,也不覺得他是真的大發善心為了別人著想。如果真算起來,這滿月樓可牽連甚廣,就說剛才跟他爭執的朱大戶,堂堂皇商,身份可不低,已經牽扯到的不隻是商行了更是朝廷,還不說,樓上和他這一樓裏的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那些藏頭藏尾的何方神聖,豈是他一個平民可以奈何得了的?既然他奈何不了,為何又要插上一手?
    “那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謝文文笑的很是恬靜,眉眼裏帶著一股愜意,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謝敬豐見了,不禁失了神。
    長兄雖然是個溫和的人,但給人的感覺總是強勢的,畢竟,作為上位者,時間久了,言行舉止裏都不經意間流露出他的不怒自威。
    長兄是一個跟父王很相似的人,未來,長兄就是父王那樣的人。
    說一不二、殺伐果斷。
    而如今見了謝文文,不知怎地,他甚喜之,不是喜好他的人,而是喜好他給人的感覺,似乎在他麵前,周遭都是曠野,一派輕鬆愜意,沒有在王府眾人麵前的壓迫。
    謝敬豐舒了口氣,回過神來時仍舊有些恍惚,隻聞謝文文道:
    “我是好人不行?”
    ……
    這回輪到謝敬豐無語。
    謝文文是不是好人很難說,但衝著他不計前嫌救了自己一命來說,他的確不算是個惡人,雖然就是話多了點,但卻算不得是壞心,如今還能為了大局著想,更是難得,但唯一不能肯定的是他的目的,所以,好不好另當別論。
    見著謝敬豐一副我正在認真思考的模樣,謝文文失笑,“好了,不逗你了,我真有個妹妹失蹤了。”
    這會兒謝文文的神色就不見得有多隨意了,相反的帶上了沉重與認真。謝敬豐不認為他會在一件事上矢口否認兩次,所以,這次他選擇了期期艾艾的相信一點兒。
    “那、需要我幫你嗎?我手底下有人,也能叫我兄長幫你找。”
    他們謝氏在北境說是隻手遮天都不為過,所以,在他看來,幫他尋人,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總不至於叫他麻煩上王令嗣。
    原本以為謝文文會感激涕零的答應下來,可沒想到人卻連思量都沒有思量一分就拒絕了。
    “別了,欠的人情債難還,我自己想主意。”
    謝敬豐生氣的瞪著他,就為了不欠他人情就不接受他的幫忙?那他為什麽還要讓王令嗣幫忙?難道欠王令嗣的人情就不用還了?
    “你瞧不上我啊?我又沒說叫你還!”謝敬豐是真的生氣了抱著胳膊扭過頭去不看他,一副我正在生氣中不要搭理我的態度。
    謝敬豐一生氣,就誰都不搭理,謝文文也不安撫,就任由氣氛變得冷凝。然而,除卻他們這邊氣氛如此僵硬,別處就是一派歡天喜地,本就是享樂的地兒,來了這裏也沒人裝假正經,該摟的姑娘要摟,該喝的酒要喝。
    隔間的聽著就尤為縱情歡樂,有人嬉笑,碰到了酒瓶,叮叮當當的摔了一地,男女調笑的聲音這會兒聽在謝敬豐耳裏尤為的刺耳。
    別處都是一派好氛圍,就獨他們這跟仇人見麵似得。
    謝敬豐暴脾氣一上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砸了出去。
    杯子重重的砸在中間的隔斷上,牆壁薄,雖然沒有砸穿,但動靜不小,杯子瞬間四分五裂,然後掉落在地,蓋子還完整的在地上滾了幾圈,最後被屏風攔住才沒轉出去。
    刹那間,鴉雀無聲,嬉笑聲沒了,叮叮咚咚的動靜也都消停了。
    可以想象出,對麵人望著這邊吃驚的表情,畢竟,任誰都沒有想到,會被人砸牆警告。
    謝文文也是意外,好生生的謝敬豐就爆發了,而且還不是對自己,卻是對別人。他這一砸,不管對麵是什麽身份的人,這會兒都得罪上了。雖然,這的確達到了他的目的,叫謝敬豐鬧上事來,但卻足夠叫人意外的。他那一砸,不僅叫旁邊的人受到了驚嚇,他也是一愣。謝敬豐的脾氣他已經領教過了,但,再次領教還是能讓他不敢置信,這能是王府養出來的性子。
    隨即有侍人模樣的過來,站在屏風後,想要朝裏張望,但忍住了,隻是在外麵問了一聲:
    “貴人可是有什麽吩咐?”
    這話說的已經夠委婉的了。謝敬豐無緣無故的朝著牆砸東西,總得讓他們曉得理由的,不論是被怠慢了還是其他,該他們出麵的還是得出麵。
    謝敬豐冷哼,絲毫沒覺得自己這一砸砸出了什麽樣的危害來,還在狂悖道:
    “叫他們別吵了!跟沒見過女人似得,吵吵吵,吵什麽?吵死了!”謝敬豐也沒收斂聲音,嗓門不比人家唱歌的低,怕是周遭都傳遍了,更遑論被他砸了東西的隔壁了。
    裏邊的人推開了還愣在他懷裏的女人,漲紅著臉,怒視著牆壁,雖然看不見人,但衝著他這一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就已經夠氣憤難消了。
    侍人立在原地無措,這來的人都是客人,本就是來享受的,哪裏有阻止別人的道理。這滿月樓的環境就這樣,今日主要的也是為了賣場,本就是笙歌曼舞,如果他不愛聽,完全可以另說或者不來,哪裏有砸東西的道理,這不是在無理取鬧麽。
    侍人也不敢輕易接話,畢竟哪邊的人都不能得罪,憋著一股氣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這時,就聽旁邊被砸了東西的人出聲了,約莫也是個見多了這樣場麵的人物,先給了謝敬豐台階下。
    “隔壁這位朋友可是有其他意思?難不成是看上我這邊的人了?我讓出來即可,朋友還請不要介懷。”
    他這話聽來是在試圖緩和氣氛,先給了對方麵子,有一種以德服人的大度。他很明白今日在座的都是些什麽身份的人物,所以不會輕易的跟人交惡,同時,他的大度也能叫人稱讚,是而這麽一對比,那跟他鬧起來的人就顯得尤為的無理,更加襯托出了他的胸襟。
    雖然不見其人,但聞其聲,謝敬豐就覺得此人十分的虛偽,上來就說是他看上了他的人才鬧的動靜,嗬,真夠無恥的,直叫人覺得他是那種混賬東西麽?
    謝敬豐才不慣著他,直接譏諷回去。
    “誰要你的人了?誰知道髒不髒,我可不會碰的!”謝敬豐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根本想不到什麽叫口無遮攔。
    他一句話可謂是一杆子把一船人都打死了,叫其他的賓客豈能忍,不滿的聲音此起彼伏。
    動靜鬧的不算小,這方又實在受人關注,之前領他們來的青年見此動靜又小跑而來,準備開始解決這棘手的事情,可當看見是他們後,當即臉色變得尤為複雜,像是吞了蒼蠅似的,隻差兩眼一翻。
    畢竟,他也沒想到謝敬豐能這麽折騰,從人字號折騰到這裏來,還能折騰。
    人字號的客人他可以得罪得起,可這裏的客人怎麽說身份都與他不相上下,怎麽也能折騰?不論他是什麽身份,這麽得罪下去,也夠他喝一壺的了,他家真沒個人能管管麽?這麽無法無天下去,天王老子來了都說不過去了吧。
    隔壁的人原本還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與他計較,可沒想到謝敬豐不僅不領情,還出言不遜,被謝敬豐一句話氣的當即也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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