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劉漢山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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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漢山呆立不動,他明白今日已在劫難逃。劉漢山說道:“你們把侯寬和馬高腿叫過來,咱們三人當麵對質。”
    侯寬就站在一旁,馬高腿正在屋裏安慰徐金鳳。方才與劉漢山過了幾招,那情形猶如虎口拔牙,讓徐金鳳後背發涼,渾身戰栗,冷汗不停地冒。
    侯寬背著手,走上前來,說道:“劉漢山,今天你算是栽在我手裏了,別心存幻想,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就行。”
    “侯寬,你真不是東西,竟用這種缺德冒煙的損招對付我。”
    侯寬滿不在乎地說:“對付你,無論是陰招還是損招,隻要能贏,那就是好招。至於是否會斷子絕孫,老天爺說了算,你說了可不算。”
    “你有什麽壞心思,今天盡管使出來,老子接著便是。”
    “龐部長說了,隻要你把孔家財產拿出來,幫我們把這筆債還清,把這個窟窿填上,咱們就兩清。”
    劉漢山回應稱沒這回事。孔家財產早就拿出來了,當年侯五當管家時,把孔家的房屋、土地和商鋪都抵了出去,我還把孔家存的錢拿出來還了賬。
    侯寬語氣嚴肅地說道:“那咱們暫且不提錢財的問題,先來談談你這些年所犯下的違法行為。你與國民黨反動派的將領龍雲天結拜為兄弟,甚至還為他收斂屍體並安排下葬,這樣的罪名,判你無期徒刑絕對是合情合理的。更甚者,你還與日本駐蘭封縣的鬼子兵原田誌乃勾結在一起,四處欺壓百姓,給他們帶來了深重的苦難。此外,你還與原田誌乃的妻子愛田美莎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這些罪狀加在一起,就算槍斃你十次八次也毫不為過。劉漢山,我說的這些,難道有冤枉你的地方嗎?”
    劉漢山聽後,身體無力地倚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他抬頭看向侯寬,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憤慨:“關於為龍雲天將軍收屍並送殯這件事,我確實做過,這個我認賬。但至於你說我和鬼子勾結,到處坑害老百姓,這完全是顛倒黑白。真正應該被指責的人是你才對。你身為偽軍大隊長,每一次下鄉搶奪糧食,哪一次不是你親自帶頭?現在你卻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我頭上,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你和張德祥之間的關係,簡直就是如同穿一條褲子般親密無間,然而現在他卻毫不留情地把你出賣了。你就不要再硬撐著了,張德祥現在已經顧不上你了,他已經為你所犯下的這些罪行提供了詳盡的證詞,並且簽字畫押,證據確鑿,任憑你有一百張嘴也難以辯解清楚。再看看你那些曾經相好的朋友們,解蕊凝早就已經跑到國外去享受她的幸福生活了,她根本不可能回來救你。至於那個胡蘿頭,他更是無能為力,救不了你。就算他此刻就在這裏,他也是我的妹夫,跟你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係,指望他幫忙簡直是癡心妄想。”
    侯寬越說越得意,他現在儼然是這場鬥爭的勝者,而劉漢山則成了他的手下敗將。他可以毫無顧忌地盡情嘲笑劉漢山,這麽多年來,侯寬和劉漢山之間的恩怨糾葛終於有了結果,侯寬最終勝出,心中的那口悶氣也終於得以釋放,他感到無比的暢快淋漓。
    劉漢山沉聲說道:“侯寬啊,這麽多年來,雖然我們兩個人的性格不合,彼此之間總是有些摩擦和矛盾,但我自問從未對你有過虧待之處。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生活中,我始終盡量做到公平公正。然而,你今天竟然設計陷害我,這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咱們就到此為止吧,我可以權當你是跟我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暫時不與你計較這些事情。但是,如果你心裏還藏著什麽壞心思,企圖繼續對我使絆子,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劉漢山也不是好惹的,以後絕不會再輕易放過你。”
    侯寬聞言,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冷冷地說道:“劉漢山,你就別再做那些美夢了。實話告訴你吧,今天我們費盡心機把你弄到這個籠子裏,就沒打算再給你留什麽生路。你有什麽本事,盡管使出來吧,我侯寬全都接著,絕不會皺一下眉頭。哦,對了,順便提一句,我老婆今天還特意囑咐我,說你那方麵的能力特別強,尤其是你的老二特別大,她覺得人死了之後帶走實在太可惜,所以想把它捥下來,做個紅燒人鞭來嚐嚐鮮。這麽多年來,你也沒少占我老婆的便宜,現在我也算是禮尚往來,一報還一報,咱們從此兩不相欠。”
    一旁的馬高腿站在那裏,始終保持沉默,不發一言。侯寬見狀,忍不住挑撥道:“腿哥,你這是裝什麽好人呢?怎麽一句話都不說?難道你就忘了,你老婆不也曾經被劉漢山搞過嗎?還有你的大姨子徐大風,她現在是不是也該出口氣了?你們之間的恩怨,難道就這麽輕易地一筆勾銷了嗎?”
    馬高腿一年到頭總是嘟囔個不停,這一天他又開始絮叨起來:“他和我老婆之間根本沒什麽事兒,主要是和你老婆有染。我可得跟你說清楚,你那大兒子大良啊,其實就是劉漢山的種。你要是今天不徹底了斷這事兒,說不定以後大良會認祖歸宗,去找他的親生父親劉漢山。到那時候,你可就是雞飛蛋打,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撈不著了。”
    侯寬聽到馬高腿這番挑唆,心裏不禁有些不高興。他現在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有兩個兒子,而劉漢山也有兩個兒子,表麵上看起來侯家和劉家勢均力敵,誰也不輸誰。可現在馬高腿竟然說大良是劉漢山的種,這讓他感到非常難為情,甚至有些下不來台。侯寬氣得咬牙切齒,怒火中燒,他狠狠地說道:“你不僅睡了我的老婆,還送給我一個雜種兒子,你今天要是不死,我這輩子都不得安生,永遠也咽不下這口氣!”
    劉漢山笑道:“我們倆一輩子都被馬高腿玩弄鼓掌之間,一輩子受他的挑唆離間生氣打架,今天依然如此。我和你老婆半毛錢關係沒有,都是馬高腿和他老婆徐金鳳編排傳播的,你不要上當受騙。”
    馬高急得像火燒屁股一般,對著劉漢山吼道:“你小子表麵上是在做好事,實際上就是把你玩過的女人送給了侯寬。我和金鳳親眼瞧見你和趙蓮香在莊稼地裏做那事兒,你敢說沒有?”
    劉漢山說道:“你信口開河,說謊都不打草稿。我和趙蓮香壓根兒就沒一起在地裏幹過活。再說,這事兒光耍嘴皮子可不行,得有真憑實據才行。侯寬歡說你老婆也跟我睡過覺,我可不認賬,你認不認?”
    侯寬冷笑一聲道:“漢山老弟,你仗著身材高大,沒少為非作歹。既然大姑娘小媳婦都對你青睞有加,那就讓大家瞧瞧你究竟有何與眾不同之處,也好為那些被你戴了綠帽子、隻能撿你殘羹剩飯的男人們出出惡氣。”
    劉漢山萬萬沒想到侯寬會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來整治他,頓時羞憤交加,卻又無法動彈分毫。
    馬高腿進了屋,悄聲給侯寬出主意:“牽條母狗來,隻要他能幹,就算他贏了。”
    劉漢山是死要麵子的人,哪能受這般侮辱。聽完馬高腿的話,仰天大喊一聲,當場氣絕身亡。
    那些人看到劉漢山死了,也沒有了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槽頭陳來到劉家,對劉麥囤說:“你大爺喝酒喝多了,現在還醉在孔家,你套個馬車拉回來吧。”
    這幾天,劉麥囤一直在盡心盡力地伺候月子,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他都忙得團團轉,幾乎沒有片刻的休息時間。昨天夜裏,疲憊不堪的他在睡夢中突然夢到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場景:劉漢山被人用紅纓槍刺了個透心涼,渾身是血地來到他兒子麵前。劉漢山一句話也沒說,就直接倒在了地上,那情景極為淒慘。劉麥囤被這個噩夢驚醒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連睡衣都濕透了。
    他感到心裏一陣發冷,仿佛有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隱隱預感到將有大事發生。他本想立刻起身去看看大爺劉漢山是否已經回來,但此時孩子的哭鬧聲打破了夜的寧靜,讓他不得不暫時放下心中的擔憂,去照顧哭鬧的孩子。盡管如此,他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然而,想到大爺劉漢山平日裏那渾身是膽、無所畏懼的豪邁氣概,以及他那高強的武藝,劉麥囤又稍微安心了一些。他認為,像侯寬、馬高腿之流的對手,根本不可能是大爺的對手。想到這裏,他的心情才稍稍平複了一些,心中的擔憂也暫時放下了。
    但這份安心並沒有持續太久,槽頭陳的到來如同一盆冷水澆在了他的頭上,讓他瞬間清醒過來。槽頭陳的話語在他耳邊回響,劉麥囤的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不敢多想,立刻套好馬車,匆匆趕往孔家。一路上,他的心如同被巨石壓住,沉悶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大爺一定會沒事的,他那麽厲害,怎麽可能輕易就出事呢?
    然而,越接近孔家,劉麥囤心中的不安就越強烈。孔家大院的門緊閉著,平時熱鬧的院落此刻顯得格外寂靜,一絲不祥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劉麥囤的心跳加速,他用力敲響了大門,等待著回應。
    門緩緩打開,一個仆人探出頭來,神色凝重。看到劉麥囤,仆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聲說道:“麥囤哥,你來了。快進來吧,大爺他……”仆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劉麥囤已經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最不願麵對的事實。
    他腿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地,但強烈的求知欲和內心的焦慮支撐著他,讓他踉蹌著走進了孔家。大廳內,幾個長輩圍坐在一起,氣氛沉重。劉麥囤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劉漢山,他渾身是血,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已經沒有了氣息。
    劉麥囤的心仿佛被撕裂開來,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那個曾經英勇無畏、豪情萬丈的大爺,就這樣永遠地離開了他。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劉漢山身邊,跪了下來,撫摸著大爺冰冷的臉龐,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悔恨。
    “大爺,你怎麽能拋下我們就這樣走了?”劉麥囤哽咽著,聲音顫抖。他知道,大爺的離去不僅意味著他們失去了一個強大的保護者,更意味著他們家族的未來將充滿更多的未知和挑戰。
    多年之後,劉麥囤還為此後悔,如果哪天他去了孔家大院,劉漢山也許就不會死。由於自己的懶惰,讓大爺白白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