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路提著這魚走來的吧……”
    “這都被你猜中了。”
    “……”
    愛麗絲繪聲繪色地描述了自己釣到這條大魚是如何的不容易。
    蘇凡有一搭沒一搭地點頭，心中所想的，卻是之前和安妮的接觸。
    看那架勢，她是想要攬住脖子直接上嘴。
    太可怕了。
    男孩在不僅要在外麵保護好自己，在家也一樣。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小事引起蘇凡的注意。
    這一次分明比之前更加親昵，但沒有在劇組地下室的時候反應強烈。
    是因為修煉之後的心境改變嗎？
    思索了片刻之後，蘇凡便搖了搖頭。
    心性可以磨煉，但需要海量的閱曆以及漫長的時間，所以真正少年老成者才會罕見。
    盡管他是修行中人，但這幅軀體還是二十多歲的青年，本能欲望不受主觀控製，隻能在產生之後遏製。
    但在剛才的親密互動之中，蘇凡可以明顯感覺到異樣，就像慢了半拍。
    【我是不是，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個問題剛剛浮現在蘇凡的心中，麵前的桌麵就傳來了一陣動靜。
    抬頭一看，便見到愛麗絲將魚擺在了桌麵上，一張精致美麗的臉湊到了蘇凡跟前。
    “下次幫我做魚湯吧，這麽好的食材，不做成美味佳肴太浪費了。”
    “……你不是說過，吸血鬼吃不了人類的食物嗎？而且你能嚐出味道？”
    “能。”
    愛麗絲露出了笑容，低頭滿意地端詳自己狩獵的戰利品。
    “收獲和勝利的味道。”
    ……這釣魚佬病得不輕啊。
    “你不覺得你現在已經和一般的吸血鬼不一樣了嗎？”
    蘇凡上下看了看對方的歎了口氣。
    “你已經釣魚上癮了。”
    “上癮？”
    愛麗絲歪了下腦袋。
    “你又在開玩笑了，蘇，我之前在外麵釣過十幾個小時了，也沒感覺自己上癮。”
    這家夥已經沒救了。
    愛麗絲並沒有注意到蘇凡略帶憐憫的眼神，而是頗為興奮，繼續開口。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所以對於我們來說，長時間一動不動才是最舒服的。”
    “釣魚這項運動實在太適合我們了。”
    “待會能麻煩你幫忙分解一下它嗎？好塞到冰箱裏麵保存。”
    “不行，我累了。”
    剛剛忙前忙後的獨自準備了聚餐的所有餐點，還沒收拾呢就又要去忙活，蘇凡表示不太樂意。
    “這個月工資不用開了，我免費實習。”
    “一言為定。”
    “等一下。”
    “說。”
    “我還沒有合影，幫我和它拍張照。”
    “……”
    哢嚓給捧著魚，笑得燦爛的愛麗絲拍了照，後者便拿著手機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蘇凡則是開始著手收拾東西，然後不忘拎起大魚進廚房處理。
    家中自然是沒有專門用於切割相關的刀具，但工具不夠技術來湊。
    劍氣都能劈出來了，怎麽可能處理不了一條魚。
    不過得虧是在聚餐之後帶過來的，不然冰箱還真裝不下。
    蘇凡心中如此思忖。
    關上冰箱門之後，清洗雙手，前去關門，而後躺回自己的搖椅上。
    蘇凡沒有看書，也沒有修煉，隻是闔上眼睛，聽著外麵若有似無的喧鬧聲。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傳出了響動。
    【最近一段時間，網絡和電視台的探靈節目開始逐漸升溫，有80年代的感覺。】
    【族中的老人告訴我，可能會出現一些情況，希望你可以小心。】
    【前幾天，一部名叫《墓地邂逅2》的電影悄悄在網絡上瘋傳。其中有你的片段。】
    【對方應該是政府內的勢力，我們無法完全壓下，隻能盡量減小影響。最近請務必小心。】
    墓地邂逅2最終還是正常發售，出現在網上了嗎？
    蘇凡有些意外。
    惡魔死去，科林伍德的異空間也被毀滅，能做這事的還有誰，根本不用猜。
    不過這梅菲爾家族還真不是一般的盡心盡力，各種幫忙善後。
    蘇凡繼續向下翻動，見到了藏在最後的祝福。
    【還有，聖誕快樂。】
    蘇凡見此輕笑了下，也編輯回信。
    ……
    新奧爾良。
    羅恩伏案，手持鋼筆，似乎是在查看家族之中的事宜。
    但一雙眼睛卻時不時看向了不遠處的手機。
    “咚咚”
    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請進。”
    羅恩抬頭，看到端著小點心的傭人上前。
    偌大的祖宅自然是離不開專屬下人的維護，羅恩現在已經開始逐漸習慣有人服侍的生活了。
    萊斯是在羅恩就任族長之後進入此處工作的，是位年歲頗大的和藹老太太。
    後者平時沒什麽架子，彼此之間也沒有過強的主仆色彩。
    “今晚的進度如何？”
    萊斯詢問。
    “還可以。”
    “真的嗎？”
    萊斯疑惑的聲音，讓羅恩終於將注意力轉向了麵前的文案。
    結果卻瞥到了自己手中筆蓋都沒有打開的鋼筆上，臉色窘迫。
    “或許你需要一點休息時間，去外麵逛逛。別忘了，今天可是聖誕節。”
    女巫過聖誕節，這組合有些詭異。
    不過現代的聖誕節已經沒有了那麽強烈的宗教意義，先前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羅恩，也開開心心過了二十幾個聖誕節。
    “我很好，沒關係。”
    羅恩話音落下後不久，桌麵上的手機終於傳來了提示。
    她手速極快，將其抓來，查看消息。
    【我知道了，感謝你提供的消息。最後，聖誕快樂。】
    外麵不遠的街道上，等待著零點鍾聲的敲響，男男女女們以慶祝聖誕節的名義，彼此擁抱，大膽親吻，說不清到底是情欲作祟，還是彼此真心相愛。
    而祖宅內，羅恩一人坐在桌案前，卻不覺孤寂，因為千裏之外某人發來的消息，嘴角露出了些許笑意。
    ——
    “歡迎來到了我們所開設的頻道。
    這一次，我們要詳細來說說，《墓地邂逅2》這部影片。
    在發售之後不久就遭受到了全網下架，但幸運的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經購買了碟片。
    相信許多人在看完之後，都會覺得這是一部爛片。
    作為口碑極好的恐怖片的續集，墓地邂逅2雖然做到了延續前作強烈的驚悚風格，但中間卻多了一個十分不和諧的元素。
    原因就在於這個人……這個全程不知道姓名的神秘青年。
    在一個恐怖片中，居然出現了擁有超自然力量的人類，而且這個人類還飼養著一隻恐怖的鬼魂。
    大家的第一反應應該像是：WTF！恐怖片怎麽他媽的變成了靈異超能片？
    但是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個人的身份可能沒有那麽簡單……”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卡爾暫停了播放。
    古董店之中，蘇凡依舊在躺椅中晃悠。
    倒是愛麗絲表現出了好奇。
    “這裏麵的人，是蘇凡？”
    “警察局之內的技術人員比對過了，確實是蘇凡的麵部輪廓。”
    “這個視頻博主通過諸多案件，以及相關資料的調查，確定了那不是什麽恐怖片，而是真實發生的靈異事件。”
    “同時也發覺除了蘇驅魔人的身份。”
    卡爾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蘇凡的反應。
    “雖然熱度不是很高，但維持討論已經差不多有十幾天了。相信很多人已經開始懷疑蘇你的身份了。”
    這個視頻是他家的那幾個家夥發過來的。
    非常興奮地詢問，他是不是在抓人的同時兼職抓鬼。
    就連南區社區裏麵的人都知道的消息，傳播範圍超乎想象地廣。
    “現在該怎麽辦？”
    “跑路。”
    愛麗絲立即回答。
    此言一出，搖椅上一直閉眼假寐的蘇凡開口了。
    “為什麽要跑？”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
    “他們又沒有什麽實質性的證據。而且，不知道要相信科學嗎？”
    卡爾張口，欲言又止。
    這話怎麽能從你嘴巴裏麵說出來的？
    這合理嗎？
    “動不動就要跑，弄得跟做賊心虛一樣。”
    蘇凡慢慢悠悠抿了口茶。
    “這群人的腦子是怎麽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指不定到時候追到古董店來高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呢？”
    “那倒是不至於，隻是有電視台邀請我去做靈異節目而已。”
    “你答應了？”
    卡爾驚奇問道。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澄清一下。”
    假的作真不容易，真東西裝假貨還不簡單？
    按照節目慣性，必然會有什麽打假的專業人士，屆時他隻需要點頭，表示那一切都是子虛烏有的謠言就好。
    蘇凡想到這裏，看了一下愛麗絲。
    “如果有記者過來采訪你，你說說怎麽辦？
    加州不比華盛頓州，陽光充足，一旦出門曬太陽，愛麗絲吸血鬼的身份就會暴露。”
    “皮膚病。我之前就是那麽說的。”
    愛麗絲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但這個回答，卻被蘇凡所否定。
    “不合格。那群記者隻會刨根問底，甚至有可能認為皮膚病是因為我的緣故。”
    聽我的，到時候你就把自己捂個嚴嚴實實隻漏出一雙眼睛，手上提個帆布包就好。
    有人來問怎麽打扮成這樣，你就說自己的中東那邊的，受人所托送東西。
    別說采訪，估計都沒人靠近你半徑十米內。”
    卡爾正在喝水，聽言差點沒被嗆死。
    方法確實挺有用，就是有點……
    愛麗絲則是一臉驚訝看向了蘇凡。
    這都能想得出來，難道他真的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