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瑞秋點了點頭，對於麵前的這個女孩身份有了認知。
    “店員來擔任代理經紀人嗎？”
    “也可以這麽說。”
    愛麗絲的眼神有些遊移。
    這不光是因為她未經允許盯著蘇凡的名頭來見瑞秋，也是由於對於好萊塢片場的好奇。
    吸血鬼當然可以住在都市裏麵。
    但是為了避免被別人發現異常，一般都是距離人員密集之地越遠越好。
    片場這種特殊工作地點，愛麗絲也是第一次近距離觀察。
    “有關於你所詢問的問題，我倒確實知道那麽一點。”
    瑞秋四處看了一眼。
    “我們換個地方說。”
    愛麗絲見瑞秋如此小心，心中浮現出了些許疑惑。
    兩人一路穿過忙碌的劇組人員以及搭建的景觀，來到了無人的雜物室旁邊。
    “這也不是蘇第一次參加節目錄製了，但說實話，他竟然選擇參加傑克主持的《夜貓子》。”
    “那檔子節目有什麽問題？”
    聞言，愛麗絲頓生擔憂。
    “具體的情況我也是不是非常清楚，接下來你所聽到的，隻不過是一些圈子裏麵的風言風語。”
    瑞秋的聲音變得極低。
    “傑克從出道開始，就是電台節目炙手可熱的主持，沒有真人秀經驗的他卻能一炮而紅。”
    “逐漸有人流傳，他曾經加入過‘紅杉會’。”
    “紅杉會？”
    愛麗絲疑惑重複了一遍。
    “那種東西不是騙人的嗎？聽起來就像是陰謀論。”
    “把什麽事情都往陰謀論上想，確實是認知淺薄的一種表現，但陰謀確實存在於世界的每個角落，不是嗎？”
    聽著瑞秋的話，愛麗絲頓時想起了吸血鬼內部的權力劃分，以及諸多見不得光的秘密，最後點了點頭。
    “紅杉會內部聚集了諸多的政要、名流、富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紅杉樹林中舉行為期幾個星期的聚會。”
    “由於聚會過程高度私密，所以從未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甚至有人傳言，紅杉會的成員們實際上都是供奉魔鬼的邪教成員，每次舉行的聚會就是獻祭儀式。”
    聽到這裏，愛麗絲忍不住發問。
    “你覺得這是真的嗎？”
    “傑克加入紅杉會，這一點應該是真的，至於後麵的，我也不敢說是無稽之談。”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某些事情，我也會將其當成笑話看，但是現在……”
    瑞秋露出了意味深長之色。
    對方既然都當古董店的店員了，相比也是對詭異方麵有基本的了解。
    事實也正是如此。
    愛麗絲在聽完了這一切後，陷入了沉思。
    她抬頭正要說什麽，卻突然雙眼空洞，眼神失去了焦點。
    ……
    星光大道上的古董店，一如既往地開張。
    和平常不同的是，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們，似乎有意無意的朝內部探視。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最近一段時間那幾家網絡媒體的大肆宣揚。
    對於這一套，店內的蘇凡當然完全不在乎。
    媒體的抹黑不會給他所要做的事情造成任何的阻礙。
    路人異樣的目光也無法令蘇凡產生不適。
    但是這樣的情況，卻樂壞了某個人。
    “對，就是這樣。”
    在古董店對麵不遠處，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一手舉著望遠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好好感受一下什麽叫做身敗名裂吧，臭小子。”
    放下望遠鏡後，奧利弗舉起剛剛拆開的熱狗，呲著大白牙咬了一口。
    當日被蘇凡撞了之後，他報複性地進行了誘導性提問，引燃了周圍人的好奇心，一下子打亂了原本還算可以的采訪秩序。
    不出所料，那個古董店店主沒有克製住，原本的采訪，變成了言辭激烈的罵戰。
    記者們罵贏了，青年店主吃癟，他樂見其成。
    記者們沒有罵贏，被噴了個狗血臨頭，這就更加喜聞樂見了。
    現在黑通稿滿天飛，就是後果。
    你是真的驅魔師也好，假的驅魔師也罷。
    本事再大，還能堵住其他人的嘴巴不成？
    想到這裏，奧利弗的笑得愈發得意了起來。
    將手中的熱狗吃完，隨手將包裝紙扔到一邊去，絲毫不在意一邊因為被砸到，對他怒目圓睜的流浪漢。
    “看什麽看？信不信我揍你！”
    奧利弗著骨瘦嶙峋的流浪漢亮出了自己強壯的肱二頭肌。
    地上的流浪漢見狀，錯開了視線，敢怒不敢言。
    奧利弗滿意點了點頭，隨後再次舉起了望遠鏡。
    古董店透明的櫥窗內，原本不見人影的青年店長，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裏。
    這是在發呆嗎？
    奧利弗心中升起了疑惑。
    他仔細觀察，卻見到那年輕人的雙眼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己的方向，抬起手輕輕揮了揮。
    他發現我了？
    如此想法，剛剛出現，便令奧利弗頓感荒謬。
    店鋪的位置距離他所站的位置起碼也有差不多二百米左右。
    根本不是人類可以用肉眼洞察的距離。
    況且自己的周圍還有眾多行人走動，不斷幹擾……
    奧利弗屏住呼吸，不敢放下望遠鏡。
    他覺得自己和那青年店主之間的人流好似完全消失不見，空間距離被拉近。
    仿佛在與對方麵對麵對峙一般。
    “見鬼！”
    內心的惶恐和不安，令他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也就是此時，他見到那青年店主，對著自己比出了幾個奇怪的手勢，口中念念有詞。
    在做完了這一係列動作之後，他臉上露出了笑意，而後轉身回到了店內部。
    奧利弗渾身發冷。
    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對方可不是那些拿著十字架聖經的傳統驅魔人，而是一個可以役使厲鬼的家夥。
    東方……神秘……巫術……詛咒……
    這一刻，眾多有關於東方的可怕說法，全部湧入了腦海中。
    不隻有那些，還有墓地邂逅之中的眾多場麵……
    尖叫的厲鬼……散發著黑氣的女人……還有在女人身前，麵容冷漠的某位店主……
    顫栗席卷了奧利弗的全身。
    沒錯，對方確實無法堵住眾多民眾的嘴巴，也無法改變已經形成的糟糕印象。
    但對方卻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不不不不……他不會這麽做的……”
    奧利弗不斷細碎地低聲說話，似乎是在給自己洗腦以達到壯膽的目的。
    眾多媒體的通稿已經讓他隱隱置於輿論的風口浪尖。
    這種時候，他作為采訪者，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不管是不是他做的，都會被認定為是。
    他真的敢嗎？
    奧利弗的腦海之中，兩個聲音在不斷交替響起。
    他不敢！
    廣為人知的謀殺，政府和執法部門看不見，關注事件的人們還看不見嗎？
    要是不想自己的古董店被人群攻破，這家夥應該祈求他和那天采訪的記者不會出什麽事。
    不然等待他的，將會是憤怒而充滿攻擊性的民眾！
    不要忘記了，清教徒占大多數的美利堅，女巫審判以及火刑過去可是數不勝數！
    但下一秒，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他敢！
    為什麽不敢……擁有那種力量可以做到任何事情，換位思考，我要是那個店主，估計已經不把一般人當人看了。
    利用鬼魂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幹掉任何一個人，而且不會留下痕跡。
    此等手段，甚至可以用來脅迫那些高官政要，對付自己一個小小的三流記者，輕而易舉！
    而且，就算真的定罪了又怎麽樣……
    那個時候，他的命已經沒了啊。
    一念至此，奧利弗的心髒頓時被恐懼的怒濤所吞噬。
    明媚的加州陽光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溫度，迎麵吹來的一陣令其下意識地蜷縮身子。
    奧利弗愈發地緊張起來，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宜繼續待下去了，必須趕緊走。
    他向後方走出一步，下一秒，麵前便有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陶器碎裂的聲音陡然炸響，令奧利弗強裝的鎮定蕩然無存，他慌不擇路，拔腿就跑！
    “救命啊！”
    他一邊高聲疾呼，一邊狂奔。
    “救命啊！”
    “驅魔師殺人了！！”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剛才那人喊什麽？”
    有路人探頭。
    “說有人殺人了。”
    “啊？”
    “瘋子而已，我剛才看見了，就是一個花壇從樓上掉下來了，估計是哪裏的小孩子不小心弄掉的。”
    “原來如此。”
    ……
    古董店之內，蘇凡看完了外麵所發生的鬧劇，收回了神識。
    他知道那個什麽奧利弗在監視，便隨便掐了幾個手訣，念念九字真言。
    實際上沒有任何作用，純粹就是嚇唬那蠢逼的。
    原本還打算如果效果不佳，讓占星師女鬼去添把火，沒想到樓上意外掉下來了盆栽，省去了這一步。
    對此蘇凡隻能說，人賤自有天收。
    蘇凡不再關心外麵的事情，轉而將注意力放在來了麵前的圖紙上。
    他現在正在著手設計古董店的防禦性陣法。
    連環多重功能的陣法因為缺少陣眼材料，隻存在於蘇凡的構想之中。
    不過其中的迷霧陣，已經可以具體繪製，甚至布置了。
    其關鍵點，就在於蘇凡旁邊花盆中搖曳的花朵。
    沒錯，上次從福克斯鎮帶回來的霧中花發，已經被蘇凡栽培到了花盆之中。
    這一步聽起來簡單，可著實耗費了蘇凡不少的功夫。
    擔心其枯死，蘇凡提前學習了有關植物種植的知識，閱讀園藝方麵的書籍。
    植物種植技術熟練度拉滿之後，再進行相關的操作。
    當時栽種過程蘇凡還是比較忐忑的，畢竟不能保證一般的植物種植技術，可以用在奇花異草上。
    所幸，霧中花最後十分爭氣地活下來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似乎也不需要什麽靈泉秘土之類的東西滋養。
    針不戳。
    蘇凡看著花盆之中，流動白霧所構成的花瓣，微微點頭。
    對於霧中花來說，一般的水和土就像是尋常飯菜，霧氣就是零食。
    為了獎勵它，蘇凡決定有機會的時候帶去傳說中的霧都倫敦整點勁大的。
    指不定能給這霧中花附上一點毒屬性。
    隻是可惜了某個主持人做的霧霾紀錄片還沒有橫空出世。
    若是有了，估計還能有點恐嚇效果。
    陣法……
    蘇凡的筆在紙上寫下二字，再次回想起了當時科林伍德之中的黑暗空間。
    通曉風水堪輿對於陣法也有研究，恐怕也會懂得一點術數以及修行。
    這不是毫無依據的猜測。
    例如，古代時候的中醫，必然會對五行以及魂魄之說有研究，命理方麵甚至也會懂一點。
    這是由於玄門的學問乃是一個體係，素來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因此，蘇凡也想到了另外的一起事件。
    那就是福克斯鎮上所遭遇的蝙蝠妖。
    先前蘇凡就有猜測其之所以能成氣候，是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
    現在更是確信這一點。
    正兒八經的道統傳人，不是山上修習，就是在國內行走。
    來這“自由”土地的，動機就不純，心術不正也就不奇怪了。
    隻是目前而言，他在明，敵在暗，信息都沒有多少，如何主動出擊？
    蘇凡思考的時候，門口便有一道敲門聲。
    抬眼一看，是一襲阿拉伯風情裝扮的愛麗絲。
    別說，後者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以及眼妝，確實相當配這身服飾。
    “擅自曠工，你說我該不該扣你工資？”
    對著摘掉自己頭巾的愛麗絲，蘇凡突然開口。
    “我這個月的工資，已經請你肢解大魚了。”
    “那要不你交錢吧。”
    聞言，愛麗絲睜大了眼睛。
    付費上班？虧你想得出來！
    “你……算了，這等到以後再說，先講正事。”
    愛麗絲語氣頗為焦急，快速地將自己和瑞秋之間的談話複述了一遍，隨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這一次的節目，要不你就不要去了吧？”
    “去，為什麽不去？”
    蘇凡並沒有任何慌亂，鎮定自若。
    “倒是你，怎麽一下子就相信了，瑞秋她自己不是也無法確定消息真實性嗎？”
    “因為我看到了未來的景象。”
    愛麗絲此言一出，蘇凡從椅子上微微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