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程總。”
    “合作愉快！”
    “後續的工作我會讓麥森和你對接，他對你這個項目很感興趣，所以主動請纓了。”
    “好的，我們也很需要麥森先生這樣的先鋒投資家的指點。”
    從包廂出來的金慕妍難掩欣喜之情，手挽著程淼的胳膊像閨蜜的似的，後悔認識晚了。
    而程淼心裏也很開心，她完美的完成了小老板交給自己的任務，融資的過程和最終結果都高於預期。
    甚至在畫餅的過程中，程淼有那麽一瞬間的錯覺，這個餅似乎真的可以實現一樣。
    “金總，就送到這兒吧。”
    “還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說一下。”
    看到金慕妍壓低了聲音，程淼也俯過身子去聽。
    “這次合作，你身上的壓力應該很大，如果老東家對你那邊有刁難，你可以跟我說，我替你解決。”
    “刁難？”
    金慕妍點點頭：“你從晨盾出走，馬上創立新的企業，而且也沒有完全跳出行業，晨盾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許的。”
    離職獨立這種事兒，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扯皮。
    本來這應該算是程淼的私事，但因為金慕妍對程淼的重視程度高，她不希望程淼因此受到困擾。
    按照金慕妍的想象。
    這次程淼獨立出來，晨盾肯定不甘心，輕則撕逼，重則動用關係封殺。
    於是她準備充當程淼的保護傘。
    可程淼的態度很輕鬆：“應該不會的吧。”
    “怎麽可能，你是晨盾係第一個出走的高管，又和大老板產生了私人矛盾，這算是最惡劣的情況了。”
    程淼還是搖搖頭：“說是矛盾有些牽強了，頂多是口角，陳zong—陳晨那個人還是很大度的，我猜不會搞我的。”
    “真的嗎？我聽業內人傳說，陳晨是一個很精明的人，精明的人一般都很難搞。”
    “精明，但很nice，即便我現在獨立了出來，但我還是想跟陳總做朋友。”
    聽到這話。
    金慕妍眉頭緊皺，想象力匱乏了。
    這題對她來說有些超綱了。
    程淼和陳晨產生了矛盾，進而鬧掰獨立，這已經是她能想象的最壞情況了。
    之後兩人就算矛盾消解，大概率也是老死不相往來。
    可聽程淼的意思，她似乎已經原諒陳晨了，甚至還很欣賞陳晨，把他說的像個好人一樣。
    話裏話外，都一點欽佩和敬重在其中。
    有好幾次。
    程淼說陳晨的時候脫口而出“陳總”這個稱呼。
    商業合作某種程度上和談戀愛是一樣的。
    金慕妍就不相信還有那種分手之後還能做朋友的故事。
    “被你這麽一說，我還有點想見一見他了，我是不太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這種人的。”
    “那您今天走運了。”
    “？？？”
    話音落下。
    程淼邁著輕快的步伐朝大堂的另一邊走去。
    在金投資本的眾目睽睽之下，程淼來到了三個男人身邊，和年紀最輕的那一個親切攀談。
    許久之後，她才轉過身，向金慕妍介紹。
    “金總，真是巧了，這就是陳晨陳總。”
    “呃……”
    陳晨主動伸出手：“幸會。”
    金慕妍慢半拍的伸出手，整個人都是愣的。
    巧歸巧。
    萬國飯店也是首都頭一號的商務場所了，偶然遇到也不算什麽。
    主要是陳晨帶給他的第一印象有些太好了。
    外貌俊朗，談吐風趣。
    尤其是和程淼聊天，完全看不到那種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的場麵。
    陳晨就像是友人聊天一般問程淼：“忙工作？”
    “嗯呐，出來單幹，不得融點資嗎？”
    “看來是融成功了，我都能能從你嗓子眼看到地板了。”
    程淼嘿嘿一笑：“我笑得有那麽大聲？嘿，你也不看看我是從哪裏走出來的。”
    陳晨笑著轉過頭：“金總，注意點，晨盾人均畫餅專家，別被騙了。”
    “沒事你就快走吧，別動搖我的金主！”
    沒說兩句。
    程淼就讓開路讓陳晨他們先走。
    完全看不出仇恨的樣子，反倒像是朋友間的嬉笑怒罵。
    陳晨笑著點頭，揮手再見然後走出了萬國飯店。
    跟在他身後的謝東奎和孫長興也看傻了。
    直到來到車子前，孫長興才忍不住說道：“這就是從你那離職的那個？”
    “對，程淼，很年輕吧？”
    “年不年輕放一邊，她身邊那個不就是金家的小公主？”
    “好像是。”
    “不是我沒理解。”孫長興直撓頭。“就這種情況，你怎麽還笑著跟人開玩笑的？”
    下屬不歡而散的離職，轉頭就擁抱帶有敵意的大腿。
    就這。
    一般人不當麵啐一口都算心態好了。
    陳晨不以為然：“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你可拉倒吧，這種情況我看不到任何仁義在，你可注點意。”孫長興覺得陳晨沒有體會過人心的險惡。
    謝東奎也認同孫長興的看法：“如果他們搞什麽下三濫，你吱一聲。”
    “不會的，人間自有真情在。”
    “你還是年輕……”
    “……”
    而此刻，從旋轉門走出來的金慕妍也有點發懵，遠遠的眺望著陳晨的背影。
    她覺得剛才程淼和陳晨見麵聊天時眼裏的輕鬆和愉悅不像是裝的。
    陳晨完全沒有怨恨在其中。
    相反，倆人甚至比朋友還要親密一些。
    經曆過那樣的矛盾，而且矛盾被媒體無限放大，說的兩人水火不容。
    尤其是今天，程淼和自己見麵，多少釋放著一些敵對的信息。
    陳晨還能泰然自若，這不科學。
    除非他真的是那種萬裏挑一的完美人設。
    “金總。”
    就在金慕妍晃神的時候，身邊一位老油條湊上來提醒。
    “什麽？”
    “剛才在陳晨身旁的那位先生我想起來是誰了！”
    “誰？”
    “科工委的謝主任，另一個我沒見過，但看言談舉止，估計也是差不多的分量。”
    聽到這話。
    金慕妍有些不可思的回頭，尋求二次確認。
    下屬言之鑿鑿的點頭之後，金慕妍的內心更加複雜了，這個單位好像是不能沾邊的那種。
    陳晨能與謝主任談笑風生，那他身上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難以想象…
    ……
    ……
    程劍科技和金投資本的聯姻已經板上釘釘了，但還有很多細節在逐步磋商之中，因此合作見報的日期稍稍推遲了一些。
    臨近春節。
    分資源渠道好一些的媒體才逐漸的開始披露消息，然後就引爆了圈子。
    【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晨盾係程淼強勢殺入造車領域】
    僅僅是一個新聞標題，要素就已經過多，讓人目不暇接。
    程淼脫胎於晨盾，本來在圈子裏流量就很大。
    而且這是晨盾係第一位高管出來創業，選擇的是流量更大的造車行業。
    更要命的是，還有金投資本這個和順風麵和心不和的資金參與。
    但凡知道一點內幕的人，都知道這條新聞背後的八卦有多刺激。
    不過。
    媒體拿到信息源經過了詳細篩選。
    文章隻是披露了雙方的大致戰略。
    知道是造車。
    但是造什麽車和怎麽造都還有神秘感。
    另外雙方合作的規模也沒有披露，導致市場上有很多版本的傳言。
    市場尚且如此，順風內部就更不用說了。
    自從程劍科技成立之後，順風的情報部門工作強度日益提高，鄭曉彤的工位上每天都是人頭攢動。
    “你們誰聽到準信了？程淼到底拿到了多少錢？”
    “四億。”
    “是四億？”
    “十四億？”
    “其實四億。”
    “七十四億？”
    “就是四億。”
    “九十四億？”
    經過情報機構的一波加工之後，氛圍已經起來了。
    雖然順風這這邊的高管對於程劍科技能融到多少錢有一定的預計。
    但是因為外界的風言風語，他們普遍都調高了預期。
    “我感覺沒有九十四億那麽誇張。”
    會議室裏，宋傑轉著筆開始分析。
    “你別說九十四億了，我覺得超過十個億，都是誇張的。”
    “我聽說的版本是程淼啥也沒有，就拿了一個ppt去融資，這種情況融十個億，嚇人不？”
    “放在別人身上很嚇人，放在程淼身上，合理。”
    “確實，別人不知道，我們還不清楚？晨盾那邊的高管都是人形外掛。”
    “程淼在那幾個裏，還算是一般的那種。”
    “對對對，我無法想象，如果曹子華魏修這些人流通到市場上，得有多誇張？”
    一番激烈的討論之後，順風的人普遍覺得要珍惜晨盾的人才。
    擁有的時候隻道是平常，直到失去了，才知道這些人才的含金量有多高。
    很快。
    隨著走廊裏高跟鞋的聲音傳來，會議室裏戛然而止。
    小老板要來了。
    最近這個節骨眼，關於程淼和金投資本的事情還是少提，沒必要給小老板和自己添堵。
    可他們這麽做，也隻是掩耳盜鈴。
    他們不提，不代表小老板知道，畢竟她也是有5G網的。
    往上鋪天蓋地的媒體推測衛筱也看到了，表麵上裝作漠不關心，心裏牙都快要咬碎了。
    真該死啊！
    金投資本和程劍科技的合作都快被吹上天了。
    相反。
    自己這邊則像是一團死水。
    尤其是心心念念的千手觀音計劃，到現在還沒有一個定數。
    於是，衛筱有點忍不住了。
    一進門就把目光放在了遠道而來的珞珈山實驗室團隊。
    “嚴總工，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複，千手觀音什麽時候能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