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曹鑫確實有殺人動機，郭明遇害時他又沒個像樣的不在場證明，警察打算找他聊聊，結果人影兒都沒見著。”

    “更離譜的是，兩天後，曹鑫的屍體在河邊草叢冒出來了，死法跟郭明如出一轍，旁邊又是一個名字——劉放，血樣DNA一查，還真是劉放的。

    這下好了，警察準備找劉放談談，結果在錄像裏發現了驚天秘密：殺曹鑫的就是劉放，他還用了曹鑫的手，蘸著自己的血，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張小凡眉頭鎖得緊緊的，這事兒太反常了，劉放幹嗎多此一舉？留名的意義何在？

    “那郭明也是劉放下的手？”

    方誌君擺擺頭：“剛開始，警察也迷糊，不明白劉放為啥要這麽幹。直到發現劉放也慘遭毒手，死狀跟前兩位一致，這才恍然大悟——每個死者留下的名字，既是凶手，又是下一個受害者。”

    “謝寧的案子證實了這一點，劉放身上有謝寧的DNA，還有帶著謝寧指紋的凶器在劉放屍體不遠處的垃圾桶裏找到了。

    一切跡象都指向謝寧是殺害劉放的凶手，可惜他也步了前塵，屍體被發現時一樣慘不忍睹。這樣一來，凶手就像接力賽，殺完人就被下一位幹掉，線索全斷了。”

    張小凡一頁頁翻著這些材料，方誌君說得沒錯，這案情曲折離奇，每起案件都跟下一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指紋、DNA，栽贓都沒這麽精細的。

    “那謝寧那邊，有沒有新的名字冒出來？”

    方誌君點點頭，從一堆文件裏抽出一張照片遞給張小凡，“就是他，衛國，跟其他四個人一樣，都是孫景濤的手下，警察正使勁渾身解數找他，可到現在還是沒影兒，生怕他重蹈覆轍。”

    張小凡快速瀏覽了衛國的資料，沒啥特別的，五個人唯一的共通點就是同屬孫景濤麾下，別的就找不出啥交集了。

    這案子棘手在於，死者之間像串成了一條詭異的食物鏈，就算知道下一個目標是誰，也猜不到誰會動手，毫無規律可循。

    更邪乎的是他們殺完人後，非要用死者的血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等著被下一個人幹掉，這循環往複的怪異行徑，真是讓人脊背發涼。

    見張小凡沉默，方誌君追問：“有想法了嗎？”

    張小凡搖搖頭，把文件啪地一放，“目前還看不清這案子的路數，殺人方式太離譜，讓我一頭霧水，更關鍵的是，你對我似乎不夠坦白。”

    方誌君眉頭一皺，“什麽意思？”

    張小凡解釋道：“首先，這種詭異的殺人方式太不尋常了，而且死的都是孫景濤的人，這絕非偶然。

    這麽顯眼的報複，一般的小仇家哪會搞這麽大陣仗？孫景濤敵人雖然多，但大仇家不多，資料裏你卻一個可疑對象都沒提，顯然你有所保留，再者……”

    張小凡掏出手機，放到他眼前，“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叫胡野，上次你和‘巨獸’交流時我就知道了，我故意叫你方誌君，是想試探你。

    畢竟我對你們不了解，得防一手，免得被賣了還幫人數錢。沒想到你還真頂著方誌君的帽子，看來你對我藏了不少事。”

    “我趁你不注意查了你的名字，雖然真能找到些信息，但全是負麵的，什麽黑心律師、能言善辯的貶義詞滿天飛。難怪我爺爺不願意插手你們的事，我現在得重新評估你之前說的每一句話了。”

    胡野扶額，一臉難言之隱，顯然瞞了張小凡不少東西。

    “而且，我不想和你這樣的人合作，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再見。”

    “等等！”胡野猛地起身攔住張小凡，連聲道歉，“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惡意欺騙的意思，我早該想到作為張老先生的孫子，你不會那麽簡單。”

    張小凡冷冷地搖頭，“不用在我麵前花言巧語，這套對我沒用。”

    “我不是在討好你，我是真小看了你，這兒給你賠不是。但我真心急需要你幫忙，這案子對我太重要了，得趕緊解決了，求你了。”

    吃過虧，張小凡得機靈點兒。

    “你覺得我還會上當嗎？”

    胡野從邊上拎出個油紙包，遞到張小凡跟前：“我實在不知道怎麽讓你信我，這裏麵是一萬塊，你要是不肯幫我，拿著錢走人也行。”

    張小凡直勾勾盯著他，問：“就一個問題，你老實答了，咱們還能接著合作，之前說的關於我爺爺的事，都是真的嗎？”

    胡野一個勁兒點頭：“千真萬確，關於你爺爺的事我沒半句假話，隻是這案子上我對你有所保留。”

    看他這份誠意，張小凡慢慢坐下了。

    “你這麽火急火燎的，因為這事跟你脫不了幹係吧。”

    胡野不敢再藏著掖著，點了點頭：“你猜對了，這案子跟我關係大了去了，我不告訴你真名，是怕你查出我的底細，擔心你不肯幫我。過去的錯我已經沒法挽回，可真沒想到會鬧成今天這樣。”

    看來這水深得很，他那緊張樣，八成這連環案跟他有瓜葛。

    “到底咋回事，快說吧。”

    胡野歎了口氣，開口道：“事情是這樣的，半年前，因為經濟糾紛，我幫孫景濤打了場官司，最後贏了……”

    一聽是半年前，正好對上張小凡在網上查到他那茬，張小凡打斷他：“肯定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吧，那時候開始網上就全是罵你的。”

    胡野默認了，輕輕點點頭：“沒錯，我確實動了手腳，幫孫景濤贏了。記得那人叫李揚，和孫景濤生意上有矛盾，告了孫景濤。沒想到，孫景濤利用這場官司，把李揚一家逼到了絕境，最後他們一家三口自殺了。”

    張小凡瞪著他：“詳細說！”

    胡野解釋：“李揚輸了官司，得賠孫景濤一大筆錢，家裏拿不出來，孫景濤就派人天天上門鬧，因為欠債，李揚也沒轍反抗。最後，李揚帶著老婆孩子跳河了。”

    難怪胡野不想暴露真身，生怕張小凡挖出他的黑曆史，張小凡現在不單不想插手，心裏還想給他兩拳，硬生生的一家三口，就這樣被他和孫景濤逼上了絕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