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野一聽又要有命案，連忙安排起來，張小凡讓他先跟當地警察打個招呼，他要親自驗驗那四具屍體。

    巨獸領著他們去了警局的法醫室，找到了四人的遺體。血漬已被清理幹淨，臉上的凹陷更深了，五官幾乎無法辨認。

    張小凡仔仔細細檢查了那四位的遺體，每個都被利刃穿過喉嚨，一劍封喉，幹淨利落，但他們都帶著些別的傷痕。這些額外的傷，是不是凶手的傑作，還真不好說，畢竟這些家夥平時打打鬧鬧，掛點彩很正常。

    張小凡重點研究了他們喉嚨上的致命傷口，發現了一個讓人費解的現象。四個人都是一擊斃命，傷口平整，沒有任何掙紮痕跡。

    最不可思議的是，傷口形狀一模一樣，就像是用模具刻出來的，位置也分毫不差。要知道，人要是稍微動一動，哪怕是脖子微妙地轉個角度，傷口位置都可能有變化。這樣一來，問題就大了。

    咱們這不是武俠小說的世界，割喉這活兒沒那麽輕鬆。人的頸椎在那裏擋著，想要一刀穿透喉嚨，不僅得用力大，還得準，一次可以說是偶然，四個人都這樣，那就得好好想想了。

    這四個人很可能在被刺之前就已經昏迷或無力反抗，平躺著，任由凶手一刀封喉。換句話說，他們死前可能已經失去了意識，被凶手幹淨利落地解決掉了。

    這就解答了他們是怎麽被殺的問題，但同時又引出了新謎團。如果真如胡野所說，凶手就是下一個死者，他們為何要采取如此一致的殺人手法呢？

    還有一個讓張小凡百思不得其解的點，既然人都已經死了，為什麽還要殘忍地破壞他們的臉部？這簡直是多餘的行徑。

    難道真有鬼魂附體，讓他們一個接一個複仇？

    張小凡向胡野要來平板電腦，裏麵存著劉放殺害曹鑫的視頻。畫麵來自地下停車場，不太清晰，隻見曹鑫背對著攝像頭，步步後退，兩人似乎在爭吵，情緒激動。

    突然，劉放一拳打在曹鑫頭上，曹鑫應聲倒地，出了鏡頭範圍。劉放緊接著持刀上前，對著鏡頭外的曹鑫狠狠刺下。

    之後又拿起滅火器猛砸曹鑫的頭部，鮮血很快就從鏡頭外漫延進來。劉放之後離開了畫麵，大約半分鍾後，他匆忙逃離了停車場。

    張小凡問胡野：“這半分鍾，劉放在幹嘛？”

    胡野推測：“現場有劉放用自己血寫的字，DNA也對上了，那半分鍾他應該是用曹鑫的手指蘸自己的血寫字。”

    張小凡皺眉，提出了疑問：“那劉放的血是哪裏來的呢？”

    胡野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張小凡走回劉放的遺體旁，再次檢查，發現他身上雖有傷，卻沒有明顯的切割傷。

    “劉放要是用曹鑫的手蘸自己的血寫字，那血從何而來？”

    胡野想了想：“可能是咬破手指或者用刀片割傷自己取的血吧。”

    張小凡伸手指向劉放的遺體，說：“劉放從殺了曹鑫到自己掛掉，頂多五天功夫，要是他割了自己，這點時間哪夠傷口愈合成這樣？可他身上愣是一點割痕都沒，他的血是哪兒變出來的呢？”

    胡野湊近了細看，雖然他不是幹法醫的，但找找傷口還是不在話下。“嗯，說得對，他自己身上一點傷沒有，血是咋來的呢？”

    張小凡接著說：“不止劉放，其他幾位也一樣，身上找不到新傷，舊傷也都看不出是最近的。他們是怎麽搞到自己的血的？”

    胡野撓頭，同樣一頭霧水：“這真是個大難題，哪兒能悄悄地弄到血，還不留痕跡呢？”

    張小凡腦子靈光一閃，“明白了，是嘴巴！他們咬破嘴唇，把血吐出來，再用死者的手指蘸著血在地上簽名。”

    胡野恍然大悟，“難怪找不到傷口，原來早就被處理掉了。可他們這麽做的動機是啥？”

    這個問題也困擾著張小凡。如果隻是為了隱藏嘴角的小傷，未免太過大費周章。

    除非，這個傷口藏著什麽秘密，一旦暴露，就會讓凶手的真實意圖浮出水麵，這才值得他們毀掉死者麵部。

    張小凡轉向法醫問：“這幾個死者的DNA都比對過了嗎？”

    法醫答道：“因為他們之前都有案底，我們有他們的DNA記錄，確認無誤，這些都是他們本人。”

    之前有凶手用毀屍的方式來偽裝死亡，逃避追查，所以張小凡多問了一句。但這次顯然不是這麽回事。

    凶手的真正目的成了謎，但張小凡敢肯定，毀掉死者頭部，必定有其深意。

    再看看這四具屍體，張小凡愈發覺得這案子不簡單。從屍體狀況看，明顯是同一凶手所為，可偏偏凶手卻是不同的人。

    如果真像胡野說的，是李揚的怨魂借他們之手複仇，這恐怕是最好的解釋了。

    從鑒定科出來，張小凡問胡野調查進展。他打了個電話，回話說還在查，衛國還沒下落。

    看樣子，張小凡得親自上陣幫幫忙了。

    “先回局裏，給我準備張萬寧市的地圖。如果能查到這五個人最後現身的地點，就更妙了。”

    回到辦公室，胡野用手機搗鼓出一張萬寧市的地圖，高清得能數螞蟻。

    張小凡接過地圖，開始在上麵做標記，四個不幸兒的歸西之地，一個不落地被他標紅了。

    接著，張小凡拿出死者們最後露麵的地點信息，用不同彩筆連線，起點是他們人間蒸發的地方，終點則是遺體的安息之所。

    胡野看得雲裏霧裏，忍不住問：“你這是玩啥花樣呢？”

    張小凡解釋給他聽：“咱們現在抓不到凶手的尾巴，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不打開就不知道裏麵藏的是啥妖魔鬼怪。不過，咱們可以從死者消失和被發現的位置下手，圈定凶手的活動範圍。隻有先圈住這片地兒，咱們才有可能搶在他下次動手前把他堵上。”

    胡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默一會兒，又拋出問題：“你不是猜衛國多半也遭殃了嗎？現在研究還來得及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