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搖搖頭：“咱們的目標不是救衛國，而是阻止下一個受害者。這些人好像被無形的鏈條拴在一起，一個接一個，說是鬼魂作祟，我可不信，背後一定有人操縱。”

    胡野眉毛擰成了麻花：“有啥依據沒？”

    張小凡提醒他：“記得劉放殺曹鑫那段視頻嗎？劉放幹完那事後，一臉的驚恐。要是真像你說的，被李揚的鬼魂附體，殺人時應該淡定自若才對，慌什麽慌？”

    胡野反將一軍：“萬一李揚的鬼魂附體，殺人後又撤了，劉放發現自己成了替罪羊，血書留名，嚇得屁滾尿流逃跑呢？”

    張小凡逗趣地翻了個白眼：“你編故事的天賦一流，不去寫小說可惜了。別扯那些玄乎的，我堅信世間無鬼。”

    說到這兒，張小凡心裏咯噔一下，孟希瑤這個名字突然蹦了出來，讓他心頭一緊。胡野喊了他一聲。

    張小凡回過神，繼續埋頭地圖。

    “怎麽了？”胡野問。

    “沒事。”張小凡敷衍了一句，繼續審視地圖。

    “看出啥門道沒有？”胡野斜眼瞅著地圖。

    張小凡凝視地圖好一陣，最終圈出一塊區域：“瞧這兒，四位受害者的消失和被發現地點，半徑不超過三公裏。衛國最後出現的位置也在這圈裏，說明凶手的活動範圍就這麽大。如果衛國的屍體也在這個圈內現身，咱們就能基本鎖定凶手的活動地帶了。”

    胡野還是不解：“凶手幹嘛把自己局限在這小圈子裏，這不是更容易暴露嗎？”

    張小凡跟胡野細細道來：“你的疑惑，我也琢磨過。這串起來的命案，幕後黑手心機深沉，懂得用障眼法糊弄警察，按理說不該犯低級錯誤。可轉念一想，他可能對這種情況壓根沒法精準操控。”

    “比如郭明遇害前，李揚家的活剛幹完，曹鑫就沒了消息，兩天後郭明遇害，留了曹鑫的大名。曹鑫死前五天，他也人間蒸發，緊接著劉放在曹鑫死前兩天失蹤。這倆人同一時間段都失聯了，卻都沒立刻喪命。”

    “假設這倆人到處亂跑，幕後那人想遙控指揮就難了，搞不好還會放跑了人，整盤棋就亂了。就像我要是想讓劉放去結果曹鑫，肯定不會讓他倆離我太遠，也不讓兩人隔太遠，不然怎麽搞陰謀？”

    胡野若有所悟，點點頭：“你是說，有人在背後操縱這些人，不是自願，是被逼無奈才互相殘殺，還得留下自己的名字？”

    張小凡輕輕一點頭：“現在證據不充分，這隻是個推斷，不是最終答案。我看四位死者還有衛國的資料，他們之間毫無瓜葛，更沒有利益衝突，不可能無緣無故自相殘殺。

    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人在背後使壞。我們的任務不僅是阻止更多悲劇，還得揪出那個背後黑手。”

    胡野笑出聲，拍起馬屁：“張老的孫子果然有兩下子，這推理靠譜，但需要證據支撐。話說回來，張小凡有個大疑問。”

    “啥疑問？”

    “什麽樣的威脅能讓人去殺人呢？”

    張小凡點頭：“問得好，每個人心裏都有寶貝，比如生命、家庭、錢、名聲、權力、尊嚴。抓住這些軟肋，人就容易被操縱。

    可他們幾個都是單身漢，跟錢權名聲也沒啥交集，我也納悶他們是怎麽被威脅的。直到我看到這篇新聞。”

    張小凡把手機遞過去，胡野眯眼一看，驚訝道：“這不是李揚一家自殺的報道嗎？這跟案子有啥關聯？”

    張小凡指了指新聞裏被打碼的李揚一家屍體照：“注意他們的穿著，自殺的人哪有穿睡衣全家福的？這顯然是謀殺，卻被當成自殺結案。能一手遮天的，孫景濤嫌疑最大。

    他對你有所隱瞞。而且，這幾個死者都去過李揚家幫忙搬家，這絕非巧合。李揚一家的案子和咱們手上的案子，肯定有關聯。不查清李揚的事，這謎團難解。”

    胡野皺眉，但並不驚訝，看來他對李揚的‘自殺’也持懷疑態度。

    正要開口說什麽，胡野的手機響了，接了兩句便掛掉。

    “得走了，有情況。”

    “啥情況？”

    “衛國的屍體在東城公園後麵廢棄樓裏找到了。”

    果不其然，衛國還是沒能逃過那劫，他們沒能及時阻止凶手的毒手。

    張小凡盯著地圖，手指在東城區廢棄建築的位置重重一點，所有線索依然框定在那個小小範圍內，之前的推斷一錘定音。

    夜色已深，他們披上外套，火速驅車前往現場。廢棄的建築物裏，昏暗中透著絲絲寒氣，氛圍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警方已經在外麵拉起了警戒線，嚴防外人闖入。

    “抱歉，這裏不能進入。”

    一名警察伸手阻攔，胡野卻不緊不慢地湊近他，耳語了幾句，那警察隨即點頭放行。

    看樣子，胡野在萬寧市混得還挺開，難怪孫景濤能跟他搭上關係。

    一見他們，一名警察連忙迎上來，跟胡野熟絡地打招呼。胡野簡單回應，直接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警察答道：“接到報案，說這裏有屍體，我們就立即過來了。”

    “報案人是誰？”

    警察解釋：“是個流浪漢，白天撿垃圾，晚上就在這兒過夜。”

    張小凡順著警察手指方向望去，那兩位報案人打扮普通，看不出什麽特別。

    他向警察要了副手套，準備靠近些檢查衛國的遺體。

    一靠近，衛國屍體上除了濃烈的血腥味，還夾雜著明顯的粉塵和油漆味，刺鼻難忍。

    張小凡揮揮手，試圖驅散這些刺激的氣息，然後繼續細致觀察。

    衛國的死狀與先前的受害者如出一轍，喉嚨同樣被匕首一擊斃命，頭部遭受重擊，麵目全非，顯然是係列凶案的又一犧牲品。

    眼瞅著警察哢嚓哢嚓拍完照，張小凡小心翼翼抬起衛國的手，嘿，掌心藏著玄機，寫著另一人的名字——鮑慶軍。這家夥，很可能就是下一個倒楣蛋，也是衛國的終結者。

    胡野和周圍的警察兄弟們寒暄了一圈，踱步到張小凡跟前，眉毛一挑：“有啥新發現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