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擠了擠眼，說：“咱們得趕緊摸摸這個鮑慶軍的底細，他八成就是下個目標，還有，我圈的那片地界，你得查查有沒在刷牆或者工地施工的，油漆味兒挺關鍵。不過嘛，頭一件事，你得去找孫景濤，聊聊李揚一家三口的案子。”

    胡野擰著眉頭，左右瞧瞧，壓低嗓門：“前頭的還好說，可最後這條，萬一李揚家的事真不像表麵那麽簡單，孫景濤那家夥能輕易吐露實情嗎？”

    張小凡板起臉，冷冷拋出一句：“那你可得祈求別哪天你的大名也出現在死者手心裏。鮑慶軍要是也跟李揚家有點啥聯係，那絕不是巧合，水底下肯定有咱們看不見的東西。不明真相，就摸不清幕後黑手的意圖，案子寸步難行，我也懶得在這耗時間。”

    要不是這麽激他一把，他哪會拚了命去撬孫景濤的嘴。畢竟，真相若真如猜測，孫景濤的嘴巴緊得很。

    張小凡接著布置任務：“最後那茬你慢慢磨，前兩件事兒先搞定。”

    胡野點頭如搗蒜，麻溜安排起來。張小凡回身再瞧衛國，發現幾根毛發，不出意外，鮑慶軍留下的。

    環顧四周，這地兒夠荒涼，碎石爛瓦滿地，藏事兒的好地方。

    回溯前麵四起案件，除了曹鑫死在地下停車場，其他幾位的屍體都被扔在偏僻角落。曹鑫這例為啥例外？這當中會不會有啥貓膩？

    張小凡找警察借了手電，圍著廢墟轉悠，尋覓蛛絲馬跡。這地兒破敗，塵土多，本該是留痕的好地方，可惜之前警察來回踩踏，現場痕跡基本毀了，腳印啥的早沒了影兒。唯一的路也被警車輪胎抹得幹幹淨淨。

    也不能怪他們，按規矩辦事嘛。但張小凡納悶，背後那個主謀怎麽安排的這出戲，讓死者和凶手在這兒狹路相逢？這手段，他想破腦袋也猜不透。

    更奇怪的是，死者和凶手在下手前一周和兩天分別失蹤，這規律的時間差，他們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謎團一個接一個，手頭線索寥寥，推理根本無從談起。

    約莫二十多分鍾後，胡野給了張小凡回複：“查清楚了，鮑慶軍確實去過李揚家幫忙，而且正如你猜的，他也消失兩天了。還有兩個家夥也參與過搬家，咱們要不要會會他們倆？”

    張小凡點點頭，覺得這一步走起。

    路上，張小凡腦子轉個不停，琢磨著那個時間差：一個人失蹤七天，總在下一個受害者死前兩天不見蹤影，上一個受害者死後三天又開始計時，這規律得邪門，肯定不是巧合，背後必定藏著什麽玄機。

    車子拐進了一條熱鬧的商業街，胡野介紹這裏是孫景濤的地頭，那倆人是他的手下，想盤問也得在人家眼皮子底下。

    孫景濤連審訊都要插一手，胡野帶著他們都搞不定，可見他對胡野也是留了一手，藏著掖著不少東西。

    他們進了胡野熟門熟路的KTV，他跟前台打了聲招呼，隨即有人領著他們往裏走。

    停在一扇VIP包廂門前，胡野輕敲兩下，屋裏有了回應，門開後，他們魚貫而入。

    包廂裏的場麵讓張小凡心頭一緊：六七個大漢散坐，周圍還圍著十幾個隨從，角落裏跪著倆人，雙手反綁，腦袋垂得低低的，一聲不吭。

    胡野也愣了愣，擠出點笑，故作輕鬆地問：“孫老板，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沙發上那位，塊頭大得像座山，臉上一道疤特別紮眼，正是孫景濤。他朝手下努努下巴，倆守門的立馬關門站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孫景濤啪地一聲，掏出一把槍扔桌上，眼神冷得像刀：“你不是說這兩人有問題？你說說，我那幾個兄弟是不是他倆幹掉的？說對了，我當場解決他！”

    跪在角落的正是那兩個去過李揚家的，看來孫景濤混的還真是黑道，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動刀動槍。

    張小凡瞥向那倆人，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胡野趕緊打圓場：“孫老板，您誤會了，我隻是想問問情況，並沒說他們殺人啊。真要查出來是他們幹的，也犯不著您親自動手啊。”

    孫景濤卻一拍桌子，斬釘截鐵：“休想，敢動我孫景濤的人，一個不留！”

    胡野一時語塞，正尷尬著，張小凡卻忽然開了腔：“孫老板，咱就別玩過家家了，真想破案，就麻利兒地配合我們吧。”

    這一嗓子，瞬間把大夥的目光都拽了過來，張小凡成了全場的焦點。胡野急得轉身，壓低聲音衝他嘀咕：“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瞎說啥呢？”

    “我瞎說？”張小凡嘿嘿一笑，“你瞧瞧那跪旮旯的兩位，孫老板要他倆腦袋，他們還跟沒事人似的，這不是明擺著在演戲嘛。再說，真要動手，誰會選在KTV這種熱鬧地兒？那廢棄樓發現衛國的地方，聽起來才像那麽回事。”

    孫景濤眯起眼，目光銳利地掃向張小凡，問胡野：“這位是？”

    胡野趕緊接話：“我請來…幫我查案的。”

    “你的人？”孫景濤挑了挑眉，胡野遲疑片刻，勉強點了點頭。

    孫景濤隨即對手下揮揮手：“給我轟出去。”

    胡野想攔，卻被一壯漢推到一邊，那群人氣勢洶洶地朝張小凡逼近。孫景濤的反應，反而讓他更堅定了心中的猜想。

    張小凡趕在他們到跟前前，開口道：“孫老板，李揚一家絕非自殺，這一連串命案和李揚家脫不了幹係。你若再捂著蓋子，隻怕你的人會一個個接著遭殃。”

    “慢著。”孫景濤突然喊停，起身踱步到張小凡麵前，上下打量著他。

    “你叫啥？”

    “我。”

    雖說是在他的地盤，可這裏是KTV，張小凡估摸著他也不敢太過分，因此他也沒什麽好怕的。

    “嘿，小夥子膽子不小嘛，誰告訴你的這些？誰說李揚不是自己想不開的？”孫景濤挑眉問道。

    張小凡攤了攤手，解釋道：“我無意間瞧見了本地新聞裏李揚一家三口的‘自殺’照，你瞧那一家子的穿戴，怎麽看都不像是自願走上絕路的。再說，你跟李揚走得最近，你不幫我們，這謎團怕是解不開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