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約半小時，黑蛇卻遲遲未現，他們隻好讓那人再撥一次電話。

    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了冰冷的語音提示：對方已關機！

    張小凡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感。換個號碼一試，居然告訴張小凡號碼已注銷！

    “不好！恐怕被他察覺了！”

    黑蛇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顯然是察覺到了什麽。張小凡猛地轉頭，目光淩厲地掃向他們四人：“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們通風報信了？”

    四個人拚命搖頭，異口同聲道：“怎麽可能，我們跟他又不熟，各走各的路，哪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給他通風報信啊。”

    張小凡轉向那個打電話的家夥，他臉上也是一副“冤枉”的表情。看來，這黑蛇比他們想象中狡猾多了，能敏銳察覺到風吹草動，這下，他的嫌疑更大了。

    “你們有沒有人知道黑蛇的真實大名啊？”

    四個人集體搖頭，一問三不知。張小凡又好奇地打聽黑蛇的照片，那人還真翻出一張，說是拍別的東西時順帶拍到黑蛇的側臉。

    張小凡讓他趕緊發過來，瞄了一眼，雖然角度有點偏，但勉強能認出黑蛇的樣子，就存了起來。

    “黑蛇平時在哪兒收貨，知道不？”

    他指了指樓上：“三樓，那裏有個上鎖的房間，就是他的地盤。門總是關得嚴嚴實實的，我們都不知道裏頭藏著啥秘密。”

    “帶路吧！”

    張小凡讓巨獸留下，充當臨時看守，一旦風吹草動，就準備上演“火燒赤壁”。張小凡和胡野則跟著那人上了三樓。

    到了一間破舊得不像話的門前，正如他所說，整個樓層就這間屋子上了鎖，其他房間門都省了。張小凡低頭一掃，撿了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對準門鎖就是一頓猛敲。

    門鎖是普通的，經不起幾下重擊，七下五除二就報廢了。張小凡一腳踹開門，和胡野一同邁了進去。

    一進門，灰石味兒撲鼻而來，陽光透過塵埃，整個房間顯得格外蒼老。一角像是原本就破敗，或是黑蛇故意為之，裸露在外的鋼筋顯得格外刺眼。

    屋內空無一物，為何要上鎖？很明顯，這裏曾經藏過人，衛國極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搜羅了一些線索，他們迅速撤離了現場。

    回到車上，氣氛變得凝重起來。雖然有所收獲，但剛有點眉目的線索又斷了，讓人鬱悶。

    黑蛇能提前察覺到不對勁，這反偵查能力簡直讓人瞠目結舌。或許是從電話裏聽出了端倪，情緒這東西，聲音裏藏不住。除非有人告密，否則黑蛇的警覺性實在高得驚人。

    張小凡把照片嗖的一下發給了胡野，讓他動用他的小特權，請警察叔叔幫忙摸摸這位仁兄的底細。

    胡野深知黑蛇這條線的重要性，二話不說就去張羅了。巨獸呢，依舊是那個可靠的司機，載著他們穩穩當當地回到了律師事務所。

    胡野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問張小凡：“咱們接下來咋辦？”

    張小凡往沙發上一癱，眼睛一眯，悠悠地說：“等唄，現在除了等也沒別的招。”

    想要揭開衛國和黑蛇之間那點兒事，還有衛國為啥會躲在黑蛇那兒，答案全係在黑蛇身上，這事兒急不來。

    不管是蔣婉那頭的調查，還是孫景濤那邊的安排，眼下最缺的就是耐心二字。

    張小凡窩在沙發裏，腦子裏像放電影一樣回顧這案情的來龍去脈，忽然靈光一閃，蹭地坐直了身板，衝胡野喊：“把劉放幹掉曹鑫那段錄像再給我播一遍。”

    “那錄像你不都翻來覆去看過好幾遍了？”胡野一臉不解。

    張小凡擺擺手，“我不是想看殺人現場，你再去跟停車場監控室說說，把那天一整天的錄像都搞來。”

    “全天的？這錄像有啥好看的？”胡野被張小凡問得一愣一愣的。

    張小凡瞪了他一眼，他識趣地咳了兩聲，也不多問，立馬派巨獸去跑腿了。

    約莫一小時後，巨獸風風火火地帶著錄像回來了。

    張小凡點開電腦，錄像飛速播放，速度拉到五倍，他瞪大眼睛，一幀一幀地仔細瞧。

    張小凡一直納悶，為啥之前那些人被害的時候，都沒人瞅見，屍體還都被扔在鳥不拉屎的地兒，偏偏劉放在停車場動手，還這麽不小心被監控逮了個正著？

    頭一回看錄像時，沒覺得哪裏不對，現在回頭細品，疑點多多，關鍵情節都模模糊糊的。

    比方說，劉放把曹鑫打到鏡頭外，殺人過程全是側麵，不怎麽真切；還有，劉放幹嘛非得用滅火器砸曹鑫的腦袋，其他人也一樣，腦袋為啥非得碎成那樣？這裏麵的門道，可深了去了。

    張小凡像考古學家研究化石那樣，把劉放對曹鑫下手前後三小時的錄像來回翻了個遍，就在某一瞬間，他猛地按下了暫停鍵，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張小凡指給胡野看錄像裏那輛不起眼的白色麵包車，說：“這家夥得查一查，最好是能把這車給揪出來。”

    胡野瞅了瞅屏幕裏的麵包車，一臉疑惑：“這車有啥特別的？犯啥事了？”

    張小凡給他細細分析：“你瞧，這車在劉放動手前大概二十分鍾溜進了停車場，然後劉放那事一出，路人甲乙丙丁都圍過來湊熱鬧，還報了警。

    可這麵包車呢，案發後大約十六分鍾，它不慌不忙，連刹車燈都沒閃一下，直接溜了，好像車窗外的世界與它無關似的。”

    胡野撓撓頭：“這能說明啥？”

    “哎，從心理學角度看，這舉動挺詭異的。就算是嚇得魂飛魄散，周圍那麽多人在那看戲，正常人至少也會好奇瞄一眼吧。他倒好，目不斜視，一腳油門走了，這就倆可能。”

    “哪倆？”胡野追問。

    “第一，他作案前就目睹了一切，但又不太像，因為目擊者一般會先報警再撤，而且報警那位是個守在現場的主兒。所以，第一個假設不成立。”

    張小凡頓了頓，接著說，“第二個可能嘛，這司機事先就知道曹鑫要掛，但他選擇沉默，或者有苦衷不能報警。比如，他可能是幕後黑手的眼線，跑到地下車庫就是為了盯著劉放，看任務完成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