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不放心，又跟了一回，這次老公又和其他人進了個地兒，一待就是大半夜。

    張小凡好奇地問，那地兒是不是他先前光顧的那家保健品店。

    她點點頭，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你問沒問他，為啥要和那些人去那兒？”

    “我當時就問了。”她回頭瞅了瞅屋裏躺著的老公，“他說那裏能治病，他偷錢就是為了這個。”

    治病？張小凡心裏默念著，腦中閃過那店門口的廣告詞。

    聊到這兒，整個案子的輪廓漸漸清晰。

    張小凡琢磨了會兒，又問：“那他有沒有說，為啥要偷偷摸摸的，治病這種事，光明正大告訴你不就行了？”

    “沒，我問了，他死活不說，而且……”妻子遲疑了一下，接著說：“自從新聞上報了那兩個死者的事，我老公這幾天都慌得很，總說有人要對他下手，警察同誌，是不是他真招惹上什麽麻煩了？”

    張小凡寬慰她：“別擔心，我們很快會抓住凶手的。為了安全，我們會安排警察在你家門口守著。”

    他們腳剛邁出門檻，劉偉就迫不及待地追問：“咋樣，有眉目沒？”

    張小凡輕輕一點頭，沒直接回應他，而是冒出一句：“這位大姐年輕那會兒，可是有段子的。”

    唐依在邊上附和著點點頭。

    “你倆也看出門道了？”張小凡轉頭望向她。

    “女人的第六感嘛。”她輕鬆一笑。

    “你們在嘀咕啥呢？”劉偉在一旁急得直跳腳。

    張小凡憋著笑，慢悠悠地說：“別看這姐們兒都三十好幾了，但保養得宜，妝容穿戴都透著品味，年輕時候絕對是個大美女。反觀她老公，基層小公務員，月薪三四千，剛夠糊口。

    典型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但剛才那架勢，她對她老公的關心可不是裝的。而且她堅信自己男人老實巴交，這說明她對自己掌握的婚姻狀況很有信心，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所以張小凡才說，這姐們兒年輕時肯定有段精彩故事，不然也不會嫁給這麽個平凡人。”

    “哈哈。”唐依掩嘴輕笑：“我倒沒想那麽多，就注意到她那個新買的普拉達包是真的。”

    “哎呀媽呀，你倆能不能消停會兒，案子呢，案子進展咋樣了！”劉偉急得快上房揭瓦了。

    張小凡收起笑意，轉向劉偉，正色道：“案子已經破了，接下來就是手法和張曉婷的角色問題，但這些都不是難題。

    關鍵在於，怎麽把凶手繩之以法。”

    “說吧。”劉偉認真起來：“有啥需要我辦的，我立刻行動。”

    看著劉偉毫無架子的樣子，說實話，張小凡真心佩服。一個處級領導，對一個科員，還是臨時工的指令言聽計從，一點不樂意的情緒都沒有，換成他怕是做不到這份上。

    張小凡打過交道的那些處級幹部，哪個不是擺著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就算是那些看似平易近人的，也未必肯聽一個級別遠低於自己的小兵指揮。

    “劉哥，這回得靠你去把凶手揪出來了。”張小凡給劉偉細細交代了凶手可能藏身的地方，他二話不說就出發了。

    接著張小凡安排唐依去查那個保健品店老板的賬戶，希望能挖出更多線索。

    他們一走，他這邊剛辦完出院手續，百刃市警察局的電話就追過來了，說是張曉婷落網了。

    張小凡心中一驚，隨即反應過來，這肯定是郭誌一手操辦的。警察局的人這兩天對他守口如瓶，一抓到張曉婷，就急匆匆來電，這不是顯擺是什麽？

    也好，省得他再滿世界找張曉婷，說不定從她嘴裏還能套出凶手的作案手法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他到了警察局，沒想到郭誌居然親自出馬來迎接，言語雖平常，眼神裏的那股挑釁勁兒是怎麽藏也藏不住的。

    “張警官，這兩天可有啥進展啊？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嫌疑人張曉婷已經在我們手裏了。”郭誌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拍了拍手對張小凡笑道：

    “對了，聽說張警官前兩天住院了，工作再忙，身體也不能不顧啊。萬一你輸了賭約，一激動又暈過去，那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張小凡才不吃這套，微微一笑，回敬道：“郭警督您就別操心我了，還是先想想等會給唐依道歉時，怎麽找個台階下吧。當然，你現在認輸，看在你和劉哥的交情上，我可以考慮讓你私下認個錯，免得當眾丟臉。”

    一旁的警察們仿佛集體聾了，一個個把頭扭向別處，假裝沒聽見他們的對話。

    “哼！”郭誌在張小凡耳邊低哼，“死鴨子嘴硬，人都落我手裏了，看你還有什麽招。”

    郭誌進去後，一個小警員過來簡短介紹了抓到張曉婷的過程。

    其實挺簡單的，警方搜了好幾天，張曉婷終於憋不住了，去ATM取錢打算溜，這一舉動被監控的警察捕捉到，順著這條線一查，就找到了她的行蹤。

    今早汽車站前，他們直接把張曉婷給逮住了。郭誌還特意吩咐，要等張小凡來了再開始審訊，這家夥，心思可真夠細膩的。

    這個案子不一般，郭誌決定親自上陣審問，於是審訊室裏就隻有張小凡、郭誌和吳隊長三人。其他的警官都在隔壁房間盯著監視器看戲呢。

    一見到張曉婷，張小凡有點意外，她看起來挺淡定，不像被抓的犯人，和照片上一樣，長得清清爽爽的，真看不出是幹那行的。

    郭誌開門見山：“張曉婷，知道為啥抓你來嗎？”

    “不清楚。”張曉婷一臉波瀾不驚，頭搖得像撥浪鼓。

    “我們懷疑你與李古、吳迪的死有關，你承認嗎？”郭誌邊說邊把兩張受害人的照片往桌上一扔。

    張曉婷低頭瞅著照片，嘴巴緊閉，沒吐半個字。

    郭誌見狀，手指在桌上篤篤篤地敲著，追問：“16號晚上，你人在哪裏，和誰一起？”

    張曉婷抿了抿唇：“我自己在家看電視。”

    “啪！”郭誌猛拍了一下桌子，聲音震得屋頂都快顫了：“還敢狡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