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凡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喊了聲趙叔，心想著有大腿不抱他豈不是傻？心裏卻嘀咕：我哪能記得滿月酒那檔子事兒啊。

    “你爺爺身子骨還硬朗吧？”趙局問道。

    “挺棒的。”張小凡點頭道：“不過說起來，我也有陣子沒爺爺的消息了。”

    “這事兒你放心，你爺爺那可是個神奇人物，不會有啥閃失的。”趙局對張小凡爺爺的信任比他自己還堅定。

    正想打聽爺爺下落，趙局卻斜眼瞅了正沙發上沉迷手機的劉偉：“還玩呢？趕緊去讓蔡大媽把我的寶貝女兒紅拿來，今天小張來了，得陪我好好喝兩杯。”

    “頭兒，嫂子可是嚴令禁止您沾酒的。”劉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趙局一瞪眼，劉偉隻好無奈歎氣：“行吧，等晚上回家嫂子數落您，您可別賴我頭上。”

    劉偉前腳走，張小凡跟趙局邊往食堂走，他邊關心他這些年跟爺爺過得咋樣，他一一回應。

    食堂在一樓，到了發現劉偉正幫著趙局提到的蔡大媽擺菜。食堂雖不大，裝修倒還行。他往廚房那邊一望，就一位阿姨忙活著，難怪蔡大媽得親自上陣，劉偉也隻能在邊上打打下手，這情景還真有點超出想象。

    堂堂副部級單位，總部食堂就倆人？說出來誰信？

    趙局看出張小凡的驚訝，坐下來先給自己滿上一杯，品了一口，滿臉享受地說：“剛來調查局，感覺這兒怎麽樣？”

    “挺不錯的，氛圍挺和諧。”張小凡真心實意地回答。

    這不是客套，張小凡的確是這麽覺得。本來以為劉偉沒領導架子已經夠稀奇了，沒想到趙局辦公室那場景，嚇得他小心肝兒顫。

    劉偉那不拘小節的樣兒，他以為趙局會不高興，結果趙局根本不在意，別說趙局自己也隨和得很，調查局這內部氛圍，就是有種說不出的獨特。

    食堂這一幕，估計就是這種氛圍的又一體現了。

    雖然還沒見識過全局上下，但這調查局的氛圍已經讓張小凡直呼意外，跟咱們局裏那等級森嚴的氛圍比起來，簡直是雲泥之別，更別說那些鄉鎮派出所，領導們擺譜擺得跟古裝劇裏的皇上似的。但在這兒，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官僚氣兒，蹤跡全無。

    要真比喻，這調查局給張小凡的感覺有點像他追過的那美劇《神煩警探》裏的調調，就是少了點歡脫勁兒。

    “眼力見兒不錯，難怪劉偉回去後對你讚不絕口，非得把你拉進調查局，我這可是頂著被你爺爺責怪的風險，才點頭讓你轉正的，看來眼光沒錯。”趙局長衝張小凡點點頭，接著問：“那你說，咱們這異案調查局，總共能有多少號人呢？”

    哎呀，這問題問得他一愣。

    張小凡沒急著回答，想了想劉偉之前跟他介紹調查局時的情景，說的都是外出辦案的那些刺激場麵，對局裏的具體情況卻隻字未提。再結合他這半天的所見所聞，加上趙局長這麽特意一問，他估摸著人數得少得可憐。

    “三十個？”張小凡小心翼翼地猜了猜。

    趙局長擺擺手，指了指張小凡：“算上你，調查局統共就十三個人。”

    十三個人！張小凡瞪圓了眼，這麽大一個副部級的單位，人手竟然隻有十三個，這數目比他們局裏一個科室的人都少。他猜的三十人已經夠保守了，沒想到實際人數還不到一半，趙局長這話說得一本正經，不像開玩笑。

    這麽一來，他要是不加入，調查局就剩十二個，剛好湊一打人頭。

    “猜猜這是為啥？”趙局長又拋出一個問題。

    這時，劉偉和蔡大媽已經麻利地把飯菜擺齊，劉偉二話不說，自顧自地開動起來。

    趙局長直愣愣地盯著張小凡，沒搭理劉偉，那架勢像是麵試開始了。

    按說，這麽大個機構，憑它那誘人的待遇，想招多少精英就有多少人擠破頭想進，哪怕調查局門檻高，不是隨隨便便能跨進來的，人手也不至於這麽稀缺。這其中，肯定有啥特別的門道。

    “怎麽樣，小張，心裏有譜沒？”趙局長笑眯眯地問。

    張小凡點點頭：“張晗那案子，你們兩天就搞定了，效率高得嚇人。這麽一來，這工作危險係數應該不低吧。”

    “嗯，調查局每年都有傷亡，這兩年算好些，但最高峰時也沒超過三十人。”趙局長笑著催促：“繼續，還有啥想法？”

    張小凡的天，這工作風險係數不低啊。

    這時，廚房那位小姑娘也出來了，甜甜地叫了聲“劉哥”，然後和蔡大媽坐到一邊，兩人聊了起來。趙局長和劉偉對他們聊天的背景音全不在意。

    她們聊得雖小聲，但張小凡還是聽明白了，她倆好像是母子，一會兒還要接門衛大爺一起下班回家。這一家子都在這兒工作，挺有意思的。

    張小凡腦子轉了轉，接著說：“保密嚴格。從我接觸的案子看，調查局處理的都是些大難題，保密工作自然得滴水不漏。”

    趙局長笑得更歡了，“還有呢？”

    還有？張小凡這腦袋都快榨幹了，要不是他職位擺在那兒，張小凡還以為他在逗我玩呢。

    難道是政策導向的問題？

    張小凡暗暗搖搖頭，心說他自己也就是個臨時工，以前還是個小科員，政策層麵的東西，他哪能摸得著邊兒啊。琢磨了好一陣，實在沒轍，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行了，能想到兩點已經不錯了。”趙局長指了指劉偉，笑中帶點責備：“劉偉，你小子學著點，我當年問你，你一個字兒憋不出來，現在還好意思大吃大嚼。”

    劉偉拉長音“哦”了一聲，那模樣滑稽極了。

    趙局長對劉偉這德行顯然習以為常，沒再多說，拍拍張小凡的肩，給他加油打氣：“你腦子轉得挺快，我給你點提示，看能不能再挖出第三點來。”

    趙局用水酒在桌上比劃了個“量”字，笑眯眯眼瞧著張小凡，等著。

    量？量，尺度，量子，數量……張小凡腦瓜裏跟放電影似的，把帶“量”字的詞兒過了一遍。

    等等，數量！張小凡腦中突然亮了盞燈。（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