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西裝男福大命大，看上去沒受啥重傷，一骨碌就爬了起來。

    可好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靈車上的“司機”似乎不滿意這結果，居然調頭回來，對著還愣在原地的西裝男，來了個二度衝擊。

    這次，西裝男就沒那麽幸運了，靈車直接從他胸口和大腿碾過，伴隨著圍觀群眾的驚叫，絕塵而去。

    等靈車沒了影，之前張小凡留意到的那位風衣女郎，三步並作兩步趕到現場，拾起西裝男掉落的手機，在他身上快速摸了摸，隨後混入人群，之後的事就跟會議室視頻裏演的一模一樣。

    最讓人納悶的是靈車之後的行蹤。它繞了大學半圈，又兜回到司徒街，進了下一個路口後，就像蒸發了一樣，不見了。

    沒錯，靈車就這麽在監控視頻裏人間蒸發了。明明是開進司徒街的，可出口的監控錄像裏，硬是找不到半點靈車的影子。

    白晚靈說，那條街直溜溜的，連個岔路都沒有，是個高架橋的模樣。而且工作人員偷來的視頻相當全麵，司徒街那頭的監控，沒有盲區。靈車就像是在那條街上憑空消失了一般。

    “該不會那靈車又像前晚那樣，停在司徒街了吧？”白晚靈合上平板，隨口問了一句。

    “估計不至於吧。”張小凡嘴上這麽說，心裏其實也沒底。想了想，他還是撥通了唐建國的電話，把這事兒跟他講了講。

    唐建國說他還沒瞧見那段視頻，打算去探探風聲。

    沒過多久，老唐又打來電話，聲音裏滿是驚訝。他說靠著單位的關係網打聽了一圈，發現花前雨從交通廳拿到視頻後，馬上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

    會議一散場，他就吩咐王副局派人去司徒街細細搜查，結果呢，別說靈車了，連個影子都沒見著。而且從中午到他們搜查那段時間，路口的監控錄像裏也沒出現過那輛靈車。

    這事兒可真玄乎，難不成靈車還能自己長翅膀飛了？

    掛了唐建國的電話，張小凡掏出手機，翻開地圖，定位了司徒街。

    那街正如白晚靈所說，是個高架橋，一進去就是一條道走到黑，沒別的岔路。

    張小凡在地圖上比劃比劃，估摸了下距離，問白晚靈：“頭一起車禍的和興路在哪兒呢？”

    白晚靈靠過來，把手機屏幕拉近，指了指離司徒街不遠的地方，那兒就是第一場意外的現場。

    張小凡把兩次事故的發生地和靈車消失的地方標出來，嘿，剛好是個等腰三角形，每兩條邊的距離都不遠，也就幾公裏，開車十來分鍾的事兒。

    瞅了瞅，張小凡又指了指三角形中間那塊綠油油的空白區：“這兒是啥地兒？”

    “哦，那是植物園。”白晚靈瞄了一眼回答。

    既然花前雨派了那麽多警察去司徒街都找不到靈車的蛛絲馬跡，再去怕也是白跑一趟。

    張小凡站起身來，說：“咱們去植物園看看。”

    “哎？”白晚靈一頭霧水：“為啥要去那兒？”

    “如果那女的真是故意跟警方叫板，這兩起車禍的地點肯定不是隨便挑的。這三點之間有個植物園，我覺得這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你這也太主觀了吧。”白晚靈雖有疑問，但還是開車載張小凡去了那植物園。

    路上，白晚靈簡單給張小凡科普了下，那植物園不是省裏的，就市裏管的，雖說還沒關門大吉，但也荒廢好些年了，她還是小時候去過。

    咱倆在植物園裏晃蕩了快一個小時，天色都快抹黑了，結果啥收獲也沒有。

    白晚靈這一路就沒停過嘴，說張小凡這是在消磨她的寶貴時間。

    回到植物園大門，她就琢磨著回警局得了。

    張小凡拽住她說：“你沒覺得這園子裏人少得可憐嗎？”

    轉悠這麽大一圈，碰上的活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這有啥稀奇的，這植物園都快成廢墟了。”

    “不對不對，你沒懂我的意思。”張小凡朝園子裏頭努努嘴：“就算舊了點，這地兒寬敞著呢，周圍居民樓也不少吧。

    這會兒居然沒人在裏麵跳廣場舞，你不覺得這事透著股怪勁兒？”

    “嗯！”白晚靈低頭想了想：“這麽一說，還真是，但這跟靈車有啥關係呢？”

    張小凡正想提議找附近的老爺子老太太打聽打聽，

    這時，一個看模樣五六十歲的大媽，慢悠悠地走過來了。她瞥了他們一眼，用嗓子眼裏擠出的沙啞聲音說：“小夥子，天要黑了，趕緊回家吧。”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他倆差點蹦起來，白晚靈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手。

    倒不是他們膽子小，關鍵是這場景活脫脫就是恐怖片的開場。

    夕陽剛沉下去，植物園裏的路燈還沒亮，兩邊密密麻麻的樹擋了不少光，讓本就不敞亮的地方更添了幾分陰森。

    其實，張小凡和白晚靈聊天那會兒，他眼角餘光就掃到這位駝背的大媽，她緩緩地從遠處挪過來，偶爾還伴著幾聲像是從心底咳出來的咳嗽。

    張小凡沒太放在心上，可當大媽慢慢靠近，突然間那宛如恐怖電影裏才有的沙啞聲音響起，還說了那麽一句讓人心裏發毛的話，他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張小凡咽了咽口水，望著她問：“大媽，您這是在跟我們說話嗎？”

    “小夥子，這園子裏除了咱仨，沒別人了吧？”大媽放下掃帚，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張小凡這才發現她的一隻眼竟是假的，翠綠的玻璃珠子讓她顯得格外瘮人。

    白晚靈的手指在他掌心摳得更緊了。

    過了幾拍，大媽歎了口氣，搖搖頭，又拎起掃帚往前挪，邊走邊時不時地低咳幾聲。

    “她……她不會真是那個啥吧？”直到大媽走出好幾米遠，白晚靈才在他耳邊悄聲問了一句。

    張小凡扭頭瞅了瞅她，臉白得跟紙似的，緊張得不行。

    沒想到白晚靈居然這麽怕鬼，這算是個新發現，但現在不是琢磨這個的時候。

    大媽剛才那話裏有話，張小凡告訴白晚靈大媽有影子，證明她不是鬼，然後就追了上去。白晚靈卻死死拽著他不撒手，沒辦法，他隻能拉著她一塊跑到大媽跟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