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爽快！”張小凡也不跟他客氣，直截了當地問：“發現那靈車時，你們說監控裏它一直沒離開過攝像頭視線，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花前雨踱到電腦前，手指飛舞，屏幕上立刻顯示出靈車行駛的畫麵，“看好了，靈車到這兒才停下。”

    張小凡幾步跨過去，眼睛死盯屏幕，不錯過任何細節。

    “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花前雨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笑，見張小凡沒搭理他，還想繼續貧。

    張小凡直接吼了聲：“安靜！”

    花前雨臉色一沉，正要發作，張小凡搶先一步，指著屏幕對李局長說：“李局，您看這兒，屍體上的安全帶，有問題。”

    “哦？怎麽說？”李局長好奇心被勾起來了。

    張小凡指著視頻中的死者：“您看，死者胸前的安全帶是擰著的，但花大偵探之前展示的，靈車撞人的那段，死者安全帶卻是正常的。”

    “有這樣的事？”李局長扭頭問王副局長，王副局長一臉尷尬地搖了搖頭，表示他也懵了。

    這下，可算讓張小凡逮著漏洞了。他一直堅信撞他們的就是那輛無人駕駛車，但為啥警察一到，它又變回了普通車呢？王副局長他們還一口咬定，監控顯示的一直都是同一輛靈車，沒別的車混進來。

    樓下看到那輛普普通通的靈車時，張小凡是真吃了一驚。冷靜一琢磨，其實答案簡單得很。

    他們都上了凶手的當，迷迷糊糊的。

    沒錯，那靈車是停了才從監控裏消失，但這不代表它從頭到尾都在鏡頭眼皮底下晃悠。

    畢竟，監控又不是長了天眼。

    再扯上第二回事故，白晚靈和張小凡從交通廳那兒順出來的監控錄像，靈車一拐進司徒街，就跟變戲法似的沒了影兒。

    這麽一來，答案就明擺著了。

    凶手有招數，能讓無人駕駛車在路上玩隱身術，再換個普通車皮，神不知鬼不覺。

    他故意留著殯儀館的靈車給警察找，再借著監控給警方演場戲，讓大家以為撞咱們的是輛普通的車子。

    花前雨瞅見屏幕上的安全帶，立馬知道自己栽了跟頭，汗珠子“唰”一下就冒出來了，連李局長讓他重播視頻都沒聽見。

    “花大偵探，要不我來幫幫你？”張小凡湊到花前雨邊上，笑眯眯的。

    他愣在那兒，手都不自覺地抖上了。

    這一下子，對他打擊不小。剛還信誓旦旦說無人車咱中國造不出，轉頭就被張小凡抓了小辮子，臉打得“啪啪”響。

    原來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家夥，一遇挫折就垮了台。

    瞧他那樣子，張小凡隻好親自上陣。王副局長見狀，趕緊過來救場：“花偵探怕是一夜沒睡，狀態欠佳，我來吧。”

    王副局長親自動手，張小凡自然樂得清閑。視頻一對比，靈車裏屍體安全帶的綁法還真不一樣。

    這時，花前雨二話不說，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讓他們好一陣驚訝。不過，誰也沒心思管他，一個老愛挑刺兒自己國家的“精神外國人”，沒挨揍就算輕的了。

    花前雨一走，事情就好辦多了。

    張小凡找到了證明兩輛靈車不一致的證據，重新審視了一遍剩下的監控，很快就又揪出了貓膩。

    原來，那靈車在最後時刻並不是像王副局長說的那樣一直在線，而是在監控裏神秘失蹤了幾分鍾。

    這事兒不稀奇，監控哪能啥都能拍到，靈車嘛，總有盲區。

    就在靈車再次露麵前，有輛大塊頭的貨車，十幾個輪子那種，嗖地一下竄進了畫麵，一下就吸引了張小凡的眼球。

    張小凡趕緊讓白晚靈翻出司徒街的監控錄像，一對比，好嘛，這大家夥在靈車拐進街口幾分鍾後，從另一邊的路口晃悠了出來。

    張小凡把這新發現一說，剩下那點兒事，不用張小凡多嘴，會議室裏坐的都是些老江湖，警界的老油條，腦筋一轉，立馬明白了：那貨車身材魁梧，藏一兩輛車跟玩兒似的。

    第二次事故後，靈車一拐進司徒街，沒了監控，八成是鑽進了那貨車肚子裏，難怪他們在另一頭找半天也見不著影兒。

    昨晚的調包計，也是靠這貨車一手操辦，無人駕駛靈車進去，普通靈車被放下，無縫對接。

    這麽一想，張小凡在靈車裏瞅見的那根古怪木棍，是用來讓屍體自個兒撐一會兒的，而非他起初猜的，還有人躲在普通靈車裏頭。

    “局長，查這車的事兒，我來吧。”王副局長見風向變了，趕緊毛遂自薦，想把這線索搶到手。

    會議室裏突然安靜下來，唐建國和王副局長都瞪大眼睛，緊張兮兮地看著李局長。

    過了會兒，李局長抬了抬頭，對王副局長說：“行，這事兒你去辦。”

    王副局長一愣，沒想到李局長這麽爽快，忙不迭保證一定完成任務，然後跟火燒屁股似的竄了出去。

    王副局長一走，李局長就把原本該王副局長幹的活兒，全城搜捕凶手的重任，交給了唐建國，還附送了幾句不痛不癢的鼓勵。

    這下子，李局長的心思，大夥兒都心知肚明了。

    在張小凡指認出那輛貨車前，滿城撒網找凶手是最直接的辦法。

    那時候，花前雨他們剛亮出撒手鐧，反敗為勝，李局長把任務給他們也合情合理。

    但現在有了貨車這條線索，順著車牌一查，線索自個兒就蹦躂出來了，效率比滿城亂竄高多了。

    李局長卻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王副局長，看來他對接班人的考量，心裏早有打算。

    李局長一出門，唐建國就衝張小凡抱怨：“剛才你拽著我幹啥，這線索明明是你挖出來的，憑啥便宜他了？”

    也是，唐建國那平時沉得住氣的主兒，這次火氣大得不無道理。好端端的線索，硬生生給王副局長截胡了，換誰誰不慪火？

    “對頭，咱們一塊兒說的那些話，按理說不該讓他輕輕鬆鬆就把線索揣兜裏啊。”白晚靈在一旁幫腔，也覺得憋屈。

    張小凡笑了笑，打量著他倆說：“就算你們接著說，李局長會改主意？”

    他們倆精著呢，李局長那心思，哪能不明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