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張小凡自己都懊惱不已，這根本說不通。

    “那他就更不該出現在你麵前了，昨晚他故意現身酒店，豈不是多此一舉？”果然，李剛也發現了這個悖論，博士製造不在場證明的說法站不住腳。

    為了偽造不在場證明，他活活燒死一個人，然後和勾結的消防隊老張，在舞會縱火，公然搶走五百萬。

    然而，他又在假日酒店布下大陣仗，隻為跟張小凡說幾句話，還自殘開槍。

    這完全解釋不了博士的目的。

    更棘手的是，雖然張小凡理清了博士的作案脈絡，但還沒找到他所謂的現場留下的線索，這也是他之前興致缺缺的原因。

    張小凡和李剛就這樣一籌莫展地熬到中午，瘦竹竿警察居然一次都沒來找茬，一打聽才知道，他跑去處理看守所的事，到現在還沒回來。

    再問看守所發生了什麽，沒人願意透露，他們這遮遮掩掩的樣子勾起了張小凡的好奇心。反正他目前找不到博士說的線索。

    於是，張小凡給石威打了個電話，請他幫忙打聽具體情況。

    沒多久，石威回電，震驚地告訴他，昨晚看守所發生越獄，越獄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主動投案的劉銘。

    張小凡還沒從劉銘越獄的消息中回過神，就聽到會議室外麵一片鬼哭狼嚎，以為警察局出什麽大事，跑出去一看，所有警察都興奮得無法自持，一個個敲桌子，恨不能把桌子砸爛。

    趕緊拉住一個女警問這是怎麽回事。

    這次他們沒對張小凡保密，女警真心實意地興奮：“王局長在醫院掛了。”

    “你說什麽？”張小凡一時沒反應過來，急忙追問：“哪個王局長？”

    “還能是哪個，當然是那個車禍住院的王局長，老天開眼，這老混賬終於死了。”女警似乎嫌他反應慢，丟下這句話，就跑去和其他警察一起歡呼雀躍了。

    “真的假的，那老混賬真掛了？”李剛跟張小凡一樣，一臉懵圈，這消息來得太突然。

    剛從石威那兒得知劉銘昨晚從看守所溜了，現在又聽說他們的頭號目標已經嗚呼哀哉。

    警局裏一片歡騰，幾乎所有人笑得合不攏嘴，兩個激動得不行的警察直接脫了製服，站在桌上，把衣服甩向半空，嗷嗷叫喚。

    當然，這倆都是男警察。

    碰到的每個警察都興高采烈地分享這個消息，看著他們那樣，張小凡突然想起小學開運動會時的興奮勁兒。

    不對，運動會的那點激動根本比不上這，這簡直就是高考前最後幾天，大家在教學樓裏，從上往下扔課本和複習資料的狂歡。

    可見，王局長在這兒有多招人恨。

    張小凡和李剛哪見過警察局這般歡樂海洋，不久也被這氛圍感染，雖然懵，但現在是真的相信那王局長已經蹬腿了。

    剛出會議室沒幾步，就有人搬回幾箱啤酒，晃幾下再開，頓時啤酒沫在走廊裏亂飛，沒人在乎衣服上沾的酒漬。

    慶祝過程中，張小凡和李剛遇到了小吳警察，他故意試探他，問能不能離開。

    小吳一臉無所謂，還解釋說，王局長死了，賈隊長掀不起風浪，他不用再聽瘦竹竿的，他們愛怎麽怎麽地。

    這讓張小凡有點意外，看來不僅是外頭的人怕王局長，連警察局內部也是受夠了他的壓迫。

    雖然他們還沒理清頭緒，但見沒人限製他們自由，這點還是挺讓人高興的。

    張小凡繼續問小吳，王局長怎麽死的。按他得到的消息，王局長這兩天在ICU，雖然沒醒，但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這也是瘦竹竿能在警局橫行霸道的底氣。

    “我聽說，王局長被人拔了管子。”小吳回頭看了看身後，悄悄跟他們說。

    “拔管子？”一聽這仨字，張小凡立馬回頭瞅了瞅李剛，這激進操作也就他幹得出來。

    隨後，張小凡無奈地笑了笑，打消了這個念頭。李剛這幾天可是跟他形影不離，他哪有時間和機會去醫院給王局長拔管子。

    “難道不是病死的？”李剛在一旁急切地問。

    這問題對李剛至關重要，如果王局長是自然死亡，那這人命賬得算在他頭上。但從警察小吳的暗示來看，王局長似乎是被人蓄意幹掉的。

    “當然不是，你們不知道嗎？今天白天，王局長醒了一次，沒多久就被人拔了管子，現在警局正派人去醫院調查呢。”

    小吳臉上閃過一絲怨毒，悄聲說：“依我說，這事兒就別查了，局裏誰不盼著他早點蹬腿啊。”

    張小凡和李剛對視一眼，沒吱聲。直到小吳走開，李剛才激動地大吼一聲，隨即加入其他警察的狂歡隊伍，揮舞雙臂，釋放連日來的壓力。

    對李剛而言，王局長簡直是他的心頭大患，從最初的索賄逼迫，到氣得他老爸心髒病發作，公私兩麵，王局長都是他的死敵。

    說不共戴天有點誇張，但王局長絕對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然李剛也不會被博士忽悠，傻乎乎地直接開車撞他。

    這些天他們忙什麽？不就是為了搜集王局長的犯罪證據，等他醒來直接定罪嗎？趙叔為什麽要動用關係搞反黑行動？

    不也是因為他們查案時被馬超的黑派和警局的人處處阻撓，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脅，沒法繼續查下去。

    如今王局長意外掛掉，李剛的心病一掃而空，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李剛想拉張小凡一起慶祝，但他消化完這個消息，婉拒了他的邀請，獨自坐在一旁思考下一步。

    王局長死了，對張小凡而言是好事，但他們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當然，這幾天他們也沒找到王局長的具體犯罪證據，反而發現了博士和鬼神的關係，整體上不算失敗。

    可心裏總覺得有種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很不爽。

    最重要的是，王局長已經死了，按現行法律，死人是沒法定罪的。

    這簡直便宜他了，張小凡還想看他被抓時，會是什麽表情呢。

    無論如何，王局長一死，馬超的靠山倒了，他們不必再絞盡腦汁找他的犯罪證據，隻需等待反黑行動組的到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