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光海連島冰融花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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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石廣場的光花還在緩緩旋轉,潮汐砂突然順著光帶往深海湧去,在浪濤裏畫出道蜿蜒的彩線,像條彩色的綢帶被海水輕輕牽著。孩子們順著彩線望去,發現深海的霧靄裏竟浮著片晶瑩的光,像無數碎冰在陽光下閃爍,仔細看時,光霧裏隱約有尖頂的輪廓,影邊纏著層薄薄的銀光,隨浪濤輕輕起伏。
    “是冰嶼!”彩石島姑娘突然指著光霧輕呼,“老人們說冰嶼藏在光海最深處,島上的光會結成冰花,隻有十二島的光帶全亮了才會融化!”話音剛落,光石中央的光花突然炸開,十二色光帶齊齊往深海延伸,與冰嶼的銀光纏成道璀璨的光橋,橋麵上立刻浮起細碎的冰晶,冰晶裏裹著小小的船影,像被時光封存的歸航夢。
    阿潮讓孩子們把十二島的光石碎片拚成小船的形狀,剛放在光橋邊,光蜜就漫成層暖融融的光霧,霧裏飄出串冰藍色的光珠,珠身裹著細小的冰花,碰在一起會發出叮咚的脆響。“這是冰嶼的‘融光珠’,”日島漢子捧著光珠笑,“傳說冰嶼的光被海霧凍住了,隻有帶著牽掛的光才能讓它融化。”
    “光引號”載著融光珠和十二島的祝福再次啟航,這次的船艙裏堆著光木做的暖爐、光草編的厚墊,還有孩子們用彩石拚的“十三島暖圖”。“冰嶼的朋友一定很冷,”小不點往船上塞了把光果幹,“讓他們嚐嚐甜,就知道我們在給他們暖光呢!”阿硯把新刻的“光海無界”木牌掛在桅杆上:“看見這木牌,就知道不管海多深、冰多厚,光都會找到他們。”
    五日後的黎明,深海的方向突然亮起片柔和的白光,像有座冰山在霧裏融化,十二色光帶順著浪濤往回湧,把光石廣場的光輪染成了冰藍與七彩交織的顏色。孩子們歡呼著奔向碼頭時,“光引號”正破開晨霧歸來,船舷上站著群披著冰紋披風的人,他們背著裝滿冰花石的藤筐,筐裏的石頭在光下會開出透明的花,花瓣上印著十二島的光紋。
    “我們守著冰嶼的光石等了千年,”領頭的冰嶼少年舉起塊冰花石,眼裏的光比冰晶還亮,“今天融光珠順著光帶滾來,凍住的光紋突然全亮了,冰花也開了,我們就知道,終於等到回家的光了!”他把冰花石嵌在光星圖的最邊緣,十三道光帶立刻在光石中央凝成顆旋轉的光球,球裏浮著十三座島嶼的剪影,像被光緊緊抱在懷裏。
    老匠人新刻的“十三島同輝”貝雕剛嵌好,光輪裏突然飄起無數冰藍色的光絮,絮裏裹著各島的聲音:北島的童謠、南島的漁歌、彩石島的笑聲、冰嶼的風吟……孩子們把冰花石碎片嵌在自己的掌印旁,光蜜立刻把掌印潤成會發光的冰鳥,在光球旁飛成圈,引得十三島的人都紅了眼眶。
    阿潮坐在光石上,看“光引號”的船帆繡上了十三島的標誌,在晨光裏閃著冰藍與七彩交織的光。遠處的浪濤裏,新的光紋仍在悄悄蔓延,像在說光海的故事還有很長很長。他摸了摸光石上越來越溫暖的紋路,忽然明白,光海的光從來不是終點,而是起點——它在每道新連的光帶裏播種牽掛,在每塊新嵌的光石裏生長希望,在每個跨越時光的重逢裏點亮未來,永遠明亮,永遠溫暖,永遠在浪濤與光的絮語裏,等更多顆心,在光裏團圓。
    光海的浪濤在晨光裏輕輕搖晃,把十三島的光紋映得愈發清晰。冰嶼少年們教孩子們用冰花石磨出透光的窗,光從石窗裏漏下來,在沙灘上投下會動的光斑,像海魚在沙上跳著古老的舞。老匠人蹲在光石旁,把冰花石的碎屑和光木的粉末混在一起,慢慢揉成發光的泥團,孩子們伸手去接,泥團在掌心化成暖暖的光霧,沾在指尖會開出小小的冰花。
    “冰嶼的光石底下藏著光泉,”冰嶼少女捧來半盞清澈的光泉,泉水裏浮著細小的光泡,“以前光被凍住,泉眼也睡著了,現在光帶通了,泉水就能順著光橋流到十二島啦。”她把光泉倒在光石廣場的水渠裏,水流過的地方立刻冒出叢叢光草,草葉上的露珠在光下滾成小小的彩虹,引得蝴蝶追著光斑飛,翅膀沾著光粉,停在誰的肩頭就留下片暖融融的光痕。
    阿潮帶著孩子們往深海劃著光木船,船底的光紋與光橋的光帶碰在一起,激起串冰藍的浪花。冰嶼的海底藏著片光珊瑚林,以前被海冰凍得發白,此刻卻在光泉的滋養下慢慢泛紅,珊瑚蟲吐出的光絲纏在船槳上,拉成道閃爍的光簾,簾後隱約能看見沉船的輪廓,甲板上還留著半截光木桅杆,杆上的繩結纏著未化的冰花,一碰就簌簌往下掉光屑。
    “這是百年前的‘歸帆號’,”冰嶼老族長摸著桅杆歎道,“當年它載著十二島的信來冰嶼,卻被突來的海冰封在了這裏。”阿硯蹲下身,從船艙裏撿起塊褪色的光布,布上繡著的十二島標誌已經模糊,卻在光泉的浸潤下慢慢亮起:“看,它把牽掛藏了這麽久,就等我們來接呢。”孩子們把光布鋪在光橋上,十二色光帶立刻順著布紋流淌,把模糊的標誌補成完整的十三島圖騰,風一吹,光布就在橋麵上輕輕飄,像麵會發光的帆。
    夜幕降臨時,十三島的人都聚在光石廣場,冰嶼少年們燃起光木篝火,火焰是冰藍色的,卻暖得能焐化指尖的霜。老匠人把新雕的十三島木雕插進篝火旁的沙裏,木雕的影子在光牆上拉得很長,與光星圖的剪影重疊在一起,像十三座島嶼在光裏緊緊依偎。孩子們往火裏丟光果,果子炸開時會飛出光鳥,鳥嘴裏銜著小小的光箋,箋上寫著各島的心願:“願光橋永遠不凍”“願冰花年年常開”“願十三島的光,永遠連在一起”。
    阿潮望著光牆上跳動的光影,忽然發現冰花石在光火的映照下,花瓣上的光紋正慢慢流動,像在編織新的故事。遠處的光海翻湧著,十二色光帶與冰藍光芒纏成圈,把十三座島嶼擁在中央,連最遠處的浪尖都閃著暖融融的光。他想起冰嶼少年說的“回家的光”,原來光從來都不是孤單的,它會順著牽掛的方向流淌,會在等待的時光裏積蓄力量,會把散落的島嶼、離散的思念,都輕輕攏進光的懷抱裏,讓每個心有所向的地方,都成為永遠的歸航。
    光海的潮汐慢慢漲起,帶著光花的碎片往十三島的方向漫去,在沙灘上畫出道發光的弧線,像給島嶼係上了銀色的腰帶。冰花石在每個人的掌心輕輕發燙,孩子們把掌印按在新鋪的光磚上,十三道光痕立刻連成顆會呼吸的光球,球裏的島嶼剪影隨著浪濤輕輕搖晃,像在光的搖籃裏,做著個永遠溫暖的夢。
    光球在光石廣場中央輕輕旋轉,把十三島的剪影投在夜空上,像幅會發光的星圖。冰嶼的老匠人取出珍藏的光貝,將光泉的水倒進貝殼裏,貝殼立刻發出悠悠的共鳴,聲浪順著光帶傳到十二島,引得各島的光石都跟著輕輕震顫,沙灘上的光紋連成片流動的光河,河麵上漂著孩子們折的光紙船,每隻船上都載著顆小小的融光珠。
    “光泉的水會記著牽掛的味道,”冰嶼少女教孩子們用光草編網,網眼兜著光珠放進光河,“順著光河漂到十二島,那裏的光樹就會長出帶冰紋的葉子啦。”話音剛落,北島的方向突然亮起片綠光,光樹的影子在光牆上舒展,葉片邊緣果然鑲著細碎的冰藍紋路,像冰嶼的風在葉尖留下的吻痕。孩子們歡呼著往光河裏丟更多光珠,光河立刻漲成道發光的溪流,溪邊冒出叢叢光苔,踩上去會留下會發光的腳印,像把走過的路都用溫暖記了下來。
    三日後的清晨,光海的浪濤裏浮起無數光繭,繭殼上印著十三島的光紋,輕輕觸碰就會裂開,飛出帶著冰花翅膀的光蝶。阿潮和冰嶼少年劃著光木船往深海去,發現光繭是從“歸帆號”的船艙裏飄出來的,沉船的裂縫裏湧出溫暖的光霧,霧裏裹著百年前的光信,信紙在光下舒展,上麵的字跡竟慢慢顯形:“待光帶連十三島,冰融花綻,便是歸期。”原來當年的船員早把約定藏在了光裏,等了千年的時光,終於在這一刻等到了回響。
    孩子們把光信貼在光石的星圖旁,光石立刻震動起來,廣場中央升起座光雕,雕的是十三島的人手拉手圍著光泉,冰嶼的冰花與十二島的光草纏在一起,雕座下的基座刻著行光字:“光若相連,四海皆家。”老匠人摸著光雕的紋路笑,眼角的皺紋裏落滿了光:“以前總說冰嶼在光海盡頭,現在才知道,心連著光,就沒有盡頭。”
    夜幕降臨時,光雕頂端突然噴出光泉,泉水在夜空裏灑成光雨,每滴光雨落地都長出株光花,花瓣一半是冰藍的冰紋,一半是七彩的光帶。冰嶼少年們跳起古老的“融光舞”,光草編的裙擺掃過光花,花朵就往十二島的方向飄去,落在誰家的窗台,就會開出會發光的花,花芯裏藏著小小的光信,寫著“十三島的光,永遠為你亮著”。
    阿潮坐在光泉邊,看光蝶在光花裏穿梭,翅膀扇動的聲音像極了浪濤的絮語。遠處的光海已經不再有冰封的霧靄,十二色光帶與冰藍光芒織成張巨大的光網,網住了所有漂泊的思念,也網住了所有等待的時光。他撿起片飄落的光花瓣,花瓣在掌心化成顆小小的光球,球裏浮著十三座島嶼的剪影,像被光永遠捧在懷裏的珍寶。
    光海的潮汐還在漲落,帶著光花的種子往更遠的海域漂去,或許在某片未知的深海,會有新的島嶼被光喚醒,會有新的光帶連起新的牽掛。但此刻,光石廣場的光雕仍在噴著光泉,孩子們的笑聲順著光帶流淌,冰嶼的冰花與十二島的光草在光裏緊緊相依——原來光海的故事從來沒有結局,它在每個被光溫暖的瞬間裏延續,在每個心手相牽的時刻裏生長,永遠明亮,永遠溫暖,永遠在浪濤與光的懷抱裏,等著更多人,在光裏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