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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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塌天變!
    夜色中,隻見一個中年漢子從馬上摔了下來。與此同時,一道人影掠起,翻身上了他的馬背。
    這是阿酒第一次騎馬,上馬後的他笨拙的在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口中大喝一聲“駕!”
    可他胯下的花鬃馬卻紋絲不動,隻是晃了晃腦袋,發出一聲響鼻。
    “你這匹笨馬,快跑啊!”
    阿酒急了,先是給了花鬃馬一個大嘴巴子,接著又是腳踹、手拍,使出了渾身解數,可是花鬃馬仍舊穩如泰山的站立不動。
    這一幕,惹的在場的眾人目瞪口呆。
    就在此時,摔下馬的中年漢子痛苦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怒喝一聲“給我殺了他!”
    眾手下聽到命令,方才從看熱鬧中幡然醒悟過來,一個個拔出大刀,如同狩獵的狼群一般圍住了阿酒,迅速的收攏了上去。
    見狀,坐在馬上的阿酒立刻從靴中拔出短匕,氣急敗壞道“那就別怪小爺辣手摧花了!”
    說完,阿酒朝著花鬃馬的屁股一刀紮去。
    刹時間,花鬃馬發出一聲嘶鳴,撞翻兩人後奪路狂奔,載著阿酒朝著大營外絕塵而去。
    這一幕正巧被巡邏夜哨看到,其中一人不由的豎起大拇指,打了個酒嗝!
    “給我追!”
    一聲令下,狼衛們也不去管被馬撞翻的兄弟,在為首的中年男人帶領下,提著刀衝出了營寨。
    追出數百米後,花鬃馬的影子漸行漸遠,就在即將消失在夜色中時。
    中年男人一揮手,叫停了眾狼衛,大喝一聲“給我放箭,射死他!”
    聞聲,狼衛們迅速一字排開,從後背上取下牛角弓,朝著遠處飛馳的黑影拉弓仰射。
    “嘣”的一聲驚弦響,一排羽箭衝天而去,徑直湮沒在了夜幕中。
    一箭過後,嘣嘣嘣又是數十聲驚弦響,直到射空了箭袋,狼衛們這才作罷。
    這一邊,因為從未騎過馬的緣故,阿酒幾次險些被顛下馬背。無奈之下,他隻得像一隻大章魚一樣,手抱腿夾死死的將身體貼在了馬背上。
    陡然間,夜空中一道寒芒落下,靈覺強大的阿酒隻覺後背一寒,他下意識往左偏了一下身子。
    “嗖”的破空聲在耳旁響起,一支羽箭擦著他的右肩落下,箭簇沒入了一塊岩石中,在黑夜裏濺出一灘火星子。
    阿酒回頭定睛一看,入目的東西赫然是一支羽箭,嚇的他心神蕩漾,頓時怔住。
    就在此時,越來越多的羽箭從夜空中落下。一時間,耳旁箭矢劃破空氣的“嗖嗖”聲不絕於耳。
    恍惚之中,阿酒被這一聲聲破空聲所驚醒,瞬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他強忍著肩膀和手臂上的劇痛,咬牙一個翻身,鑽到了馬腹下,四肢如鉗牢牢地抱緊了馬肚子。
    隨即,漫天雨箭紛紛落地,瞬間將花鬃馬紮成了一隻刺蝟。花鬃馬卻仍舊狂奔著,不一會兒,馬速越來越慢,從馬嘴中發出一聲聲淒慘的嗚咽。
    “馬大哥,你可千萬別停啊!”阿酒死死地抱著花鬃馬,一張臉漲得痛紅,艱難地從口中擠出一句話。
    就在他話音剛落時,一股滾燙的液體順著馬腹流了下來,這股未知的液體十分粘稠,還散發出一股子鹹腥味,糊了阿酒一身。
    “是血!”阿酒驚呼一聲,這才知道花鬃馬中箭了。
    沾了鮮血的鬃毛十分濕滑,阿酒抱著馬背的手在一點一點往下滑落,就在他的後背即將觸碰到地麵的同時,花鬃馬再也邁不動蹄子,四蹄一軟,龐大的身軀往前一翻,轟然倒地。
    阿酒隻覺身體一輕,整個人空中翻滾一圈,身體重重地砸在了柔軟的馬腹上,他下意識的拽緊了馬背上的長鬃,整個人掛在馬身上往前滑出數十米遠。
    漆黑的夜裏,阿酒什麽也看不清,隻是依稀感覺到周身有無數的碎石、草屑飛濺而起,最後他跟著花鬃馬一起撞在了一棵大樹上。
    這匹花鬃馬再一次救了阿酒的命,強大的衝擊力被它龐大的軀體承受了大半,阿酒被撞的頭暈目眩,險些昏死過去。
    劇烈地撞擊過後,阿酒嗆出一口鮮血,本能的想從地上爬起來,可四肢卻如同灌了鉛一般,怎麽也不得動彈,無奈之下他隻得仰望著天空,緩緩地闔上了眼。
    就在這時,卻聽見不遠處有人在呼喊
    “喂,你是阿酒嗎?”
    “是幻覺嗎?我怎麽聽到了李寶瓶的聲音?”阿酒嘴唇微動,聲若遊絲。
    疑惑之時,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距離更近了“阿酒阿酒!”
    阿酒艱難地睜開了眼睛,鮮血順著眼皮流下,模糊了雙眼。隻見夜色中,依稀有一張人臉浮現在麵前,距離那樣近,咫尺之遙。
    可惜,咫尺之遙想要伸手去觸碰,卻變得遙不可及。
    阿酒動一動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就連說話都變得困難,嘴唇開闔兩下,擠出三個字“你……是……誰?”
    “我是李寶瓶啊,阿酒你怎麽了?”李寶瓶搖晃著阿酒的身體,語氣緊張道。
    “再搖就……就散……架……了”
    就在這時,李寶瓶身後出現了五個人影,為首高大魁梧的人影,正是龔唯。
    龔唯舉著火折子來到阿酒身邊,借著微弱的火光,見他渾身是血,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氣,急切問“阿酒小弟,你這是怎麽了?”
    阿酒聲音微弱道“死不了……”
    “啊”的一聲,站在最後的鳳眸少女,驚叫著捂住了眼睛。
    聞聲,李寶瓶猛地回頭,見出聲的人是王莊戶的女兒,立刻眼神一寒,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我就不……”鳳眸少女雖然忌憚李寶瓶,也卻不讓。
    李寶瓶聞聲而起,一把揪住鳳眸少女的領口,語氣冰冷道“我讓你滾!”
    “就不!”
    二女針鋒相對火藥味極濃,轉瞬廝打在了一起。
    “夠了!”麵對受傷的阿酒,龔唯不想再節外生枝,沉聲喝斥道,“不想再被陀羅人抓去,就都消停點!”
    說完,龔唯不再去管二女,兀自蹲下來檢查阿酒的傷勢,再三確過後,發現阿酒並沒有傷及髒腑。
    龔唯這才長籲一口氣道“算你小子命大,沒有傷及髒腑。”
    此時的龔唯早已換上了他自己的貼身勁裝,隻見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個黑布包,布包裏裝著的是他貼身攜帶的金瘡藥。
    身為郡主的隨身侍衛,龔唯做好了隨時與人搏命的準備,因此貼身攜帶金瘡藥,就成了他的一個習慣。
    沒想到這個習慣,今天這竟然派上了用場。
    “忍住咯,可能會有點疼。”說著,龔唯用手掰開他肩上的傷口,另一隻手抓起一把藥粉,用力按了上去。
    “啊……你輕點……”阿酒疼的齜牙咧嘴,原本昏昏沉沉地大腦,一瞬間清醒了。
    “忍一忍。”龔唯冷笑一聲,手依舊用力的按壓著,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汩汩往外流。
    過了片刻,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血流不止的傷口,血不再流了。
    俄頃。
    如法炮製下,阿酒身上幾處傷口均被暫時止住了血。
    之後,龔唯一把扛起受傷的阿酒,帶領著一眾少女沿著原路下山,向著鐵門鎮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