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魔種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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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塌天變!
    “還有這裏,”說著,沈如水屈指成鉤,一把掐住阿酒的肩胛骨,“斷裂的肩胛骨也已經複原了。”
    雨佳郡主瞪大了眼睛,訥訥地重複了一聲“斷裂的肩胛骨也複原了?”
    “嗯,”沈如水點點頭,解釋道,“兩個時辰前,沈某捏過一次骨,當時的肩胛骨還是斷裂狀態。”
    “這也隻能說明是你的神藥起了作用,不是嗎?”雨佳郡主竭力的想要反駁什麽。
    “哈哈……非也。”沈如水搖搖頭,冷笑一聲,似在自嘲道,“其實沈某什麽也沒做,就連這些繃帶,也不過是為了掩人耳目罷了。”
    “門口的那盆血水,那又該如何解釋?”雨佳郡主斷問,毫不猶豫。
    沈如水默然一翻手,從袖中掏出一枚紅色藥丸,道“沈某在水中投了紅血散,為了混淆視聽。”
    說著,沈如水將手中紅色藥丸扔進了一旁的一盆清水中,藥丸入水開始沸騰,迅速融入了清水裏,頃刻間化成了一盆帶著腥味的血水。
    這紅血散,本就是采集三尾靈狐的血液,加以秘方煉製而成,常用於救治失血過多的瀕死之人。藥的主要成分是三尾靈狐血,投入水中化開,會散發出一股濃重地血腥味。
    到這裏,事實擺在了眼前,雨佳郡主不得不信,伸手揉了揉眉心,聲音低沉道“請沈先生請解惑。”
    “不瞞郡主,沈某在這幾個時辰了,一直都在觀察他……”沈如水搖頭歎息一聲,欲言又止。
    “說下去。”
    “如此驚人的自愈能力,沈某隻在傳聞中聽說過,想必郡主也有耳聞。”
    雨佳郡主驚呼一聲“魔種!”
    她清楚的記得,兒時父王曾跟她提起過魔種。那是出現在五王之戰末期的一種生物,當年那場鏖戰,不小心打破了風沙海佛魔窟的封印,釋放出了魔種。
    魔種隻是對那些未知生物的稱呼,他們形態各異,有如山川一樣大的巨人,有三足六臂手持鐵斧的無頭怪物,還有頭生雙角力可撼山的惡獸。
    這些魔種們有著極強的自愈能力,哪怕是受到了重創,他們很快會再生出新的器官和肢體,從而繼續殺戮,不死不休,隻有將其粉身碎骨,才能徹底消滅。
    一時間,五國軍陣幾乎被魔種摧毀殆盡,就在世界麵臨滅頂之災時,老天師駕馭百條神龍從天而降,以一己之力斬殺了所有魔種。
    最後,珈藍寺高僧渡空法師,隻身踏入佛魔窟,以一身功德為代價,重新修複了封印大陣,至此一代高僧再也沒有踏出過佛魔窟。
    見她神色凝重,沈如水低聲道“這些不過是沈某的猜測,郡主莫要放在心上。”
    “我明白了。”雨佳郡主點點頭,閉上了眼睛,“你做的很對,此事不能聲張。”
    說完,雨佳郡主轉身欲離開,臨行時囑咐一句“切記,話不傳六耳!”
    “這些,沈某自然明白。”
    “那就好!”
    沈如水猶豫片刻,追問道“若他真的是魔種……郡主要如何處置?”
    “到那時,本宮會親手處決了他。”雨佳郡主突然瞳孔一縮,眼神刀一樣的鋒利,“不過在此之前,請沈先生保守這個秘密。”
    說完,白裙女子頭也不回的推門離去。
    ……
    日落時分,街道兩邊的小販紛紛開始收攤,家家戶戶亮起了燈火,炊煙嫋嫋,一片祥和。
    遠處的教坊司燈火通明,窗戶上偶有淺淡的陰影拂過,像是裏麵的女子揮舞廣袖起舞,樓內的絲竹管弦之樂,彌漫在小鎮的上空。
    皮長山候在馬車旁,聽著遠處傳來的靡靡之音,雙手不自覺的跟著打起了拍子。興致濃時,他還會跟著哼唱兩聲。
    就在此時,從酒肆走出一襲白衣,身後還跟著一個穿紅裙白短衫,梳著兩條馬尾辮的少女。
    看見來人,皮長山匆忙迎了上去,拱手作揖道“恭迎雨掌櫃。”
    雨佳郡主微微頷首,問“她們呢?”
    “啟稟掌櫃的,已經安置在了前麵那輛馬車裏。”說著,皮長山指了指另一輛馬車。
    站在一旁的李寶瓶,好奇的看了眼兩駕馬車,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乘坐馬車,難免有些興奮。
    看著兩駕華麗的馬車,就在她歎為觀止時,目光卻被後麵一駕馬車後尾放置的物品所吸引,一口大青瓷壇,下麵壓著些什麽東西。
    好一會兒,李寶瓶才從那些物品上挪開目光,抬起臉蛋兒,好奇的問“那些是什麽東西?”
    “咻,”雨佳郡主捂嘴打了個哈欠,“我有些困了,小皮子你告訴她吧。”
    說完,隻見白裙女子足尖一點,身形化作一道白鴻,輕然落足在馬車上,然後微微一個欠身,鑽進了車廂內。
    皮長山指了指馬車後尾,道“你說的是那些?”
    “嗯嗯。”李寶瓶點頭。
    “那是老三樣兒。”
    李寶瓶不解道“老三樣兒是什麽?”
    “一壇老酒,一把鐵鍬,一匹白布。”皮長山解釋著。
    “是幹什麽用的?”
    “你這小丫頭,哪來這麽多問題。”皮長山被問的不耐煩起來,麵色有些不悅。
    “說嘛說嘛!”李寶瓶拉住了他的袖子,鼓了鼓腮幫子,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晶瑩剔透。
    見被這俏皮少女賴上了,皮長山隻好解釋道“掌櫃的愛飲酒,走到哪飲到哪。她的之前吩咐過,萬一哪天醉死了,就用那匹白布一包,鐵鍬刨個坑,就地給埋了。”
    “咦,”李寶瓶縮了縮脖子,大吃一驚,“太殘忍了……”
    皮長山一旁附和道“那可不是嘛,每每想到這裏,我這小心肝兒呀,就砰砰亂跳。”
    兩人聊的正酣,雨佳郡主馬車窗戶上的珠簾微動,颼的兩道勁風射出,兩粒蘭花豆不偏不倚,分別擊在了車外二人的後腦勺兒。
    皮長山和李寶瓶同時慘叫一聲“唉喲!”
    “你們兩個,說完了沒有?”車廂內,雨佳郡主冰冷的聲音飄出,寒冷攝魄。
    “啟稟掌櫃的,我們說完了。”皮長山疼的麵部獰起,卻不敢吭出聲,強咬著後槽牙,朝著馬車拱了拱手作揖。
    雨佳郡主冰冷的聲音,再次飄出“還不快上車。”
    “諾!”
    皮長山答諾完,邁著小碎步,小跑著來到馬車前,拿起斜插在前駕上的馬鞭,剛要準備爬上車,突然發現哪裏不對勁。
    一回頭,卻見李寶瓶淚眼汪汪,噘著嘴,雙手捂著後腦勺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極了一個挨了長輩毒打,還死強在原地不動的小孩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皮長山情不自禁地一翹蘭花指,立刻跳下馬車,小跑了回去。
    “走走走,咱家帶你去那輛車上。”
    說完,皮長山拉起李寶瓶的袖子,將她送上了另一輛馬車。
    緊接著皮長山清點了一下人數,確認無誤後。小跑著爬上雨佳郡主的馬車,一屁股坐在前駕上。
    坐定後,皮長山回頭稟報道“啟稟掌櫃的,一切都準備安頓妥當了。”
    車廂內,雨佳郡主聲音慵懶,道“起駕。”
    “諾。”答完諾,皮長山梗直了脖子,仰天吆喝一聲,“起駕!”
    前車的馬夫聞聲,掄圓了膀子,揮動著手中的馬鞭,淩空抽了一個響鞭,高顎青驃馬立即意會,四蹄飛揚,拉動馬車徐徐而去。
    就這樣,兩駕華麗的馬車一前一後,駛出了鐵門鎮,朝著日落的方向追趕而去。
    落日餘暉下,馬蹄急踏,車輪轆轆轉動,濺起陣陣沙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