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病危,速至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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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然!"
"轟隆隆!"
"轟轟轟轟!!"
火槍的轟鳴在吐魯番王城的天際回蕩,猶如雷霆之音。
帖木兒麾下的三十萬雄師陷入一片混亂之中。眾多帖木兒帝國的士兵在猝不及防之下飲彈身亡。城內,備倭軍自王城的民居中探出火器,對準敵軍猛烈射擊。三千營鐵騎衝鋒在前,二萬龍騎軍分為兩翼,左右包抄。五軍營大軍步步為營,穩紮穩打,迫使王城內的敵軍收縮成一團。
帖木兒的士卒不斷倒下,敵軍隻能步步後退。一層層屍骸堆積,使帖木兒的軍隊人數日益減少。整個戰役持續了整整一個半日。待到帖木兒的大軍僅剩數千人圍繞著帖木兒時,槍聲終於停歇。
大明數十萬大軍如銅牆鐵壁,將這數千人團團包圍,這場決戰已進入尾聲。朱瞻墉騎著汗血寶馬,陳懋父子伴隨左右,緩步來到戰場邊緣。他出現的瞬間,周圍所有將士自動讓出一條通道,三人徐徐行進,眾人望向朱瞻墉,神色中滿是崇敬與恭敬。
這一仗,不僅讓大明將士領略了朱瞻墉的勇猛,也讓眾人見識了他的手段。軍中向來崇尚強者,此刻,朱瞻墉已成為數十萬大明軍心中的璀璨明星。
來到兩軍陣前,朱瞻墉望向被圍的帖木兒,對著陳昭淡然道:“去,上前喊話,讓帖木兒出來說話。”
陳昭嬉笑一聲,肩扛大刀,大大咧咧地走近,喝道:“前方的帖木兒逆賊聽好了,越王殿下有令,令你們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則,我大明數十萬大軍必將踏平你們!”
朱瞻墉略感無奈地看著陳昭,他有這樣吩咐過嗎?陳懋看不過去,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陳昭頭上,嗬斥道:“退下!”
陳昭摸著額頭,略帶怨氣地瞥了父親一眼,不滿地低聲道:“爹,你幹嘛,我不要麵子的麽?”
陳懋不理會陳昭的抱怨,高聲向帖木兒帝國殘部喝道:“讓你們的帝王出來說話!”
陳懋的聲音響徹四方,帖木兒殘部無人不聞。不久,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從帖木兒殘部走出,他身穿白衣,須發皆白,瘦骨嶙峋的手中握著權杖,發髻散亂,顯得狼狽不堪。但他的氣質透露出,這就是一手創建帖木兒帝國的帝王——埃米爾帖木兒。
朱瞻墉看著帖木兒,微微一笑,上前問道:“你便是帖木兒,此番來我大明有何感想?”
帖木兒看向朱瞻墉,用略顯生澀的漢語回應:“你就是越王朱瞻墉?”
朱瞻墉微微點頭,笑道:“如今局勢,帖木兒,你還不投降嗎?看看四周,他們可是你帖木兒帝國最後的火種了。”
帖木兒沒有憤怒,也沒有瘋狂,而是帶著傲氣說道:“我帖木兒一生東征西討,建立了偌大的帖木兒帝國,生平從未向任何人乞求饒恕,更未曾投降。讓我投降,絕無可能。”
朱瞻墉看著帖木兒冷笑:“這麽說,你要做困獸之鬥,想要葬送這些人在這裏?”
帖木兒傲然道:“他們自成為帖木兒帝**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為帝國付出一切,甚至生命。我帖木兒帝國的男兒,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況且,你們也別得意,這一戰我帖木兒帝國敗了,但大明與帖木兒帝國之間的戰爭才剛開始。我的兒子和孫子會記住這份恥辱,未來他們會將這份恥辱一點點還給大明。”
朱瞻墉頓時笑了,他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對身後親衛道:“給他送去。”
“遵命!”
親衛接過信箋,策馬向前,直奔帖木兒而去。此舉讓帖木兒殘部一陣緊張。帖木兒揮手製止欲出手的士兵,靜靜地等待著親衛的到來。
親衛冷傲地來到帖木兒麵前,將信箋丟給他,隨即轉身返回。帖木兒接過信箋,一看之下,整個人呆若木雞。許久,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白衣。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和極度震驚,以及憤怒的情緒。
因為那信箋並非信件,而是一份國書。帖木兒帝國向大明投降的國書,上有沙哈魯的簽名,及帖木兒帝國帝王的印鑒。國書上寫道,願將整個帖木兒帝國獻給大明,隻求大明出兵擊退侵犯帖木兒的各國聯軍。
“哈哈哈,沙哈魯,我的好兒子啊,我還在前線為帝國殊死搏殺,為帝國保留最後的尊嚴,你卻在後方將我帖木兒賣得一幹二淨。哈哈哈,我帖木兒一生馳騁天下,臨死前竟被自己的兒子出賣,真是悲哀至極。”
帖木兒一臉淒涼,內心如死灰般,他的驕傲、成就、輝煌,全部消失了。如此一來,他還有什麽可以堅持的?帖木兒麵色恢複平靜,他淡淡地掃視對麵無邊的大明軍隊,眼神漸冷。
他失去了所有,唯有帝王的尊嚴尚存。讓他一個帝王向大明投降,絕無可能!
帖木兒整理儀容,舉起權杖,指向大明軍隊,平靜而堅定地說:“為了帖木兒的榮耀!殺!”
帖木兒身後的殘部毫不猶豫,齊聲高呼:“為了帖木兒的榮耀!衝!”隨後,殘部向大明軍隊發起反衝鋒。
朱瞻墉淡然地看著衝鋒而來的帖木兒殘部,以及屹立大軍中威嚴不動的帖木兒,輕歎道:“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不過,犯我大明威嚴者,雖遠必誅!”
“殺光他們!”
吐魯番王城內,帖木兒殘部的餘燼尚溫。
此時,城外三十裏,一支帖木兒帝國的遺部屹立。
此部正是於嘉峪關外阻擊朱瞻墉歸路的雙軍,他們是帖木兒帝國中最驍勇的戰士,其貴族騎士更在帝國內擁有赫赫威望。
此刻,領軍之人,正是深藏於大明,攪動西北風雲的也先。
也先遙望著王城的方向,耳畔響徹著炮火轟鳴,刀劍交鳴之聲。
他轉向身後僅存的貴族騎士與重裝步兵,道:“向吾皇致敬!”
也先身後,五萬帖木兒精銳的眼中滿是悲痛,以帝國最高之禮向吐魯番王城致意。
也先亦隨之行禮,隨即對部下道:“銘記今日,銘記吾皇,這是我們的奇恥大辱,需銘記於心,大明,永為我敵,日後必為吾皇報仇雪恨!”
眾將士怒吼回應:“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
也先沉重地點首,繼續道:“然而此刻,我軍尚弱,非大明敵手,故需隱忍。”
言罷,也先目光投向隊列中數十輛馬車。
眼眸中閃現前所未有的希冀,他沉聲道:“大明依賴的無非堅甲銳兵,火槍利炮,及越王炮之威。如今這些,我已悉數擁有,隻需時間,帖木兒之輝煌將重現。此刻,我們要重返故土,力挽狂瀾,穩固我帝國根基。”
“隻需一方沃土,時日不久,我們將鑄就勝過帖木兒帝國的煌煌國度。信我,不久之後,我軍將再次兵臨大明,將遭受的恥辱與痛苦悉數奉還。將士們,可願隨我共創未來?”
也先身後,所有帖木兒精銳麵露前所未有的希望,高聲應道:“願往!”
“願往!”
也先滿意點頭:“善,即刻啟程,重返帖木兒,鑄我輝煌!”
“將士們,隨我回!家!”
“回家!”
“回家!”
“回家!”
於是,也先引領這五萬人繞過吐魯番王城,邁向帖木兒帝國。
此刻,也先內心湧動著強烈野心與複仇憧憬。
這野心源於從京城朱瞻墉手中奪取的五門越王炮,以及嘉峪關外混戰中,龍騎軍遺留的兩千黑甲、火槍與馬刀。
有了這些現成裝備,尋得良匠仿造,日後何人能擋我崛起?
更為關鍵的是,在帖木兒,這些貴族騎士才是真正的核心力量,有了他們,也先可在帖木兒掀起滔天巨浪。
這些貴族騎士象征著眾多領地與兵源,亦是他手中最至關重要的戰鬥力。
崛起之路,無人能阻……
吐魯番王城內,硝煙漸散。
帖木兒殘部已被盡數殲滅。
帖木兒戰死,曾盛極一時的帖木兒帝國徹底成為曆史。
朱瞻墉輕搖首,大明與帖木兒帝國之戰,至此終結。
在他心中,大明西北再無敵手。
帖木兒帝國的消亡,也將使大明西北穩固如磐。
即便昔日的帖木兒如何動蕩,再無人膽敢捋大明虎須。
隻是他未察覺,一匹凶狼正率領狼群,悄然自眼皮下溜走。
而這匹狼,幾年後會給大明帶來一場可怕的戰火。
望著王城內堆積如山的屍骸,朱瞻墉淡漠下令:“割下所有屍骸首級,於吐魯番築成京觀,令往來西域商賈皆知,侵犯我大明者,終局便是此般下場!”
“遵命!”
不久,吐魯番王城外,一座由三十萬首級堆砌的京觀顯現於世。
自此,過往胡商目睹此京觀,眼中唯有恐懼,大明威嚴自此傳遍西方諸國。
大明西北之戰,至此畫上句號。
大軍浩浩蕩蕩啟程返回嘉峪關。
大軍抵達嘉峪關後,開始休整。
嘉峪關內。
女軍營地,無數傷兵被送往此處。
營地內一片繁忙。
雖西北之戰順風順水,然此役大明亦付出慘重代價。
縱火槍鋒利,越王炮威力巨大,麵對帖木兒三十萬視死如歸的大軍,傷亡仍無法避免。
大軍返回嘉峪關後,女軍營地彌漫著哀嚎與呻吟。
女軍們忙得暈頭轉向。
近萬名女軍輪流作業,救治近十萬傷兵,幾乎耗盡體力。
女軍營內,有人哀號,有人呻吟,甚至有人離世。
不論這些傷兵結局如何,他們麵對的都是這些照料他們的女軍。
不知何時起,軍中士卒看女軍時不再戲謔調侃,就連老兵見她們亦恭敬有禮,不敢絲毫怠慢。
誰若當眾調戲女軍士兵,必遭眾人痛毆。
一切緣於太多兄弟在女軍手中得以生還。
他們不再像從前,負傷後隻能在傷兵營聽天由命。
昔日的傷兵營,其景象無一比老兵記憶更清晰。
烽火之中,老兵最懼何事非戰死沙場,非兵敗如山倒,而是重傷垂危。一旦重創,等待他們的便是......汙穢的傷兵營內,苟延殘喘,默默等待死神降臨。
死亡不足畏懼,恐懼在於漫長地等待死亡。
傷兵營內,尤其是重傷者,唯有憑堅韌之軀熬過,熬過去了便能生存。
若熬不過,唯有赴黃泉。
故大明朝的傷兵營,另有一名號,喚作“待死營”。
軍中醫者寥寥,多為將領與統帥服務。
軍中隨行醫師,無暇分身,更不會涉足傷兵營為士兵診治。
每次戰事,數百乃至數千傷兵,那幾位醫師亦無法兼顧。
今時不同往日,竟有人前來療傷,即便都是柔弱女子,老兵們仍感念在心。
他們感到自己的性命不再輕賤,哪怕是最微末的士兵,重傷時也有人奮不顧身搶救。
這是他們初次體驗到關懷與尊重,軍中將領對女軍生出了極高的敬意,仿佛尊重自己的生命一般。
這一切,盡收正在女軍營中養傷的朱棣眼底。
朱棣何許人也一生征戰沙場,軍隊之態,他再清楚不過。
傷兵營中士兵的心態,他豈會不知曉?起初,聞說嘉峪關有女軍,他怒不可遏,無法理解朱瞻墉為何安排一支女子軍隊駐守嘉峪關,認為此舉隻會讓軍心渙散,甚至滋生軍紀問題。
然當他被朱瞻墉安排進入女軍,感受截然不同。
尤其是目睹大軍歸營,無數傷兵井然有序在女軍營外等候,眼中的敬畏。
更有重傷者被迅速送入女軍營救治時,傷者眼中的感激之情。
朱棣猛然明白朱瞻墉設立女軍的真正意圖。
這些女軍在傷兵心中,便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往後,隻要女軍所在之地,他們便能毫無後顧之憂地奮戰殺敵。
因他們深知,即使重傷垂死,也會有人全力以赴救治他們。
他們再無需懼怕重傷待死的境地,不再是傷兵營中等待命運裁決的存在。
女軍在很大程度上,穩固了後方軍心,也讓前線奮戰的將士心安。
“此子心思頗深,果然能物盡其用!”
朱棣不禁感歎。
此時,朱棣的病情大致已康複。
他留在此處,實為觀察女軍在軍中的實際效用。
如今親眼所見,他心中徹底踏實。
正當朱棣準備離去之際,一名親衛匆匆進來,走到朱棣身旁呈上一份奏報。
朱棣接過奏報,瞥了一眼,臉色驟變。
“畜生!!!”
朱棣抑製不住怒火,起身咆哮。
奏報來自京城東廠督主房堅。
東廠乃朱棣親手建立,實為他的暗衛組織,始終隱藏於暗處。
自錦衣衛出現紀綱那樣的人物,朱棣覺得錦衣衛權力過大,若無製衡,一旦再現紀綱之輩,對大明絕非幸事。
且錦衣衛過於顯眼,僅適於明麵。
許多隱秘之事,不宜錦衣衛插手。
於是,朱棣設立了東廠。
此時的東廠在大明鮮為人知,許多臣子甚至不知其存在。
而此時的東廠,實為直屬於皇帝的秘密衛隊,職責僅限監視朝廷。
然東廠亦多掣肘,表麵上地位高於錦衣衛,權力更大,實則東廠的實權不及錦衣衛,僅能監視,無皇帝旨意不得拘捕。
因其專辦皇帝意欲之事,唯皇帝一人負責。
未經皇帝許可,不得擅自逮捕任何人。
此刻,朱棣再也無法坐得住。
廠衛的奏報中,京城局勢動蕩。
太子被囚,太子妃生死未卜,越王妃被捕入天牢。
目睹朱瞻基在京師的所作所為,朱棣眼中除了憤怒,更充斥著無盡的懊悔。
他低估了孫子的狠辣,其實應將孫子留在身邊,眼見他將京師攪擾得烏煙瘴氣,除了憤怒,他還有一絲痛心。
皇家之人,竟全然不顧親情,連親娘也可加害!
如此畜生,尚有何人性可言?
“走,即刻前往見越王!”
“遵命!”
然而,當朱棣帶領親衛來到朱瞻墉住所,屋內早已人去樓空。
桌上,留有一封信箋。
朱棣上前拿起,發現是東廠督主房堅致朱瞻墉的信。
信中詳述了京城之事。
信箋旁邊,還有另一封信,是朱瞻墉嶽父孫愚所寫。
孫愚的話語簡短,僅一行字:
“太子妃病危,速至京城!”
朱棣輕輕一歎。
麵對如此信函,若這小子還能安坐,那才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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