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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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望著空寂如洗的居所,向身後侍衛吩咐:“傳令嘉峪關諸將,速來此覲見。”
“遵命!”
待侍衛離去,朱棣的目光轉為冷峻。朱高燧父子及朱瞻基,一位野心勃勃的兒子,兩位心思深重的孫子,令他倍感心痛。尤其是朱瞻基在京師的行為,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對於朱瞻基,朱棣的感情極為特殊。正是當年這個孫子的降生,堅定了他發動靖難之役的決心。多年過去,他始終對這位孫子寄予厚望,然而朱瞻墉的崛起,讓他不得不將更多目光投向朱瞻墉。
不過,朱棣自認從未虧待過任何一個孫子。即便有意將太孫之位給予朱瞻墉,他亦未想過虧待這位長孫。如今長孫的行為,卻讓他深感失望至極。連母親都差點受害,此人還有什麽不敢做的?這樣的他,一旦登上皇位,那兩個野心勃勃的兒子,還能安然無恙嗎?朱棣心中已有了決定,一旦返回京城,便將所有兒孫遣回封地。再這樣下去,隻怕他們都會先他一步離開人世。
此刻,他亟需安排一切,率軍回京。否則,他真不知朱瞻墉這小子會掀起怎樣的滔天波瀾。無人比他更了解這個孫子,如今張氏遭逢危難,他若不速回,這小子定能鬧出天大的亂子……
正當朱棣在嘉峪關緊張部署之際,朱瞻墉已率兩萬龍騎軍越過武威,直奔西安府。
此時的朱瞻墉心緒如麻,尚未來得及憤怒,憂慮已占據了他整個心靈。張氏命懸一線的消息,如晴天霹靂般將他震懵。當他看到那封信時,它已在住所停留了兩天。未及多想,他便帶著龍騎軍疾馳而出。
一路疾行,他隻有一個念頭,快,再快些。胯下的汗血寶馬被他當作機器驅使。若非身旁的侍衛緊緊跟隨,不時提醒寶馬體力透支,恐怕早已累垮。就這樣,朱瞻墉一路疾馳,直抵西寧。
此時,兩萬龍騎軍駐紮在西寧,因未接到朝廷旨意,他們並未離城半步。直至朱瞻墉的到來。
朱瞻墉毫無猶豫,欲領著龍騎軍繼續趕路。剛出西寧府,卻被阻攔。正急於趕往京城的他,勃然大怒:“滾開,莫阻我道!”
攔下龍騎軍之人非但不懼,反而傲慢回應:“吾乃朝廷安撫使者,爾何人,竟敢私帶龍騎軍出城,難道不知龍騎軍未經旨意不得離城?”
朱瞻墉怒視使者,喝道:“老子叫你滾開,沒聽見嗎?再攔,我殺了你!”
“大膽!”
“竟敢在朝廷使者麵前如此無禮!”
使者身邊的護衛怒不可遏,紛紛拔刀指向朱瞻墉。朱瞻墉頓時怒火中燒,二話不說,從懷中抽出短槍,對準說話的護衛扣下扳機。
“砰!”
護衛應聲倒地,額頭中彈。
安撫使者臉色慘白,驚恐地看著朱瞻墉:“你,你敢殺人,難道你們龍騎軍要造反!”
朱瞻墉未理那人,再次怒吼:“給我讓開!再阻攔,殺光你們!”
使者忙退後讓道,麵色恐懼,顯然已被朱瞻墉的威勢震懾。朱瞻墉不再理會,喝道:“走!”
隨後,他率領四萬龍騎軍揚長而去。直至龍騎軍遠離,使者才大喊:“快,快派人通知朝廷,龍騎軍反了!”
......
對朱瞻墉而言,西寧之事不過是小小插曲,此刻他滿心隻掛念趕回京城。他卻不知,西寧城外,朝廷使者口中的“龍騎軍造反”一語,引發何等震動,又給他回京之路帶來多大阻礙。
兩天後,朱瞻墉帶領龍騎軍穿過西安府,抵達河南府,卻發現河南府外聚集了數萬大軍,嚴陣以待,攔在了他的前方。
朱瞻墉率四萬龍騎軍直抵大軍陣前,厲聲質問:“你們意欲何為?為何阻擋我去路!”
領軍將領疑惑不定,高呼:“前方可是越王殿下?”
朱瞻墉不耐煩道:“知道是我還不退下!”
將領大驚失色:“末將不知是殿下降臨,還以為有反賊來襲。前日朝廷言龍騎軍造反,一路殺向京城。末將身為河南指揮使,有防衛之責,故召集兵馬以防賊人,未料是殿下統率龍騎軍抵達,請恕罪。”
朱瞻墉一愣:“造反?誰說的?如今龍騎軍幾乎都在我麾下,哪裏來的造反?”
將領愣住,旋即恍然大悟。朝廷說龍騎軍造反,而統帥龍騎軍的正是當今越王殿下,豈非意味著朝廷在說越王造反?將領額頭冷汗直流。
越王殿下要造反... ...
越王朱瞻墉,其名如雷貫耳,大明疆域無人不曉。此等人物一旦叛逆,於大明而言,無疑是淩駕九天之災矣。須知,朱瞻墉在大明聲名赫赫,對各州郡之影響力無可匹敵,他若叛亂,豈非令滿朝動蕩,乾坤逆轉?
將領思索間,朱瞻墉已不耐煩地開口:“吾此刻有急務奔赴京城,爾等速速退避,勿阻道路。”將領一怔,恍悟這位越王殿下似並無叛亂之意。見他麵容焦急,倒像亟需趕往京城。難道京城有變故發生?將領心中了然。
世人皆知,越王殿下隨天子親征西北,與那號稱帖木兒帝國交戰。京城監國者,應為太子,太子乃越王之父,父子怎會誣陷親生子叛亂?必是京城出了大事,方有此謬令。將領連忙說道:“殿下若需援助,末將願率河南府將士,共襄盛舉。”朱瞻墉煩躁道:“無須!爾當下之務,即刻讓道,召回士卒,保河南府安寧!”將領略感失落,旋即釋然,龍騎軍眾將,何需他這些尋常兵卒助陣。可惜,立功之機就此錯過。將領不再遲疑,下令眾衛所將士:“讓道,通行!”
朱瞻墉不再理會將領,龍騎軍如狂風般馳騁而過。待龍騎軍遠去,將領低語:“多好的建功立業之機,可惜越王殿下瞧不上咱家啊!”朱瞻墉此時哪有心思顧及將領,他一心隻想盡快趕至京城,查明張氏安危,早已在係統中兌換良藥聖劑,乃至續命龍元。
不料,河南府僅是開端,之後途徑懷慶府、彰德府、順德府,均遭不同程度的阻攔。這些府城均誤以為龍騎軍叛亂。至順德府時,順德府指揮使得知朱瞻墉統帥大軍,竟毫不退讓,怒斥其反叛。朱瞻墉怒極,朱瞻基此舉,豈非昭告天下,他朱瞻墉已叛!
朱瞻墉幾欲下令一路殺至京城,理智提醒他,如此一來,救援母後的計劃恐怕真要泡湯。無奈之下,他選擇了最直接有效的方式,留下四萬龍騎軍,僅帶五百親衛,北上疾行。
自此,一路上再無人阻攔。兩日後,朱瞻墉領著五百龍騎軍自山西趕至京城。
皇宮內,朱瞻基坐於皇爺爺常坐的禦書房龍椅上,沉思著。此時,一名親衛步入,低聲稟告:“殿下,越王已返京!”朱瞻基回過神來。“他回來了?”“是,此刻直奔太子府。”朱瞻基點頭,下令:“準備,派人在外等候,切勿驚動太子府,他一出府,即刻擒拿!”“遵命!”
親衛退下,朱瞻基眉心緊鎖。朱瞻墉單人赴京,他早有預謀。除非朱瞻墉真要叛亂,否則其麾下龍騎軍無法抵京。無龍騎軍,對付朱瞻墉易如反掌。此刻令他憂慮的是父皇朱棣。他未料到,父皇仍未離世。他覺得三叔簡直廢物,害他進退維穀。
若父皇身亡,他殺朱瞻墉後便可高枕無憂。然而,西北戰事已畢,父皇即將率京軍三大營回京,事態超乎預期。即便此刻殺了朱瞻墉,父皇回京,他將如何抵擋?以其威信,他毫無反抗之力。如今,朱瞻墉對他已構不成威脅,二弟在他眼中已是砧板之肉,隨時可處置。而父皇,成了他眼前的最大障礙。
“不可!父皇絕不能回京,他必須死,不能讓他活著回來。”朱瞻基麵目猙獰,喃喃自語。但如何在重兵護衛之中殺死父皇,朱瞻基陷入沉思。
半晌後,朱瞻基臉上掠過狠辣之色:“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看來唯有與他合作。隻是不知他是否有能力在萬軍之中刺殺父皇。”
……
太子府前,朱瞻墉攜五百親衛疾行而來。府門外,近千禁軍駐守。見朱瞻墉等人,禁軍立即上前喝止:“何人!太子府重地,閑人免進。”朱瞻墉不言他物,厲聲道:“滾開!”話落便欲闖入府中。
“放肆!”
近千禁軍迅速包圍過來。朱瞻墉拔刀怒吼:“殺!”
太子府邸前。
朱瞻墉一聲令下,瞬時,五百龍騎軍親衛毫不猶疑,揮刀向眼前近千禁軍殺去!“不好,敵襲!”
“殺!!!”
朱瞻墉連斬兩名禁軍,直闖入太子府內。府門外的龍騎軍,緊跟其後,封鎖大門,與禁軍展開激戰,太子府門前頓時陷入一片混亂。
朱瞻墉踏入府內,未作片刻停留,徑直朝張氏居所行去。剛走幾步,便有人厲聲喝問:“何人,竟敢擅闖太子府?”
緊接著,數百東宮侍衛自四麵八方圍攏而來。但看清朱瞻墉的容貌,侍衛們皆是心頭一震。“越王殿下!”
朱瞻墉掃視眾人,沉聲問道:“我母此刻何在?”
東宮侍衛連忙收起兵器,恭敬回應:“請殿下隨我等前來。”
他們是朱高熾的親衛,忠心耿耿守護太子府,自然認得朱瞻墉。不敢怠慢,領著他來到張氏所在的房舍。
此刻,張氏房中,六位禦醫滿頭大汗地圍繞著她進行救治。張氏撞柱已過去二十八日,近幾日病情急劇惡化,反複無常。幾位太醫竭盡全力,才勉強保住了她的性命。今日,張氏的病情再度惡化,無論怎樣施治,皆無好轉跡象,幾位禦醫頓覺頸項如懸空般危機重重。
房門之外,朱高熾焦慮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眼中滿是憂慮與恐懼。他不時看向屋內的張氏,望見那些忙忙碌碌的禦醫。想去又不敢去,他的模樣狼狽不堪,多日未曾打理的頭發淩亂如窩,胡須叢生,眼窩深陷,布滿血絲。
此刻的朱高熾,哪裏還有大明太子的威嚴,更像是一個極度無助的病人。
此時,朱瞻墉的聲音響起。“父皇!”
朱高熾渾身一顫,驀然回首,看到風塵仆仆、滿臉疲態的朱瞻墉。他仿佛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兒啊!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你娘就沒命了!快去救救你娘,快去救救你娘!”
這位在政壇上馳騁二十載的大明太子,這一刻,終是忍不住發出哀鳴,淚水滾滾而下,悲傷至極,痛苦萬分。望著父親此刻的模樣,朱瞻墉心痛難抑,鼻頭一酸,險些淚流滿麵。他沒有遲疑,連忙走進張氏的房舍。
見張氏,朱瞻墉心更痛。此時的張氏,雙唇蒼白,麵色憔悴,眼窩深陷,整個人瘦了一圈不止。原本略顯豐腴的臉龐,此刻顴骨突顯。
朱瞻墉看著這般模樣的張氏,眼中打轉的淚水再也無法控製,一滴滴滑落。“都給我出去!”
看見幾位禦醫在張氏身上紮滿銀針,他更加難受,直接喝令。
“啊,越王殿下。”
“嗯,是越王殿下,您回來了!”
“殿下,您回來了!”
幾位禦醫顯然認得朱瞻墉,臉上皆顯露出驚訝之色,隨後是一臉驚喜。朱瞻墉在醫術界聲望甚高,許多禦醫都聽說過他的手段。南京時,更有傳言稱他有起死回生之能。
雖是傳聞,但此刻的朱瞻墉對他們來說,何嚐不是救命稻草?在他們眼中,越王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都給我出去!”
朱瞻墉再次喝道。他此刻無暇廢話,隻想盡快為張氏診治。“是,是,我們這就出去。”
幾位禦醫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退出房間,順手關上房門。他們深知朱瞻墉治病救人有怪癖,不願在外人麵前展露手段,故本能地關上門,以免打擾他的救治。
朱瞻墉毫不猶豫,甚至來不及使用係統掃描,先取出已兌換好的龍元,小心翼翼地喂張氏服下。隨後,又掏出幾個從係統中兌換的能迅速滋養身體的藥物,迅速給張氏服用。
隨著藥物下肚,張氏的身體漸漸發生微妙變化。蒼白的雙唇慢慢變得紅潤,枯黃的臉龐漸現血色,隻是消瘦的臉頰無法恢複,但膚色好轉後,張氏瘦削的臉龐反而顯現出幾分年輕時的嬌俏。
看著明顯好轉的張氏,朱瞻墉終於鬆了口氣。此時,他輕聲道:“係統,掃描一下我娘。”
【開始掃描......】
【目標:張氏】
【身體狀況:大病初愈】
【壽命:六十年】
“呼!”
見張氏尚有六十年壽元,朱瞻墉心底終於長長舒了口氣。他坐在張氏身旁,這幾日的緊張、害怕、擔憂煙消雲散。此刻,一股深深的疲憊席卷而來。
自嘉峪關一路趕回京城,他幾乎沒有休息,連續近七天的奔波,即便是鐵打的身體也難以承受。朱瞻墉望了眼張氏身上的銀針,強忍著倦意,一一拔除。
最後一根銀針拔掉後,朱瞻墉終於抵擋不住沉沉的睡意,趴在床前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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