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 hawk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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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在長夜無盡時!
    可是他當時肩膀中了一槍,炸彈引爆的時候他正跟警察糾纏,根本沒來得及看清都發生了什麽,隨後被押送,審問,他心頭唯一存疑的就是沒有親眼看到的那一幕。
    按常理來說,那樣一顆炸彈,誰都受不起,可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麽了結,她或許沒死。
    可厲函的一番話卻讓他的念頭被擊碎,死了,人沒了。
    “不可能!”hak想也不想的否認,那雙眼睛裏的鋒利光芒再也不加掩飾,“如果她真的死了,你不會這麽淡定!”
    “我應該怎麽樣?殺了你?”厲函搖了搖頭,“這是警局,我不會為了你這個混蛋再搭上自己,法律會製裁你,法律會帶替我殺了你。”
    hak聽著他的話,眼前閃過舒恬的樣子,像是一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擺在了眼前,他情緒忽然激動起來,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高高舉起又狠狠落下,敲擊著桌麵,震耳發聵,“你騙我!她沒死,絕對沒死!”
    身後的警員立刻將他擒住,按著他的腦袋,把他死死按在了桌麵上。
    臉皮緊貼著冰冷的桌子,立體的五官變了形,看起來都沒了人樣,他瞪大眼睛緊盯著厲函,“說!你是不是在騙我!”
    “我騙你?理由呢?”厲函也緊跟著站起來,他走到hak身側,欣長高大的身子擋住頭頂光線,一小片陰影投在他臉上,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咬牙切齒,“你不是最希望她死的那一個麽!?”
    hak挑了挑唇,半邊臉皮都跟著抖動起來,他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失去控製,“我想她死有一千種一萬種方法,根本不用等到你們來了就可以殺死她!那顆炸彈的連接線就隻有一條,很輕易的就可以解開,引爆器我藏在了腰側的內口袋裏,如果我想讓她死,在她走向你的那一刻,我便可以引爆!”
    這些話,自從他被逮捕之後,他從來沒都說過,觀察間的警員立刻奮筆疾書的做著記錄。
    舒恬從頭到尾都清清楚楚的看著,在看到hak那張臉出現的時候,她感覺得到一陣胸悶氣短,她喘不過氣,卻不知道為什麽。
    她不明白厲函為什麽要騙對方自己死了,那個男人跟厲函的爭吵,還有話裏的那些內容,都令她毛骨悚然,她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她對裏麵那個男人有著深深的恐懼和排斥,特別是當厲函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她竟然會非常緊張擔心他,怕他會被傷害。
    她對厲函從來沒有過這麽大的情緒波動,可這一刻,她卻不由自主的擔心起來。
    外麵的人可以通過玻璃清楚的看到裏麵,但裏麵的人卻看不到外麵。
    hak的精神高度緊繃起來,這是他被抓以來最為失智的一次。
    這對於他們的訴求是好事,所有警員隻是控製了他,卻沒有強製性的帶他離開,或者將他擊暈。
    厲函聽了他這些話,非但沒覺得有一絲動容,反而更加惡心,“別為了你的毫無人性找借口,不管心裏過程如何,都改變不了你是一個殺人犯的事實,是你害死了她,是你殺了她!”
    這句話對hak來說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的眼底甚至出現了一絲慌亂,大聲的反駁著,“不是我,是那個警察,他才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從來都沒想過要殺她,從來都沒有……”
    “她那麽好,卻遇見了你這樣殘暴的人渣,是她這輩子最不幸的事情,事到如今,你還不悔改,所以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憐憫,你就是要活在肮髒不堪的下水溝裏,對你好的人才會遭到報應。”
    厲函字字珠璣,讓hak想起那幾個夜晚跟舒恬談心的時候,雖然不過三言兩語,可卻是這輩子裏他從來都沒有嚐試過的滋味。
    她是真心的,起碼在說到某些問題的時候是真心的。
    她問他,有沒有想過換一種方式生活。
    這輩子,第一次有人這樣問他。
    他被迫走上了這條道路,注定開頭就沒有結尾,隻能一條道走到黑,或許是因為這樣心照不宣的認知,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過他到底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
    可是現在,他卻親手殺死了這個人。
    眼看著hak就要神誌不清,警員你這才將他整個人都半拖半拽出了屋子,出了屋後仍然能聽到他不服的嚎叫聲。
    厲函站在原地沒動,緊緊闔上眼眸,像是要把剛才發生的這一切也都全部斬斷進眼前的黑暗中。
    舒恬隔著玻璃看著那道寬厚的背影,不知怎麽的,她心底生出一股酸澀,頭頂白慘慘的燈光落在他頭頂和肩頭上,四下無聲,那雙健壯的身軀承受著太多太多不輕易被發現的壓力和心事。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令君澤的聲音將她的神思拉回來。
    舒恬別開視線,搖了搖頭,“沒事,有點累而已。”
    “待會我們就回去,不會耽誤很久。”令君澤鬆了口氣,一句‘想起什麽沒有’在嘴邊盤旋了不下三次,終究沒能問出口。
    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忍心逼她太多,可看著那張幾乎沒什麽波瀾的小臉,他又忍不住替厲函失望。
    罷了,急功近利反而適得其反,有些事情,或許真的急不得。
    舒恬先一步被令君澤和醫生重新推進了車子裏,她不適宜在那樣的環境中待太久。
    厲函跟隊長簡單說了兩句話便也跟著離開。
    回醫院的路上,舒恬好幾次都忍不住用餘光去偷偷瞟他,厲函本來心緒煩亂被她視線繞的靜不下心來,“看什麽?”
    舒恬已經將hak的話拚湊的差不多,大體明白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禁有些唏噓,“剛才那個男人是不是很後悔‘殺’了我?”
    厲函沒料到她竟然會問這個,平穩坐著的身體動了下,目光十分認真的看向她,“你知道法律工作者最忌諱的一點是什麽嗎?”
    舒恬雖然忘記了他,卻沒有忘記自己從曾經摯愛學習過的法律,隻是需要禁忌的太多,她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哪條是他口中之最。
    “是絕對不能同情罪犯。”
    男人薄唇輕啟,輕飄飄的幾個字卻因為他的堅定而無比的擲地有聲。
    不等舒恬開口,他又道,“對於hak來說,你的死並不足以息,真正令他在乎的,是殺死了那種被人尊重和寬容的感覺。”
    舒恬聽得似懂非懂,厲函看透她眼底的疑惑,打斷她的深思,“他早就失去人性,不要指望用正常人的心理去揣測一個扭曲病態的內心,你永遠都想不通。”
    所謂心魔,即是仇恨心、貪念、妄念、執念、怨念,而hak早就淪陷在心魔之中,無法自拔,也不願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