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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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土受蚣蝮湧動,四處飛濺,彈至雕塑,令其蒙塵。

    沈矽垚彎腰紮步,死死盯著土壤運動方向,汗水順著鬢角流下,途經臉頰紅印,快速落入腳邊。

    倪商趁此開始施展早先從五行術冊中學來的控水術,水流匯聚腕間,伴隨右手輕推,轉化成水線,筆直注入鼠生肖方位。

    地麵動蕩驟然停止,不過一秒,藏匿其下的蚣蝮掉頭往鼠生肖衝去,沈矽垚太陽穴突突狂跳,身體下意識要應激,餘光忽然瞥見剛衝破火海的薑好好。

    身一怔,於是抓緊玉槌,形如坐佛,硬是紋絲不動,腳尖感應到地麵波動,在衝擊即將到達前,依照倪商囑咐,用玉槌叩地兩下。

    地震驟停,寂靜之下隻聽見火燒火燎,沈矽垚剛要歇氣,眼前位置相隔半步,犄角破土竄出,動作快至難以反應,他受到衝擊,向後摔去,玉槌繼而脫手,滾到邊上。

    蚣蝮現出半身,雙目捕捉到青年,便橫衝直撞,一副要將人捅穿的架勢。

    沈矽垚蜷身抱頭,嚇得閉緊眼睛,一陣疾風刮過,耳邊環繞著巨獸慘叫,隨後重物落地,他才猛然睜眼,目睹蚣蝮犄角已斷,瘋狂晃頭撕咬,想將罪魁禍首吞咽下肚。

    倪商轉動杵身,有意引蚣蝮離開,她瞟了一眼許印,見男人站在原地,滿臉震驚,不由皺眉,“還愣著幹嗎?”

    許印這才回神,挽起袖子開始排雷,周濯清自願打起下手,兩人相互配合,成功將剩下的地雷掘了出來。

    在這期間,喻修摩挲起手指,表情不明,隻落在倪商身上,直到背後腳步漸近,偏頭瞧見陳氏夫婦,他才有所鬆動。

    “二舅哥!幸好你沒事!可把我們嚇壞了!”陳慕研率先說話,眼神環繞一周,瞧見對麵的鬼章,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好多人啊......”他喃喃。

    喻修冷哼一聲,隨即聽見手底下的人正議論紛紛。

    “有人講解嗎?我怎麽沒看懂?”一男玩家仰頭發問。

    “蠢,人想法子引蚣蝮出土,然後好排雷。”小胖墩回應。

    “廢話,我是想知道他們這手操作暗藏的玄機,為啥用四小姐的玉槌敲兩下就能引蚣蝮變道。”

    “那肯定是咱四小姐的玉槌厲害啊!”小胖墩快速瞟過喻青青,兩團紅暈立刻掛臉。

    陳慕研欲言又止,不料喻修忽然轉頭,目光相觸又緊急縮回,依舊沒躲過質問。

    “怎麽回事?”喻修抱起胳膊,斜眼睨他,“不過一個殘次品,哪來的這麽大威力?”

    自家武器當眾被喻修羞辱,喻青青憋不住氣,正要理論,陳慕研卻是哈哈一笑,嚷著此玉實非凡品,而是女媧補天用的五彩石。

    “隻是可惜,我隻尋到這麽一塊,要是集齊剩下四塊,青青這玉槌威力可就難說了。”他挑挑眉,“指不定能評上天級。”

    此言一出,滿堂震驚,就連喻青青自己都緩不過勁。

    “原來是五彩石,難怪能吸引蚣蝮注意!”隊伍中有人嚷嚷。

    一聲冷笑隔空傳來,無量光明成員紛紛皺眉,視線一齊落於旁邊的不死鬼魘。

    少女騎坐狻猊,雙腿來回晃悠,“喻二,你們公會招人前都不篩選一下嗎?怎麽文化水平參差不齊的?”

    “那付副會長有何見教?”

    付蘇伸手,指著腳下道:“你們進來這麽久,就沒留意地麵麽?”

    經她一提,不少人同時低頭,瞧見玉槌留下的痕跡後,眼中閃過驚訝。

    “我去!這不是陰陽太極嗎!什麽時候出現的?!”

    付蘇勾起唇角,緩緩道:“相傳伏羲曾和女媧創造了太極八卦,用於解釋萬物及宇宙的變化。”

    她目光掃過十二生肖,每座雕塑方位都恰好對應一格八卦位,不禁在心中暗歎倪商反應之快。

    “而神話中,女媧用五彩石補天,影響了八卦圖的時間結構。”

    “所以呢?”喻修反問。

    “所以你可以理解為,五彩石能感應到太極八卦的存在。”

    應徇聽她這麽說,開始舉一反三,“那想要找剩下四塊五彩石,是不是用太極八卦就可以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付蘇微微一笑,“不過你會看太極八卦嗎?”

    “這很難嗎?”應徇不屑,“買副圖不就行了。”

    喻修結合兩人的對話,再度審視起腳下的線路,心中疑問解了大半。

    “倪商和那小子都是水屬性,而白曼羅養的這條蚣蝮能力以遁土聞名,該屬土。”

    “按遊戲生克理論來說,土是克製水的。”喻修勾唇,了然於胸,“他們這是以自身為餌,誘敵深入。”

    他目光瞟向掘出的地雷,眸光微轉,繼而道:“至於為什麽選鼠生肖,我想她是在賭。”

    “白色曼陀羅是鼠生肖的繼承者,白曼羅就算再瘋,也不會炸掉自家生肖。”

    兩家公會成員聽到解釋,一臉頓悟,陳慕研見喻修略顯得意,開始找話拆台。

    “二舅哥,那為什麽他們要用小姨子的槌子在鼠生肖麵前叩兩下?”喻修臉刷一下變冷,他狠狠瞪過陳慕研,對方嬉皮笑臉,渾然不在意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而許印拆掉地雷後,瞥了一眼周濯清,試探性問道:“濯清,你知道緣由嗎?”

    周濯清轉頭,視線聚焦在鼠生肖位,若有所思。

    “有一年老師不知從哪兒搞了一幅八卦圖,說高科院風水不好,所以近期實驗才屢戰屢敗。”

    許印豁然開朗,接話道:“我有點印象,當時院裏還將這圖當笑話談,遇誰都要被調侃幾句。”

    他拍拍胸脯,十分慶幸,“幸好當時我外派去海外交流,不然也要和你們同甘共苦了。”

    周濯清笑笑,“我記得那圖上有八個卦,老師說那八個卦代表了八種物象。”

    “什麽物象?”

    “就類似天地風雷水。”

    許印眉目一舒,“我明白了,如果十二生肖對應八卦圖的卦位,那鼠生肖的站位就對應八卦中的水,對不對?!”

    “應該不錯。”周濯清說,“至於叩地兩下,我猜測可能是開啟水卦的對應數字或者代號。”

    許印激動地拍打男人肩膀,音量不禁提高,“行啊你小子!這都分析得出來!”

    不少人聽聞動靜,紛紛側目,周濯清連忙衝許印擠眉弄眼,胡亂搪塞過去。

    “快看那邊——”

    驚呼從人群中響起。

    周濯清瞬時回頭,一道綽約身影如雁飛過。

    礙於體格懸殊,倪商總以退為進,蚣蝮三番五次咬她不中,於是放棄向上,掉頭遁地,隻為等女人放鬆警惕,再破土給予致命一擊。

    地表恢複寧靜,猶如風暴來臨前,倪商虛張五指,向內轉動,水花源源不斷墜入土中。

    有前車之鑒,蚣蝮學乖,不敢輕易破土,倪商眯起眼,將黃金杵架靠肩膀,緩緩道:“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走了。”

    空氣中,並無回應。

    倪商轉身,佯裝要走,忽然背後傳來巨響,大地震動不停,她抬頭,對上蚣蝮那張血盆大口,一晃眼,仿佛已經吞掉半個身。

    鬼章眉頭蹙起,喻修表情不佳,直言這女人作死,周濯清邁步要跑,可惜這次有許印拚命拽著,他靠近不了。

    眼看蚣蝮就要得逞,倪商扣動杵柄,三棱尖驟然變長,金光附劍,閃耀無比。

    她未經思索,身體已率先作出反應,膝蓋下彎,側滾翻出。

    蚣蝮撲空,更加氣急,扭頭開啟連串瘋狂撕咬,不料劍尖擊來,卻在觸及皮膚時以劍身拍打,未見血,力道反而大得驚人,連接筋膜處隱有斷裂傾向。

    巨獸痛得四處翻騰,波及到場外,喻修抬手施法,不料眼前閃現青光,樹葉聞聲飛來,聚成“葉牆”,輕而易舉擋住漫天飛石,疾風掠過,感受到來者氣息,他不免欣喜。

    “哥!”

    小道中,喻心舟從裏走出,直至暴露人前,視線不移,牢牢鎖定前方的人獸戰局。

    倪商先以彈跳躲開蚣蝮尾巴,隨後甩劍擊中其背,蚣蝮吃痛,躬身曲背,正好露出破綻。

    隻見劍身一翻,女人滑跪至蚣蝮腹下,雙手握緊劍柄,用力刺入。

    噗呲一聲,鮮血噴濺,伴隨一聲嘶鳴,蚣蝮轟然倒地。

    在場人無不瞠目,就連倪商從蚣蝮身下爬出都未能回神。

    “我去!這可是白色曼陀羅上個月在拍賣行花萬金拍中的異獸啊!就這麽被秒了?!”先前說話的小胖墩唏噓不已。

    站他旁邊的人接話道:“誰說不是!好家夥!當初我們公會好幾個會員都命喪它口!如今可算是死了!”

    話畢,兩人相互打量,才發現所屬不同公會,不禁有些尷尬,於是各退一步,回歸自家,假裝從沒聊過。

    喻修翻起白眼,抱著手臂,道了一句沒見識,瞥見喻心舟,心又飛起來,急忙跑到男人身邊,噓寒問暖。

    “哥,你現在感覺如何?”

    “好多了。”男人嘴唇輕啟,麵無表情。

    鬼章在旁搓了搓胳膊,感歎著好冷,付蘇掐著山根,直問他又要鬧哪出。”

    “麵癱來了,你不冷?”鬼章努努嘴,不忘調侃。

    付蘇深感無語,她回頭,見喻心舟視線一直停在倪商身上,眼珠一轉,隨口道:“鬼啊,這喻家大少爺會不會因為倪商的馬救了他的命就芳心暗許了?”

    “那他口味也太重了。”鬼章說,“誰家好人好死不死,會愛上一匹馬?”

    “誒?付蘇,你離我那麽遠幹嘛?”

    付蘇拍了拍額頭,“牛頭不對馬嘴,離智障遠些,免得被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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