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煤礦調查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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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包隊?具體說說。”小周立刻讓林小峰打開筆錄本,“多少人?哪裏來的?住在哪?”“二十來個吧,河北過來的,幹井下打雜的活,住礦區西邊的板房。”馬老根吸了口煙,煙蒂燒得通紅,“去年十二月礦就停了,他們領了工資就走了,板房現在空著呢,東西都搬光了。”
    小周讓趙凱留在門口繼續詢問其他可能的知情者,自己帶著林小峰跟著馬老根去看外包隊的板房。板房區離辦公區有兩百多米,十幾間藍色的活動板房都敞著門,風一吹就“哐當”作響。走進最靠邊的一間,地上散落著幾張破舊的報紙和空酒瓶,牆角堆著幾雙爛掉的膠鞋,鞋底花紋是縱向的,和現場的橫向防滑紋完全不符。
    “他們的工裝都帶走了?有沒有落下的?”小周蹲下身,用鑷子夾起一根掛在床架上的線頭,是深藍色的,和礦上發的工裝材質一致。馬老根搖了搖頭:“這幫人精著呢,連破襪子都打包走了,哪會留衣服。倒是有個叫二柱子的,去年幹活時把工裝劃破了,扔在庫房裏,不知道還在不在。”
    煤礦的庫房在辦公區後麵,屋頂漏著天,地上積著厚厚的灰塵。馬老根掀開角落裏的塑料布,露出十幾套疊得整齊的深藍色工裝。“你看,都是礦上的正規貨,襯裏都是純棉的。”他拿起一套遞給小周,“二柱子那件破的在最底下。”小周戴上手套翻找起來,果然在最底層找到一件劃破袖口的工裝,他用紫外線筆照射襯裏,沒有出現熒光反應,和死者衣物的纖維完全不同。
    “礦上有沒有人煙癮特別大,抽煙愛咬煙蒂的?”小周突然問,現場煙蒂上的咬痕很明顯,這是個重要特征。馬老根想了半天,拍了下大腿:“有!燒鍋爐的老陳,煙癮大得能把煙屁股嚼了,每次抽完煙蒂都咬得不成樣。不過他去年秋天就回老家了,聽說得了肺病,一直沒回來。”
    小周立刻讓林小峰聯係老陳的老家派出所,核實他的行蹤。自己則跟著馬老根去鍋爐房查看,鍋爐房裏積著厚厚的煤灰,角落裏堆著一堆“紅塔山”煙蒂,每個煙蒂的過濾嘴都有明顯的咬痕。“老陳以前就蹲在這抽煙,這些都是他留下的。”馬老根指著煙蒂,“他穿43碼的鞋,比現場的腳印大一號,而且他身高才一米六,跟你們推斷的體型對不上。”
    下午兩點,趙凱那邊的詢問有了結果。礦區目前隻剩五個看場的工人,都是幹了十幾年的老礦工,近半年都沒離開過礦區,互相能作證。他們的煙蒂樣本已經采集,都是“紅塔山”,但咬痕特征和現場的完全不同;幾人的膠鞋也都檢查過,鞋底花紋和尺碼都不符合現場線索。林小峰也接到了老陳老家派出所的反饋,老陳去年十月就因病去世了,有醫院的死亡證明。
    “張隊,庫房和板房的樣本都取了,沒有發現米白色聚酯纖維。”趙凱拿著物證袋跑過來,裏麵裝著幾根線頭和煙蒂,“技術科那邊剛發來消息,礦上的煤塵成分和煙蒂上的有細微差別,煙蒂上的粉塵裏含少量石膏粉,礦上的沒有。”
    這個發現讓小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走到礦區的煤矸石堆旁,抓起一把碎石仔細觀察,又讓隊員取了樣本。“礦上有沒有用過石膏粉?”馬老根搖了搖頭:“我們這是原煤開采,又不是洗煤廠,用不上石膏粉。倒是山那邊的磚窯廠,去年冬天燒磚時買過一批,拉貨的車經常從礦區門口過。”
    小周立刻帶著隊員去磚窯廠,結果卻失望而歸。磚窯廠去年年底就倒閉了,老板欠薪跑路,工人也都散了,根本找不到相關人員。回到狂區時,天已經擦黑,馬老根給他們端來幾碗熱乎的玉米粥:“警官,你們要是信得過我,我幫你們問問以前的工友,看看有沒有人知道外包隊的下落。”
    小周接過粥,心裏泛起一絲暖意。他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又叮囑馬老根有消息立刻通知他。返程的路上,林小峰忍不住歎氣:“張隊,這趟算是白跑了?線索又斷了。”“不算斷。”小周看著窗外掠過的夜色,“至少我們排除了煤礦工人的嫌疑,煙蒂上的石膏粉和煤塵混合,說明凶手可能既接觸過煤礦,又接觸過磚窯廠,範圍縮小了。”
    回到支隊,小周立刻把煤塵樣本和煙蒂粉塵樣本送到技術科,讓小楊做進一步比對。李明正在辦公室等著他,看到他滿身的煤塵,遞過來一條毛巾:“怎麽樣?有收獲嗎?”小周把調查情況詳細匯報了一遍,最後說:“外包隊的線索雖然斷了,但石膏粉這條線可以查,柳林村周邊有石膏粉的地方不多,應該能找到突破口。”
    李明點了點頭,遞給小周一份文件:“李建國和王強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都和死者不符。不過張滿倉又提供了一個線索,王坡村有個叫劉虎的,三個月前突然失蹤了,以前在磚窯廠幹過,也在煤礦打過零工,穿42碼的鞋。”
    “劉虎?”小周眼睛一亮,“他有沒有煙癮?穿什麽牌子的工裝?”“煙癮很大,抽‘紅塔山’,以前穿的工裝是小作坊買的,具體樣式沒人記得清。”李明說,“他右手虎口有塊燙傷疤,這是個明顯特征。”
    小周立刻拿起外套:“我現在就去王坡村,找劉虎的家人了解情況。”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煙蒂樣本,心裏清楚,這起案件的線索就像礦區的煤層,看似深埋地下,隻要順著痕跡往下挖,總有見光的一天。雖然煤礦調查沒有直接找到凶手,但每排除一個疑點,就離真相近了一步——這是他從警十五年始終堅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