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都能管一點”？
    一開始程炳皓還沒聽懂林然這話的意思。
    直到林然往辦公室外頭掃了一眼，確認沒有人往這邊張望偷聽——
    然後用手指沾了沾自己茶杯裏的茶水、在茶幾上給程炳皓寫下了“001”三個數字。
    輕聲再簡單說了四個字。
    前一刻正覺得有些震驚口幹舌燥的程炳皓剛拿起茶杯準備潤潤嗓子。
    下一秒直接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
    好在某人最近兩天這方麵的經驗豐富，提前有所防備。
    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拿起手邊文件夾當盾牌格擋。
    才免去被再次水噴一臉的危險。
    自覺失態的老程同誌連聲賠罪道歉，趕緊拿來紙巾遞給林然讓著擦擦，然後依舊按捺不住震動難以置信的心情：
    “居然……”
    “是那位！？”
    臉上沒被噴著。
    衣服和褲子還是難免沾濕了點兒，林然大度擺手表示無礙，接過紙巾低頭擦了擦。
    順便就在心裏寬宏大量地給老程同誌也記了一筆……
    ——這個仇記下了。
    ——下次再報。
    然後對著程炳皓提醒一句：
    “這事兒就咱倆知道。”
    “別往外傳。”
    聽得林然叮囑，程炳皓一頓猛猛點頭如同小雞啄米：
    “必須的！保密，絕對保密！！”
    緩過神，止不住又倒吸一口涼氣，還是覺得震撼到一塌糊塗：
    “不是……”
    “你師兄居然是那位！？”
    隨即想到什麽，程炳皓又瞪大眼睛看向林然：
    “剛剛你就是給那位打的電話？”
    林然擺手：
    “這種小事哪能麻煩人家——”
    “我找的是他手下的貼身大秘。”
    程炳皓聽得拍了拍腦門，恍然醒悟：
    “原來如此……”
    “合理！”
    “貼身大秘夠用，完全夠用啊——”
    東海市一把手的貼身大秘，行政職級正處。
    比起市委宣傳部常務副部長這樣的正廳職級，差了整整一個大級別。
    但前者一通電話，卻能夠讓後者親自來電解釋賠禮道歉……
    隻因為前者話語的份量，代表的是他頂頭上司的份量。
    東海市委001的份量。
    ……
    程炳皓忍不住又掏出根煙給自己點上。
    深吸了一口，總算將震撼激蕩的心情勉強平複下去。
    吐出的煙霧繚繞間。
    想著這如同天上掉落的巨大餡餅，老程同誌還是沒忍住有些眼睛發直：
    “不是……”
    “剛還說咱們開心網在東海缺個靠山呢。”
    “這一下……直接一步到位了？”
    平日裏總有人拿著自家的背景人脈吹噓炫耀：
    “在東海，哥們兒上頭有人！”
    可若是以這一位為例。
    在東海。
    在這位的上頭。
    可就沒有人了。
    林然也點頭，有些感歎：
    “確實。”
    “老爺子這回真是把力氣使足了……”
    介紹個師兄，幾乎把滿級NPC、關底大bOSS介紹了過來。
    小說裏別家高人老爺爺頂多送個秘籍送個仙丹。
    咱家這老頭直接送個掛……
    決定了。
    回頭陪老爺子下棋，必須以誠相待，最多一盤隻偷兩顆棋子，好好暴打……哦不是，報答，報答。
    程炳皓卻又微微皺眉：
    “不過，到了你師兄這種地位高度——”
    “隻靠著老師引薦介紹搭個線，師兄師弟這樣的交情關係，能讓人家把貼身大秘都借出來幫你的忙？”
    “你學校那位老爺子麵子雖然大。”
    “也沒大到這份上吧？”
    隨即像是想到什麽，程炳皓臉色一變：
    “等一下你別真拿了一百萬給人家送果籃啊！”
    “違法亂紀的事兒咱不能做！”
    林然擺手：
    “我傻嗎？”
    “真送人家也不能收……”
    實際上昨天下午去的匆忙，果籃都忘了買。
    到了地方在書房裏他就和師兄喝了幾杯茶、臨走前還倒順走了師兄家裏的兩提果籃……
    一分沒花。
    居然還賺了……
    程炳皓聽得人都傻了：
    “你你你居然還從人書記家裏倒拿東西？”
    林然義正辭嚴糾正：
    “不是我主動拿，是人家非要給我、我拒絕不掉——”
    程炳皓一愣：
    “你咋拒絕的？”
    林然想了想：
    “我說果籃太多了手裏拿不下，兩提就行……”
    程炳皓：“……”
    秋日午後。
    武寧路上歲月靜好。
    小洋樓二層CEO辦公室內一場見怪不怪的追殺N度上演。
    夾雜某位程姓CEO氣急敗壞的聲音：
    “這也叫拒絕！？”
    “連市委書記的便宜你都占我們開心網的形象都被你小子敗光了你給我站住我特麽今天和你拚了！——”
    ……
    從開心網總部小洋樓離開後。
    林然沒有著急直接回學校。
    拿出手機又打了通電話，和電話那頭之人聯係約好了地點。
    十分鍾後。
    市區一家咖啡店內。
    當一位三十多歲、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推門走入。
    落地窗邊座位前的林然立刻起身招呼：
    “許哥，這邊。”
    男人看到林然，笑著走過來：
    “抱歉抱歉——”
    “剛剛大老板那邊有點事兒我去處理了一下。”
    “讓你久等了吧？”
    林然連連搖頭：
    “沒事兒我也剛到。”
    “許哥你貴人事忙，麻煩你跑一趟我才是過意不去……”
    這番話並非隻是客套。
    許宴舟。
    東海市委綜合一處處長，市委一把手貼身大秘。
    這樣的身份放眼整座東海官場……
    已然貴不可言。
    能輕易將這位使喚動的，整個東海，或許找不出幾位。
    許宴舟也笑著擺手，氣質從容溫潤：
    “我哪兒是什麽貴人，替老板跑腿辦事而已。”
    “天大的事兒也沒有老板交代的重要。”
    閑聊說笑間。
    兩人已經坐下。
    林然從書包裏取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給許宴舟遞了過去。
    許宴舟接過，仔細看了看封麵，確認再問一遍：
    “這就是你要給老板的東西？”
    林然點頭：
    “嗯。”
    “昨天時間有些匆忙，有些項目細節沒來得及說明白。”
    “師兄才讓我再具體準備一份方案說明。”
    許宴舟也微微點頭。
    沒有再多追問打聽。
    小心仔細將文件收入公文包夾層內放好。
    熨帖周到。
    不敢有半分輕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