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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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思遠會喝酒,甚至酒量還算不錯,點了頭,“好啊。”
“為什麽不問我哪裏不順利?”
此時已是兩人私下的相處,孟思遠不知他為何忽然提到工作,“你這是商業機密,我可不想問。”
肖華看著她,“我們之間,沒什麽不能問的。”
沒有等她回答,肖華就自顧自地說了這趟行程,“其實不算是我的事,幫一個朋友的忙,你上次見過的。”
他這句話,讓她不由得問了他,“哪一個?”
“年紀較大的那個,還記得嗎?”
孟思遠點了頭,“有點印象。”
“簡單來說就是,他看中了一家公司,稱之為A。A公司的股價在跌,他想收購一把。私人恩怨,他想把A公司的管理層換掉。A公司股權高度分散,第一大股東是一家國企,第二大股東是管理層。大股東各方麵的投資都有,隻做財務投資人,當時的一把手與A公司的老板私交甚篤,很容易建立信任感。這些年,老板一直有著絕對的控製權。”
他的講述簡單,隻交代了利害關係,卻讓她聽得入神,“那這個控製權並不絕對。股價下跌,購買股票是個合規合法的行為。”
肖華點了頭,“可股價下跌,這塊肥肉不會隻有一個人發現。已經有另一家國企,與兩家公司,陷入僵持之中。他去湊了這個熱鬧,很不理智。”
有些信息,他不講,她也能大致猜出些什麽,“那他現在是遇到點麻煩,你幫忙把他摘出來嗎?”
“是的。”
明明之前還告誡自己不要多問,可是,孟思遠卻微妙地感知到,他在向她敞開一扇門,她並不抗拒走進去。她也會有好奇心,很多時候,人無法利弊均衡,是被本能驅使著迅速作出決策的。
“那你為什麽要幫他?你在這件事裏應該沒有利益牽連。”
她直接問出了本質,肖華沒有瞞她,“我們之後會一起做點事。”
此時孟思遠自然不會問他是什麽事,倒是仍對他講的這件事有好奇,“股價下跌到讓人盯上,那A公司管理層為什麽不進行股票回購?”
“大概在等著跌的更多,用更低的價格買更多的股權,回購會使股權止跌。”
孟思遠笑了,還以為有什麽不得已的原因,結果竟然是如此簡單的想少花點錢,“那A公司老板,是不是會徹底失去控製權?”
“會,管理權放下,再給他個好聽的職務。”
此時上了酒,蠟燭的火焰輕微搖晃著,透過玻璃酒杯看去,就像是日暮時分掉在海麵上的落日。在餐廳靠窗的一隅裏,紅褐色的液體都顯得無比魅惑。
孟思遠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著窗外的夜景,才有些放鬆下來。
曾幾何時,她也有過夜晚獨酌的日子。買一瓶不貴的酒,回家後倒半杯,再加許多的冰塊,稀釋濃度當克製。邊喝邊想事,工作上的利害關係,上一個層級的權力鬥爭......有時還會再加班一會兒。她倒是不會去Bar,那裏的酒不便宜,也是種時間上的奢侈。
現在她喝著遠比那時貴的酒,看到的景色也不一樣。此時成熟到不會有多少分別心,隻分開心與否,以及是否願意。
肖華看著她,她隻是安靜地看著窗外,他就莫名想知道她在想什麽。可他沒有說話,淺酌了一口酒。
孟思遠收回視線時,就發現了他在看自己,被她發現了也是毫不掩飾地直視,盯著她,卻是一句話都不說,搞得倒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幹什麽。”
“不能看嗎?”
“不能。”
肖華笑了,“是還在生我氣嗎?”
她這剛差不多忘了,就又被他提起,但孟思遠還是糾正了他,“我沒有生你的氣,你不要把我想的這麽不成熟。”
“我不認為這是不成熟的表現。”
“我承認,有那麽一會兒,我是有點情緒,但我也沒那麽嬌弱。”
肖華直接問了她,“那如果有下次,你有情緒時,我能做什麽,讓你感覺好點?”
他這問得一本正經,倒是孟思遠忍不住笑了,撐著下巴看著他,“怎麽,你都在盤算著下次怎麽罵我了嗎?”
肖華聳肩,“咱把規矩講在前頭,不然萬一你突然把我給踹了,怎麽辦?”
“有法律效應的合約都可以違背,口頭的規矩更沒什麽用啊。”
“的確,那隻能看你良心了。”
孟思遠瞪他,明明罵她的是他,還搞得自己這麽委屈。資本家裝委屈,目的明確,為了拿到更大的好處。
但她還是想了想,認真地回答了他,“你抱我下就好了。”
他出差時,她最懷念的,好像是他的擁抱。她從不需要他的保護,隻喜歡依賴地窩在他的懷中。那樣踏實的懷抱,能將她內心的不安與恐懼驅除。
肖華聽著她如此簡單的要求,心一下子變得很軟,他答應了她,“好。”
酒精的感覺十分不錯,牛排還未上,一杯酒就已經被她快喝完了,她才察覺到他沒怎麽喝,“你怎麽不喝?”
“才想起來,我要開車。”肖華看著她,“你也不想要我讓司機來開車吧?”
“好吧。”
牛排配紅酒,十分美味。
大晚上的巧克力蛋糕實在是罪惡,尚有理智的孟思遠還是選擇了打包,內心想著一定要讓他分一半吃,不能就她一個人胖。
一個對道路沒多少感覺的人,回去的路上,她跟他聊著天,卻愣是沒發現車開去了他家。看著車開進地庫,她才問了他,“怎麽來你家了?”
“忘了,自己開車就習慣性回家了。”車停穩後,肖華轉頭看了她,“去我家坐會兒?你想回家,我再送你回去。”
他話說得好聽,她也沒法做惡人,“行吧。”
這趟來他家,孟思遠沒了那麽的拘謹,進去後就提著蛋糕放進冰箱裏,順手倒了杯水喝,要出廚房時,忽然發現了料理台上的牛油果油。
她笑了,當作沒看見,也不會講什麽。
出來時沒看見他,畢竟他家有點大,不像她家,就那麽兩個地。她沒有找他,徑自走去了書房,上次隻是走馬觀花地大致看了遍,這次來可以挑本書看。
肖華從衛生間出來後,沒在客廳見著她的身影,就去了書房,她果然在。
聽到動靜,孟思遠轉頭看了他,“不介意我直接進來吧?”
“你覺得會嗎?”
“萬一呢?保不準這裏有你**什麽的,我不能看的那種。”
“比如呢?”
“比如你寫給初戀的情書什麽的。”孟思遠看著他,“我也沒法跟你生氣,但心裏會憋屈。”
見她吃醋,肖華笑了,“的確有,不方便給你看的東西。”
孟思遠皺了眉,“什麽東西?”
“你要看?”
“你不方便就算了,我什麽時候強人所難過?”
肖華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了個綠色的盒子放在桌上,“年前買的。”
孟思遠看著盒子上的loo,卻是明知故問,“追誰時買的啊?”
“追一個品位很差的女人,俗氣地隻喜歡大金表,非得顯得自己很有錢。”
孟思遠氣得瞪了他,“我不要了。”
見她嘟著嘴生氣,肖華伸手捏了她的臉蛋,“當時看見這款,就覺得你應該會很喜歡。”
放開她後,他打開表盒,拿出手表後,抓過她的左手,套進手腕後卡上,看著她白皙的手腕上多了塊金色的表,很美。讓人覺得,她就該是如此,“挺適合你的。”
孟思遠低頭看著表,毫不俗氣的金色,她穿著寬鬆的毛衣,搭配也不顯得誇張,隻增添了抹亮色,如他所言,是合適。
當收到這樣昂貴的禮物時,她腦中竟是無雜念的。不會想那麽多,隻覺得很美,得到時是開心的,而開心的大半,來自他買的時機,她不會不要的。
她抬起頭看他,“我很喜歡,謝謝。”
肖華卻一時不知回什麽,他不是為了讓她說謝謝的。這樣的購買,實則是為了滿足自己,而不是她。
孟思遠沒有脫下表,這次來才發現書房外的景色甚是不錯,她走到了窗邊,遠處是條江。江上架了座橋,到夜裏時流光溢彩。她上次散步時走過,換一個視角看,是不同的美。
肖華從身後抱住了她,同她一起看著窗外,“下次我們繞著這一片散步吧。”
“好啊。”
“你還記得嗎,有一次,你跟我說,是對生存的恐懼感,在推著你前進。”
她都不記得具體是何時說的了,“對。”
“那你現在呢?”
孟思遠卻是被問住,現在的她,那種迫切的恐懼感,像是消失了。在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時候,就忽然離開了她。
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讓她不敢鬆懈,讓她在決策的路口,毅然選擇風險更高的路。她害怕變得平庸,害怕輸,害怕比不上別人。她根本沒那麽雲淡風輕,甚至好勝心濃到都有些惡形惡狀。
恐懼不是個好東西,可意識到它漸漸離去時,她卻有些恐慌,想要留住它。
“沒那麽恐懼了。”孟思遠用力地抓住了他的手,“我覺得害怕。”
感受到她的慌張,肖華臂膀緊緊地將她箍住,“害怕沒有前進的推動力了嗎?”
“是。”
“但是恐懼根本沒那麽強大的能量,如果是推動力,那它隻能管一陣。”肖華在她耳旁說著,“你有沒有想過,是你的**,而不是恐懼。”
“但我沒多少物欲。”
肖華輕笑了聲,“因為你有更大的**,一點物欲,滿足不了你。”
晚上喝了兩杯酒,不知是酒精讓她眩暈,還是他的蠱惑。
他是一個野心家,野心家一向擅長蠱惑人心。可是,蠱惑,是改變人心,還是順應人心,將人內心想要卻不敢宣之於口的東西說出口。
他的唇擦過她的脖頸,她沒有抗拒,閉了眼感受著他的唇,“那你覺得,我想要什麽?”
肖華看著窗中的她,模糊的光影中,卻能看到她的魅惑與迷離,“你想要更多的權力。”
“真的嗎?”
“你沒想過嗎?”
她睜開了眼,看著兩人緊密相擁的身影,“你呢?經常想嗎?”
“不是經常,是每天。”
她笑了,“那我隻是有時。”
“不,是你刻意在壓抑。”
昏暗的臥室內,孟思遠沒有刻意壓抑自己的**,甚至是在放縱著。
她低頭看著他。他再沒了那股嚴肅的冷意,沒了高高在上的裁判權。當被她控製之時,他也會認輸。
他的痛苦與快樂,被她主宰著。
她沒有了任何約束,恐懼的束縛在被她慢慢褪下。在交替之際,在最為虛弱時,她容納了所有的他,將不安感擠出,用貪婪喂養自己,再用**填滿內心。
肖華看著她,燈光照著她白皙的身體,足以讓他看到每一寸的她。此刻的她成熟到極致。勾引著他,滿足著他,掌控著他。
她的想要寫在她急切的動作裏,他從不會責怪她的貪婪,隻會喂養地更多些。
她想要什麽,他都會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