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在做 第144章 曆史翻過的那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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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隊一刻不停,前麵的車輛已經越過了易風四個,中間的車輛終於在烏不圖身旁慢慢停下,前後兩輛車分別下來幾個安保人員,後車的人員直接亮了證件,把追上來的常飛三個攔了下來。
    中間車上下來一個高大的身影。
    “咱們先走。”烏蘭抬頭看了一眼來人,舉手敬禮,然後對身旁的易風和蓉蓉道。
    “你是一點念想也不給留啊!全帶走。”東華國元首穀雨伸出了手。
    “留什麽,留給你做人質?”烏不圖低頭看了看穀雨的手,也伸出了手,兩個老人鄭重地握了握手。
    “保重!”穀雨看看兩人握著的手,抬頭望向烏不圖。
    “走了。”烏不圖則鬆開了手,灑脫的轉身,隨意地揮了揮手。
    穀雨站在原地看烏不圖向前走了兩步,轉身向身後也揮了揮手便上了車,也不知道揮手是對常飛三個還是更遠處的王樹音等人。
    車隊快速啟動,很快離去了。
    常飛、葉天語和趙盾三個,既然已經追了上來,幹脆緊走兩步,追上了易風,葉天語更是伸手把蓉蓉抱了起來。
    飛機後艙門是敞開的,一行人沿著斜坡進到了機艙。
    一抬頭,機艙裏站著幾個人,之前遠遠看到還以為工作人員,現在看來不是。
    “老首長,我是警備辦公室的蔡平,奉命進行臨機檢查。”主事兒的站了出來,舉手敬禮,熟人。
    “辦完了嗎?”烏不圖淡淡道。
    “檢查完畢,未發現涉密文件及涉密裝備。”蔡平突然看到輪椅上的烏蘭直勾勾的盯著他,略顯尷尬。開箱檢查,可不就得誰的箱都要翻翻看看。
    “蔡副局長,你們漏了一件。”這段時間變得突然不愛說話的易風忽然道。
    蔡平和身後的人瞪大了眼,齊刷刷看向易風淺淺圓斑仍依稀可見的臉。
    “還有這個,我現在移交。”易風說話間伸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來,托在手心給蔡平等人看了看,然後徑自遞給了常飛。
    “這是特戰裝備,具體可以問李樹一教授,我現在移交了。”易風拿出的正是那柄刻著自由島海圖的紅光匕首。
    常飛匕首接在手裏,怔怔的看著易風,而易風則點點頭。
    四周莫名的一片沉寂,似乎機場的風都按了暫停鍵。
    飛機終於起飛了。
    目送飛機離開的蔡平接了個電話:
    “姐,有事兒?”
    “聽說你去臨機檢查了?”
    “對,咋了?”
    “你自作主張的?”
    “不是,局長指派的。”
    “開箱了嗎?”
    “開了,無異常。對了,易風還主動移交了隨身的特戰匕首,給常飛了。”
    “好,知道了,掛了。”
    AC228年9月24日淩晨
    一架軍用運輸機緩緩滑行並最終行駛到停機位。
    四輛裝甲車早早就停在機場等待,接了飛機上下來的人員、物資,悄無聲息就離開了。
    等裝甲車再停下來時,已經到了一座建築物前麵,建築的樓頂有幾個大字“秦山安保公司培訓中心”。
    就是那個保安公司的訓練場,之前負責銀行武裝押運、公司、社團的保安保衛等人員培訓的地方,易風上次來這裏,7層建築已經是軍隊後勤辦公場所,樓頂還安置了觀察哨和狙擊槍。
    7層建築旁邊還有矮一些的2層建築,裝甲車就停在二層樓的門口。
    從這裏出門拐左,就是那一片集裝箱圈起來的長方形停車場,裏麵是一些上鎖的集裝箱,原本是王崇他們那些搜糧小隊儲存自家搜羅物資的倉庫。
    易風下車後定了定神,6個月後故地重遊仿佛就在昨天。
    打量了一下方位,頓時明白了灣仔基地的一番苦心。
    7層建築有駐軍,又是軍需倉庫,安全沒問題;這裏向右是保稅區幸存者聚居地,向左是家屬區,卡在中間位置也算屬於一般群眾的待遇。
    基地給自己一家四口的角色定位大約等同於倉庫看大門的大爺。
    自己能去普通人住處串門,但普通人很難回訪。
    挺好。
    回海珠灣仔基地是易風的主意,當烏不圖丟官免職要從高原搬家的時候問了一嘴易風的意見,易風思考了一番,給出了這麽個地方。
    不是為別的,隻為了帶著一家老小,在這亂世裏好歹有個熟人熟地。
    當然易風也想到王崇一家三口和王翠、侯東等人,想到了搜糧隊,也想到了海珠市大部分地區的地圖和危險點都印在了自己腦子裏。
    結果烏老將軍說,易風今後算是家裏的頂梁柱了,就按易風說的辦。
    於是,他們就到了海珠灣仔基地。
    這座二層小樓左右兩端各有樓梯,中間也有樓梯上下樓,易風他們被安置在左側樓梯的一端。
    一樓有一套獨立的房間,有門有窗,油煙機、小灶台、空調、洗手間,簡易浴室,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甚至還有蚊帳。
    應該過去就是看大門的大爺住的,如今裏麵打掃的也挺幹淨、日常用品也算齊備。
    一樓自然是烏蘭和蓉蓉住,輪椅也進出方便。
    二樓原本應該是整體打通很空曠的所在,如今被上下兩層疊放的集裝箱硬生生給隔出了一個與樓下房間差不多大小的空間,甚至二樓為吊裝集裝箱進入而在牆上破開的缺口處,重新砌牆抹上的水泥還沒幹透。
    隔開的二樓房間裏,太陽能的照明燈,兩張上下鋪的鋼架床,床板是木工新打的,還有木頭的清香味。床單、枕頭、被褥都擺放的挺整齊,難得都是新的。
    6個塑膠椅,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放著4個熱水壺、摞著的4個洗臉盆、盆裏有4個茶缸子,牙膏牙刷、刷牙杯子都是四套。另一張桌子上放著兩個帶蓋的藍色大塑料箱,打開蓋子裏麵是米麵油和其他一些吃的東西。
    易風和烏不圖放下行李,先把睡著的蓉蓉擱在一樓的床上,倆人快速把烏蘭和蓉蓉的行李箱打開,在烏蘭的指揮下暫時安置一下,就關了燈讓母女兩個上床休息。
    易風和烏不圖帶著他們的行李上了二樓,易風給外公鋪好床,把自己從高原打包來的眼罩、耳塞給老人裝備上,這才躡手躡腳的整理自己的床鋪,然後倒頭就睡。
    至於蚊子,當兵的人野外露營首先就要學會適應蚊子。
    上午,烏不圖、烏蘭和蓉蓉就圍著這二層結構的住所忙上忙下,易風則身著便裝、帶著遮陽帽開始在基地裏故地重遊,6個月過去了,看哪些變了、哪些沒變?
    青山綠樹不見了,全都被砍成光禿禿的一片,在山頂上、山脊上,一道道厚重的高牆遠遠的延伸出去,上麵到處都有士兵走動,每隔一兩百米,還配備了防空機炮。
    軍營易風不準備去,軍籍都沒了,還去個屁。
    於是去保稅區找王崇。
    門崗不讓進。
    易風最終決定刷臉,摘下遮陽帽找李銳,原來負責保稅區門口警戒的班長,結果李銳升職了。
    好在新提拔的班長是原來的老戰士,姓章,章韓,一眼就認出了易風,這才了解到一些信息。
    王崇他們那群搜糧隊的人,都不在基地了,當然也有幾波在基地外麵拓荒、搞定居點搞不下去回來的。這六個月搞了幾次運動,搜糧隊,搜救隊,巡守者,清道夫。
    之前巡守者圈地盤拓展定居點時聽說就跟著相熟的出去了,去了哪裏不知道,但因為有孩子大概率不會加入清道夫。
    昔日楚漢搞的“建功隊”其實就是“清道夫”的雛形,楚漢跟葉天語四個是前後腳調走的。建功隊整體打包進了清道夫部隊,由高要帶隊去增援南方“翠穀”戰區,算是高升了,但一去未返,生死不知。
    孫海在灣仔基地外圍布防,周濤據說調去南部前沿增援高要去了。
    灣仔基地主事兒的還是劉振東將軍,但骨幹力量被抽調一空,老劉現在謹小慎微、不敢輕舉妄動,隻求穩住海珠基地這片舊攤子。
    章韓是老兵提幹,所以才跟易風可聊的多,但即便如此沒有通行證,一樣不能放易風進保稅區。
    不過也跟易風提了一嘴基地的新變化,例如每月逢5,即5日、15日、25日,在物資倉庫路對麵的海灘上,允許提前報名排號、有交易需求的安置1區和安置2區的難民在海灘上進行互市。
    當然也允許家屬區和在海上捕撈作業的流動漁民參與,甚至趕上休息的士兵也會去看看有沒有可淘換的東西。
    易風一合計,明天就是25日,章韓說的海灘就在物資倉庫對麵不遠,或許能在互市上遇到不少熟人,也就沒必要必須進入保稅區也就是安置2區了。
    大概上午10時,易風溜達著往家屬區和指揮部的方向走,前麵岔道拐出來兩個戰士,看樣子是從“秦山安保公司培訓中心”7層建築裏替班下崗的戰士,看走路的軍姿應該是新兵。
    “我今天從望遠鏡裏看到了淩晨新搬來的老頭的臉,你猜是誰?”高個子的士兵道,北方口音,習慣講話大聲。
    “誰?你認識?”另一個是本地口音,聲音不大,但因為有風迎麵吹過來,後麵的易風也能隱約聽清。
    “烏不圖,怕他孫子死,幫他孫子臨陣脫逃,被撤職查辦那個,我以為會被槍斃,沒想到躲這兒來了”
    “真的假的?”
    “不信,你下次自己看。”
    “官官相護,衝上去的都是咱們這種窮屌絲,桌椅板凳還是我給搬上去的,早知道給他們暖水壺裏撒泡尿了。”
    “得了吧你,就你這點狗膽兒,你能偷偷吐口痰,我立刻給你磕一個。”
    “呸,大哥別說二哥,你有種怎麽跟我一起守倉庫,有能耐你一槍把老頭崩了,反正槍在你手裏,也算為民除害。”
    “得了吧,要處理也輪不到我,你沒見有便衣警衛押送來的嗎?”
    “便衣警衛?哪來的便衣?哦,你說的是易風,我也早認出來,他那張臉比較好認,而且還是從給咱們基地出去的。”
    “那當然,押送流放到咱們基地來,肯定要找咱們基地的人,人熟路也熟,可不能讓老頭跑了。”
    “等回去要好好問問領導,什麽時候可以開槍,能不能開槍?本來是守倉庫,現在搞的像守監獄了。”
    “對了,回去別跟程三炮說烏不圖的事兒,他哥在第一批增援的清道夫部隊裏當排長,估計懸。”
    “知道,三炮是屬炮仗的,一點就炸,如果是他自己發現的,那跟別人沒關係。”
    易風遠遠綴著,聽到此處,沒心思再去別的地方,掉頭回住處。
    一個白天,心裏裝著事兒的易風時不時從安保中心的崗哨、庫區巡邏的士兵附近走過,
    “南夾子山慘敗”、“臨陣脫逃…..關係戶”、“害死李將軍……清道夫”之類的低語,就像海風中的鹽粒,若隱若現。
    易風想要改變些什麽,但似乎跟這些普通人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無從改變。
    眼下最需要改變的,則是盡快搞到些鹽,小廚房的鹽罐子裏隻剩下一個底兒,還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剩下的,雖說沒變質,今後終歸要用的。
    之前負責準備油米麵的人,終歸是漏了一個鹽。
    AC228年9月25日上午
    25日,是基地默許的“集市日”。物資庫公路對麵那片相對平坦的海灘上,安置區1和安置區2兩大塊聚居點的幸存者以及附近小島幸存者、流動漁民陸續聚集。
    海灘上麵黃肌瘦、衣著破爛的人越來越多,叫賣聲、爭吵聲、孩子的哭鬧聲混雜在一起,充斥著一種絕望的喧囂。
    烏不圖是老行伍出身,易風總是看似漫不經心擋在自己與崗哨之間卡站位,老烏頭多少也就猜到些什麽。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第二個古籍裏的“袁崇煥”嗎!但現在顯然還不是最壞的時候。
    即便易風不說,烏不圖從二樓也能看到對麵沙灘上的熱鬧,所以老頭決定去買鹽。
    在易風和烏蘭的堅持下,老頭和易風一人戴了一頂遮陽帽。
    一老一少很快在崗樓哨兵的注視下,走出小樓、跨過公路、步入人群中,但高倍望遠鏡下依舊目標清晰。
    主要是兩個人太幹淨了,衣服是便裝,但幹淨整齊,與周圍幸存者襤褸的衣衫形成鮮明對比。更重要的是,烏不圖這個年紀的老頭,挺直的脊梁、沉穩的腳步與這種環境中其他老年人顯得格格不入,引來無數道或好奇、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
    一個男人脖子上馱著一個幹瘦的孩子從人群裏走過,忽然孩子一伸手,老人的遮陽帽被掀掉了。
    “你個熊孩子。”男人嗬罵一聲,立刻對老人道。
    “對不住啊!”
    海灘上有風,遮陽帽在沙地上翻滾幾下,被易風一把擒住,快步過來遞給烏不圖。
    “新聞裏的老頭!”幹瘦的孩子原本惡作劇樣衝老人扮個鬼臉,忽然瞪大眼用手指著烏不圖大聲喊。
    “哪個老頭?”男人扭回頭斜向上看。
    “炸核彈那個老頭。”孩子道
    “瞎說!這裏那有核彈……”男人皺著眉,回頭看向烏不圖。
    “嗨……好像真是…..”男子突然瞪大了眼。
    “是那個老頭,當官的,叫什麽來著?”周圍有人附和
    “烏…..烏不圖…..”更多人停下腳步。
    “別認錯人?大本營離這裏幾千公裏呢!”
    “對!就是他!”
    “烏不圖!我認得他!新聞裏有照片,就是他!”
    “媽的!我以為他正蹲監坐獄呢,怎麽放出來了!”
    “不會是畏罪潛逃的吧,抓住他,說不定就立功了!”
    “老頭,你是不是烏不圖?”馱著孩子的男子已經把孩子放下來,歪著腦袋斜著眼盯著烏不圖。
    “不錯。”烏不圖接過易風遞來的遮陽帽,在手裏拍了拍砂礫。
    “帽子拿過來吧你!”身邊的孩子,忽然像一隻猴子一樣,伸手去撈烏不圖手裏的帽子。
    烏不圖微微一笑,帽子穩穩戴在了頭上。
    “老頭,衣服不錯,咱倆換換。”旁邊一個壯漢一把撕下自己身上的破背心,伸到烏不圖麵前。
    “對,換換……”周圍人開始起哄
    “老子鞋也破了,也換換….”
    “褲子給我留著,老子褲子早就漏了腚了。”南腔北調的聲音陸續響起來。
    “你換個屁,你個賣屁股的,漏了腚剛好不用脫褲子了。”周圍一陣哄笑。
    “誰,哪個逼養的,你站出來說話。”有人急頭白臉。
    “不換。”易風說話間已把烏不圖擋在身後,直麵壯漢。
    “你又是誰?”壯漢習慣用體型判斷對手,感覺自己還可以繼續硬氣一下。
    易風摘下了自己的遮陽帽。
    “易風?”
    “葉天語小隊的。”
    “對,就是他,他臉上有斑。”
    易風也算是從灣仔基地走出去的名人,葉天語的四人小隊在灣仔基地闖出了赫赫威名,然後又被基地的人引以為豪、添油加醋的一番渲染,個個都成了鐵血英雄的代名詞。
    四人雖然離開了,海珠仍到處都是他們的傳說。
    那壯漢被易風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毛,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烏不圖是天上突然掉下來的,
    易風也算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但仗著人多,又嚷嚷起來:“換個衣服怎麽了,老子兄弟的命都被老東西一個電話給換走了,我兄弟的命就這麽不值錢?老子敬你是個英雄,這事兒你別管!”
    “對,是易風,肯定是便衣警察,怕老東西跑了。”
    “對,肯定是便衣,烏老頭之前是個將軍,狐朋狗友少不了,也隻有葉天語小隊的人能看住他。”
    “葉天語會不會一起回來?”
    “不像,周圍就易風一個,對付這老東西,派易風一個就很給他臉了。”
    “一群廢物,老頭,還我兄弟的命來。”
    “嗖”一聲,一塊石子飛了過來,易風聽風辨位,伸手把石子抄在了手裏,手一揚,漫天砂礫。
    懂行的嚇一跳,不懂行的繼續呱噪。
    假如照劇本演,這時候該丟些臭雞蛋、丟爛菜葉子、丟幾個西紅柿,甚至幾包屎。
    可惜這時候,物質極度匱乏,啥都沒有,啥都舍不得,想拉泡屎都拉不出稠糊的,甚至沙灘上想找塊大些的石頭都不容易,可能早被人用來擦了屁股了。
    “扒光了這個賣國賊!”壯漢僅有的一件破背心給他自己撕了,弄得有點下不來台。
    本來想喊“打死這個賣國賊”,但一想易風算是便衣警察,不能喊打喊殺,壯著膽子邊鼓噪眾人,邊繞過易風往上衝。
    周圍衣衫襤褸的人群裏頓時有不少人附和,人流開始向烏不圖身邊湧動。
    易風神色冰冷,一伸腳,壯漢甩一個狗吃屎,然後就聽“哢吧”一聲,小腿斷了一根。
    “啊……我的腿、我的腿斷了,易風打人啊…..當兵的打人啊……”慘叫聲把四周的人嚇住了。
    “當兵的打人了…….”人群裏有人應和。
    “我不是兵,退伍了。”易風一腳踩在壯漢後腰上,一邊掃視眾人。
    “我們收拾賣國賊,法不責眾,打死他也不幹你的事兒!”人多嘴雜,有人起哄。
    “那就別怪我正當防衛殺人。”別人激動麵紅耳赤,易風則是臉色越來越白,襯得頭臉脖子的圓斑整片整片愈發顯眼。
    “你憑什麽正當防衛?”和平年代的偶像英雄值錢,對衣食保暖的普羅大眾似乎有點號召力,如今大家都是死裏逃生闖過來的,偶像英雄就沒那麽值錢了,除非真有救命之恩的,或許能感恩戴德那麽三五七八天的。
    “我就是烏不圖的外孫。”易風眼中不經意紅芒閃過,冰冷的目光環視四周。
    “原來他就是那個龜孫子,李振邦將軍就是被他倆的電話害的,清道夫回不來都是他倆惹得禍。”
    人群瞬間被煽動起來,憤怒和絕望找到了宣泄口,人們開始圍攏過來,謾罵聲、詛咒聲如同海浪般湧來,唾沫星子幾乎要濺到他們臉上。
    有人撿起沙灘上的貝殼、砂礫就開始往人群裏揚,也不管是丟在誰身上。
    “別逼我殺人。”易風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楚明白,踩著壯漢的腳收了回來,兩腳腳踏實地,兩臂開始彎曲。
    話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動,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緊接著“哢嚓”兩聲脆響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躲在外圍扔砂礫、扔貝殼的兩個人,一個手腕呈詭異角度彎曲,另一個抱著扭曲的小腿慘叫著倒地!
    然後,易風又閃身回到烏不圖身邊。
    舉手投足間,三人骨折。
    換作過去,骨折大概就是拍片、打石膏、靜養,傷筋動骨一百天,完事了。
    但現在,傷筋動骨一百天,完蛋了。
    大家都缺衣少食、自顧不暇,這種情況基本半條命沒了,但對方又沒有當場殺人。
    這股從屍山血海裏淬煉出的殺氣瞬間震懾住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