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為了誰 第148章 種地挪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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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也屬於特事特辦,可以按月領。但專供名單裏沒有,要在普供那邊領。”李銳指了指旁邊宋佳等人排隊的地方。
    “一起來的,咋區別對待啊?有什麽說法,說給我聽聽。”
    易風不幹了,過去跟葉天語四個領什麽東西都是一視同仁,你有我也有,也從沒關心過該給多少實給多少、什麽樣的供給政策。
    這下好,一下子給易風幹蒙了,不給說法就準備去找劉振東了,知道李銳也做不了主。
    “具體我也搞不清,應該是有統一的政策。對了,表格上有類別備注,你自己瞅瞅,看能不能看明白。”烏不圖站在麵前,李銳也隻能歉意一笑,抬手搔了搔後腦勺,最後真把烏不圖簽字的表格又掏了出來。
    易風上前兩步,李銳雙手舉著表格展開,易風湊腦袋上去仔細觀瞧。看了兩遍,眨眨眼,扯了扯嘴角,一臉無奈地吧唧幾下嘴。
    好嗎,真有類別備注。
    烏蘭的類別“總部直屬幹部(因公負傷)”,這應該指烏蘭仍是總部在職、在籍的軍官。
    烏不圖的類別“總部直屬幹部家屬(限1)”,這應該指烏不圖是烏蘭的家屬,僅限1人享受待遇。
    王蓉的類別“總部高級幹部家屬(限1”,這高級幹部大概率是指王樹音將軍了,僅限1人享受待遇。
    好嗎,易風自己成了四不靠!
    他媽不是軍人,他爸的身份涉密,對外身份是著名登山運動員易木三,所以他戶籍名字也才叫易風。
    他外公烏不圖,本來也是高級軍官,現在官沒了,軍籍沒了,配給還要沾自己女兒的光。
    他爺爺奶奶,打小就沒見過,據說去世的早。
    四不靠就四不靠吧,旁邊排隊的雅克布、宋佳、雅琪,大家還不都是四不靠,靠自己也活的挺好。
    易風隻要確定自己沒被針對、沒被區別對待,倒也拿得起放得下。
    “好吧,我應該看明白了,老老老實實排隊去了,你忙去吧,謝謝李連長啊。”
    易風輕拍一下李銳的胳膊,示意他把紙收起來,咧著嘴衝對方笑笑,甩著手真就去隊伍後麵排隊了。
    李銳向易風擺擺手,跟烏不圖將軍微笑點頭,清單裝回口袋轉身上車,啟動車輛徑自回指揮部了。
    排隊的移動速度出奇的快,主要是分米的男人一茶缸一個,一茶缸一個,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不快不行,一群人,尤其是黑衣包裹的女人,身上的味道實在難以言表,每多呆一分鍾都是煎熬。
    當然,速度快的另一個原因是,一個人一周的配給,就隻有一小茶缸子米,這還是考慮到墓島稀飯放一周可能吃死人,特批的發點米,自己回去熬粥。熬粥的分量據說都是測算過的,跟基地每天的稀粥配額基本相當。
    易風是這一批船排隊的最後一個,從藍箱子裏拿出李銳之前送罐頭的軍用挎包背在身上,似模似樣的領取米配額。
    “姓名?”旁邊士兵手上有一塊長方形木板,板上也有張表格,士兵拿著筆打鉤。
    “易風”
    士兵看一眼易風,算是核對身份。
    “每月配額4.5單位。”士兵報數
    旁邊男人嘴裏開始念叨,手裏拿茶缸往易風伸出的挎包裏勺米。
    “1、2、3、4,好,再來0.5,好了。”男人公事公辦,即沒手抖,也沒冒尖。
    “島上人少了,咋也不給冒冒尖呢?”易風看著最後倒進包裏的半缸子米,有點牙酸。
    “島上人頭不變,還能冒冒。但凡少一個人,我都得回去按一個人的餘量過磅交差,如果少太多我差事就沒了。聽說島上屍變感染少了十幾個,我回去餘糧要過磅,哪裏敢給你們冒尖?”
    易風是這一批的最後一個,身上也幹淨,跟李銳還熟,男人願意多說兩句。
    易風徹底無語了,背著自己的挎包,把兩個藍箱子摞一起,彎腰抱起來就回了小船。
    烏不圖和雅克布已經在船上等著了。
    倆老頭有說有笑,易風一言不發,領了一次賠額,竟搞得無話可說。
    弄了半天,自己前幾天的豪橫竟然是慷他人之慨,甚至是慷了人家小蓉蓉的慨。
    一家人不假,心裏邊總有點疙疙瘩瘩,畢竟外公前幾天還說自己是頂梁柱來著!
    “男兒當自強,我要自食其力,所謂‘廉者不食嗟來之食’,我要自己種地自己吃。”
    易風一邊劃船一邊進行心理建設,甚至已經思量村口那幾片菜地是不是自己承包點,立馬搞起來。
    “胡子爺爺,咱們有糧種嗎?”
    倆老頭停下閑聊,不約而同看了易風一眼。
    “沒有,過去沒指望島上種糧食,除了打漁就是房前屋後種點應季的蔬菜自己吃個新鮮,這原來是個旅遊小島。”雅克布對易風道。
    “咱們開荒種地唄!”易風的發問在意料之中,兩個老頭對視一眼。
    “種子是個問題、種什麽也是個問題,再說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雅克布摸摸大胡子說到。
    “咱們是軍隊出身,種地不專業,可以開個會討論一下,說不定有懂行的呢!”,烏不圖也給了自己的意見。
    易風覺得可以討論一下,自己最多是個好獵人,種地有待學習。
    兩艘船搖回島上,尚小南等人第二批開始登船劃向基地繼續領補給。易風等第一批則相互攜助返回酒店。
    下午領了配給心情寬泛的眾人除了站崗的齊聚大堂,都知道易風要跟大家討論開荒種地的事兒。
    吃飯是個大問題,所以站崗的都換成幾個孩子,搞得幾個孩子撅著嘴,嘟嘟囔囔“"歧視小孩”不情不願的走了。
    “這點米一天三頓餓兩頓,所以跟大家一起想想辦法。”雅克布把話頭打開,畢竟老頭德高望眾。老頭接著道:“易風提議開荒種地,之前咱們山上也種了些,如今山下也回來了,麵積還大,要不要搞,怎麽搞?大家議議”。
    “搞吧,餓著肚子體質越來越差,多收一點是一點。”張廚子對吃有發言權。
    “把地整整,全種紫薯?”王慧夫唱婦隨。
    “這東西原來村裏種了是摘葉子當菜吃的,沒想到現在靠它活命,種吧,把村裏的菜地都種上,插秧多澆水,應該能活。”喻翠平奶奶說到。
    漁民藍老頭接了話茬:“你說得輕巧,正經種地,要育苗,要移秧,沒4個月成不了氣候,種它是為了種根不是種秧吃菜。”
    “你個打漁的,又知道種地的事?”喻奶奶不屑於她的漁民老頭。
    “吃菜也行啊,可以把空地都開開荒,隻要有紫薯葉吃也比沒得吃強。”電工老邊一點也不挑。
    “種別的也沒有種子。對了,菜地裏原來有幾株紫茄,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宋南南是村裏人,熟悉菜地情況。
    “紫薯可以剪秧直接種,但確實新種的要等4個多月,至於開荒,要開多少,在哪兒開,大家商量看看。”宋佳也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現有的菜地可以把紫薯種起來,紫茄能用也可以種,等長起來再說開荒的事。”烏不圖見其他人不說話了,這才說到。
    “外公,為啥不多開荒,多種紫薯可以多種多收”易風問。
    “這座島離基地近,雖然安全,但直升機、無人機看得也清楚。多種多收,到時候就未必是你來收了,搞不好你照樣餓肚子。”雅克布掏出一支煙,在鼻子前聞了聞又收了起來。
    兩個老頭處了一輩子,早有默契,一群半大孩子仰頭看著大人的臉,一臉好奇寶寶模樣。
    “就是怕無人機看到咱有種吃的,基地或安置區的人來搶或者來偷。”尚小南對圍在他身邊的幾個孩子解釋道。
    “那咱們種點別人看不見的、能藏起來。”有孩子說到。
    “萬物生長靠太陽,要見光就藏不起來。”說話的趙倩20歲出頭,原來是孩子們的大姐姐。
    “可以無土栽培,照燈光,老師說的。”一個小孩子舉手,幾個大孩子被派去站崗了。
    “咱們啥都沒有,老師也沒轍。”另一個孩子直接否決了。
    “那什麽東西能吃,又能藏起來種呢?”雅琪和蓉蓉也參與進來,雅琪稚聲稚語,聽起來跟猜謎語似的。
    “能吃又能藏……有了。”尚小南突然聲調拔高了三分。
    “小南哥哥好棒!”小蓉蓉也是個善於捧場的,立刻鼓掌。
    “一驚一乍的,有什麽了?”易風也看向尚小南,大家都很驚奇。
    “果樹啊,山上全是樹,樹上結果子很正常吧,果子也解餓啊!”
    “咱們山上就沒有成器的果樹,你看為了旅遊,酒店這邊周圍全是海棠,果子發澀,別墅周圍都是‘謙君子’果子跟指甲蓋似得,不頂用。”漁民藍光接話茬說到。
    “可以嫁接啊,海棠嫁接蘋果,謙君子嫁接彩虹柿。”尚小南提議道。
    “嫁接?聽說過,沒人會啊!”電工老邊隻會電工。
    “我會。”
    眾人全體對尚小南行注目禮。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真個是高手在民間。
    “真的假的,你懂這個?”易風必須問一嘴。
    “我家是搞園藝的,也有果樹。”尚小南答道。
    “你家住哪兒?”
    “江山市江沙鎮。”
    “沒聽說過,離這兒遠嗎?”易風原來以為尚小南是海珠市的,沒想到跨市了。
    “40多海裏,這孩子命大,自己都不記得漂了幾天,楞是被小宋給救起來了,也是命啊。”藍光感慨一句。
    老人們管宋佳叫小宋,宋南南叫宋南,管尚小南叫小南,一群人說著說著就開始想跑題兒。
    “怎麽才能嫁接?”易風把話題拉回來。
    “隻要有合適的蘋果枝和柿子枝。咱們島上的海棠,耐濕熱,抗根腐病,種植在山上,可拿來嫁接蘋果。別墅周圍的謙君子,屬於軟棗,耐濕熱,耐貧瘠,可以嫁接柿子。”尚小南對易風道。
    “怎麽算合適?”
    “現在南粵省載種的都是改良後的。隻要健壯無病的枝條,芽點飽滿,別帶傷口,要剪成1015厘米保留23芽點,剪口平滑,剪去葉片,用濕毛巾包好,再用塑料袋密封,要留點氣孔,別悶爛了,要保持陰涼……”
    “可以了,我幹脆給你找整株帶回來得了。”易風相信這家夥懂了。
    “整株也行,帶點土,最好有盆兒。”尚小南一臉認真道,結果真就看到易風微微點頭。
    “風哥,你不會真要去找蘋果樹吧?”尚小南突然換了副嘴臉,瞪大眼。
    “去啊,總歸是一條活路,等跟大家種完紫薯我就上岸去找樹。”易風理所當然的模樣。
    “好,就先把種地的事定下來,山上山下現有的田地、菜地種紫薯,大家一起幹。”雅克布敲了一下木椅的扶手,會議結束。
    人多地少,暫時不開荒,但大家可以把村裏房前屋後的綠化區域都用起來,這樣從空中看不出大變化,即便看到一群人忙碌,真要有產種也是三、四個月之後的事。
    AC228年10月3日,下午。
    易風跟大家把山下菜地的農活進行了收尾,喚住了正跟在趙倩後麵,帶著一群孩子興衝衝去海灘找魚獲的尚小南。
    “彩虹柿的樹是什麽樣的?”易風問。
    “就是扁柿,跟嬰兒手似的,學名叫扁柿,我們那邊叫彩虹柿,因為成熟過程中,快慢不同,顏色變化多,叫彩虹柿。”尚小南停下腳步,轉身回頭。
    “好吧,我知道了,還以為是特殊品種,對了,蘋果樹就是果子像望遠鏡的那種,對吧?”。
    “嗯,老樹果子甜。風哥,你問這個幹啥,不會真要上岸挪樹吧?”尚小南想起兩天前的話茬來。
    “你先說嫁接真會還是假會?”尚小南膽敢說出個不字,易風能立馬捶他。
    “真會,我們家就是幹這個的,‘醫穀南沙生命科學園’聽說過嗎?我家的果園、花木園就在裏麵。”“你們那兒的人真會玩,就幾個果園叫什麽‘醫穀生命科學園’!行了,等會忙完了,我再找你,順便打聽打聽路。”易風放尚小南跑路了。
    尚小南一邊追前麵趙倩帶隊的孩子群,一邊回頭喊:“風哥,真去挪樹啊!”
    “晚上再說。”易風擺擺手,轉身回去找烏不圖了。
    一天之後。
    AC228年10月4日,午夜。
    墓島上一艘單人釣魚小船趁著夜色從海灘起航,沙灘上站著四個身影,分別是烏不圖、雅克布、宋佳和尚小南。
    “宋姨,風哥一個人,打瞌睡了都沒人給他放哨,讓我一起去多好!”尚小南最後一刻還不死心,畢竟易風的船還沒走遠。
    “電視上你看到易風幾個的戰鬥都是真的,你現在還跟不上他的節奏。”烏不圖道。
    “開車1個半小時,易風騎自行車走高速大概7個小時,但這都是過去。你沒見易風準備了三天的幹糧,就是以防萬一,你跟著去你吃什麽?”雅克布也道。
    “我可沒地方給你也弄3包泡麵、3個肉罐頭去。雅琪和蓉蓉能鬧翻天。”宋佳拍拍尚小南的肩膀,蓉蓉的5包泡麵配額,被易風厚著臉皮借走了3包,借的還是一口價翻倍的高利貸。
    最重要的一點,烏不圖沒說,核爆後東華各地變異體數量銳減,感覺主力像被南北兩個核爆點給一窩端了,如果說荒原上隻剩下行屍,對易風一個人而言危險係數極低。
    客觀上講,易風這時候帶誰進入行屍的地盤都是個累贅。
    “知道你想去找找你爸,你全家福照片也給易風看了,還寫了信,易風答應了你就會路上留意的。”宋佳安慰尚小南,這家夥在海上飄了幾天,照片還藏得好好地。
    “你個小鬼頭,拿酒店信箋寫了封短信,搞得大家有樣學樣,易風差點跳腳。”雅克布笑道。
    “海珠市與江山市毗鄰,很多行政區劃交錯在一起,很多人住在江山,來海珠上班,親戚朋友比較集中,寫封信試下也是人之常情。易風跳腳是雅琪要給她幼兒園朋友寫信,寫的信全是外星文,自己還擔心同學不認字,非要讓易風讀給她同學聽。”
    “跳腳歸跳腳,我看最後信都塞包裏了,易風還是個好孩子。”雅克布拍了拍烏不圖的胳膊,倆老頭這才慢悠悠扭頭往回溜達。
    易風的小船,向金蓮自治區和灣仔基地之間的河道劃去。
    灣仔基地的夜晚正日複一日的喧囂起來,可怖的變異體們似乎被核彈的蘑菇雲都送上天了,每一天都有拓荒者出去,又有外出掙生活的人返回來,紛繁複雜的信息從基地外傳進來。
    每天也會有三三兩兩的大小貨車轟隆隆駛入基地。
    各個基地的家屬區都在與富人區合流,不管是基地外的工廠、倉庫還是農莊、食品廠,隻要所有人還活著就自然擁有話語權,在他們的支持、雇傭下,一支支隊伍脫離了基地,並帶回各種各樣的物資。
    淪陷區,零星變異體驚鴻一現,跟昔日野外偶遇虎豹的概率差不多。
    剩下行動緩慢的行屍們,對已經變得神經堅韌或神經大條的幸存者們而言,已經翻不起太大的浪花,於是基地外的大片淪陷區比之前巡守者小隊四處亂竄的時候更加熱鬧。
    所以,灣仔基地的幸存者們晚上可聊的就多了,睡覺也晚了,即便肚子裏咕咕叫,不影響半夜尬聊。
    “我聽著河道裏有動靜,不會是有船吧?”灣仔基地安置1區,靠近河道的防波堤上就紮著帳篷,這處所在離易風四個昔日送那批自行車勇士安置的地方不遠。
    說是河道,其實已經是海岔子的一部分,因為夾在灣仔基地與金蓮自治區之間,人們習慣稱河道。
    “隻要不是墓島的人偷溜上岸就行。”帳篷裏另一個人道。
    “墓島怎麽了?”
    “你還不知道?給墓島發糧的王廚子,交了餘糧就去海水裏泡了半天,說是海水浴,清洗消毒。”
    “不就臭點嗎,每回都是他發,哪有這麽誇張!問你墓島怎麽了,你怎麽扯到王廚子了?”
    “王廚子這次發剩下半袋糧食。”
    “啥意思?”
    “墓島這周比上周少了一半人!明白了嗎!”
    “又喪屍爆發了?”
    “可能是瘟疫,天天那麽臭,你想想。”
    “難怪,之前還有人念叨,說活不下去了,要去墓島等死,這兩天好像清淨了。”
    “我也聽說了,沿海灘各片的片長收到消息,說隻要墓島上有人上岸,要立刻上報。”第三人插入了話題中。
    “聽說之前去墓島等死的人,這次都沒來領配給。”第四人加入話題。
    “八成等死的真死了。”先前第二個人接話茬。
    “老孫,陪我出去撒個尿,順便看看有沒有船。”那個感覺聽到船的人拿胳膊拐了拐旁邊的人。
    “你先忍忍,大家都一起聽聽,真有船上岸,聲音應該越來越大。”
    帳篷裏頓時一片死寂,一群人各個屏住呼吸,大氣兒也不敢出。
    忽然刮起的風,把帳篷外的綁繩吹得飛舞起來,抽在帳篷角的帆布上啪啪作響,海浪開始輕輕拍打岸堤,天地間的交響曲開始隱隱奏鳴。
    易風沒打算在灣仔基地上岸,當然易風更沒想到那19個入侵者被他一窩端,竟然會加劇了關於墓島的謠言。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內,墓島簡直成了類似古代黑死病流放地的代名詞。
    如今,“我去墓島等死得了”≈“我去墓島火化了。”
    導致基地幸存者抒發自己自暴自棄、想躺平心態時,隻能換一句話。唯恐別人誤會他有自殺傾向而擔心屍變,真把他扔到墓島去。
    易風摸一把挎包裏的肉罐頭和方便麵,身上背了高利貸,幹勁兒更足了。
    易風選了個陰天的晚上,已經提前睡了一覺。
    月亮隻是偶爾露個小角,周圍高樓大廈的陰影把海岔子映的影影綽綽。小船盡量的貼著金蓮自治區邊線走,避免驚動對岸灣仔基地的守軍和沿岸一簇簇的帳篷群。行屍不下水,已經成了大家的共識,所以基地沿岸的幸存者們倒也睡得安穩。
    沒多久,易風劃船到了他計劃中的位置。
    這地方仍然是人們俗稱的河道,右邊還是金蓮自治區,但左邊已經離開了灣仔基地。河道中間有一個狹長的類似沙洲的存在,海水在此被一分為二。
    沙洲長有100多米,寬超過20米,沿著河道走勢窄長條夾在中間,一組橋墩子插在沙洲正中央,沙洲頂上是一座雙向兩車道的跨海橋。
    這橋叫行軍橋,顧名思義開始建橋是為了海珠灣仔軍營的士兵派去金蓮自治區駐防的專用橋。後來大災難爆發,與金蓮自治區連接的一端被炸掉了,連通灣仔方向的半截橋麵還在。
    易風在軍校裏跟著常飛三個一起摸爬滾打長大,培養的其中一項技能就是活地圖,但凡經過的、偵查過的地方,地形地貌都要刻在腦子裏。這也是易風從高原搬家第一時間想到海珠的原因之一,災後海珠的情況他搭直升機巡航、乘裝甲車掃蕩已經摸了個大概了,比其他地方熟悉。
    把小船拉到沙洲上,借著露臉的月亮,易風從船艙裏拿起一把工兵鏟就開始挖坑,直到把小船埋進沙洲中間的坑裏,沙子蓋平做好偽裝,這才在海水裏清洗了工兵鏟上下的沙子,從包裏拿出一張塑料布,平鋪在船上麵,工兵鏟、挎包擱在手邊,開始聽著波濤聲繼續補覺,距離天亮還有時間,但畢竟出門在外也就是半睡半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