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為了誰 第158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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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嶺城的中心廣場突然之間沸騰了,當然,這種沸騰隻是指人群的熱情和擁擠程度。
形成詭異反差的是,廣場外圍擠不進去的家夥一個個交頭接耳、七嘴八舌的湊熱鬧,內部區域卻有著與這種擁擠不相稱的安靜。
偶爾有人想高聲吵嚷,立馬就被周圍人一肘子給鎮壓下去。
“二虎,去看看,外麵怎麽了?”
當鋪的經理,一個50多歲的精瘦小老頭對門口站著的大漢說。
偌大的當鋪裏門可羅雀,門麵招牌挺光鮮,可惜顧客不多。似乎北嶺城裏的人沒等走進當鋪,在廣場上就把手裏的東西給出售了。
而這個當鋪能在寸土寸金的北嶺廣場,占有這麽一席之地,至今還沒有倒閉關門,在很多人看來本身也算個奇跡。
“好嘞!”叫二虎的答應一聲,幾步就擠到了廣場邊緣。
這家夥膀大腰圓、虎背熊腰,往人堆裏一站高出別人一頭。即便如此踮起腳尖也弄不清廣場中心發生了什麽。
一陣人仰馬翻之後,大個子終於擠了進去。
“劉二虎!劉二虎在不在?”
終於聽到了人群裏一個男子的聲音呼喊著,大個子頓時一愣。
“劉二虎的信,誰是劉二虎!…..”這下子大個子聽清楚了。
“我,我叫劉二虎!”大個子感覺瞬間被天雷給打了,有點頭暈暈的感覺,扯著嗓子喊。
“原來的地址是哪兒?”
人群中央正說話的人聽到了劉二虎的呼喊,隔著人群繼續喊。
“廣昌村新會街121號。”劉二虎忙不迭的回答。
“好,就是你的了!”
人堆裏,一隻手高高舉起一封信件。
劉二虎就像激流中的一艘小船,向著那個猶如燈塔的信封,從人群裏穿透過去,擠出一身臭汗。
終於把信拿到手裏時,劉二虎才看清楚人群中央,也是引起混亂的源頭,一個身著墨綠色製服、戴同款帽子的郵遞員。
激動的劉二虎幾乎沒費什麽力,差不多是雙腳離地,很快就被人群推搡著回到了廣場的邊緣。
足夠幸運才能收到信,趕緊給別人騰地方。
大個子緊握著信,反身向著自己護衛的當鋪奔過去,鋪子裏既有足夠的燈光,也有足夠的空間。
巨大的廣場上,隻有唱獨角戲的易風,聲音高高激蕩。
大約15分鍾過後,廣場人群一角像被一刀切開的蛋糕一樣,出現了一個缺口。
“副城主來了!”隨即有識相的的高聲向周圍吆喝著。
“這還能驚動城主?”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沒料到副城主竟然出動了。
8個黑鷹護衛開路,隊伍後麵跟著一位身材高挑,帶著麵具的女子,一身黑色的皮質衣褲,窄小的緊身上衣,前露乳溝、後見裸背。
有了副城主的先例,從廣場四個方向上各有一支隊伍驅散人群,向著易風的所在前進。
易風繼續專心的誦讀著郵包裏的信件姓名,對四周聚攏來的五個箭頭恍若未聞。
“收件人都讀完了,有信的也發完了,大家願意寫信的,還可以到這裏來找我。”
暴風眼中央的易風大聲招呼道,而說話間五個箭頭已經到了近前。
“對了,記得湊齊一頓飯的郵資!”這個世界早就不相信無私奉獻了,要送信給食物,合情合理,價格公道,甚至算的上廉價。
“放心,這麽多人,還怕湊不夠你一頓飯?”四周的哄笑、打趣聲頓時響成一片。
“那不好說,說不定都想白嫖!”易風見五隊人馬集中來,把未發出去的信件在車座上整理了一下,又依次放回郵袋裏。
“您幾位要寄信嗎?”易風看著擺開陣勢的幾個團夥問。
“我當是什麽呢,原來是個郵差,真是個稀罕物!”一個身材中等,腦門上頂個茶壺蓋發型的家夥語帶調笑,說話人身邊隨從手臂上紋了個粉紅骷髏,易風大概猜到了對方來路,莫非真有雇傭兵?
“可不是,看看,副城主都驚動了!”從酒吧方向過來的幾個大漢,中間簇擁著的也是一個女子,一襲藍色的旗袍,開叉到大腿根,說話間輕佻的挑了挑額頭的頭發。
“我還以為是誰發了財,運來一車稀缺物資,晦氣。”武器店裏過來的一隊人馬,簇擁著一個大胖子,三角眼的家夥神情一臉鄙夷,腰上別著一把大金槍。
一看對麵當鋪的經理,那個精瘦老頭正帶著劉二虎幾個夥計站在對麵,忍不住語帶嘲諷道。
“老鄒,保不準那輛自行車能值幾個錢,等這倒黴蛋餓得不行了,你就給他當了吧,反正我們不要。”
“那敢情好!小夥子你可是我們二虎的大恩人啊,走,晚飯二虎請了,今晚就住在我們那兒!”
老頭一句話,易風不由得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精瘦老人,也看到了老頭身後站著的劉二虎。
幾波人,一個個身後帶著隨從,北嶺城堡裏有頭有臉的主兒。
老頭既然開口了,劉二虎摸著後腦勺就邁步上前,看意思準備伸手幫易風推自行車。
其他四隊人馬大眼瞪小眼,都知道鄒老頭是個奸商,但這老東西這麽熱情的嗎?平素當個東西都是隻進不出的,莫非這郵差身上有東西?
“今天是犯哪門子邪,一個郵差就把城裏有頭有臉的都驚動了!”有人嘀咕。
“可不是,三位副經理,一位副城主還有當鋪管事的老頭都引來了。”北嶺呆久了的老人優勢之一就是看誰都是熟麵孔,善於認人。
“太陽從西麵出來,當鋪的老摳門怎麽突然大方了?”有人更覺得不可思議。
“大方個屁,你沒聽他說,晚飯都是大個子二虎請。”
“不是還讓住嗎?”
“當鋪24小時營業,你去鋪子廳堂裏躺一晚上他也不趕你,但你再睡個第二晚試試!”
“八成是看上人家自行車了。”
“我看也是,他是當鋪,啥都想收,啥都能換。”
“所以,他才跟武器店有點不對付。”
易風一聽周圍人各種嘰嘰喳喳,原來當鋪和武器店還有業務重合,真是競爭無處不在!
“這個,大爺,我沒可沒想要當這輛自行車!”易風準備裝傻充愣。
易風開口,對麵武器店的胖子一陣放肆的譏笑,揮揮手轉身離開了,他原本沒想擠進來,是看到當鋪的人出來才湊的熱鬧。
而那個帶著黑鷹衛隊的副城主,一直上下打量易風的窈窕女子,一聲不吭也轉身帶著手下離開了。
“長官,我們撤了!”走出一個街角後,一個黑鷹衛隊的小頭目向麵具女子請示。
“我要清楚他在北嶺城裏的一切舉動。”女子頭也不回,留下了一句話。
“可他不過是個送信的!”小頭目大著膽子說道。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小頭目嘴角有了血漬,副城主腳步未停。
“給你長點見識,當一個人說話,而所有人都不得不靜聽的時候,那就叫做號召力!”女子冰冷的話語如同冬日的驚雷。小頭目揉揉自己的臉頰,亦步亦趨。
當老頭明確表示,不需要當東西後,易風這才隨著劉二虎進了當鋪。
一個茶幾,兩把椅子,一把茶壺,六個茶碗,易風端坐在一個茶幾旁與老頭喝茶,而劉二虎就傻嗬嗬站在一旁。
大個子收到的是他姐的信,雖說是一封積壓信件,但對此刻一個孤苦伶仃的人而言,把那封信壓在枕頭下麵,足以讓人睡的安穩。
有可牽掛的,又被人牽掛,那就是幸福。
而且,這個叫“呂布”的郵差,已經答應隻要他寫好信,就會努力尋找收件人並盡量把信送到。
“小兄弟,這個差事你是不是要一直做下去?”精瘦老頭,老鄒試探的問易風。
“你說送信啊!當然,這是我的工作,可是少有的鐵飯碗。”易風語氣真誠,反正名字都是化名,眼前的老頭看著挺和藹,但感覺這老頭給人一種遙遠而飄渺的感覺,那大家就相互寒暄罷了。
“那,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老頭一句話,易風心裏開始警覺,畢竟人老成精。而劉二虎也豎起了耳朵。
“您請講!”易風也很客氣。
“能不能把郵寄辦事處設在我這鋪子裏?”瘦老頭兩隻眼睛像餓狼一樣,就差冒綠光了。
“你是說在這間當鋪裏,再設個郵局!”易風盯著這個老家夥,想弄弄清楚他葫蘆裏準備賣什麽藥。
“其實,不瞞你說,我這鋪子冷清的很,一天到晚都沒幾個人,我想借郵局的名頭,拉點人氣!”
老頭唉聲歎氣,一副無奈的樣子。
“可以。畢竟在廣場裏收發信件,趕上下雨,連個躲閃的地方都沒有!”易風這個冒牌郵差當即應承下來,至少聽起來是個好事兒。
“二虎,別傻站著了,快行動起來。”老頭也很滿意,開始發號施令。
“幹啥?”劉二虎憨厚的摸摸後腦勺。
“去找幾個夥計,把當鋪清出一角來作郵局。找塊布,寫上‘北嶺郵局’四個字,趕緊掛出去,跟咱們的‘當’字燈箱掛一起。”
老頭還沒說完,繼續道:“對了,通知後勤,讓他們多搜羅一批信封、信紙,趕緊送過來。”
“您也要寫信?”劉二虎眼睛瞪得大大的,自己隻不過寫一封信,老頭咋整一批過來?
“憨瓜,今後咱們業務拓展了,賣信紙。不,是當信紙!搞便宜點,蚊子腿兒也是肉。”
老頭端起茶壺,給易風倒上一杯,自己來一杯。
“做生意嘛,先要有流量!對了,小兄弟,你貴姓?”
“免貴姓呂,呂布。”易風覺得,如果沒談攏這老頭壓根兒也不會問自己姓名。
“您老貴姓?”
“我姓鄒,鄒世炎,大家都叫我鄒老頭,感覺都想揍我一樣。”老頭哈哈一笑。
易風雖說有些被人當槍使的感覺,但這也算是個很純粹的老頭。
AC228年10月10日清晨。
當鋪的鄒老頭與劉二虎一起,像兩個大傻子一樣站在當鋪門口,盯著正穿越廣場,向北城門走去的墨綠色背影。
“有往北寄的信件可以交給我,往南寄的信件全塞在當鋪那個大郵筒裏。”
推著自行車的易風從人群裏緩緩的穿行而過,一邊接信件一邊吆喝。隻要一個地方有人管飯,不管是誰請吃這頓飯,易風都會收信送信。
“郵差同誌,你要北上?”很多人都在問,有些難以置信。
“隻要沒死,有活人的地方盡量都送到。”易風這個冒牌郵差,一句話竟讓人聽出些悲壯的感覺。
“有種,好漢子”
“好樣的!”
勇敢者在平常人眼中,總是十分稀缺,而以身犯險、不怕死的人更是罕見。
“哎,可惜啦!”老鄒頭望著消失在人群裏的墨綠色身影,惋惜慨歎著搖了搖頭。
“咋了?”劉二虎墊著腳向易風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跟在老頭身後進了鋪子,他們身後,已經有人開始向當鋪趕來,三五個人簇擁著正向一個老式郵箱裏投信件。
影視城有個好處就是什麽古董玩意兒隻要認真找都能找到,當然多是仿品。
當鋪立馬熱鬧起來,人氣頓時旺了起來。
“就怕好景不長啊,說不定旗子掛兩天就要扯下來!”瘦老頭背著手,站在門口看著時不時進店的人,昂首挺胸望向對麵一臉得意洋洋,而嘴裏說的卻是另外一套。
“咋了?”看著三三兩兩的人進店,有事兒可做的劉二虎,隨口搭茬。
“也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在北地荒原活過三天。”老頭依舊笑的跟買炸雞的老爺爺一樣,向對麵揮手。
劉二虎一聽,可不是嗎!這位叫呂布的郵差如果死在荒原,自己寫的那封信也就黃了,希望他能活著回來。
“看不出來,那小子膽兒挺壯!”武器店的胖子,聽手下說廣場又騷動了,站在店門口高高一望,手下來匯報說是郵差北上,還在當鋪裏設了個郵筒,頓時不屑一笑。
然後他就看到對麵鄒老頭背著手人五人六的看著店門口人來人往,竟然還衝自己揮揮手。
“老東西,揮個屁。”胖子看看自己店麵冷清的令人心酸,一下沒了好臉色,向對麵揮了揮手,轉身進了店。
“不知死活的東西。”傭兵俱樂部的副經理,茶壺蓋腦袋吐出一顆葡萄皮,一臉冷笑。
“有趣的家夥!”酒吧的副經理,那個千嬌百媚的美妞兒正站在三樓陽台上,說完一扭屁股進了店裏。
“記住此人的相貌,如果活著回來,立刻通知我。”
城主府的一個奢華房間裏,帶著麵具的副城主纖手輕輕一按,掛斷了北城門衛兵打來的電話。
出了北嶺北城門的易風,沿著下坡路很快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中。
“北地荒原,老子來了!”易風放聲呼喊,呼嘯著駛入眼前的一片荒野中。因為下坡,周圍景物一覽無餘。
北嶺橫亙東西,左右與兩條水道相連,成為截斷南北的屏障。
而北嶺往北的區域,幸存者們稱之為北地荒原。
雖說是荒原,但這並不像大北方,突然眼前就是一片無垠的草原或戈壁,這裏的荒原不是指地形地貌,而是指幸存者的稀少的人數。
所謂的北地荒原,實際是下了北嶺影視城往北的區域,仍是高樓大廈組成的城鎮,隻不過這些地方均已荒蕪,人類幸存者在這片被遺棄的土地上很難生存。
因為這片區域就涵蓋了昔日南粵省的首府,羊城。
羊城、莞城、深川市,三座昔日南粵省最具吸引力的城市,這個令人羨慕的鐵三角所帶來的同樣還有令人咂舌的人口密度。
而毗鄰羊城的季華市,昔日也曾在這鐵三角的帶動下,多少分了一杯羹。
現在,這杯羹則變成了苦酒。基於南粵鐵三角罕見的人口密度,如今以北嶺為界,向北的大片區域都淪為了行屍們的聚集地,不知名怪物出沒的狩獵場。
羊城、莞城、深川,也成為東華國著名的魔鬼黑三角之一,人類在這裏連打洞鑽地的耗子都不如,至少耗子還能晝伏夜出,苟延殘喘。
當清晨的陽光變得炙熱時,在一條長滿雜草、荒涼的外環路上,騎著自行車、帶著人皮麵具的易風出現了。
每當經過枯骨、樹枝密布的路麵而又避無可避時,易風的自行車難免就發出幾聲哐啷聲。然後一個個行屍脫毛的腦袋就會從路兩側的蒿草裏探出來,無神的雙眼望一望墨綠色的背影呆呆出神,很快就繼續趴在了草叢裏。
自行車已經走遠了。
易風沒空搭理它們,一邊打量周圍的地形、建築、定居者跡象,一邊感應周圍行屍密度和特殊的變異體光點感應。
自己是個被行屍們忽略的特例,但不論之前的天語三個,還是現在的小姨外公他們都沒這種待遇。
知己知彼才能在危急關頭趨吉避凶,保住自己尤其是自家人的小命。
荒涼的外環路上,沒有一絲風,也不見什麽物資集散地,就在易風有些失望的時候,遠處馬達的轟鳴聲引起了易風的警覺。
易風感覺自己或許能問個路啥的。
這才剛剛出了北嶺不遠,S形公路路線讓北嶺城依舊清晰可見。這一片物資應該被別人搜羅完了,如果餓瘋了可能就隻剩下硬搶。
易風的自行車繼續風馳電掣,5輛摩托車、3輛越野車從外環路上飛撲而來,車速很快、噪音很大,與車屁股後麵尾隨的行屍完全成正比。
易風一看對方衝過來的架勢,立刻騎行避讓到路邊,自行車與機動車互懟沒有好下場。
一陣煙塵和車上人嘶啞的呼喊聲過後,這夥人與易風擦身而過。
鼓鼓囊囊裝滿貨品的越野車上,有幾個家夥對迎麵而來的墨綠色製服男也是一臉驚詫,但也是一閃而過。
易風略微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快速向前,對方顯然是收斂了物資,返回北嶺的。
就是被車隊勾引來的行屍有些討厭,車隊回北嶺是上坡,這樣就會一直在行屍們的視線之內,一群蠢家夥如果全憑本能覓食那可是死不回頭的。
就在易風開始打量前方的一大群行屍時,身後正遠去的摩托車轟鳴聲竟然由遠及近在重新靠近自己。
“但願是要送信的。”易風一陣無語,確認了一遍手槍、匕首都在順手的地方,從自己加裝的後視鏡裏瞅著身後那隊人的舉動,三輛摩托車掉頭正向自己追來。
自己是從北嶺城下來的,沒弄清楚自己身份,對方未必會輕舉妄動,畢竟北嶺城有五方勢力,有勢力就需要有馬仔,隻要有腦子的總該先問一問,盤一盤。
但荒郊野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易風假裝不知道身後狀況,借著下坡自行車蹬的飛起,對方三輛摩托車不得不猛加油。
結果,距離尾隨車隊的行屍隊伍就越來越近。
因為這條路常有車輛、逃難者路過,很多行屍原本就像樹節蝸牛一樣四散在公路周圍等著食物來碰瓷,車隊讓這些遊蕩的家夥立刻從草叢裏、土坑裏、荒地裏活了過來。
來者不善,一輛摩托衝在最前麵,眼瞅著迎麵而來的行屍群越來越近,身後也有高矮胖瘦的身影從四周晃蕩起身,頓時有些急眼。
“啪”一聲槍響,易風彎腰低頭,眉頭一皺,不管有沒有打中,背後開了第一槍,有些底線也就打破了。
不光易風皺眉頭,正在爬坡的三輛越野車上,也有人在皺眉頭,有人更是站起身向後觀望了一下。
“誰?”一個人問
“八成是長毛,還在追。”向後觀望的人坐回位置道。
“媽的。”車上人罵了一句,繼續向前。
“站住,不然開槍了!”第二輛摩托車後座上,一個紮馬尾巴、瞎了一隻眼的瘦高個,端著自動步槍,伸長了脖子對易風喊。
三輛車,四個人,易風有了判斷,繼續借著下坡加速蹬車蛇形走位。
“你們等著,等我回去北嶺再跟你們算賬。”易風大吼一聲,聲音裏滿是惶急。
“毛哥,北嶺城的人?”給馬尾巴駕車的小子提醒一句。
剛才長毛跟老大說要盤一盤獨自北上的這個奇怪小子,看是什麽來路,當然也抱著時機合適就幹一票的心思,荒原裏哪有不死人的。
剛才錯身而過掃了一眼就看到自行車前後包裹裏鼓鼓囊囊,這家夥還背了個斜挎包,誰會空著手進荒原的,肯定身上有貨。
但老大沒說直接開槍啊,北嶺城就在坡上,城裏有些狠角色是睚眥必報的,搞不好就血債血償,都是有先例的。
“前麵就是行屍,追上去,堵住他。”長毛揮舞著手裏的槍但沒再開第二槍,身後第三輛摩托車也超車衝了上去。
下坡路大家速度就極快,說話間蛇形走位的自行車距離行屍鋒線不足50米,追上來的兩輛單騎摩托車又在易風身後50多米,長毛又落後了10米。
摩托車上的人,各個跟炸街的街溜子一樣放肆呼嗬,頗有些貓戲老鼠的快意感。
“你跑啊,繼續跑啊!有種繼續跑。”
“讓你站住,你跑什麽,莫非是個女人?”
“騎輛自行車就敢出來浪,給哥們講講,你憑啥?”
“不會是睡了大哥的女人,提上褲子跑路吧!”
摩托車上的四個家夥思維很跳躍,追逐遊戲眼看就該結束了。
忽然,已經準備減速的四個人眼瞅著前麵騎自行車的家夥,左手握著車把,右手握著一把匕首向前方行屍群筆直刺出。
“急急如律令,滾開!”
墨綠製服的小子,嘴裏竟蹦出七個字,前五個字吐字清晰、聲音洪亮。“滾開”兩個字則是如同春雷炸響,怒氣勃發。
“我日”
“我操”
“媽的”
“邪門了”
三輛摩托車上的人頓覺天雷滾滾、目瞪口呆,下坡的慣性加速度加持下,甚至都忘了鬆油門了。
騎自行車的家夥就這麽舉著一把破匕首,硬生生衝進了迎麵而來的行屍群,關鍵是眼睜睜看到對麵行屍群左躲右閃,屍群中間竟然硬生生裂開一條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