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為了誰 第161章 老虎灘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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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他腦袋上全是斑紋。”那個少年指著易風的腦袋驚訝道。
“啥,你說啥,我腦袋怎麽了,你們拿那鬼東西把我腦袋怎麽了,肯定是起反應了,誰有鏡子,快,誰有鏡子。”易風一臉驚恐的站起身來,一邊呼喊著一邊伸手向眾人要鏡子。
“我就來送個信,你們怎麽向我腦袋裏塞東西,是不是化學武器、生物武器,還是蠱毒、寄生蟲?”易風掏出口隨身的匕首,一副要刀人的架勢,這就是標準得反碰瓷程式。
既然事情匪夷所思,那就大家一起攪合,攪成一筆糊塗賬。
再者,眼前光景和條件,也不能開顱取炭,易風對自己的腦袋還是很重視的。大不了搏命火炭穀、血濺神仙洞。
易風當時已經暗暗發狠,驚慌失措、踉踉蹌蹌的步伐就在老頭周邊晃蕩,一是為了移動中增加安全係數,二是方便隨時把糟老頭掠過來當人質。
就在這亂糟糟的時候,之前還如喪考妣的老頭,高舉右手的熏香爐,讓人群安靜下來。
易風還是被訛上了。
條件是易風必須把被老虎灘掠走的8個人質,連同原本拿去交換孩子卻被黑心肝的老虎灘截留的另一塊神賜之物,一起給找回來。
至於這次被易風“搶”走的小段木炭條,即便取不出來,也可以既往不咎,就算給易風的酬勞。
此言一出,火炭部落的眾人沸騰了,就像一群鳥雀在開會,嘰嘰喳喳之聲不絕於耳。
大多數人強烈反對,主要意思就是怕這個郵差畏懼老虎灘半路跑了,就算不跑,一個人把人質救回來也是天方夜譚,再說了“神賜之物,哪能讓宵小之徒占據?”這是個別火炭部落成員的原話。
弄了半天,火炭部落與叫做“老虎灘”的,有過節,甚至都惡化到“綁票”的程度了。
這糟老頭子壞地很,至少看人賊準,也不知道那來的自信就斷定易風不是個惡棍。
易風從老東西怒火中燒的表情下,看到了掩蓋著的沉靜甚至篤定的目光。
但他通過不知名的手段卻知道自己能混進行屍群的特質,看來多少還是有點料的。
最終,老頭力排眾議,與當時有些惴惴不安的易風達成了交易。
老虎灘搶走了大塊的火炭立方體,而易風腦袋裏隻是二指長寬的一條邊角料,但就是這點邊角料,易風開始嚐到了甜頭。
他竟然影影綽綽的感應到了火炭部落的成員分布,如同晨霧籠罩的叢林,腦海中一絲絲清涼的感覺如同霧氣浸潤每一個細胞。
等易風騎車出了山穀,就感覺自己的腦袋,現在更像個導航儀。
在西北方向,一股莫名其妙的磁力,仿佛正冥冥之中跨過時空,吸引著自己前行。
而易風要做的,就是不停的踩踏自行車,沿著這道磁力線的方向前進。易風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星球引力線約束的信鴿,隻能循著引線飛。
不是沒想過換個方向,但易風很快就發現,鑽到腦袋裏的那段木炭條,會讓自己立刻暈頭漲腦的失去方向感,最終乖乖的沿著腦袋裏的方位,一路向前。
當然,易風也發現了另一個詭異之處。
那就是威懾力。
過去,易風也能在行屍群裏來去自如,在他自己看來,像是自己迷惑了行屍們的感知力。
但現在的情形,明顯不同,他騎行所過之處,周圍的行屍和變異體,簡直是望風披靡、連滾帶爬。這比之前他多次實踐總結的皺眉頭發火甚至怒喝滾開要簡單多了。
若是平時有了這種威懾力,易風肯定偷著樂,但現在自己快變成傀儡信鴿了,易風一臉鬱悶。
易風不知道的是,在他此行目的地,老虎灘,有人正心中竊喜。
看著帳篷外岸灘上汩汩流淌的河水,耳朵裏充斥著老虎灘特有的喧囂。
小個子的宋西涼感覺再沒有比今天,更讓他感到興奮的了,以至於自己堪比武大郎的兩條小羅圈腿,都有些瑟瑟發抖。
就在剛剛,老虎灘的綽號“碎裂者”的領主、國王,毋毒,因為自己的功績,當眾下令,將與6個孩子一起虜來的女教師,段紫煙,賜予宋西涼為奴。
“全靠那塊火炭啊!”
誌得意滿的宋西涼,小短腿三兩下搗鼓,走出了黑漆漆、油膩膩的帳篷,手達涼棚,抬頭仰望著老虎灘正中央,剛搭建好的高台,露出猥褻的笑容。
就在幾天前,自己還隻是火炭部落裏最討人嫌的矮騾子,像段紫煙那樣的鮮花,隻能出現在自己的淫夢裏,早上起來,也隻能伸手抹一把打濕枕頭的滿嘴哈喇子。
好在自己聰明,悄悄抱住了老虎灘的大腿,這才裏應外合,把段紫煙和6個孩子一起騙掠來,當了人質。
“早晚有一天,那塊神炭….,不,是整個老虎灘都是我的。”
矮騾子宋西涼看了一眼十幾米的高台,又放眼巡視了一番整個老虎灘地麵上密密麻麻的集裝箱聚居地、雜亂的大小帳篷,忍不住又一陣意淫。
自從毋毒親自檢驗了火炭對行屍群的驅散效果,整個老虎灘都沸騰了。
隨後,十幾米的高台便立刻被搭建起來,那塊發綠光的木炭,就被端放在高塔的頂部,以此來輻射四方。
老虎灘的神經,從沒有像現在這麽舒坦過,以至於巡守的哨兵都一改昔日神經兮兮的倒黴模樣,變得有說有笑起來,時不時見到路過的女子,還能搞搞突襲,過去摸兩把。
“要是沒有老子…..嘿嘿…..”
宋西涼一臉的不屑,撇撇嘴,兩隻綠豆眼死死盯住四個彪形大漢把守的一處集裝箱出口。
就在集裝箱罩住的地方,有一個地下通道的入口。
老虎灘,在災難爆發前,原本是當地政府的一項政績工程。按照規劃,這裏本來要建一個水下遊樂公園。
沒想到地下施工到一半,病毒爆發,也就無人問津了。
而當初施工隊的工頭,也就是現在老虎灘的掌控者,毋毒,僥幸不死並帶著一幫弟兄藏身於此,最終成了今日雄霸一方的規模。
毋毒不愧是搞工程的出身,雖然是塊河灘,但不論是防水還是地下設施的防護,都很有一手。
也正是基於此,老虎灘勢力的核心,都在地下,不論是毋毒的行宮、妻妾,貼身衛隊還是角鬥場、牢房。
“今天晚上,舉行過儀式,段紫煙就是我的了!”
宋西涼一想到段紫煙的嬌軀,忍不住舔了舔幹枯的嘴唇,以至於胯下都有些蠢蠢欲動。
“啪、啪”兩聲清脆槍響,震動了整了老虎灘。
宋西涼嚇的一縮脖子,像個醬油瓶一樣,連滾帶爬的躲到一個集裝箱後麵,大腦袋左搖右擺,四處觀望。
“站住,什麽人!”
老虎灘頓時人仰馬翻,從地下通道的出口,又湧出十幾個慌亂的家夥,個個端著槍,鬼頭鬼腦的四處打量。
宋西涼循著槍聲響處,定睛一瞧。
一個墨綠色的身影,騎著一輛自行車,裹挾著一陣疾風,正風馳電掣的衝進老虎灘。
“啪…啪…”
槍聲頓時響成一片,守衛的子彈潑灑而來,但他的身體卻以一種非人的敏捷和精準自行閃避、突進,
來人不管不顧,一副抿不畏死的架勢,一邊躲避流彈,一邊急速接近。
“嘭”一聲撞擊的巨響。看的宋西涼張大了嘴,目瞪口呆。
自行車速度極快,轉眼就撞在老虎灘外圍的水泥護牆上,可誰都沒想到,那個墨綠的身影,趁著自行車的衝力,竟然騰空而起。
在半空中淩空翻轉,像一隻大鳥一樣,愣是落在了老虎灘的防衛圈內。
凡是目睹這一幕的人,不論男人、女人,手裏有槍的沒槍的,全都是一陣愣神兒。
“攔住他!”“怪物!他是怪物!”
在守衛驚恐的呼喊中,易風如同鬼魅般衝上高台。
“快,幹掉他…..他要上塔….”
最先反應過來的就是宋西涼,火炭可是他的投名狀。這家夥一看墨綠色的身影,腳一落地,三兩步就直奔十幾米的高台而去,扯著嗓子就是一陣哀嚎。
“快上,別讓他跑了。”
更多的人從四麵八方聚攏來,宋西涼眼瞅著地下通道口,再一次湧出來一隊人馬,頓時安下心來。
一隊裝備齊整的衛隊,簇擁著上身赤裸、滿是青龍紋身的禿頭漢子,出現在了老虎灘的地麵上。
“都別慌,把高台給我圍住了,不怕他跑到天上去。”
嘴裏咬著牙簽的毋毒,眼瞅著墨綠色的身影,正在高台的表麵,急速攀爬而上,發號施令完畢,露出一臉的不屑。
“也不知是誰派來這麽個蠢貨,青天白日的來搶我老虎灘的東西,等一下要好好問問。”
左邊,一個軍師模樣的瘦高個,從毋毒身後探出鯽魚腦袋,滿是譏諷,正愁沒有借口對周邊的小勢力下手。
“就是。弟兄們,都給我省兩發子彈,圍好了塔,別讓他下來,咱們餓死他”
右邊,一個衛隊頭目模樣的刀疤大漢,仰著大腦袋,盯著馬上到塔頂的墨綠色攝影,衝周圍揮舞著大手,氣定神閑的指揮著正四下包抄的手下。
驕陽似火,正咬牙切齒的易風,孤零零站在十米高台之上,惡狠狠的盯著高塔頂部一個鐵籠子。
高台之下,荷槍實彈的一群雜牌武裝,各個槍口衝上,幸災樂禍的盯著陷入重圍的倒黴蛋。
隻見鐵籠子裏麵,一個20公分見方的立方體木炭,正燃燒著洶洶的綠色火焰。在立方體的左側麵,剛好有個角缺失了窄窄的一條。
“老不死的王八蛋,這回坑死我了。”
易風忍不住對火炭部落的老東西,一陣咒罵。
傀儡,自己剛才就是一個傀儡。說好了作為郵差,隻是到老虎灘幫忙看看大塊的木炭在不在?叫段紫煙的女孩和6個孩子在不在?叫宋西涼的在不在?
如果方便的話,最好把人質和木炭都帶回來。
易風當場表示了不方便,但表示可以看看情況,見機行事。
救人不敢說,若隻是探查情況,甚至或偷或搶的搞木炭,易風都有上百條的計謀摸進老虎灘。
可沒曾想,腦袋裏那條木炭,對大部隊的渴望、對組織的忠誠竟是如此的強烈和急切。
從隱約能看到老虎灘的一公裏開外,易風就知道要壞菜。當他抵達老虎灘——那座半淹沒在湖水中的前水底觀光設施時,火炭條找它媽的急切感、控製感達到了頂峰。
結果不管自己如何的控製大腦,還是身不由己、義無反顧的直線衝了進來。
易風唯一慶幸的是,自己運氣好,總算沒撞上流彈,直接掛在老虎灘,不過看眼下的情形,這隻怕也是早晚的事兒。
易風心中把糟老頭祖宗八代的女性,問候了個遍,還是雙手捧起了鐵籠裏的大塊木炭。
正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已經被圍住了,要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這究竟是什麽鬼東西?”
易風把手裏的綠木炭,連著鐵籠子,翻來覆去一陣打量,一無所獲。
“嗖”
易風眼前一花,光影一閃,就感覺有東西從額頭直射而出,附著在綠木炭上。
“我日,總算出來了。”
易風眼瞅著缺失的一角,轉眼補齊了,頓時心中如釋重負。
“不好!”
但隨後,心頭一緊,如同大腦被抽真空,易風眼前一黑,徑自癱倒在高台上。
昏黃的光線,一蕩一蕩的掃過眼前的黑暗。
易風轉醒了。
睜開眼,是一個黑漆漆的牢房,未散盡的屎尿氣息充斥在整個空間裏。
動一動手腳,發現自己的四肢正被鐐銬禁錮著,整個身體呈“大”字形鎖在一塊厚木板上,木板則被扔在濕滑的地麵上。
昏黃的光線和厚重的玻璃讓易風意識到玻璃牆後,就是奔湧的河水或人工湖,現在的方位應該是在某個水下的地牢裏。
很快,易風也回想起自己是緣何被困的。
他本來被困在在高塔上,當時正捧著一塊綠光火炭看端倪。
之後,原本鑽進他腦門的那一條火炭突然飛了出來,補在了缺失一角的方位。
但隨之,自己的腦袋就像被突然抽空,陷入了一個倒黴的停頓,立時昏倒在塔頂上。
以至於自己對如何被弄進地牢的,沒有一絲記憶。
“你醒了!”
一個甜美卻略帶幹澀的聲音,怯生生的從黑暗一角傳了過來。
易風扭頭,臉貼著濕漉漉的地麵,向左側注目望去。
等眼睛終於適應了牢房裏的昏暗,這才發現牆角裏萎縮著一團團黑影。
借著河水透進來的昏黃的光,易風隱約看出一個女子略顯淡薄的身影,在她的身側,6個小腦袋擁擠在一起,沒有一絲的聲響。
“你們是火炭部落的?你姓段?”易風意識完全清醒過來,壓低了聲音,向著女子探問。
“你怎麽知道?可我不認識你。”女子的語氣先是驚喜,之後變得有些猶豫。
易風忍不住一陣苦笑,腦袋裏浮現的全是糟老頭可惡的嘴臉。
“我本來受人所托,來救你們,可現在……”易風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奈。
“是老神仙,一定是老神仙!”
女子從角落裏激動的上前幾步,語氣也加重了幾分,但還沒到易風的身前,卻再次停住了腳步。
易風一仰頭,借著河水的光,也才看清了那張清秀,卻有些憔悴的臉。
高挑的身材,纖細的腰肢,梨花帶雨的臉上,一咬嘴唇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後,有幾根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昭示著她曾遇到的苦難。
“你是不是也在騙我們?”
女孩子皺起秀眉,眼中閃爍著憤恨的光。
“騙?你感覺還有什麽值得騙的?”易風一想到這個騙字,就想起了那個老頭。
說到騙,自己才應該是最大的受害者,那個該死的老東西。
“神賜之物被霸占了,我們還關在這兒,連你也…..確實沒什麽可騙得了……”
姑娘仿佛夢囈一般自言自語了幾句,嬌軀一窒,軟軟的癱倒下來。
多日的提心吊膽,間或還抱有最後一線的希望,最終卻崩塌了,這個被撕碎的信念一下子折斷了女孩緊繃的最後一絲神經。
唯一慶幸的是,女子的腦袋跌落的地方,剛好是易風的胸口。
一陣撞擊的痛楚後,易風終於感覺到姑娘的腦袋安全在自己身上著陸了,如果一頭撞在濕滑水泥地上,搞不好就弄個腦震蕩。
易風用咚咚的心跳聲,和輕聲呼喚,不久後終於喚醒了昏迷的姑娘。
而從頭到尾,六個小腦袋始終一動不動,甚至讓人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你還好吧?”易風微微抬起頭,盯著胸前少女的臉問。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觸手所及,是一個壯碩男子溫熱的胸膛,忙不迭的爬起身,臉上泛起一絲緋紅。
易風也才終於看清姑娘的臉,竟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們還活著嗎?”易風向牆角努努嘴,化解了姑娘的尷尬。
“開始大哭大鬧,後來又連嚇帶餓,都睡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醒過來….。”
女孩兩行清淚唏哩嘩啦終於流了下來,自從被掠進老虎灘,在孩子們麵前,她一直強忍著。
“老頭說是8個人,另外那個呢?”易風早看清楚了,這件牢房裏隻有女孩和6個孩子。
“宋西涼是個叛徒!”姑娘淚流滿麵,咬碎玉齒,眼神中全是憤恨。這才把緣由娓娓道來,而易風簡要的介紹完自己的姓名、來曆,同時才知道了來龍去脈。
經過很簡單,姑娘正是段紫煙,一個正求學的女大學生。
災難爆發後,陰差陽錯進入了火炭部落,也才保住一條性命。老神仙雖然老,但總算不昏聵,分派段紫煙教一幫孩子讀書識字。
而在火炭部落裏一向老實巴交,甚至被人遺忘的矮騾子,宋西涼。編造了一個受傷小鹿的故事,就把像往常一樣在後山取水的幾個孩子騙進了伏擊圈,完全沒有防備的段紫煙因為不放心幾個孩子,也一同被誆了進來。
殊不知這一切,尤其是對段紫煙,宋西涼都是處心積慮設計好了的。
直到宋西涼,死皮賴臉的來地牢探視,一臉猥瑣的告訴段紫煙,今後就是他的人了,這才真相大白:所謂自告奮勇拿神秘的火炭去換人質都是宋西涼裏應外合的陰謀,就因為孩子裏有老神仙的孫子。
可惜,火炭部落的眾人卻依舊蒙在鼓裏。
“嘭…嘭…”
巨大的、突然的重物撞擊鐵門聲,打斷了易風兩個人談話。
段紫煙趕緊扭頭,去看6個孩子。
卻隻見六個小腦袋晃動了一下,靠的更緊了些,卻仍然沒有醒的跡象。
“裏麵的小妞聽著,你的好日子今晚就到了,趕緊準備著。”
一個男子放肆的大笑聲,從易風腳下不遠的牢門傳進來。
聲音在外麵的通道裏,經過折返後帶著嗡嗡的響聲傳出很遠,之後從鐵門的縫隙裏,一雙貪婪、粗魯的眼睛一閃而過。
“他說什麽?”易風感覺有些不妙,連忙扭頭,看向段紫煙。
而呈現在易風眼前的,卻是一張蒼白而近乎絕望的臉,那一刻,難言的痛苦哽住了她的喉嚨,無可奈何的絕望和恐懼正湧上了段紫煙心頭。
段紫煙的眼中已無淚,隻剩下冰冷的絕望。
“咳..咳…”段紫煙在兩聲劇烈的咳嗽過後,原本盤坐著的身軀再次軟倒在易風的身上。
易風努力抬起頭,隻看到段紫煙嘴角溢出的一片殷紅,像血梅花一般悄悄綻放。
易風呼喚著、用身體晃動著,希望喚醒伏在自己身上的姑娘。
但耗盡了自己幾乎所有的心神,依舊沒能將段紫煙從昏迷中解脫出來,試一試手腳上的鎖鏈,易風再次陷入前所未有的無助中,並最終渾渾噩噩的再次失去了直覺。
顯然,從腦袋裏逃逸的火炭條不是空著手走的,副作用還沒有完全消散。
時間不知不覺地溜過去。
當一雙手突然緊緊摟住他的時候,易風醒了過來,但一下子還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你是一個好人嗎?”
整個牢房,已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原本透過河底的透明隔層逸散進來的最後一點昏黃的光,顯然也已經消失。
易風感覺到,問這句話的段紫煙,伏在自己身上的整個身體同她摟住自己的那雙手一樣,仿佛正瑟瑟發抖。
“這個…真不好說…..”
易風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問蒙了,潛意識裏他知道似乎要發生些什麽,有一絲忐忑又有些期待。
“不過,我沒害過好人……”易風第一次回首一生,感覺也隻能這麽回答。
“你這是怎麽了?”易風的手動了一下,潛意識裏有一絲要撫摸女孩肩頭的衝動。
“先前,宋西涼說,要為我舉行儀式,看來就是今晚了。”段紫煙吞咽這眼淚,語氣中是一種下意識的恐懼,貼在易風的胸口,小聲的說。
“儀式?什麽儀式。”被鎖在濕地上的易風,感覺自己的後背一陣莫名的發涼。
“他們叫貢獻….”易風突然感到女孩保住自己的雙手,指甲正不自覺的刺痛自己的神經。
“聽說他們…..他們的惡棍頭目,要在….要在大庭廣眾下….欺負我….”
段紫煙的身軀,如同篩糠一樣顫抖著,易風感覺到胸前又被淚水浸泡著。
“然後..再讓宋西涼也……不然就餓死那些孩子…….我的命好苦啊….”年輕姑娘的身軀由於過度悲憤和絕望而不住地抽搐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