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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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夫離開後,李元嬰、盧承慶和尼露拜爾三人圍坐在一起看卡夫的圖紙,隻是稍加對比三人的臉色都黑了下來,這那裏是什麽糧倉圖,是有人專門製作的假圖,該圖上的標記跟李元嬰手中圖就沒多少能對的上。
“滕王殿下,這個卡夫就被人騙了,好像那個楊崢並沒有給他真圖。”盧承慶眉頭緊鎖,艱難地開口道。
拿到卡夫手中的圖紙前他們都以為糧倉圖會有一個突破性進展,沒想到到手後才發現是廢紙一張,那種落差任誰都無法接受。
李元嬰陰沉著臉沒說話,又將圖紙細細對比了一遍,站起身走到洪州輿地圖跟前觀察了一刻鍾,才沉聲說道:“盧公,你說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給卡夫糧倉圖的人是在真圖的基礎上修改的,目的隻是借助卡夫的手在洪州製造混亂,沒想著真的助陳家父子造反。”
“不是不可能!”盧承慶手撚胡須點點頭,李元嬰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中,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
塗家,塗孟與老丈人劉宏相對而坐,塗孟將洪州城的事情前前後後給劉宏講了一遍。
“那你是怎麽打算的?真的給李元嬰做馬前卒?”劉宏沉默良久問道。
“我還能其他法子?”塗孟不答反問。
“確實不好辦!”劉宏也是直挫牙花子,女兒和三甥子被李元嬰扣留,投鼠忌器,劉家和塗家確實被動了。
提到女兒和三甥子,劉宏就氣得不行:因為塗孟對妻子的寵愛,硬生生把一個知書達理的女人嬌慣成蠻不講理的潑婦,不過好在女兒隻在三甥子的事兒蠻橫不講理;至於那個三甥子,他是打心眼裏煩他,吃喝嫖賭樣樣都沾,樣樣稀鬆,這還不是關鍵,像塗家劉家這種人家,養幾個廢物不是難事兒,關鍵家裏有幾個錢就學那些有錢有勢的紈絝,欺男霸女,欺行霸市,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下了大獄。現在他真蹲大獄了,他又很心疼這個甥子。
“豫章羅氏、章氏、端木氏幾家有什麽動向?你離著他們近可有什麽新發現?”劉宏搖搖頭,接著又問。
“端木氏最近跟陳家走動頻繁,端木氏的高層經常出入陳家,貌似要參與陳家舉事兒,其他家同日常一樣,沒發現大的變動。”塗孟捏著下巴,緩緩說道。
“至德年間端木氏就是豫章王陳叔英的王師,念著舊誼,端木家跟陳家走得近倒是情理之中。其他幾家的行事作風都是在疏遠陳家。他們並不看好陳家舉事。”劉宏喃喃說道。
“阿翁,阿母和三郎在大獄中會不會有危險?畢竟卡夫已經拿阿母的畫像找過阿郎。”塗海坐在一旁急得不行。他是真的擔心倆人的安危。
“李元嬰和盧承慶不會對你阿母不利,反而他們會下大力氣保護他們,其他人就不好說了。”劉宏聽了大甥子話笑著對他說。
……
第二天一大早,洪州蝴蝶商會後院,楊零的居住的院子中李元嬰急匆匆穿過中庭來到正房門外,在門口稍作停頓抬手推門而入,見到坐在那裏喝茶的楊零劈頭就問:“姐夫,今天在這裏我叫你一聲姐夫,你明白地告訴我你來洪州到底是為了什麽?”
說話間,李元嬰的右手按到腰間的刀柄上。
“咋地?表弟要跟我動手?”楊零見李元嬰來勢洶洶,心頭有些發慌,不過轉念一想立馬站起身,冷眼相對。
“告訴我你來洪州到底是為了什麽?”李元嬰沒理會他,語氣再一次加重問道。
“我要是不告訴你呢!”楊零眉毛一挑,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家夥如此對他,心中升起一股無明業火。
“作為蝴蝶商會的人我命令你必須說。”李元嬰也是眉毛一挑,一股駭人的氣勢湧向楊零。腰間的橫刀拔出一截。
“今天我就不說了,我看你這個大管事還想砍了我不成?”楊零也是梗著脖子往上撞,也不甘示弱運氣跟李元嬰對抗。
“滕王殿下,事情不是……”正首領見形勢不對,就要上前要解釋。
“你倆給老子閉嘴!老子的事兒不用你們多嘴。”楊零暴怒,轉頭對著正副統領大聲吼道。
一旁的人看到他腦袋上的青筋直蹦。
“嘿嘿嘿!”李元嬰一陣冷笑,“楊零,我還真沒發現你小子這麽有種,也是,楚國公的孫子怎麽能沒有血性呢?!。”
“有沒有血性,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楊淩撇撇嘴。
李元嬰沒再糾纏那個話題,冷哼一聲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來洪州城幹什麽,你是為了洪州糧倉。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但是一旦讓我拿到證據,哼哼!一定嚴懲不貸。”說著重重地將刀推回到刀鞘中,轉身就要離開。
楊零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又獰笑道:“我就是為了糧倉而來。大都督你敢將我怎麽樣!?有本事你直接弄死我呀!”
李元嬰聞言停下身形,從腰間摸出一個紙包砸向楊零的麵門。
楊零也不甘示弱,立刻運轉十成功力一拳轟向紙包,直接將紙包轟碎。紙包裏包的是白色粉末,外麵的紙被轟碎後,粉末也被轟的漫天飛舞,瞬間罩住了楊零,楊零來不及閉住呼吸,將一些粉末吸到口鼻中之中,霎那之間口鼻之間泛起了火辣辣地腥味,一陣眩暈感直衝天靈蓋,四肢像是被抽幹了力氣,渾身酸軟無力,整個人一頭栽陣地上,暗自調息絲毫感覺不到內力,好像是一下子人間蒸發一般。
“魚腥軟筋散。”副統領捂住鼻子後驚叫道。
眾所周知,魚腥軟筋散是藥王孫思邈以西域奇毒十香軟筋散為基礎改進的,在保留軟筋的藥效基礎上增加了一些刺激性藥物,主要是為了讓中藥者無法言語。
正副統領二話不說拔出兵刃就要往上衝救人,李元嬰身後的郭淮和尼露拜爾倆人見勢閃身擋在他們跟前,雙方瞬間短兵相接,打鬥在一起。
“楊零,我不管你來洪州到底是為了什麽!你想想表姐,想想你們的孩子,我勸你老老實實回蜀地去,如若不然我就……。”李元嬰看都沒去看正副首領,哈下腰盯著楊零的眼睛警告他,話說到難聽處沒有再說下去。
楊零此刻不但是渾身無力,口鼻中腥辣無比,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想要罵人又難受地罵不出口,隻能不斷努力瞪大眼睛對李元嬰怒目而視。
李元嬰直起身,喝止了打鬥,從身上摸出兩個紙包,揚手甩給正副統領:“兩位,十香軟筋散,沒有摻加任何料,喝了吧!為了你們主子,也是為了你們自己。洪州城已經不安全,我會派蝶衛送你們回蜀地。希望血刃的其他人不要阻攔你們回蜀地。”
正統領張嘴要解釋什麽,副統領伸手拉住他搖搖頭,事情發展到此他們倆都知道現在說什麽都無濟於事,直接服下十香軟筋散。正統領無奈也隻好服下。倆人先後倒在地上。
李元嬰長出一口氣,總算是避免拚鬥,隨後抬起雙手拍了幾下。
四名黑衣人出現屋裏,他們也不說話,架躺在地上的三人塞到預先準備好的馬車上,離開商會直奔城外。
柳模站在他的院子的二樓盯著楊零的院子,李元嬰一來就有人報告給他了,他第一時間來到這裏觀望,雖然他不知道屋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不過蝶衛抬著楊零上車的過程他看的清清楚楚。緊接著又看到李元嬰三人從屋子裏走出來,發現走到院子中間的時候李元嬰抬頭看了一眼他所在的樓房。柳模皺皺眉頭沒動。
載著楊零的馬車出了城門直奔官方的碼頭,黑衣人將他們轉移到船上後楊帆出行。黑衣人的頭領走到楊零跟前,告訴他藥丸可以消除刺激味道,然後看他不凡反對,就往他嘴裏塞了進去。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楊零終於能說話:“他奶奶的,老子被李元嬰那小子一招拿下,這要是傳出去老子還怎麽混?”
“郎君,滕王殿下已經給您留足麵子了,您就別罵了。”躺在床上的副統領說道。
“李元嬰那小子鬼心眼子一大堆,我還想著借此機會跟交一下手呢!誰尋思他下毒呀!”楊零也是長歎一聲。
要說楊零被李元嬰毒倒一點怨恨沒有,那是自欺欺人,但是聽了李元嬰的那一番勸慰的話與安排後,他到沒什麽話要說了,隻是覺得被小老弟放到總是有些丟人。
“嘟嘟嘟。”船艙門口傳來幾聲敲門聲。
四名黑衣人聞聲都是一驚,紛紛拔出兵刃,他們聽得出來,敲門的不是船上的人所為。
這條船是李元嬰著令水部衙門安排的,船員都是水部郎中的心腹人員,目的就是安全送楊零回蜀地的。於公於私此事關重大,船員和蝶衛之間分配好行船的任務,並約定好了行事風格與警示信息,剛才那三聲敲門聲不屬於暗號,說明外麵的船員出事兒了。蝶衛的人不敢馬虎。
楊零三人看見黑衣人的反應也是心頭一緊,知道有敵來犯,三個都被毒倒,要是敵人衝進來,他們現在得樣子可是待宰的羔羊,心下是後怕不已。
領頭的黑衣人側身慢慢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玉手抓著的令牌,蝴蝶商會大管事級別的令牌,再看玉手的主人是一白衣美貌少婦。領頭的就是不認識來人,但是令牌不假,他也知道來人是誰了,整個蝴蝶商會大管事級別的女子隻有一位,那就是蜀地大管事柳飛燕。
“參見柳管事!”領頭人躬身施禮,眼角的餘光看到外麵的船員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顯然是被人製住了,結合一些柳飛燕的信息他能斷定被她點了穴位。
想來,整船的船員都被她製住了,船隻在隨波飄蕩。
柳飛燕沒有理會領頭人,進到船艙裏徑直走向楊零,來到楊零跟前嫵媚一笑:“哎呀,哎呀,哎呀呀!這是誰呀?這是誰被人毒得不能動彈。讓我看看,怎麽看著有點眼熟,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玉麵混江龍嗎?”
楊零聞言渾身炸毛,直接哆嗦了,不過依然尷尬地一笑:“娘子,還是老規矩,要打要罰隨便,要求還是那個要求,不要打臉,不能打臉。”
柳飛燕粲然一笑,沒有如以前那樣動手打他,轉身飄然坐在他身邊,伸手抓起楊零的大手:“今天不打你,現在不犯渾了,都這麽懂事兒了,我怎麽舍得打你,我就是想嘲笑你,嘲笑被你看不起又小好多的人放到是什麽個鳥樣!?哈哈哈哈……”說完,柳飛燕毫無形象地仰天大笑。
不挨打當然是好事兒,可是聽到柳飛燕的話頓時羞得無地自容,滿臉脹紅,覺得沒臉見人就雙手捂臉掩飾尷尬。
現在有外人在,柳飛燕沒有過分難為楊零,調笑了楊零幾句後,就對蝶衛領頭人伸手說道:“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