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長街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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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嬰掀開車簾,拍拍車夫的肩頭:“行了,別打了,前麵有人,馬兒害怕。”
車夫一臉疑問,他給端木家駕車多年,在人群中穿行無數次,也沒見過馬兒怕過人,這個人說前麵有人嚇得馬不敢前行,他難以相信,又仔細瞅了瞅,前麵大街上沒人呀。
車夫疑惑的空擋,李元嬰三人下車了,走到馬車前麵,端木櫻鑽出車廂,站在車轅子看著前麵,他也奇怪是什麽人能嚇得馬不敢前行。
李元嬰朗聲喊道:“前麵是長沙王伉儷吧?請現身一見。”李元嬰喊完不再說話,靜靜等待。
墨白和鄭嫚倆人警惕地戒備著,四目不停地打量著四周,陳叔堅夫婦在江湖上可是黑道巨擘,手段狠辣,聽說他們的地盤上他們的名字能止小兒夜啼。
“小家夥,不簡單,是陳弘那個臭小子告訴你我們在洪州的吧?”前方一戶人家大門的陰影中慢慢長出一個人,說長那是因為地上的大門陰影貼地慢慢長長成一個人形,而後人形以紙片的形式站起來,忽又變成正常的人,伴隨著整個過程陳叔堅的聲音由最開始尖厲變為嘶啞,最後又變成爽朗。此時此景顯得幾極為嚇人。這個陳叔堅是個身形高大的人。
那家人大門轉角處又出來一個人,看體型是個女子,不同之處是女子的個頭很高,她走到陳叔堅身邊,兩人個頭相仿。
“長沙王也不簡單,移形換位和傀儡術出神入化。”李元嬰又向前走了兩步。
“小家夥,資質不錯,年紀輕輕就能達到返虛境,聽說墨絨那個老家夥把你當做傳承人,墨白都不行。”陳叔堅邊走邊說。
“長沙王叔不要挑撥是非,父親那樣做自有他的考慮,王叔要是再挑撥,以後再去蜀中做客,墨家可不歡迎賢伉儷。”墨白沉聲說道。
“哎呀,原來大郎也在呀,失禮了!失禮了!”話是如此,陳叔堅的步伐卻是沒有停下。
李元嬰扯出脖子中掛著的哨子含在嘴中吹動,眨眼的功夫四名黑衣人出現在場中,對陳叔堅夫婦呈合圍之勢,細看他們如同刺蝟一般,身上長長短短掛著不少器物。
“黑蝴蝶,蝶衛最高戰力,小家夥夠謹慎的。”陳叔堅夫婦方才站住了身形,“小家夥,蝴蝶蠱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給你個建議,交出糧倉圖,李家和陳家平分糧食。李治能穩住朝綱,陳家也有割據資本。共贏局麵,何樂而不為?”
“陳家恐怕是做了人家的棋子了吧?太宗皇帝能隱藏糧倉,朝中真沒有人知曉?我看不然,那些人在朝中給李治施壓,又讓你們這些人在外配合,給你們的不過是一句口頭承諾,你們陳家還真往裏鑽?”李元嬰雙手背在身後,兩隻手死死擰在一起,努力讓自己鎮靜,麵對返虛境之上的高手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朝中人想利用陳家,陳家何嚐不是想利用朝中人,是危機也是機會的道理小家夥不會不懂吧?”陳叔堅朗聲說道。
“薑還真是老的辣。”李元嬰不由得感歎一句,此刻的他反而冷靜了,身體放輕鬆,雙手腿在身體兩邊。
“承蒙誇獎,隻是可惜了你個小家夥,陳望帝要我對你進行斬首行動,看你受傷嚴重,我想用另一個辦法。”陳叔堅孩子氣地歪頭看看李元嬰。
“什麽辦法?”李元嬰問。
“我們夫婦正好想去蜀中拜訪巨子,你跟我們一起如何?正好你也去見見你師父。洪州這邊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陳叔堅笑道。
“斬首行動,且不說長輩欺負晚輩,長沙王這是看我身中蝴蝶蠱沒好利索,想趁虛而入?”李元嬰說著又往前走了一步。
四大黑蝴蝶緊隨著李元嬰步伐從背後各自取出一個胳膊長的十字1弩,每張弩上十多隻箭,四個人就有六十多隻箭,他們都瞄向陳叔堅夫婦。
諸葛連弩,陳叔堅皺皺眉頭,他沒想到黑蝴蝶手中有軍中製式武器,這種武器殺傷力強,可遠攻。他沒說話。
“長沙王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動手。”李元嬰打了手勢,彎腰弓背下蹲,兩眼直盯著陳叔堅。
四大黑蝴蝶看見李元嬰的指令,其中兩人毫不猶豫地開弓射箭,射向陳叔堅夫婦,射完快速更換箭廂,剩下的兩人緊跟著攢射,射完裝箭。如此操作四個人宛如兩隊弓箭手不斷攻擊陳叔堅夫婦。
陳叔堅冷笑一聲,渾身散發出一陣強大的氣浪,三輪箭雨都被他震落,不等第四陣箭雨來襲,他一個閃身直撲李元嬰。
李元嬰雙手各自發射了一個萬針筒,然後身形急速往側後方掠去,見陳叔堅如影隨形跟在他麵前,幾次伸手要抓住他,他接連又發射兩個萬針筒,兩把毒丸才勉強阻止住陳叔堅的身形,幾次都是在險之又險的情形下躲過去。
“小家夥,我看你這回往哪裏逃。跟我去蜀中不好嗎?路上我傳你兩手巫術絕學,助你的武功更上一層樓。”陳叔堅笑道,他看向眼前的李元嬰就像看籠中的幼獸,絲毫不擔心他反抗。
“為什麽要逃?長沙王不應該擔心王妃的安危嗎?”李元嬰抬手擦擦額頭上的汗。陳叔堅攻擊他就是幾個呼吸之間,這卻讓李元嬰拚命用了平生所學。受傷、緊張,再加上馬力全開,其中的凶險隻有他自己知道。
陳叔堅聞言轉身看向身後,墨白和鄭嫚押著長沙王妃走向這邊,“好小子,一開始你就沒想跟我們硬碰硬?”
“現在我在執行任務,又不是獵殺,硬碰硬是最使不得的。”李元嬰笑得頗為玩味。
“那你準備怎麽辦?”陳叔堅並不著慌,很隨意地問李元嬰,就想跟鄰居閑聊一樣。
“我沒想好,但是總的來說是想留王妃一段日子,竭盡全能防止你救走王妃。”李元嬰慢慢繞過陳叔堅跟墨白他們匯合,七個人將長沙王妃圍在中間。
陳叔堅咧嘴撓撓頭,接近百歲的他有些無奈,這種情形他不是沒有預判過,隻是他預判錯李元嬰自己單獨吸引自己了,還使出了那麽多手段。現在李元嬰他們如此防備他,他也怕狗急跳牆會對從王妃不利。在他看來王妃一個返虛境高手打不過他們也會逃,隻要稍微堅持一下他就能拿下李元嬰。現在好了,聰明反被聰明誤,王妃被對方拿下了,他投鼠忌器。
“臭小子,不簡單,這種情形下還能反敗為勝。”長街深處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一個宮裝女人牽著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子出現街頭。
倆人身後跟著一名道人和一名士子,道人身穿月白色道袍,頭挽著道髻,一根木質發簪別住頭發,身背長劍,手握住一柄佛塵,腰懸銅質法印。
那個士子正是白天文會宴上的士子,再次見麵他朝李元嬰抱抱拳。
“阿姊,小蘇瑰,”李元嬰大喜,大踏步上前。
“蘇瑰就蘇瑰,還非得加個小字,我很小嗎?”蘇瑰不滿地嘟囔道。
“哈哈哈,舅舅的錯,我們家蘇瑰成大人了。”李元嬰忍不住摸摸蘇瑰的頭。
蘇瑰聽了咧嘴大笑,他最喜歡長輩誇他長大了。
“臭小子,怎麽跟你小舅舅說話,小心你小舅舅揍你。”南昌公主忍不住拍了一下蘇瑰的後腦勺。
“打傻了,打傻了,再打真得傻了。”蘇瑰雙手抱頭,不滿地大聲叫道。
“哈哈哈,”李元嬰開懷大笑,拉過這個外甥,親昵的不行,“阿姊,你咋來洪州了?姐夫沒跟你一起嗎?”
“來封地瞅瞅,順便給你送糧倉圖。我想你現在已經用不上了,尼露拜爾說去端木家了,我就跟葉道長找了過來。”南昌公主李如雲笑道。
“滕王殿下,好久不見。”那個道人上前打吉首見禮。道人正是大唐神人葉法善。
“葉道長,好久不見……”李元嬰想到一種可怕的可能,周身散發出一陣可怕殺意,雙目陰冷的可怕,“阿姊,尼露拜爾和郭淮有沒有受傷?”
“莫緊張,長沙王妃看出尼露拜爾懷孕了,沒有苛待他倆,現在洪忍大師護著他們倆。把王妃放了吧!”李如雲上前拉住李元嬰的手,知道弟弟的脾氣秉性,連忙安慰。
李元嬰這才放下心,朝墨白揮揮手,墨白他們將長沙王妃放了。
“小子,脾氣不小,我要打傷他倆,你還真敢打殺王妃?我的王妃還不如一個太監。”陳叔堅往前走了一步。
“傷著他倆你就得死,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墨家,鬼穀與藥王的高手追殺你倆,不死不休。”李元嬰剛剛壓下去的暴戾氣息又漲了起來。
“王爺,到了這個境界,到了這個歲數,也該看開了,何必執著於俗世紛爭?”葉法善上以前一步說道。
“陳家小輩不甘心,想要再爭取一次,求到我那裏,作為家長,我幫幫他們也不算過分。好了不多說了,戰場見真章吧!葉神人,希望你和那個小和尚能當下我。”陳叔堅掃了一眼李元嬰,拉著長沙王妃轉身離開。
“臭小子,知道你師門多,師門個個不凡,連陳叔堅這樣的老怪物都敢正麵應剛。”李如雲拍了一下李元嬰的頭。
李元嬰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聽到尼露拜爾和郭淮有難他立刻有暴走跡象,這倆人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
“大都督,八大家交給我來做,我用性命擔保八大世家必將跟王爺同仇敵愾。”端木櫻湊上說道。
短暫的交鋒端木櫻都看在眼中,李元嬰在戰鬥中表現令他刮目相看,陳叔堅夫婦穩壓李元嬰一方,卻在李元嬰的謀劃下落敗。陳叔堅夫婦什麽的人他們很清楚,他雖然不認識李如雲和葉法善,他們來了陳叔堅不再開戰說明很多問題,他堅定地站在李元嬰一方。
“有勞端木家主了!事成之後朝廷必定不會忘記出力之人。”李元嬰抱抱拳。
端木櫻抱抱拳頭,轉身上車離開。
回都督府前,李元嬰去了一趟長史府,見了盧承慶黑著臉甩給他一張紙,冷冰冰地留下一句話:“豫章國士子陳弘給我的,這些陳家人全部羈押,膽敢反抗即可擊殺。”
盧承慶看到紙上的人名嚇了一跳,洪州官府中隱藏著陳家這麽叛逆分子,這些人要給洪州插刀子,洪州的這些官員能死幹淨,立馬叫來盧陽,安排抓捕行動。這一夜注定是個不眠夜,洪州官場三分之一的官員全家被抓,至於關押到何處,無人知曉。
李元嬰回到都督府,先看了一下尼露拜爾和郭淮,見他們沒受傷,也就將心放到肚子裏。隨後他點齊吳黑闥給他留下的親衛,又叫來一部分花蝴蝶與黑蝴蝶,親自帶人出城直撲桃花村,到了指定地點卻撲了空,這裏已經沒有下級軍官的家屬,早已經是人去樓空,隻留下幾具看守人的屍體,這時候黑蝴蝶正好抓住兩個陳望帝的人,審訊之下才知道,這個地方被第三方人襲擊了,陳望帝的人死的死,逃的逃,逃回去的給陳望帝報信了,下級軍官的家人都被人劫走了,他倆是被陳望帝派過來查明情況的,再問就問不出什麽了。見再問葉問不出什麽,就將兩個人放了,李元嬰本來想將他倆殺了算事,突然想到其他事兒就將他倆放了,他們一眾人回城。